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篷車上有三人,駕車的正是安梨鶴奈,后座上坐著一名長發(fā)披肩,穿一身沙灘服的中年帥大叔。
他叫彈間剛,正是海濱的創(chuàng)建者和精神領(lǐng)袖,綽號帽匠。
還有一人坐在副駕駛,那是一名魁梧高大,肌肉虬結(jié)的壯漢。
他留著干凈利落的圓寸頭,上身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壯碩的手臂和肩背,下身一條休閑迷彩,腳上穿一雙陸戰(zhàn)靴。
此人整個看上去,無論體形還是氣質(zhì),就是一個典型的軍人形象。
他正是海濱武斗派領(lǐng)袖,自衛(wèi)官出身的粟國杜園,也是帽匠最好的兄弟。
表面上他率領(lǐng)的武斗派,跟帽匠派分庭抗禮,他對帽匠也沒多少敬意,但這不過是他和帽匠的平衡之道而已。
只有粟國杜園能壓得住武斗派,但武斗派成員卻并不服帽匠。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粟國杜園表現(xiàn)出甘居人下的態(tài)度,武斗派就有很大可能會徹底失控。
他雖然厲害,卻也不可能同時對抗數(shù)十名武斗派成員。
所以他才會故意表現(xiàn)出一副,隨時都可能奪權(quán),成為海濱主宰的架勢,只有這樣武斗派才會服他,愿意聽從他的命令。
但只要帽匠一天沒死,粟國杜園就得維持“表面上”的和氣,不能光明正大的奪權(quán),這一點武斗派可以理解。
海濱就是在哥倆這種操作下,看似暗流洶涌,實則安安穩(wěn)穩(wěn)的維持到現(xiàn)在。
只要他們兩個不出問題,海濱就永遠不會出問題。
可一旦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出問題,海濱頃刻之間就會分崩離析。
因為海濱本來就是靠他們兩個人,才撐起來的。
車子駛?cè)胄滤薰,在公寓一樓的大廳前,李慕跟楚軒幾人等候在此。
待車子停下,帽匠幾人下車,李慕才帶著眾人迎上幾步。
“帽匠和粟國先生大駕光臨,我等有失遠迎!
安梨鶴奈在帽匠身邊輕聲道:“他就是慕!
帽匠不動聲色的哈哈一笑道:“慕先生太客氣了,從安那里聽到你們的消息時,可真讓我大吃一驚!
“沒想到在玩家之中,還有你們這樣的精英,真是失敬失敬。”
在帽匠和李慕寒暄時,粟國卻在打量阿諾幾人,心里暗暗吃驚。
這幾個人沒一個簡單的,八尺大人和阿諾不用說,單憑那體型就能想象出他們的可怕。
其中最正常的要數(shù)王俠,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跟自己相同的氣息,完全可以判斷出,他們是同類。
可要說四個人中,他最忌憚的人,卻恰恰是趙櫻空這個體型最為嬌小,也最沒有存在感的少女。
其他三人對他的威脅,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只有趙櫻空讓他感覺,對方能在他不經(jīng)意間,便奪走他的性命。
李慕跟帽匠相隔半米站定,兩人各自伸出右手握了握。
李慕微笑道:“事情相信安已經(jīng)跟你們講清楚,我就不再多說廢話,不知道帽匠是怎么打算的?”
帽匠聞言神色一肅,鄭重問道:“我想問一句,慕先生對安所說的事,百分百準確嗎?”
李慕道:“我只能說,我的消息來源值得信任,至于更具體的,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我不能說出來,否則所有人都會死!
“你們應(yīng)該相信我,因為我們跟你們的目的一樣,都是想離開彌留之國,在真實世界活過來!
“而且我們也沒別的要求,就只是合作通關(guān)所有游戲,這本來就是你們要做,也必須得做的事,不是嗎?”
帽匠緩緩點頭,道:“的確如此,在得到你們的消息前,其實我也推測出一些東西!
“你們讓安帶來的消息,算是佐證了我的猜測,唯一的偏差在于,我們沒必要刻意去收集所有撲克牌!
“因為只要所有游戲被通關(guān),無論我們是否拿到所有撲克牌,都有機會離開!
李慕頷首道:“正是!
帽匠接著道:“那么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關(guān)于合作方面了!
“你說武斗派是不安定因素,這一點我認可,但是如果沒有武斗派,海濱的秩序就很難保證!
李慕正色道:“既然我們已經(jīng)見面,那么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沒必要再繞圈子!
“武斗派的作用我當然知道,我們完全可以替代武斗派,現(xiàn)在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信任問題,對吧?”
帽匠坦然道:“是的,那么請問你們要怎么保證,你們不會成為第二個武斗派?”
李慕搖頭道:“無法保證,因為我自己知道我們都是些什么人,可你們并不清楚,我無論說什么都是一面之詞。”
“在這件事上,我只能說得看你魄力,敢不敢賭一把,賭我們是否跟你們一條心!
帽匠凝視李慕片刻,忽而展顏一笑,道:“我倒覺得,我贏面很大,因為你們看上去,的確不像是喜歡這個世界的瘋子!
李慕也笑了,他誠懇的道:“我們這些人的關(guān)系,其實跟你和粟國先生是一樣的!
“我們在真實世界,都是親人摯友,因為同在澀谷參加酒宴,結(jié)果一起來了這里,我們只想活下來!
