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慈航也沒再指望朝廷大軍,而是叫上黑山老妖等魔頭,點齊妖魔鬼怪大軍,直撲正道聯(lián)軍而來。
這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場不對稱的戰(zhàn)爭,魔道那邊有妖族大軍三十余萬,陰兵百萬,水族大軍二十萬。
而正道這八千多人中,其實只有三千多人屬于修行之士,且修為道行還參差不齊,其他的則都是武林中人。
武林高手的真氣和那強悍的氣血,同樣可以殺傷妖魔鬼怪,他們只是手段沒有修行之士豐富而已。
就像左千戶和知秋一葉,若是近身搏殺,知秋一葉會被左千戶壓著打,甚至連施展法術(shù)的機會都沒有。
可只要拉開距離,給知秋一葉畫符施法的機會,那么只需要一記定身咒就能擺平左千戶。
這就像是法師和戰(zhàn)士的關(guān)系一樣,因此武者對付不了神通廣大的大妖魔頭,但用來對付不懂什么神通法術(shù)的尋常妖魔鬼怪,卻也可堪一用。
斬妖司收下的人其實不止八千余人,總數(shù)在兩萬多。
但那些沒練出真氣,氣血也不夠強大的普通武者,李慕便沒讓他們參戰(zhàn)。
那一萬兩千多人留在南都,等到正魔大戰(zhàn)結(jié)束后,他們就會被整編成特殊軍隊。
通過各種法器的武裝,再經(jīng)過一些培訓(xùn),便能以小隊的形式分散各地,清剿妖魔余孽,為澄清寰宇貢獻出最后一波力。
這半個月來中洲隊也沒閑著,他們在利用一切資源和手段提升自己。
首先是知秋一葉那邊,李慕將南明離火訣傳給了他,同時也從他那學(xué)得了遁地術(shù)、定身術(shù)、移山術(shù)三大術(shù)法。
然后他又將通天箓贈送給各派,不僅大大提升了正道的力量,同時還換回大量實用術(shù)法。
通過通天箓的人情,和燕赤霞的關(guān)系,六壬上人大方的拿出了幾門神霄派絕學(xué)。
李慕最看重的神霄派雷法,也讓他學(xué)到好幾門,逐漸朝著跟張琴約定的“雷公”方向進化。
如法武結(jié)合的“閃電奔雷拳”,這門拳法中洲隊隊員們可是印象深刻。
九叔的大師兄石堅就精通這門拳法,一度憑著這門拳法,將九叔打得抱頭鼠竄,最后還是集眾人之力,依靠法器才打敗石堅。
除閃電奔雷拳外,還有一門“五雷轟頂”的法術(shù),乃是凝聚五行神雷轟擊對手的術(shù)法,雖是單體攻擊,但威力相當強悍。
李慕學(xué)到的最強雷法,是一門名喚“疾電狂雷”的法術(shù)。
這一招頗有點萬劍訣的味道,可以化虛為實,以雷電凝聚出無數(shù)雷矛、雷劍或雷箭,對敵人發(fā)出猶如萬箭齊發(fā)的大范圍攻擊。
要將雷電化成什么形態(tài),全憑施術(shù)之人的喜好,反正威力都是一樣的。
這門術(shù)法的威力,僅在神霄派終極鎮(zhèn)派雷法“雷霆萬鈞”之下。
若非通天箓對道門符箓派來說,意義實在太過重大,幾乎可以成為最高鎮(zhèn)派功法,六壬上人也不可能如此大方。
短短半個月時間,不僅是中洲隊綜合戰(zhàn)力大增,正道的戰(zhàn)力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有了通天箓,他們再也不怕隨身攜帶的靈符耗盡。
符箓是靠著本身的符文,溝通凝聚天地之威,而非依靠輸出的靈力發(fā)揮威力。
