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吒笑道:“姜泥終于松口肯學(xué)武,老李打算收她作徒弟,阿麗在帳篷里傳授姜泥功法,給她們留一點飯菜就行了!
青鳥一聽,當(dāng)即拿出幾個空碗,給她們留菜。
徐鳳年怔了怔,隨后也露出一抹笑意,道:“這丫頭總算想通了。”
鄭吒了然,笑吟吟的看著徐鳳年道:“看來你讓她給你讀武功秘笈,果然存著這個心思,那你知道她為什么會想通嗎?”
徐鳳年臉上的笑意大了幾分,嘿然道:“她肯定是說,為了在我快死的時候,先刺我一劍,這樣就算是死在她手里,對吧?”
鄭吒好笑的道:“看來最了解她的人,還得是你,不過真正讓她松口的原因,是因為練好武功后,也許未來在危急關(guān)頭,可以救你一命!
徐鳳年回頭看向?qū)儆卩嵾负吞}麗那頂帳篷,眼中有一抹溫柔之色閃過,口中輕聲道:“我知道!
李淳罡撇撇嘴道:“口是心非的丫頭,這輩子注定被你這小子吃得死死的,哎呀懶得理你們,吃飯吃飯!
帳篷內(nèi),蘿麗看著盤膝而坐,絲絲縷縷的天地靈氣,不斷從周身竅穴涌入的姜泥,心下嘆服不已。
真不愧是女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位面之子,這資質(zhì)悟性,真是讓她嫉妒。
沒有任何根基,卻在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就已經(jīng)做到引氣入體,練成玉清第一層。
這入門速度,怕是青葉真人來了,都得甘拜下風(fēng)。
當(dāng)初她拜入青云門時,一身武道修為已然不弱。
那時候她主修的內(nèi)功心法還是圣心訣,卻依然用了半天時間才踏入玉清第一層,做到引氣入體。
雖然之后因為將一身真氣煉化為靈力,使得她修為突飛猛進(jìn),一日千里,很快就突破玉清境,臻入上清境。
可在入門速度上,卻跟姜泥根本沒有可比性。
……
吃過晚飯后,徐鳳年離開營地,找了個空曠的地方練刀,鄭吒和李淳罡依舊回到帳篷外守候。
因為初次修煉,姜泥沉浸在靈氣入體的舒適感中,這一打坐就是兩個多時辰,足足五個小時,最后是被餓醒的。
見姜泥收功,蘿麗微笑著問道:“感覺如何?”
姜泥捂著咕咕叫的肚子,苦著臉道:“好餓,我練了多久?”
蘿麗啼笑皆非的道:“兩個半時辰,我是問你修煉的感覺如何?”
姜泥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很舒服,感覺渾身都變得好輕松,我有點喜歡上修煉的感覺了!
蘿麗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就好,只有自己喜歡,才能做到勤修不輟,走吧,去吃飯!
兩女走出帳篷,便見外面已是夜色深沉。
帳篷前不遠(yuǎn)處的鄭吒和李淳罡見兩女出來,連忙迎上前去。
李淳罡興致盎然的問道:“怎么樣?小丫頭第一次修煉效果如何?”
蘿麗贊道:“非常不錯,入門速度和修煉速度,都比我當(dāng)初快了數(shù)倍,不出半年,應(yīng)該就能做到御劍飛行!
太極玄清道第一層引氣入體,第二層搬運(yùn)靈氣,運(yùn)行周天,第三層煉氣化神。
當(dāng)精神力足夠強(qiáng)后,便可以神驅(qū)物,臻入玉清境第四層。
此時便可以祭煉屬于自己的法寶飛劍,進(jìn)而以神御劍,掠空而行。
以姜泥的修煉速度,到玉清第四層的驅(qū)物境界,保守估計也最多需要半年時間,甚至可能五個多月。
李淳罡哈哈笑道:“意料之中,極品的功法加上極品的資質(zhì),有這效果才是正常的!
姜泥皺著一張臉,不滿的道:“臭老頭,你能不能不要啰嗦,我都快餓死了!
李淳罡一聽她這話,頓時沒好氣的道:“你不是都答應(yīng)要拜我為師了嗎?怎么還叫我臭老頭?”
姜泥狡黠的笑道:“這不是還沒行過拜師禮嗎?你還不是我?guī)煾改!?br />
“而且我才不要一個邋里邋遢的師父,想做我?guī)煾福愕孟劝炎约菏帐案蓛袅!?br />
“我……”李淳罡張口結(jié)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從來只有師父各種嫌棄徒弟,哪有徒弟嫌棄師父的?
他活了九十多年,就沒見過這么豪橫的徒弟。
可是那有什么辦法?就人家那資質(zhì),哪怕是呂洞玄在世,都得上趕著求收徒,人家有豪橫的資本。
惹不起惹不起。
李淳罡滿臉郁悶的掉頭就走,往河邊行去。
鄭吒見狀問道:“老李干嘛去?”
李淳罡頭也不回的道:“洗澡!
姜泥急道:“臭老頭你發(fā)什么瘋?這還是初春呢,河水多涼呀,你先燒點熱水洗個腳就行了,等到了城里再洗澡不遲。”
李淳罡終于頓住腳步,轉(zhuǎn)回身來樂呵呵的道:“你在關(guān)心我?”
姜泥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板著臉傲嬌的道:“我是怕你凍生病了,還得要我照顧!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給你添麻煩,這就去燒熱水洗腳,哈哈哈……”
李淳罡開懷大笑,大搖大擺的往篝火那邊行去。
這一路同乘一個車廂,交流也不少,他自然早已摸清姜泥那口是心非的性格,知道她真的關(guān)心自己,不由心情大好。
鄭吒哭笑不得的對姜泥道:“你見過哪家天象大高手會怕水涼的?難道你沒聽過寒暑不侵這個詞兒嗎?”
