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是大白天上門,明火執(zhí)仗的要抓傅天仇,他們或許還會費點口舌,跟對方講清楚情況。
可對于這些玩不起沒有實力,不敢正面對抗,只敢半夜搞偷襲的小垃圾,他們不會有絲毫留手。
楚軒對鄭吒問道:“怎么樣?有發(fā)現(xiàn)印洲隊的人嗎?”
鄭吒搖頭道:“沒有,在北面三十多里外的長江上,發(fā)現(xiàn)了朝廷的船隊,但船隊中只有人類,沒有妖怪。”
“從穿著打扮和他們的對話來看,那些人應該是東廠番子和錦衣衛(wèi),沒看見西方面孔的人。”
“這批來襲的黑衣人,是其中一部分東廠番子,但他們的對話中,提到了‘慈航弟子’這個詞匯。”
“普渡慈航應該是派出了手下小妖的,只不過他們在到達常州府后,離開了船隊,去向不明,半徑百里內不見他們的蹤跡。”
聽完鄭吒的話,楚軒略一沉吟,便肯定的道:“他們應該就在附近,只不過用我們未知的手段,避過了神識的查探!
“一會兒不要用法術,甚至少用靈力外放的打法,就憑武技和艾德曼合金武器對付他們,以免嚇到印洲隊的人!
鄭吒瞬間秒懂,咧嘴笑道:“明白!
這波襲擊十有八九是印洲隊的試探,否則就不該是夜襲,而是明火執(zhí)仗的上門抓人。
如果他們表現(xiàn)得太強,對方怕是不敢冒頭。
所以他們要給對方一種錯覺,中洲隊很強,但又不是強到完全無法抗衡的程度。
甚至要讓對方覺得,中洲隊就一個獲得幽泉老怪傳承的隊員最強,其他人則只是普通意義上的強。
只要對方有了這樣的印象,那么他們離團滅也就不遠了。
原本按照東廠抓人的基本套路,肯定是先羅織一個什么罪名,直接上門把人拿下。
如果你敢反抗,就直接坐實你的罪名,或以拒捕罪名當場斬殺,或押送回京打入天牢。
如果不反抗,到最后除非你愿意臣服魏忠賢,否則依舊難逃一死。
換句話說,只要你不愿與閹黨同流合污,無論反不反抗都是死路一條。
明明占據朝廷大義名分,可以正大光明拿人,卻偏偏選擇半夜偷襲。
這也是楚軒斷定,此事屬于印洲隊的試探,最根本的理由。
片刻之間,那些黑衣人就越過圍墻,侵入了宅院之中。
這棟宅院坐北朝南,正門在南面,北面是后門,后門內則是后花園,穿過后花園便是正房所在。
鄭吒跟楚軒互相點點頭,隨后兩人縱身而起,各自拔出刀劍,撲向沖進后花園的黑衣人。
兩人從一開始就沒隱藏身形,大大方方的站在屋頂上,黑衣人們隔老遠就已經發(fā)現(xiàn)他們。
是以在兩人撲向黑衣人時,空氣中立時響起銳利的破空聲,各種暗器鋪天蓋地的朝兩人襲去。
什么袖箭、飛刀、鋼釘、牛毛針、五芒珠、毒蒺藜、飛蝗石、雷公鉆、十字鏢、梅花鏢、金錢鏢、流星鏢、火龍鏢、七星鏢等等,應有盡有。
可見這批東廠番子中,江湖中人的數(shù)量不少。
單論武功,他們未必個個都高過從錦衣衛(wèi)選拔出來的尖子,但那層出不窮的下三濫手段,卻不是錦衣衛(wèi)出身的番子能比的。
“叮叮!