通天箓只需要輸出那么一絲絲靈力,形成靈力線條勾畫符文,因此對靈力的消耗極小。
修為高深一點的,消耗的那點靈力,或許還沒有自身的恢復(fù)速度快。
有了這門功法,他們就相當于擁有了無限續(xù)航能力,說是同階無敵都不為過。
因為只要你不能速殺對手,打成消耗戰(zhàn),那么你唯一的結(jié)果,就是被對手生生耗死。
……
大明各都司的兵馬,已經(jīng)全部停止行軍,靜等正魔之戰(zhàn)的結(jié)果。
普渡慈航率領(lǐng)的三十萬妖族大軍,開赴到濟南府黃河邊后,便不再前行,而是就地扎營,嚴陣以待正道的到來。
但也因此,濟南府百姓遭到滅頂之災(zāi),紛紛淪為妖魔的口糧。
作為山東承宣布政使司的首府,濟南府有人口七百四十余萬,卻在短短時間內(nèi),就被妖魔吃得十室九空,骸骨遍地。
當斬妖司的探子將這一情報帶回時,從上到下盡皆勃然大怒。
朱由檢下令加快進軍速度,符箓派制作大量“神行符”,以供官兵使用。
如此一來,從應(yīng)天府到濟南府足有一千三百多里,原本需要半個月的路程,大軍僅用不到十天便即跨過。
正道大軍在距離黃河近三十里的歷城縣外扎營,妖魔大軍駐扎在黃河對岸,明顯是打著據(jù)黃河天險而守的主意。
濟南府段的黃河,最窄處都有近四十丈寬,最寬處更是有一百六十余丈。
妖魔大軍到來時,便已將上下游所有船只全部銷毀。
不過這對南直隸大軍來說并不算什么問題,他們可以搭建浮橋,可以伐木造船。
甚至佛道兩門多的是辦法,生生在河面上造出一座橋來。
但無論采用哪種方式渡河,都會遭到妖魔大軍的半渡而擊,勢必傷亡慘重。
是以到達此地后,李慕?jīng)]急著發(fā)起攻擊,畢竟不是所有斬妖司成員,都擁有踏波而行的能力。
即便有少部分具備“水上漂”的輕功,卻也最多能跨越十幾二十丈的水面,四十丈以上的寬度,實在太過為難他們。
所以在找出一個安全渡河的方案前,李慕不會貿(mào)然出擊。
具備神識的高手們,都通過神識探測過妖魔營地,但只是徒勞無功。
因為妖魔營地被類似精神力屏障的力量籠罩,神識根本探不進去。
當然,正道這邊也是一樣,營地中有道家法陣保護,同樣可以隔絕探測。
……
傍晚時分,正道營地中軍大帳內(nèi),各派掌門盡皆在場。
頂盔摜甲的朱由檢,憂心忡忡的對李慕道:“國師,如今黃河以北的百姓,全部處于妖魔的血口之下!
“咱們在這每多耗一天,就會被妖魔吃掉許多,此戰(zhàn)咱們絕不能拖延,可有什么辦法打過河去?”
李慕思忖片刻,正色道:“強行渡河絕不可取,依我的意思,咱們集中頂級戰(zhàn)力,先殺過河去,跟魔頭決戰(zhàn)!
“只要解決掉魔頭,那些小妖小怪根本就不成威脅,數(shù)量在我正道修士面前毫無意義!
他話音一落,傅天仇遲疑的道:“正道頂級戰(zhàn)力全部出動,若妖魔調(diào)集部分高手,避過你們前來襲營,那……”
李慕微笑道:“傅大人放心,我自會留下守衛(wèi)大營的力量,不會叫妖魔鉆了空子!
傅天仇頷首道:“國師有所安排就好。”
“劈咔……轟隆……”
便在此時,天上忽然電閃雷鳴,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營帳獵獵作響,東搖西晃。
在場眾掌門臉色齊齊一變,目光紛紛看向北方,神識立刻探了出去。
朱由檢驚訝的道:“怎么回事?今日晴空萬里,之前張?zhí)鞄熞舱f,半月之內(nèi)當無陰雨天氣,怎么會忽然打雷?”
