江梅梅聽完后也是氣得不行:“微丫頭以前看著還挺老實一個丫頭,現(xiàn)在咋變成這副樣子了?居然連長輩都敢打,簡直是無法無天,太過分了!”
江思思?xì)夂吆撸骸翱刹皇前!她仗著自己會點醫(yī)術(shù),就嘚瑟得不行,那副樣子看著就討厭!”
孫二剛插嘴問道:“那你們先給寶元喝的藥,就是微丫頭給開的方子?”
江思思點頭說是啊。
孫二剛又問:“一共幾服藥?管不管用啊?”
“一共三副藥,昨天吃了一副,今天是第二副,現(xiàn)在寶元的燒已經(jīng)退了,想必這藥應(yīng)該是管用的!闭f到這里,江思思也是不得不承認(rèn),江微微那丫頭雖然脾氣壞嘴巴討嫌,可醫(yī)術(shù)的確是沒得說,別人都治不好的病,她一出手就能治好。
孫二剛笑了起來:“管用就好!”
隨后他又對自家媳婦說道:“咱們這次出門不是帶了點尺頭嗎?那料子顏色挺鮮艷的,雖然不多,做個帕子什么的倒是合適,你去拿給你妹子唄。”
一聽這話,江思思頓時就更興奮了,拉著大姐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還邊說:“快帶我去看看!”
江梅梅無奈,只得應(yīng)下,然后扭頭沖孫二剛叮囑道:“灶上還坐著藥罐子,你幫忙看著點!
孫二剛滿口應(yīng)下:“行!
江思思很快就拉著大姐走遠(yuǎn)了。
灶屋里只剩下孫二剛一個人。
他走到灶邊,盯著正在咕嚕嚕往外冒熱氣的藥罐子看了片刻,然后看了看門口的方向。
確定附近沒人,他將手伸進(jìn)衣襟里面。
片刻后掏出個小紙包。
打開紙包,里面是一小撮被磨得細(xì)細(xì)的白色藥粉。
他小心翼翼地將藥粉倒入藥罐中,因為過于緊張,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不慎將一點藥粉灑了出來,落在藥罐的邊沿上面。
他顧不上燙手,趕緊將那點藥粉給拂去,嘴里還念念有詞。
“對不住了,我也是被逼無奈,你們要怪,就去怪那個徐舉人吧!
……
江寶元一覺睡到傍晚才醒來,醒來之后就喊娘。
陳玉桂趕緊把兒子抱起來,柔聲地哄著,又伸手摸了下他的腦門,已經(jīng)不熱了。
看來江微微開的藥是真有用處。
陳玉桂心下稍安,很快趙氏也來了,她直接將大孫子從大兒媳手里搶過來,抱在懷里一疊聲地哄著,一口一個乖孫兒的喊著。
趙氏回頭瞅見大兒媳還站在旁邊傻站著,沒好氣道:“還愣在這里干啥?我家大孫子的藥熬好了沒?”
“藥在灶屋里熬著呢,我讓梅丫頭和思丫頭在看著呢!
“他們兩個黃毛丫頭頂什么用?要是把藥熬干了咋辦?你個當(dāng)娘的,對兒子的事情居然一點都不上心,冷心冷肝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給人當(dāng)娘的!”
陳玉桂被罵了也不敢還嘴,就這么低眉順眼地聽著。
趙氏罵完了就把她給趕出去了。
陳玉桂沒辦法,只得回灶屋里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誰知進(jìn)了灶屋,卻發(fā)現(xiàn)大閨女和小閨女都不見蹤影,灶屋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坐在灶頭上的藥罐子還在咕嚕嚕往外冒熱氣。
陳玉桂生怕藥熬干了,趕緊跑過去,探頭看了看。
還好還好,藥還沒有熬干。
她用抹布包住手柄,將藥罐子端起來,小心翼翼地把藥汁撇到碗里,又放了會兒,等溫度不冷不熱剛好入口的時候,她這才端起湯藥,往大房的屋里走去。
江寶元嫌藥苦,哭著鬧著不肯吃。
最后還是趙氏回屋里摸出一小包糖塊,保證喝完藥就能吃到糖塊,江寶元這才勉勉強強地喝完了藥。
夜色漸深,大家都洗洗睡了。
江梅梅發(fā)現(xiàn)自家男人站在窗邊往外看,湊過去看了眼,發(fā)現(xiàn)他看的方向,正好是江寶元睡的屋子。
她很好奇:“當(dāng)家的,你看啥呢?”
孫二剛收回視線,笑得有點不自然:“我在想小叔子的病,看起來挺嚴(yán)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江梅梅信心十足地說道:“這事兒我已經(jīng)問過娘了,她說我弟喝完藥后,就不發(fā)熱了,咳嗽也變少了,顯然是好轉(zhuǎn)了,想必等三副藥喝完了,應(yīng)該就沒事了。”
孫二剛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句:“那就好。”
江微微注意到他似乎有心事,忍不住多嘴問了句:“你最近這兩天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自從前天你從外頭回來,就心不在焉的,經(jīng)常想什么想得出神,昨天還忽然跟我說,要和我一起回娘家看看,以前我有好幾次想回娘家,你都不樂意,昨天是咋了?咋忽然就改變想法了?”
孫二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輕松自然些:“你想多了,我就是覺得你懷孕了,怎么也得回來報個喜訊,讓你家里人也跟著高興高興!
江梅梅狐疑地打量他:“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咱們是夫妻,我還能騙你不成嗎?”孫二剛說著,就一把摟住她的腰,溫聲哄道,“別說這些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歇下吧!
話題就此戛然而止。
半夜。
江梅梅睡得正沉?xí)r,忽然聽到旁邊屋子傳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寶元!我的兒。!”
江梅梅猛地驚醒。
她睜開眼,身邊的男人先一步醒了。
兩人趕緊起身,隨便披上件外衣,就急匆匆地往外跑。
與此同時,家里其他人也都被這叫聲給驚醒了,紛紛走出屋門,想知道出什么事了?
大房屋里,陳玉桂正抱著兒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快暈過去了。
江仲平也是臉色煞白,眼睛睜得老大,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是打擊過大,無法接受現(xiàn)實。
家里人陸陸續(xù)續(xù)趕來。
趙氏性子急,開口就問:“出啥事了?咋好端端的就又哭又鬧的?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陳玉桂不答話,只抱著兒子使勁地哭。
江仲平艱難地轉(zhuǎn)過頭來,三十來歲的漢子,此時竟是哭了。
“寶元他……他沒氣了!
什么?!
眾人都被嚇壞了。
其中以孫二剛的反應(yīng)最大,他睜大眼睛,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滿臉的不敢置信。
江林海第一個沖上去,用力將陳玉桂拉開,這才看清楚,被她抱在懷中的江寶元已經(jīng)面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雙目緊閉,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