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也自然沒了繼續(xù)打下去的理由。
小袖子揮手驅(qū)散了【雷界行者】，他知道自己的出手并不算唐突，紅龍這種頂級超凡者，能夠在千分之一秒預(yù)判危險，自己先前的出手意圖十分明顯，而且“速度”已經(jīng)放慢了……之所以不打招呼，便是不希望發(fā)生此刻的現(xiàn)象。
白袖內(nèi)心深處是期盼著與紅龍實實在在打上一場的。
他有些失望：“你不想打？”
“……不想�！�
紅龍將短刀重新塞回腰間，他語氣無奈道：“如果沒記錯的話，五年前我已經(jīng)就說過了……我不是為了打架才來的。我那時候和你交戰(zhàn)，只是為了確定你的境界，并且讓你知道有‘弒神’這么一回事兒�，F(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盟友了，哪里還有再打架的必要？”
白袖發(fā)現(xiàn)了，紅龍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
或者說，紅龍是一個非常懶的懶人，只要是計劃之外的事情，通通不會考慮。
這個家伙頂著“源之塔第一神使”的名義，謀劃著屠神換天的大逆之舉，稱得上是整個中洲最大的二五仔！
“和你打架，我會有很多麻煩。”
紅龍稍稍停頓了一下，解釋道：“我可不想帶著一身傷返回中洲，然后引起矚目。如果你實在想要一個結(jié)果——”
“你就當(dāng)是我輸了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神使試煉
“你就當(dāng)是我輸了吧�！�
這句輕飄飄的話，飄蕩在雪原之上。
“我不在意結(jié)果，輸贏都無所謂，我對當(dāng)年的戰(zhàn)斗沒有執(zhí)念，之所以出手，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實實力究竟有多強……”
白袖緩緩說道：“這是我對‘屠神’計劃感興趣的證明，我想知道凡俗能成長到哪一步，在突破十二層之后，我已經(jīng)失去了參照者�！�
是的。
白袖……已經(jīng)突破了深海第十二層，只不過他并沒有向聯(lián)邦政府提出索要封號的申請，他破境的消息，目前也被白氏隱藏起來了。
突破十二層之后，白袖的修行生平第一次遇到瓶頸。
就在前不久，他返回長野，重回雪禁城故地，為了印證自己的修行成果，他選擇挑戰(zhàn)白氏宗堂內(nèi)的封號強者。
兩場戰(zhàn)斗，結(jié)果都干凈利落。
他先是擊敗了當(dāng)代的家主白小池，然后又擊敗了自己的兄長白沉。
當(dāng)年的顧南風(fēng)，二十九歲突破深海十二層，成為東洲最年輕的封號。
而白袖完成這一切，還不到二十八歲。
他已經(jīng)走到了絕大多數(shù)凡俗一輩子都無法走到的終點，極致！而他和顧南風(fēng)有一點不同，他的肩上沒有家族重任，白氏不像是當(dāng)年的顧家，存在新舊兩派，也不需要白袖來作為扛鼎者，替家族分憂解難。
所以白袖在抵達“終點”之后，仍然可以繼續(xù)鉆研，繼續(xù)修行……繼續(xù)追求“至強”！
“所以你是把我當(dāng)做‘參照物’了么？”
紅龍笑了笑，道：“真是榮幸啊……只不過你或許可以換一個人選，因為我對修行到凡俗盡頭這種事情不感興趣，畢竟最終計劃里要向天空神座宣戰(zhàn)的人不是我。”
“……”
“這種時候我會懷念那個死在桑洲窟的家伙，如果顧慎還活著該有多好？”
紅龍感慨道：“如果顧慎活著，等他成為封號，他就可以幫你繼續(xù)破境……你想成就凡俗的極致，就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對手，那個人可以是顧慎，也可以是其他人，但唯獨不能是我，因為我打心底沒有成為‘至強’的欲望，我不夠資格當(dāng)你的參照物�！�
“如果你實在想找一個強力的對手，那么就去一趟北洲吧，你可以去挑戰(zhàn)‘銹骨’�！�
紅龍微笑開口：“雖然你現(xiàn)在很強，但你大概率會在銹骨的手上嘗到失敗的滋味，與這位大將交手……會給你帶來全新的認知，說不定你就會發(fā)現(xiàn)接下來的突破方向�！�
“銹骨……”
白袖瞇起雙眼，默念這個名字。
他知道北洲軍團的那三位大將很強，還有那位駐守閣樓的調(diào)查軍團軍團長……這四位即便放在封號層次之中，也是鳳毛麟角的頂級存在！
他們極少出手。
但他們的強大卻早已深入人心。
外界有消息傳聞，三大將之所以橫掃封號之境，是因為他們經(jīng)歷了伐紅戰(zhàn)爭，在那場曠日持久的艱難戰(zhàn)爭之中，沐浴血與火，才迎來了更深層次的蛻變。
“對了，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說一聲�！�
紅龍重新找了塊大石靠了上去，“源之塔的云虎，玄龜都已經(jīng)融合了兩層領(lǐng)域，這二人都很有可能成為‘封號’�！�
“他們……我對這種封號不感興趣�！�
白袖微微皺眉。
“我當(dāng)然知道�！�
紅龍無奈道：“這兩家伙就算突破了也不夠你殺的，我跟你說這個消息是為了讓你出手嗎？仔細想想，如果云虎玄龜成為封號，四神使的位置該怎么辦？”
白袖道：“四神使要換人了？”
“是�！�
紅龍笑道：“我早就不應(yīng)該在‘紅龍’的位置上待著了，只不過這個位置先前沒人有資格站出來接替。如果不出意料，新的‘紅龍’會是顧小滿，至于其他神使也會更替，這次她返回源之塔，或許就會接過紅龍神使的神使之令。”
“你不擔(dān)任神使之位了？”
白袖怔了怔，問道：“那你以后……”
“放心好了，我不會成為天空的【使徒】�！�
紅龍淡淡道：“在顧小滿足夠資格坐上紅龍之位前，我會是她的護道者，引路人。而當(dāng)她真正成為‘紅龍’，那個時候，她也就有資格接觸酒之火種了，我的使命，到那時候便算是完成了。”
天水的顛覆大業(yè)，會在酒之主誕生的那一刻發(fā)動！
“其實我還是不明白�！�
白袖困惑地看著紅龍：“你為什么要做這些，難道天生就有人愿意當(dāng)‘捧冠者’？”
“你不明白，這很正常�！�
紅龍微笑道：“這世上有千萬條路，千萬個人，總有人要走一些不同尋常的道路……你只需要知道，如果這世界需要一縷光，那么我愿意成為燃燒的薪火，哪怕最后只剩下余燼，也在所不惜�！�
……
……
“be324號，很高興為您服務(wù)�！�
一艘微型飛艇在海域上空緩緩行駛，【深�！刻摂M的智能管家以柔和聲音表示歡迎：“源之塔的s級權(quán)限擁有者，自動駕駛已啟動，距離目的地萊茵城還有六小時三十二分鐘……請問您需要來一杯熱咖啡嗎？”
“不需要了�！�
這艘微型艇并不大，只有前后四個座位，顧小滿坐在主駕駛位閉上雙眼，懶得搭理這位智能管家。
“修改目的地，上城。”
“好的，已為您修改目的地，新的路線需要耗時九小時零四分鐘。您郵箱里有一百四十七封未讀信息，請問是否需要……”
“忽略�！�
顧小滿不用去看也能知道郵箱里的那些信息大概內(nèi)容。
她回頭望向身后。
云霧繚繞，依稀只能看見一個大概的陸地輪廓，猶如雄雞一般。
東洲……那便是顧慎所說的東洲。
雖然出身桑洲窟，但她并沒有對那座已經(jīng)沉淪的孤島產(chǎn)生“家”的感覺，桑洲窟的生活太寒冷，太折磨，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后來顧小滿去到了源之塔，紅龍待她不錯。
吃穿住行，身份地位，應(yīng)有盡有。
可是這五年，她并不覺得源之塔是自己的家。
這次單獨外出歷練，她本想看看自己夢想中的家園是什么樣子……只可惜，她終是沒機會踏入東洲的城區(qū)，只能在苔原行走。
幸好最后遇見了白袖師父，不算辜負了此行。
“未來的某一天，我有機會去長野看一看嗎？”
顧小滿眼神有些縹緲，她輕聲低語。
微型艇航行了近十個小時，最終抵達了上城，顧小滿返回源之塔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超凡者……這些人都披掛著上城發(fā)放的神官法袍，上面鑲嵌的星辰數(shù)量普遍是一到兩顆，這些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年輕。
他們當(dāng)中沒有超過三十歲的。
“請問……這是在做什么？”
離開源之塔一個月，并且沒有接受任何外部訊息，顧小滿還有些茫然。
畢竟郵箱里的那些郵件，她是一封都沒讀。
她站在人群之中，隨便找了一位超凡者詢問。
“小姑娘，這你都不知道嗎？上城正在進行新的四神使試煉選拔……”
顧小滿拽住的是一個面向成熟的青年，后者眼神有些古怪：“神使試煉的消息都出來二十多天了，你是村子里沒通網(wǎng)嗎？”
二十多天？
自己剛走，就開始選拔了啊，顧小滿若有所思，兀自笑了笑，怪不得自己不知道，原來是完美錯開了。
新任四神使要進行更替了啊……
顧小滿心底感慨了一聲。
不過仔細算算，的確是時候了。
畢竟帶著自己修行的紅龍現(xiàn)在都三十多了。
自己前兩年就調(diào)侃紅龍到了退位讓人的時候了，只不過神使試煉這么大的事情，已經(jīng)開展了二十多天，紅龍愣是沒跟自己說一聲。
源之塔的四神使，每隔十五到二十年左右，便會進行一次更換。
每一屆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的，都必定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這是一次面向全世界的選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