說到這他側(cè)過身子,伸手一引,道:“不如我們上去再聊,二位也去見見我的伙伴們!
帽匠欣然道:“也好,請!
一行人上到天臺,見到中洲隊那群男男女女,其中甚至還有小孩,帽匠和粟國杜園心里,對中洲隊的疑慮又小了幾分。
第四百零四章 彌留之國的中洲隊
晚上23點,對面都營千駄谷公寓陡然光明大放,游戲會場招牌的霓虹燈開始閃耀。
在天臺圍坐一團,相談甚歡的李慕和帽匠等人,紛紛起身走到天臺邊緣,望向?qū)γ妗?br />
因為他們這邊沒有燈光,對面卻燈火通明,就會形成燈下黑的情況。
處于對面公寓時,看不清這邊的情形,這邊卻能將對面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多話,該說的之前都已經(jīng)說過,詹嵐組和蕭宏律組自行集合,徑直下樓而去。
他們身上一人帶了一臺對講機,且全部插上耳機,充作即時通訊器。
帽匠這邊的粟國杜園二話沒說,默默跟上詹嵐等人,雙方顯然已經(jīng)有了一些默契。
作為靠腦子吃飯的安梨鶴奈,雖說體力和戰(zhàn)斗力也并不差,但沒必要的話,她也一般不會去參加黑桃游戲。
帽匠見李慕他們出了八個人,不由詫異的問道:“你們進去這么多人?不怕產(chǎn)生傷亡嗎?”
在他看來,進入同一場游戲的同伴,最好不要超過5個,以3到4人為最佳,而且還只限于黑桃游戲和梅花游戲。
方片游戲和紅桃游戲的話,更是進入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單打獨斗。
像李慕他們這樣一次性進去8人,其實是很危險的行為,因為人數(shù)越多,傷亡率就會越高。
李慕偏偏頭,無所謂的道:“能讓我們產(chǎn)生傷亡的游戲不是沒有,但絕不會是黑桃游戲!
“事實上對于我們來說,這個世界的危險,來自于各種游戲的規(guī)則,而非游戲本身。”
說到這他扭頭看向帽匠,露出一抹笑意,接著道:“戰(zhàn)斗,我們是專業(yè)的。”
聽完李慕這番話,帽匠略有些無奈的笑笑,沒有再多說什么,對方的確該有這樣的自信。
在他從安梨鶴奈那,了解到這群人的人員構(gòu)成后,也是暗自驚異不已。
雇傭兵、職業(yè)殺手、格斗家、退役特種兵、科學家,這樣一群人湊一塊,真不知道他們在真實世界,究竟是干什么的。
也許自己這樣的人,在真實世界連見到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彌留之國跟真實世界沒什么關(guān)系,離開這里后,他們也會失去關(guān)于這里的一切記憶。
所以帽匠并沒有去探詢的想法,他的好奇心本就不重。
反正一離開這里,他們之間就再無關(guān)聯(lián),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不會有什么交集,又何必多此一舉?
只要他們能在彌留之國通力合作,為通關(guān)所有游戲一起努力,那就夠了。
……
毫無疑問,詹嵐他們是最先進入游戲會場,報名這場游戲的人。
公寓一樓電梯間,16臺手機擺在桌上,表示這場游戲的人數(shù)上限是16人。
眾人各自取了一臺手機,開機刷臉。
“當前游戲參與者共9人,距離報名結(jié)束還有26分37秒,請耐心等候游戲開始。”
看來這場游戲,在報名人數(shù)沒有達到上限的情況下,最終開始時間是23點半。
眾人還是第一次遇到,報名時間如此充裕的時候。
粟國杜園性格比較沉默寡言,只是雙手插兜酷酷的站在那,也不跟其他人交流。
詹嵐等人跟他自也沒什么話可說,他們壓根就沒打算借助他的力量。
這場游戲他們要干脆利落的自己解決,充分向帽匠展現(xiàn)出他們的實力。
是以眾人只是在各自熱身,做好劇烈運動前的準備。
過不多時,有其他玩家陸續(xù)到來。
最先到來的,是兩名姿色還不錯的年輕女子,從她們互相的稱呼來看,一個叫麻生,一個叫小彩。
她們看上去似乎還是新手,但又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純萌新,多半是跟主角團一樣,才經(jīng)歷過一場游戲那種準新人。
其后又有一名中年婦女,兩名中年男子到來,他們沉默的取了手機,便默默站到一旁,顯然已經(jīng)不是新人。
在手機還剩最后兩臺的時候,一名身穿帶兜帽的衛(wèi)衣,留著一頭金色中長發(fā)的英俊男子走了進來。
他臉上帶著幾分玩世不恭之意,似乎并未將游戲放在心上,整個給人一種“欸,就是玩”的感覺。
男子看到粟國杜園,明顯怔了一怔,隨后又若無其事的展顏一笑,抬手對他揮揮,算是打了個招呼。
粟國杜園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開目光,并未將他放在眼里。
男子自討了個沒趣,也不在意,自己取了臺手機后,就靠到墻邊靜靜等候。
不過他的目光在阿諾身上多瞄了幾眼,事實上進入這里的人,沒人能忽視阿諾的存在,任何人都會多看他幾眼。
詹嵐和蕭宏律都在暗暗打量那金發(fā)男子,這家伙正是李慕口中的海濱第一智者,本職為醫(yī)生的苣屋駿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