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
此時值守的唐門弟子皆已被打倒,唐雪見和許茂山、何必平,連忙快步跑進府門,去追趕景天。
沖進前院后,更多唐門弟子手持棍棒迎上來。
然而此時景天猛得一塌糊涂,他們手中拿的又是木棍,哪里能與無堅不摧的魔劍抗衡?
魔劍輕輕一掃,便將木棍斬斷,兇猛的力道,光是余威都能將人擊倒在地。
景天生怕這把劍一個收不住殺了人,到時候就得算在他頭上。
所以他拼盡全力與劍的力道抗衡,意圖控制住它,可如今的他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便在此時,他頭頂上忽然響起一道溫潤的聲音:“景兄弟,不要去與劍抗衡,順應(yīng)劍的力道,配合其作出反應(yīng)!
景天與唐雪見幾人紛紛仰頭望去,便見一身潔白的李慕,正站在屋頂上,關(guān)切的望著他。
“姜大俠,你來得正好,快幫幫我!”
李慕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好整以暇的道:“何須我?guī),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景天又在魔劍的帶動下,斬斷幾根木棍,將持棍的唐門弟子掃倒在地。
他慌亂的叫道:“不是啊,萬一它殺了人怎么辦?”
李慕微笑道:“放心,她有分寸,不會胡亂殺人,聽我的,不要再對抗劍的力量,照我說的做,你很快就能控制好這把劍。”
聽李慕這樣說,景天心下稍安,終于不再以自身力量去與魔劍對抗,而是放松下來,順應(yīng)長劍的力道,身隨劍走。
如此一來眾人就發(fā)現(xiàn),方才還是舉著劍亂砍亂劈的景天,突然變得有了章法,大劍揮舞間,竟有幾分武功高手的味道。
李慕滿意的點點頭,又開口道:“景兄弟,別光顧著過大俠癮,用心記住此刻施展的招式。”
“這應(yīng)該是與這把劍最匹配的劍法,掌握了這門劍法,你也就掌握了這把劍!
景天恍然大悟,連忙集中全部注意力,去記憶此刻自己在劍的帶動下,施展出來的招式。
反正戰(zhàn)斗根本用不著他管,現(xiàn)在本就是龍葵在戰(zhàn)斗,而且是紅龍葵,跟他壓根沒關(guān)系。
大劍揮舞下,唐門弟子被一一打倒,卻又不傷性命,甚至還能爬起來再上。
景天自顧自的在那學(xué)劍,他這種情況,簡直比師父手把手的教還要來得高效。
因為他在劍的帶動下,親自施展出那些劍招,身體多少會留下一些肌肉記憶。
只消多來幾遍,景天便能完全學(xué)會這門劍法。
顯然龍葵也很清楚這一點,在李慕開口時,她就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做。
她以自身念力,借助魔劍控制著景天,翻來覆去的施展那門劍法。
不僅是劍招讓景天記住,還直接包含了實戰(zhàn)用法。
唐雪見幾人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許茂山愣愣的道:“老大好厲害!
何必平道:“什么啊,明明是那把劍好厲害!
在景天進入忘我的狀態(tài)時,唐門弟子已經(jīng)躺下大片,還有一戰(zhàn)之力的弟子已經(jīng)不多。
唐泰終于出面,他從旁邊一名弟子手中奪過一根棍子,看準(zhǔn)景天背對著他的時機,縱身上前,一棍對著他背后砸去。
李慕見狀沉喝道:“小心身后!
景天聽到此話,條件反射的使出一招“蘇秦背劍”,長劍自右肩斜置于背后,于間不容發(fā)之際擋住了這一棍。
隨后他擰腰轉(zhuǎn)身,反手一劍橫削而出。
“唰”
唐泰手中長棍自當(dāng)中斷開,以景天精氣神化作的劍氣,直接將他轟飛進大堂之中,落在唐坤的棺木前,嘴角溢出一縷血跡。
這一劍并非龍葵控制,而是景天自己使出來的。
此時龍葵沒再控制他,因為她發(fā)現(xiàn),景天已經(jīng)掌握這門劍法。
這當(dāng)然不是屬于飛蓬的劍法,而是屬于龍陽,也是龍家的家傳劍法,龍葵自然也懂得。
飛蓬與重樓、李慕一樣,已到了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境界,早就沒有了招式套路的概念。
每一劍使出看上去皆是平平無奇,實際上卻又妙絕毫巔,威力無比,這便是所謂的無招勝有招。
龍陽顯然還不到這般境界,龍家劍法雖也是在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實用劍法,招式相對來說同樣十分簡潔,可距離返璞歸真卻還差得遠。
所以龍家劍法是旁人學(xué)得會的,飛蓬的劍法旁人卻根本不可能學(xué)會,哪怕是他自己的轉(zhuǎn)世也一樣。
沒有那個境界,就會像越國劍士學(xué)越女阿青的劍法一樣,能勉強窺到一絲劍影就已是燒高香,更大的可能是什么也學(xué)不到。
況且龍葵也不懂飛蓬的劍法。
只不過魔劍必須要有主人的力量催動,才能發(fā)揮威力。
景天體內(nèi)并無靈力,所以魔劍抽取的,就是他的精氣神。
若使用魔劍過度,會危及生命。
好在之前一直是龍葵在出手,所以景天一直處于全盛狀態(tài),幾劍的消耗,他還是承受得起的。
一劍斬飛唐泰后,其他唐門弟子哪里還敢上前?
景天魔劍斜斜指地,掃視了一眼眾唐門弟子,底氣十足的喝道:“還有誰要擋我?”
