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僧人跑到老僧身旁,與他并肩凌空奔行,笑容滿面的道:“老方丈,風清氣爽。
老僧笑道:“晨運對修煉內(nèi)丹很有好處的!
年輕僧人道:“前輩童顏鶴發(fā),健步如飛,但吐納卻依然氣定神閑,修行已登峰造極,請問你修了多少年吶?”
老僧不疑有他,樂呵呵的答道:“歲月不留人,轉(zhuǎn)眼都兩百年啦!你呢年輕人!
年輕僧人依舊笑容滿面的道:“慚愧,我才修了二十多年,不如方丈你,可以偷天換日,魚目混珠!
說到這,年輕僧人臉色驟然一變,沉喝道:“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嗯?”
老僧神色一怔,卻見那年輕僧人旋身而起,縱躍至他身前,口中暴喝道:“大膽妖孽,我要你原形畢露。”
年輕僧人手中掐訣,口中誦咒:“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哄,現(xiàn)形!
“呃啊……法師不要……啊啊啊……”
掐著佛門手印的右手金光大放,照在老僧身上,令他猶如遭受莫大的折磨般,發(fā)出一陣痛苦的慘叫。
轉(zhuǎn)眼之間,老僧竟化作一只臉盆大小的蜘蛛,原來這老僧是一只蜘蛛精。
眼見年輕僧人不聽他說話,蜘蛛精渾身騰起濃霧,頃刻間就將這片地方籠罩。
這濃霧乃是蜘蛛精的法力催生,對神識有一定阻隔作用,它趁機朝著林中深處遁去。
“想遁形?”年輕僧人冷哼一聲,飛身而起,準確無比的朝蜘蛛精遁走方向追去。
在年輕僧人追擊時,前方不斷響起蜘蛛精的分說聲:“法師,我常年拜伏靈臺寺大金佛腳下,吸收佛蔭,性情和祥,從未曾為禍人間,求法師饒我一命。”
年輕僧人聞言喝道:“即是如此,你跑什么?”
蜘蛛精委屈的道:“法師氣勢洶洶,我害怕!
年輕僧人怒道:“廢話,你一個區(qū)區(qū)兩百年道行的蜘蛛精,若是化作沙彌小僧倒還罷了!
“可你竟敢變作大德高僧,冒充佛門方丈,是想干什么?那毗盧帽是你能戴的嗎?”
一聽年輕僧人這句話,那蜘蛛精總算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連忙求饒道:“法師,小妖知錯,求你放我一馬,小妖再也不敢了!
年輕僧人喝道:“既然知錯,為何還不止步?”
蜘蛛精道:“我……我不敢!
年輕僧人氣笑了,怒道:“你這是不信任我,既如此,當給你一個教訓!
只見年輕僧人左手在身前畫了個圓,一面由靈氣組成的透明圓鏡浮現(xiàn)在掌中。
圓鏡出現(xiàn)的瞬間,便朝著前方射出一道光柱,不偏不倚,恰好將蜘蛛精籠罩在內(nèi)。
往前飛遁的蜘蛛精身形立時一頓,凝滯在光柱之中。
既然能祭出浩天鏡,那么毫無疑問,那年輕僧人正是李慕置換而來。
鎮(zhèn)住蜘蛛精后,李慕右手一揮,一個金色缽盂被他拋出,口中喝道:“大羅金缽,收。”
在金缽飛出之時,那道鎮(zhèn)住蜘蛛精的光柱也就此消失。
蜘蛛精沒有半點抵抗之力,瞬間被金缽吸了進去,不由駭然失色,失聲告饒道:“法師饒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法師你普渡眾生,濟世救民,慈悲為懷,放我一條生路吧!”
李慕落地,伸手接住落下的金缽,望著金缽內(nèi)的蜘蛛精,沒好氣的道:“本座已經(jīng)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
蜘蛛精哀求道:“法師,我知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小妖愿意為奴為仆,供法師驅(qū)策!
李慕見蜘蛛精態(tài)度不錯,當即倒轉(zhuǎn)金缽,對向前方地面,一道金光射出,蜘蛛精被放了出來。
“既然你誠心悔改,本座就給你一個機會,我要你化作小沙彌,日后跟在本座身旁,替本座處理一些雜事,你可愿意?”
蜘蛛精大喜過望,這對他來說可算不上什么懲罰,反而是天大的機緣,哪還有不愿意的?
“愿意愿意,小妖多謝法師!
說著身上再度騰起霧氣,不過這次只是頃刻間便即消散。
大蜘蛛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少年僧人。
少年僧人右手虎口上,掛著一串紫芒氤氳,散發(fā)著靈氣的佛珠,他對李慕合什躬身道:“弟子拜見法師!
李慕滿意的豎掌道:“善哉善哉,日后你便是本座的隨侍沙彌,本座賜你法號智珠!
蜘蛛精……不,智珠小和尚歡喜的再度拜下:“謝法師賜法號!
李慕道:“你既有向善之心,日后當苦修佛法,爭取早日修成正果,脫離妖身。”
智珠道:“謹記法師教誨!