此時正是炎炎夏日,雨水本就不多,又經(jīng)張國祥測算,近期沒有雨天,十分適合行軍,朱由檢這才起兵。
這突然就電閃雷鳴,顯然是不正常的。
李慕沉聲道:“是妖魔那邊出招了,難怪他們會將駐地選在黃河邊,原來它們之中有水系大妖!
鄭吒忽然開口對一旁的八尺大人問道:“大師姐,你有沒有覺得這股妖氣很熟悉?”
八尺大人點點頭,緩緩道:“很熟悉,我們在常州感應(yīng)到的妖氣,就是這一股!
傅天仇聞言臉色一沉,道:“鄭大人和白仙子的意思是,在此呼風喚雨的,便是那造成江南水患的水妖?”
鄭吒現(xiàn)在是斬妖司都指揮同知,正兒八經(jīng)的從二品官員,是以傅天仇叫他一聲鄭大人。
八尺大人肯定的道:“就是它,大家還需小心戒備,此水妖很可能會利用黃河之水,來個水淹七軍!
“他在此刻呼風喚雨,顯然便是想要增強妖術(shù)的威力!
她說話間,豆大的雨點已然降下,打在帳篷上嘩啦作響,片刻間就形成了瓢潑大雨。
以這種降雨強度,只需維持幾個時辰,黃河必然泛濫。
李慕冷哼一聲,道:“此妖在江南掀起水患,害死百姓無數(shù),如今竟然又敢前來與我等為敵,正好新仇舊賬一起算。”
說完這句話,他起身看向張琴道:“師妹,你施法散去雨云,破對方妖法!
“好。”張琴應(yīng)了一聲,便與李慕并肩往外行去。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跟上,想見識見識張琴究竟有什么本事,能破去這般妖法。
就憑這片雨云的范圍和降雨強度,他們大致能推測出,這應(yīng)該是一只化神大妖的手筆。
在場眾人中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有把握驅(qū)散,不是沒有這類手段,而是沒有這份修為。
可看張琴的模樣,竟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架勢,這就讓他們大感好奇了。
朱由檢和傅天仇心里暗自興奮,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張琴精通操控天氣變化之法,可保大明風調(diào)雨順。
今日他們倒是能親眼見識見識,這位峨嵋派掌門夫人究竟有多神通廣大。
掀開門簾,只見外面因烏云蓋頂,大雨傾盆的緣故,天地間已經(jīng)黑了下來。
張琴毫不猶豫的踏入雨幕之中,身上卻滴水不沾。
因為雨水落在她頭頂上方三尺時,會自行往旁邊分開。
奇怪的是,眾人并未感應(yīng)到任何靈力波動,這讓他們驚奇不已,同時又大惑不解。
對方既然沒有施展法術(shù),又是如何令雨幕自行分開的呢?
門簾狹窄,無法站下所有人,為看清張琴的作為,眾高修紛紛展開護體靈力,走出大帳踏入雨幕之中。
修為最高的鄭吒,也撐起一頂寬大的靈力罩,罩在朱由檢、傅天仇、劉守銘、左千戶等人頭上,讓他們可以不受雨淋。
這一來又讓眾高修大吃一驚,因為他們感應(yīng)到,鄭吒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分明便是化神大修的氣息。
他們雖然無人達到這般境界,但在場眾人中不乏元嬰期。
平時他們看不出別人的修為境界,可一旦出手,主動泄露氣息,便能看出來了。
鄭吒的氣息比他們強得多,且是質(zhì)的差距,他們自然能推測出鄭吒的境界。
看來這峨嵋派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想不到其門中竟然有化神大修坐鎮(zhèn)。
而且這人還是掌門的師弟,比掌門更年輕,可見其天賦究竟有多可怕。
張琴走到中軍大帳前的空地上后,轉(zhuǎn)回身來看向李慕。
李慕對她點點頭,張琴當即張開雙臂,周身憑空刮起一股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