面對那密集如雨,幾乎封鎖了他們所有可閃避方位的暗器,兩人都沒有選擇躲,而是揮舞刀劍,將正面的暗器全部打落。
脆鳴聲中,后花園內火花四濺。
“唰唰唰……”
便在兩人各自擋住襲來的暗器,順利落地時,又是一大片連著繩索的飛爪被擲出,抓向他們的頭臉、肩膀、雙腿等部位。
這次卻是錦衣衛(wèi)出身的番子出手,憑著這手飛爪陣,不知道多少武林高手栽在他們手上。
那飛爪看似平平無奇,可一旦抓住目標身上任何部位,便很難再掙脫。
即便飛爪落空,目標也會陷入道道繩索的包圍之中,此時番子們握住繩頭一轉,目標往往就會被纏住,最終被綁成粽子。
可這一切在鄭吒和楚軒面前,統(tǒng)統(tǒng)等于零。
艾德曼合金刀劍吹毛斷發(fā),鋒利無匹,斬硬物自是無堅不摧,斬軟物同樣是刀過兩分。
面對他們那舞成光幕的刀劍,不僅飛爪破碎,連接的繩索也同樣寸寸斷裂,成了一地碎繩頭。
眼見暗器和飛爪都奈何不得兩人,黑衣人只得拔出腰間繡春刀,朝著兩人圍殺而去。
鄭吒和楚軒的戰(zhàn)斗風格,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是極致的“力”,一個是極致的“技”。
面對斬來的五六把繡春刀,鄭吒雙手握刀,直接一記橫斬,脆鳴聲中,黑衣人手中的繡春刀立時斷為兩截。
他緊接著跨前一步,反手又是一記回掠。
“嗤”
他面前的五六名黑衣人,紛紛捂著咽喉踉蹌后退,隨后栽倒在地,鮮血從他們指縫中不住涌出。
一刀斬殺正面之敵后,鄭吒旋身避開一把,從側面捅向他腰間的繡春刀,大刀一記斜撩,那黑衣人從左肋到右肩,幾乎被斜著劈開。
不過鄭吒把握著分寸,只求殺敵,盡量不把場面搞得太血腥,以免顯得自己過于殘忍。
是以那道長長的刀痕,只是劈開對方肋骨,將其心脈斬斷而已,并未真的將人斬成兩截。
艾德曼合金刀劍實在太利,可以輕輕松松將人一刀兩斷,以他的戰(zhàn)斗風格,想要讓場面不那么血腥,反而更加費事。
而相對于鄭吒的大開大合,簡單粗暴,另一邊楚軒的戰(zhàn)斗,堪稱藝術般的殺戮。
他以靈巧至極的步法和身法,游走在黑衣人的包圍圈中,總以毫厘之差避過黑衣人那匹練般的刀光。
手中長劍猶如毒蛇吐信,疾伸疾縮,每一次遞出,必有一名黑衣人或捂咽喉,或按心口,踉蹌而倒。
他運劍時很少出現(xiàn)手臂大幅擺動的情況,基本都只轉動手腕。
殺敵更是只用劍尖那一截,或劃破對方脖頸,或刺穿對方心臟,劍身幾乎不會觸碰敵人身軀,最多格擋一下攻擊。
可以說,他將技巧二字發(fā)揮到了極致。
兩人的殺戮效率堪稱可怕,剛剛照面不過數(shù)息時間,兩人加起來就已經干掉不下二十人。
在以一敵多的情況下,尤其是圍攻一方個體武力都不弱時,能做到十步殺一人,便堪稱頂尖高手。
而鄭吒和楚軒,哪需要十步殺一人?腳步挪移間,幾乎每一步都會有人倒下,甚至有時候一步之間便能瞬殺數(shù)人。
黑衣人雖有兩百多,但能同時攻擊到兩人的,也就最內圈的十幾個人。
因此外圍部分人,直接繞過戰(zhàn)團往正房沖去,想要直接拿下傅天仇一家,威脅兩人束手就擒。
兩人見此并未阻止那些人,任由他們沖過去。
……
正廳左邊的偏廳,是有一扇門可以直接去到后花園的。
此時這扇門大開,傅天仇便站在當中,觀望著外面的戰(zhàn)況。
清風月池姐妹分立他左右,八尺大人和長空無忌守護在一旁,趙櫻空則是站在門外,背靠著板壁靜靜站立。
原本因為月黑風高,傅天仇父女幾人是看不見后花園戰(zhàn)況的。
但為了看清情況,他們使用了一張楚軒制作的開眼符,如此一來他們不僅夜能視物,還能看清各種氣。
傅天仇疑惑的對八尺大人問道:“白仙子,為何鄭公子和楚公子不使用法術,一舉殲滅來犯之敵?”