李慕之所以愿意收這蜘蛛精做個隨侍沙彌,就是看在他一心向佛,身無血孽業(yè)障的份上。
這蜘蛛精吸收佛蔭,潛心修行,不染紅塵,身上妖氣淡得幾乎無法察覺。
也就李慕,或者說法海這等修為高深之士,才能看出其底細。
只消傳他正宗佛門功法,要不了多久他身上的妖氣就會消失無蹤,只剩下純正的佛法氣息。
這次李慕置換為法海,融合他記憶之后,也不由為他那強悍的背景暗暗咋舌。
法海的師父,居然是旃檀功德佛,即那位西行取經(jīng)圓滿之后,受封佛位的唐三藏。
也就是說,斗戰(zhàn)勝佛孫悟空,凈壇使者豬八戒,金身羅漢沙悟凈,八部天龍廣力菩薩敖烈,那可都是他的師兄。
就這背景,三界六道之中,大部分神圣仙佛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也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當上金山寺住持。
要知道,唐三藏本就是金山寺出身,如今又是佛陀之尊,給自家小弟子安排安排,自然不叫事兒。
當然,法海自身修為高深,也是能夠服眾的重要原因。
法海身懷佛門概念中的天之慧根,等同道家的先天道體,修行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短短二十余年,便修得大乘圓滿之境,距離證道成仙僅一步之遙。
雖說區(qū)區(qū)大乘圓滿的修為,融入李慕體內(nèi)后,幾乎對他的修為沒多少提升。
但在凡間修士中,也屬于一等一的高人。
如今李慕置換過來,原本只有大乘圓滿修為的法海,一下子就成了太乙?guī)p峰。
修為境界僅在唐三藏和孫悟空之下,比豬八戒、沙僧、小白龍這三個師兄要高。
而實際戰(zhàn)力,皆為大羅境界的唐三藏和孫悟空,怕是都要稍遜一籌。
經(jīng)過李慕分析法海的記憶,他發(fā)現(xiàn)這方世界并非神話世界觀,而是洪荒世界觀。
最直接的證據(jù)就是,這方世界有圣人,只不過自封神量劫后,圣人退出洪荒,非天地大事不得入。
李慕對此倒也沒怎么忌憚,他背靠佛門,又是圣人不出的時代,只要不惹到那些準圣大佬,他無所畏懼。
更何況,如今他已是太乙?guī)p峰,突破大羅在即。
一旦他突破大羅,實際戰(zhàn)力硬剛準圣無壓力,到時候他又還需要忌憚誰?
不得不說,佛門的不要面皮,的確讓他們的敵人十分頭疼。
可當這樣的勢力成為自己的后臺,對自己來說卻是巨大的安全感。
一個準圣級戰(zhàn)力,哪怕他惹下再大的禍端,如來也定會力保,甚至連西方二圣也會不遺余力的給他撐腰。
既如此,那么對于一些他看不慣的事,他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去干。
……
李慕帶著智珠,在山林之中信步而行,一路上給他講經(jīng)傳道,智珠聽得是如癡如醉。
他雖然一直以來都在靈臺寺吸收佛蔭,可惜他不敢靠近高僧大德,自然也從未聽到過真正的佛門妙法。
不知不覺間,天上烏云匯聚,電閃雷鳴,一場大雨須臾即至。
李慕與智珠走在雨中,卻是連衣角都沒打濕一片。
雨滴落到兩人頭頂三尺之處時,便會自行左右滑開,猶如有一層無形屏障罩在他們周身。
忽然,李慕腳步一頓,看向左側(cè),沉聲道:“有妖氣,過去看看!
“是!
兩人縱身而起,朝著左側(cè)飛掠而去,很快就到得一片竹林。
卻見竹林之中的地上,正有一名村婦在此生產(chǎn)。
而在竹林上方,一青一白兩條巨蟒,盤踞在竹林頂端,為那產(chǎn)婦擋住大雨。
智珠看向李慕道:“法師,它們是在行善助人!
李慕嘴角勾起一道弧度,豎掌道:“善哉善哉,此二妖與佛有緣,當為本座左右護法!
說完手中印訣變幻,口中誦咒道:“大威天龍,大羅法咒,般若諸佛,般若巴嘛哄,雨消云散!
李慕以佛門法咒為載體,暗運水靈法則,令這片區(qū)域的雨云分散開來,融入其他區(qū)域,使得這片林子的局部地區(qū)沒有雨水。
洪荒背景世界的降雨,乃是龍族奉天庭法旨而為,下多少點數(shù)都是有嚴格限定的,不能多也不能少。
因此他不能徹底散去雨云,只能是稍稍在局部改變一下降雨范圍,如此也不至于觸犯天條。
這片區(qū)域的雨散去后,李慕便帶著智珠飛至青白二蛇面前,對著它們一招手,兩條巨蟒便不由自主的跟著李慕,往遠處飛去。
白素貞心下大駭,為李慕展現(xiàn)出來的法力心驚不已,當即不敢掙扎,任由李慕帶著她們飛行。
若是原本的法海,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的,因為白素貞的道行修為,并不比他弱多少。
真斗起法來,法海也只能憑借一身法寶神通勝她一籌。
可如今的法海,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遠離那產(chǎn)子的村婦之后,李慕在一片空地放下了二蛇。
“白蛇,青蛇,你們行善積德,頗具慧根,與我佛有緣。”
“今本座欲收你們?yōu)樽笥易o法,授你們正宗佛門妙法,他日修成正果,可隨本座前往西方永享極樂,你們可愿意?”
“嘭嘭”
兩聲悶響,場中騰起兩團濃霧,待濃霧散去,智珠頓時雙目圓睜,隨后條件反射的背轉(zhuǎn)過身去,連連誦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李慕卻沒有半點波瀾,坦然望著面前化形為人,一絲不掛的白蛇與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