姜泥眼前一亮,樂道:“武功高還有這好處?那我可得好好練,這樣冬天就再也不用穿得那么厚,動都不好動,夏天也不會那么熱了!
蘿麗失笑道:“合著你就這點追求?你可真夠?qū)嵲诘!?br />
鄭吒一邊跟著李淳罡往篝火那邊行去,一邊招呼道:“好啦,飯菜在篝火那邊,一直給你們保著溫呢,先過去吃飯吧!
“嗯嗯,吃飯吃飯!苯嗬}麗的手,腳步輕快的跟上鄭吒。
在幾人往篝火那邊而去時,徐鳳年也練完刀,從另一個方向回到營地。
瞥眼間見到呂錢塘橫劍在膝,坐在河邊呆呆望著河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鳳年目光微微一閃,便往那邊走了過去。
發(fā)現(xiàn)徐鳳年走過來,他如同木偶一般,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對徐鳳年抱拳躬身一禮,卻一言不發(fā),微垂著頭。
徐鳳年凝視著呂錢塘那毫無生氣的臉,淡然道:“上次見面還要殺我,這會兒卻成了我的護(hù)衛(wèi)……”
徐鳳年沒有說出后面的話,呂錢塘卻明白他的意思,用毫無波瀾的語氣道:“習(xí)慣了就好!
徐鳳年上前一步,握住呂錢塘左手大劍的劍柄,輕輕拔出一截,道:“我記得上次不是這把劍!
呂錢塘道:“此劍名為赤霞,是大柱國給我的!
徐鳳年將劍插回去,道:“你是讀書人!
“讀書人也會用劍!
呂錢塘是書生沒錯,但他卻不是純粹的書生,從小也是跟著家里供奉學(xué)過劍術(shù)的。
徐鳳年饒有深意的道:“讀書人心性難測,說不準(zhǔn)哪天,你還會拿劍刺我!
呂錢塘平靜的道:“只有你活著,大柱國才會給我林家最后一條生路!
徐鳳年沉默片刻后,語氣不再那么生硬,“林家現(xiàn)在如何了?”
呂錢塘終于有了一些情緒波動,他轉(zhuǎn)過身子不再面對徐鳳年,臉上浮起一抹痛苦之色,緩緩道:“已經(jīng)被靖安王抄家!
又是一陣沉默,數(shù)息之后,徐鳳年大惑不解的問道:“那你應(yīng)該去求靖安王啊,投靠徐驍有什么用?”
呂錢塘聽聞此言,身子僵硬的轉(zhuǎn)回來,盯著徐鳳年澀聲道:“你根本不知道你爹有多可怕!
說完這句話,他抱著劍再度轉(zhuǎn)開,再不發(fā)一言。
徐鳳年見狀,沉默著轉(zhuǎn)身走開,經(jīng)過一頂帳篷時,一道帶著幾分嬌媚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就算改名換姓,他也終究姓林!
徐鳳年扭頭一看,卻是舒羞,原來這是她的帳篷,此時她正雙臂環(huán)胸,站在帳門前。
他轉(zhuǎn)過身來,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想說什么?”
舒羞看著徐鳳年認(rèn)真的道:“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恐有禍端!
徐鳳年不置可否的道:“我看過他的眼神,他連命都可以不要,這種人殺不殺都一樣,心已經(jīng)死了!
舒羞微微一笑,略帶恭敬的欠身道:“那我替世子,時時刻刻盯著他。”
徐鳳年深深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回應(yīng)她這話,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舒羞的刻意討好,他能感受得到,但他并不喜歡這樣的討好,反而十分反感。
青鳥從未主動討好他,但他卻能把青鳥當(dāng)作心腹。
鄭吒更不用說,不僅從未有討好之舉,甚至從未將他當(dāng)成什么人物。
平日里兩人嬉笑怒罵,互相調(diào)侃打趣,可說是百無禁忌。
但正因如此,徐鳳年才會將鄭吒當(dāng)成朋友兄弟,而非王府門客。
徐鳳年來到篝火旁,見姜泥正在狼吞虎咽,不由會心一笑,調(diào)侃道:“喲,咱家女劍仙出關(guān)啦。”
姜泥此時吃得腮幫鼓鼓,哪里有空理會他,只是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
徐鳳年見狀也不在意,徑直在鄭吒身旁坐下,樂呵呵的看著姜泥吃飯。
鄭吒沒有轉(zhuǎn)頭,只是看著篝火對徐鳳年道:“小心一些舒羞此人吧,這次的出行隊伍中,她、呂錢塘、寧峨眉都帶著目的性!
“但寧峨眉是個實心人,一心只想接回黃蠻兒,呂錢塘是個死心人,除拯救林家的執(zhí)念外,已是生無可戀!
“舒羞卻是個有心人,她與北涼王府只是利益交換,如果有別的人能給她更多利益,那么她會毫不猶豫的背叛。”
徐鳳年展顏笑道:“實心人、死心人、有心人,總結(jié)得不錯,放心吧,誰可以信任誰需要防備,我心里有數(shù)!
第四百五十二章 符將紅甲與半成威力的風(fēng)暴式
清晨,天才蒙蒙亮,隊伍便即拔營啟程。
打坐修煉了一晚上的姜泥,不僅絲毫未覺疲憊,反而精神奕奕,徐鳳年也是差不多。
徹底天亮后,眾人發(fā)現(xiàn)今日天上烏云滿布,一副暴雨將至的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