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喬峰與丐幫弟子見過禮后,那瘦高漢子一臉的囂張神情,對喬峰道:“你就是丐幫的喬幫主么?兄弟包不同,你一定聽過我的名頭了。”
喬峰見狀微微一笑,正要說話,誰知身旁阿朱忽然將自己的劍遞到面前。
喬峰下意識的接過,不解的望向她。
阿朱盯著那少女道:“大師兄,有什么話咱們一會兒講,自家兄弟被打了,先打回來再說!
“呃……”
喬峰愕然,心下頗有些哭笑不得,小師妹長大后,還真有女中豪杰的風(fēng)范。
以大義分舵蔣舵主為首的丐幫弟子,亦是驚奇的看著阿朱。
他們心里也產(chǎn)生了相同的疑問,幫主何時有這么一位俏麗師妹的?
不過她說的話卻是讓眾丐幫弟子好感大升,而且看她俏臉酡紅,醉眼迷蒙的模樣,顯然也是個能喝酒的。
這妹子,能處。
阿朱上前幾步,對王語嫣道:“這位姑娘,你能指點包三先生,想必武功不俗,我向你討教幾招,請!
說完便直接擺開了大伏魔拳的起手式,王語嫣大窘,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會武功的!
阿朱秀目一瞪,不滿的道:“你瞧我不起么?接招!
她也不施展凌波微步,只是運(yùn)起蛇行貍翻之術(shù),腳下猶如穿了滑輪鞋一般,向著王語嫣急竄而去,速度之快,連包不同都不及反應(yīng)。
包不同臉色大變,喝道:“住手。”
“啊喲”
阿朱秀氣的拳頭,打到王語嫣面前數(shù)寸之處便即停住。
這一拳她力道內(nèi)斂,只是以真氣護(hù)住拳頭,并未外放。
但因出拳速度太快而帶起的勁風(fēng),也令王語嫣秀發(fā)向后一揚(yáng),嚇得她身子猛然后仰,跌倒在地。
阿朱收勢,驚詫的望著她道:“你當(dāng)真不會武功?”
王語嫣眼里噙著委屈的淚花,癟著小嘴道:“我只是看過許多武功秘笈,從來沒練過。”
阿朱撓撓頭,尷尬的道:“這世上還有你這種奇葩!
許多丐幫弟子看著她那副可愛的模樣,皆是忍俊不禁的露出了笑意。
喬峰也是哭笑不得,幸虧她出手時收放自如,要不這小姑娘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就真的要開花了。
阿朱輕哼一聲,上前對王語嫣伸出手,說教道:“你以后最好還是少出門,乖乖在家當(dāng)個花瓶就好!
“像你這種不懂武功,卻裝了一腦子武功秘笈的人,要是被人抓起來逼問功法,可就有你受的!
王語嫣雖是典型的傻白甜,卻也分得清好歹,心里那點因受到驚嚇而升起的小委屈,頓時消失無蹤。
她拉著阿朱的手站起身來,垂首弱弱的道:“謝謝姐姐!
喬峰見狀暗暗點頭,阿朱師妹雖然性子豪爽(莽)了些,心腸卻是極好的。
倒也是,她是師父師娘的女兒,跟在師父師娘身邊長大,心性又怎么會差?
那邊包不同也是心下一凜,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對阿朱這句話大為贊同。
知道阿朱是為王語嫣好,心里對她倒也有了幾分好感。
可惜他對阿朱有好感,阿朱對他卻并無好感。
見面第一眼,就看到他在揍自家大師兄的手下,又怎么可能有好感?
眼見王語嫣只是個花瓶,她便將目光投向了包不同,脆聲道:“原本想把你留給我大師兄親自教訓(xùn),可你的武功也不見得多高明!
“這位妹子既然不懂武功,那這頓打只好還在你身上,我倒要瞧瞧,她能不能給你指點。”
包不同轉(zhuǎn)向喬峰,道:“非也非也,包不同武功雖不高明,卻也從不與女子動手,還是請喬幫主賜教幾招吧!”
阿朱嘿然道:“好一個包三先生,你這才是真正的瞧我不起了,看打!
說完再度使開大伏魔拳,對著包不同沖了上去,一拳直取他面門。
拳頭未到,勁風(fēng)先至,包不同感受著這一拳中的剛猛之意,不由臉色微變,怪叫一聲閃避開來。
誰知阿朱拳意雖猛,卻并不樸拙,變招也是極快,尤其是配合九陰真經(jīng)上的身法,更是如虎添翼。
阿朱腳步一個側(cè)滑,在并未轉(zhuǎn)身的情況下,再度欺近包不同的身,反手一拳砸向包不同腰腹。
包不同微微側(cè)身,左臂一拐,已格在身前。
阿朱小臂磕在包不同手臂上,拳頭未能砸到位置,順勢一轉(zhuǎn),撥開包不同手臂,另一只拳頭立時轟向包不同肋間。
包不同右臂劃過一個圓弧,撥開阿朱這一拳,下一拳又轟然襲至。
他連拆帶閃,卻始終未曾還手,這讓阿朱越發(fā)不滿。
許多光明磊落的好漢,都不愿與女子動手,尤其是徒手搏斗之時。
并非大家都有大男子主義,認(rèn)為與女子動手有失身份,或是欺負(fù)弱女子什么的。
江湖中武功高強(qiáng)的女子并不少,她們可不在弱女子的范疇。
實在是女子身上可供攻擊的部位太少,頭臉肯定是不能打的,除非你想與對方結(jié)下生死大仇。
而剩下的要害基本都集中在胸腹,若攻擊這些地方,別人會怎么看待你?首先一個下流的帽子就逃不掉。
便連后世古裝影視劇中,男子攻擊女子時,往往都是一掌拍在肩膀位置。
是以若非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zhàn),正常情況下男子都不愿與女子動手。
包不同雖然嘴臭了一些,卻也還算是一條光明磊落的漢子,自然不愿與阿朱交手。
一旁的王語嫣看得大急,忍不住開口道:“包三哥,這是長空劍派的大伏魔拳法,剛猛之中又不乏精巧變化!