八尺大人解釋道:“因為這次來的只是些小嘍啰,就是為試探我們底細的,如果表現(xiàn)得太強,會把某些大魚給嚇跑。”
傅天仇恍然大悟,滿目贊賞的道:“所以他們是在示敵以弱,好讓這些人背后的強者,認為你們不過如此,然后等他們從幕后跳出來時,趁機一網打盡。”
八尺大人頷首道:“大人英明,正是如此。”
清風月池姐妹此時卻是暗暗心驚,來襲的這些黑衣人,武功沒一個簡單的,她們姐妹若上去,恐怕走不過一個照面就會被擒。
可從白姐姐的話來看,這些武功高強的黑衣人,還只是小嘍啰而已,那他們背后的人,又該有多強?
“呀,有一部分黑衣人殺過來了。”月池忽然指著后花園驚呼道。
長空無忌道:“二小姐不必驚慌,師妹,交給你了!
趙櫻空默默緩步上前,一把匕首無聲無息的從衣袖中滑落,被她倒持在手中。
走出去沒幾步,她的身形陡然消失在幾人面前,看得傅天仇父女三人一愣。
這是什么手段?縮地成寸還是移形換影?
更讓三人驚異莫名的是,在趙櫻空消失后,那沖向他們的數(shù)十個黑衣人,竟如多米諾骨牌一般,一個接一個的依次栽倒。
而在他們倒下后不久,身下就涌現(xiàn)出鮮血,將他們浸在了血泊之中。
第三百五十九章 第一波試探失敗 再來第二波
“長空大哥,這是怎么回事?”看著眼前那難以理解的一幕,傅月池大惑不解的問道。
長空無忌微笑道:“天下武功,無堅不摧,無招不解,唯快不破,這就是櫻空師妹領悟的道!
“所以她的速度很快,快到肉眼不可見的地步,那些刺客根本反應不過來,就已經被她斬殺!
傅月池驚嘆道:“快到肉眼不可見,那得是多快?”
長空無忌道:“一息之間,師妹可奔行七到十里左右。”
一息時間在兩到三秒,趙櫻空的速度是一秒1700米,即大約三里半。
“嘶”
傅天仇跟傅月池倒吸一口涼氣,一息七到十里,這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想象的速度。
傅清風則是若有所思的道:“再堅韌的防御,都有可能被更強的攻擊摧毀,再精妙的招式,也總有一天會被人破解!
“唯有快到極致,才是破無可破,除非你能跟她一樣快,否則在她面前,你便只能引頸就戮,櫻空妹妹的道真厲害!
聽完女兒的話,傅天仇驚訝的對長空無忌問道:“如此說來,趙仙子豈不是天下無敵?”
長空無忌搖頭道:“那倒未必,若敵人精擅護體神功,或直接就是專修防御的體修,光是快而沒有足夠的殺傷力,連對方的防御都破不了,又談何天下無敵?”
傅清風卻持不同意見:“即便破不了對方的防御,可至少自身已先立于不敗之地,是戰(zhàn)是走全憑自己心意,這難道還不算無敵嗎?”
傅月池笑道:“姐姐,那不叫無敵,最多是不敗!
傅清風恍然,贊同道:“你說的對,不過能夠不敗已是難得,若櫻空妹妹能再擁有強大的殺傷力,那離無敵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