此時他當(dāng)然有底氣,不僅自身已經(jīng)掌握這把神奇的古劍,學(xué)會這把古劍的配套劍法,背后還有姜明這個蜀山派的大高手撐腰,他現(xiàn)在是什么都不怕。
隨著他一聲大喝,唐門弟子們紛紛戒懼的小步后退。
景天嘴角勾起一絲弧度,微微偏頭道:“豬婆,去做你想做的、該做的事,我看誰敢攔你!
唐雪見掃視了一眼,那些用仇恨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曾經(jīng)的親人,心下不由一片悲哀。
她緩步走向大堂,唐坤的棺材前。
唐泰此時已被唐門中人扶起,看著走進來的唐雪見,他連嘴角的血跡都顧不得擦,指著她怒道:“雪見,今天是門主出殯的日子,你召集這些流氓來搗亂,是何居心?”
唐雪見嘴巴微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恰在此時,李慕自屋頂縱身躍下,剛好落在景天身側(cè)。
聽聞此言,他兩眼微瞇,不緊不慢的道:“唐總管說話還是謹慎一些為好,若你非要將本座也歸入流氓的范疇,本座倒是沒意見。”
“就是不知道本座那數(shù)千師弟師侄,以及數(shù)千徒子徒孫聽到此話,會作何反應(yīng)!
唐泰心下一凜,凝視著李慕道:“你是何人?”
李慕雙手負到背后,神色平靜的道:“在下有兩個名字,自然也有兩個身份!
“蜀山派掌門親傳大弟子姜明,是我,南蜀山點蒼派掌門李慕,也是我,唐總管有何指教?”
李慕此話一出,府內(nèi)一片寂靜,這兩個名字和兩個身份,無論哪一個他們唐門都惹不起。
甚至今日來吊唁的賓客中,有許多人都受過這兩派的恩惠。
尤其是二十五年前,點蒼派弟子遍及天下,四處斬妖除魔,活人無數(shù),在大唐的聲望僅在蜀山派之下。
這還是因為,點蒼派是南詔國的宗派,畢竟是外族。
可后來蜀山派昭告天下,點蒼派乃是由當(dāng)代掌門親傳大弟子建立,為蜀山分宗。
唐人對其的接受度就變得更高,這最后一絲隔閡也消失無蹤,地位與蜀山派平齊。
聽完李慕的話,唐泰大感牙疼,想不到雪見這丫頭,竟然傍上了這位大能。
若她借勢李慕,這唐門門主之位,還有誰敢跟她爭?
想到此,唐泰牙一咬,冒著得罪李慕的風(fēng)險,開口道:“此乃我唐門的家事,李掌門不好插手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景天:以后我養(yǎng)你們
“本座自然不會插手他人家事,但雪見姑娘是本座……朋友的朋友,那也就是本座的朋友!
“本座可以不管你唐門內(nèi)部的算計爭斗,但是你們不能欺負本座的朋友!
“雪見姑娘不過是想回來送唐門主最后一程,盡盡孝道,這礙著你們什么事了?”
說到這,李慕嘲諷的看了唐泰一眼,接住道:“你無非就是怕雪見姑娘回到唐家,繼承門主之位,使你的盤算落空嗎?”
唐泰被當(dāng)眾戳穿自己的心思,不由有些惱羞成怒,但他卻不敢發(fā)作,只是怒道:“你胡說,雪見不是唐家血脈,根本沒有資格繼承門主之位,我又怎么會怕這個?”
李慕施施然道:“那我就奇怪了,為何唐門主一過世,你第一件事就是不顧雪見姑娘與唐門主的親情,將她趕出家門?”
“甚至連她回來盡盡孝道都不許,敢問唐總管,你這又是什么操作?你究竟在忌憚什么?”
唐泰啞口無言,他指著李慕張著嘴:“你……你……我……噗……”
到最后他實在找不到話可說,只得暗運內(nèi)力,逼出一口逆血,張口噴出,瞧著還挺嚇人。
噴出這口血后,他仰頭便倒,那些圍觀的賓客面面相覷,一個個嘴角直抽抽。
“三爺爺!
唐雪見名義上的堂姐唐芷蕓,連忙過去將唐泰扶住,還怒視著李慕道:“你太過分了。”
“過分?”李慕啞然失笑的搖搖頭,扭頭對景天道:“這老東西還真是戲精,血遁之術(shù)用得比紅毛怪還溜,可惜,在場沒人是傻子!
“血遁?”景天愣了愣,看到唐泰那不住顫動的眼皮,頓時明白過來。
他鄙夷的望著假裝昏過去的唐泰,對唐芷蕓道:“既然你三爺爺昏倒了,還不扶他下去休息,等我們走了再來主持喪事不遲。”
唐芷蕓咬牙切齒的看了看景天,又狠狠瞪了唐雪見一眼,隨后對身邊唐門弟子叫道:“你們都是死人?還不過來幫忙。”
眾弟子這才手忙腳亂的上前,將唐泰往后院扶去。
李慕哂笑一聲,轉(zhuǎn)身走到唐雪見面前,溫言道:“雪見姑娘,去與你爺爺?shù)绖e吧!”
“我跟景兄弟就在外面,誰再敢阻撓,你叫一聲便是!
唐雪見感激的對李慕道:“謝謝李大哥!
如今哪還有人敢阻撓,都知道唐雪見傍上了李慕這個大能,眾弟子甚至在想,要不要轉(zhuǎn)而支持大小姐。
以她的人脈,由她做門主,唐門定會發(fā)展得更加興旺。
李慕抿嘴一笑,看向景天道:“不必謝我,此事之后,你好好謝謝景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