“這門功夫施展得越久,剛猛之氣便越盛,越發(fā)的難以抵擋,你不可一味退避防守,否則必敗無疑!
包不同此時有苦自知,無須王語嫣說,他也已經(jīng)感受到。
一開始他不想與阿朱動手,所以只是一味防守閃避。
可在交手二十余招后,阿朱拳勁中穩(wěn)實剛猛之氣漸盛,且已打出自己的節(jié)奏,變化越加精微巧妙。
此時他便是想還手,也已經(jīng)力有不逮,心下苦澀不已。
那邊喬峰聽到王語嫣的話后,雙目微微一凝,對她問道:“姑娘,你連大伏魔拳的秘笈也看到過么?”
王語嫣搖頭道:“沒有,我只是看到過家中長輩,對這門拳法特點的描述,其中夾雜著一些拳法招式,是以認(rèn)得!
原來如此,喬峰釋然的點點頭。
招式這種東西,只要你與人動過手,便很容易被人學(xué)去。
但招式的精髓皆在運(yùn)使心法和發(fā)力技巧,若無這些,光學(xué)得個架子,卻并無什么大用。
降龍掌的招式也不復(fù)雜,誰都能似模似樣的打上幾招,卻全無威力,那也是枉然。
“嘭”
阿朱與包不同又斗了十?dāng)?shù)招后,包不同為擺脫現(xiàn)下的局面,運(yùn)起十成功力,與阿朱對了一拳。
一聲悶響后,阿朱后撤兩步,卸去反震之力,面不改色。
包不同卻一連后退五步,臉上涌起一股潮紅,連續(xù)幾個深呼吸,才恢復(fù)常色,平復(fù)體內(nèi)翻涌的氣血。
阿朱也不趁機(jī)搶攻,任他平息氣血,口中道:“包三先生,別說我以女子之身欺負(fù)你。”
“我周身上下任你攻擊,你若能打中算你本事,我絕不說你卑鄙下流!
包不同卻連忙道:“非也非也,是否卑鄙下流不是由姑娘說,而是由旁人說!
“包不同雖非什么正人君子,卻也絕不做這下流之事!
“姑娘武功高強(qiáng),在下絕不敢小瞧,但與姑娘交手,實在是縛手縛腳,這架嘛!不打也罷!
“方才我打了幾位丐幫之人,若丐幫想要打還回來出口氣,還是請喬幫主親自動手。”
聽包不同這樣說,阿朱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小腳一跺,沒好氣的道:“一點也不爽利,懶得理你!
“就憑你這幾下子,還想跟我大師兄交手,你還是哪來的回哪去,趁早洗洗睡吧!”
“哄”
聽阿朱說的有趣,眾圍觀丐幫弟子頓時發(fā)出一陣哄笑。
今日之后,“趁早洗洗睡吧”這句話,迅速在丐幫風(fēng)靡開來。
阿朱說完那番話,便轉(zhuǎn)身往喬峰身邊行去,那秀發(fā)一甩的俏麗模樣,不知擊中了多少丐幫年輕弟子的小心臟。
包不同卻是啞口無言,他自己是啞巴吃湯圓,心里十分有數(shù)的。
雖說一開始,他的確是因為不肯還手,才落入下風(fēng)。
但以阿朱展現(xiàn)出來的武功,他哪怕是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取勝。
最后那一記碰撞,更是沒有任何取巧之處,明明白白的體現(xiàn)出,這比王姑娘大不了多少的姑娘,一身內(nèi)力在他之上。
他們四個人中,恐怕只有鄧百川和公冶乾,能與她相提并論,他和風(fēng)波惡都是不成的。
她只是喬峰的師妹,比他年輕了那么多,那喬峰這個師兄自然更不用提。
對于喬峰武功比他高這件事,他倒是沒什么不能接受,畢竟是與自家公子齊名的丐幫幫主。
喬峰倒也沒與包不同動手,江湖中人往往將顏面看得比性命還重,包不同在阿朱手上丟了顏面,丐幫的場子算是已經(jīng)找回。
便連被打的那幾位丐幫弟子,也都已不放在心上。
是以喬峰面無異色的對包不同問道:“包三先生今日來我丐幫,不知究竟有何貴干?”
原劇情中喬峰來得較晚,包不同連敗多位丐幫高手,徹底震懾住了大義分舵的人,難免就有些飄,所以在那大放厥詞。
如今被阿朱“上了一課”,他自然不會再如原劇情那般囂張。
他開口道:“這些時日我家慕容兄弟,特地親赴洛陽拜會喬幫主,想要對近期江湖中發(fā)生的事做個澄清!
“尤其是貴幫馬副幫主遇害之事,事發(fā)時我家慕容兄弟并不在中原,又如何殺害馬副幫主?”
“結(jié)果他到洛陽后,卻得知喬幫主與丐幫六老,都已經(jīng)前往江南,撲了老大一個空!
聽了包不同的話,喬峰肅然抱拳道:“慕容公子駕臨洛陽敝幫,在下倘若事先得知訊息,定當(dāng)恭候大駕,失迎之罪,先行謝過!
包不同擺擺手道:“非也非也,我等事先并未知會,此事卻也怪不得喬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