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冥火’不夠，我這里多。”
慕晚秋瞥了眼沈離，又望回顧慎，平靜道：“至少……比你多。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全部還給你�！�
“這叫什么話，送出去的‘冥火’，潑出去的水，我還能收回來不成？”
顧慎微微一笑：“當然，如果真有需要，我也不會和你客氣�！�
“很好�！�
慕晚秋說話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我這趟來，不是為了見‘第二使徒’的，除了‘冥火’一事，還有一件事情。”
“桑洲窟四方突發(fā)獸潮，【深�！拷o出了a＋的危險評級。”
紅甲女子揮手，調(diào)出了一副副精神景象。
由于曇曜火山灰的擴散。
【深�！繉τ谏Ｖ蘅叩囊曇疤讲椋谥饾u縮小，【天眼】大規(guī)模失靈……此刻能提供的信息數(shù)據(jù)，也十分有限。
“這些獸靈的數(shù)量，遠遠超過了地底研究所先前的預估，單單是北窟森林，就有接近三萬的獸靈，正在南下奔馳。”
慕晚秋鄭重道：“桑洲窟的歷年報告里，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如此之多的獸靈棲居……就算是‘超凡變異’，這些家伙們也繁殖地太快了，這不合理�！�
“是不合理�！�
顧慎瞇起雙眼：“就在剛剛，南窟也遭受到了獸潮沖擊……”
“……”
沈離想到自己暴食化之后的所作所為，在這個話題上選擇了沉默。
“它們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慕晚秋道：“這么大規(guī)模，并且是四方齊出的獸潮……很難用‘巧合’來解釋�！�
“這世上從來就不存在巧合�！�
顧慎低眉道：“還記得顧小滿撿到的那個‘嬰兒’么？”
“神嬰？”
慕晚秋來過一次s12區(qū)。
那一次她是來為顧慎送“六階源甲”的，在城區(qū)之中停留了半小時。
顧慎帶著自己的捧冠者，參觀了中立者府邸，以及那個一切完美，唯獨“腦袋”空空如也的嬰兒。
“這一次獸潮爆發(fā)，‘神嬰’腦海之中，出現(xiàn)了從零到一的精神波動。”
s12區(qū)一直在觀察神嬰。
這個現(xiàn)象一出現(xiàn)，祁默就立馬聯(lián)系了顧慎，并且把亞當?shù)氖虑橐岔槑дf出……這才有了顧慎趕到森林，千鈞一發(fā)攔住【鐵徒】的場面。
顧慎循循善誘：“神嬰出現(xiàn)了精神波動，意味著什么？”
慕晚秋喃喃道：“這個‘嬰兒’，并非是真的沒有精神�！邆渲撤N特殊的能力，或許是引召‘曇曜’，或許是牽引‘獸潮’……”
無論是哪一者，都需要“精神”。
顧慎點頭：“是的，能力發(fā)動的體現(xiàn)，就是‘精神’波動。”
“抱歉，打斷一下……”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沈離，忽然很小聲地開口了。
他這次的任務(wù)是負責看守亞當。
某種程度來說，他的任務(wù)失敗了，即便暴食化擊殺了大翼雀王，可亞當已經(jīng)不見蹤跡。
但先前亞當和祁默的對話，他是全程聽在耳中的。
包括“神嬰”的一些訊息。
沈離該了解的，全都了解。
顧慎和慕晚秋都望向了小鐵人，后者撓了撓腦袋，緩緩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看起來很聰明又很愚蠢的嬰兒，像是一具空殼？”
此言一出，曠野變得安靜下來。
空殼。
這是一個很恰當，很有神韻的形容詞。
能吃，能睡，能眨眼睛。
不能說話，不能行動，不能長大。
神嬰身體的一切數(shù)據(jù)都趨向于完美，這簡直是上天制造的“神之容器”。
因為這個嬰兒，在很久之前就被顧小滿收養(yǎng)，并且當做家人一樣照顧……所以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下意識把他當成了一個正常的“活人”。
此刻沈離說的話，點醒了顧慎。
有沒有一種可能，神嬰有沒有可能……不是他，而是它。
這只是一個空殼，一個容器。
……
……
曇曜火山之中。
“噼里啪啦！”
熱風翻滾，一道猩紅身影，落在了火山內(nèi)部，踩踏在堅硬滾燙的凝固熔巖之上，濺出一蓬璀璨血紅的光火——
朱雀神使撐開的“離火”領(lǐng)域，此刻只剩下很是微弱的一層，緊緊貼覆著周身。
平日他的領(lǐng)域，可以擴散百米！
參悟了兩層領(lǐng)域之后，可以疊加擴散，再翻一倍！
而如今，他竭盡全力，也只能籠罩薄薄一層。
一方面，有受傷緣故。
另外一方面，曇曜火山之中的“灰燼”實在太多。
這里經(jīng)年累月燃燒著，好像是一座銅爐，在外界看來曇曜“保持寂滅”的百余年里，內(nèi)部的山灰其實從未真正熄滅過。
有些火，只需要一點點風，就能燃燒。
“難道我猜錯了……紅龍不在這里？”
朱雀皺起眉頭，他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用精神力來探路。
至于“肉眼”，則更不指望了。
曇曜內(nèi)部的山灰數(shù)量，實在太多。
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與生俱來的“心靈感應(yīng)”，在曇曜內(nèi)部的灼熱環(huán)境之中，朱雀環(huán)顧一圈……實際上他能看到的東西十分有限：
地面堆疊了數(shù)萬層不斷飛起的灰燼。
以及熄滅，復燃，重復著這個過程的火山內(nèi)壁。
這個鬼地方，真的很像是一座銅爐，火舌不知道會從什么地方翻起。
在這里每待一秒，都是對離火領(lǐng)域的巨大消耗！
好在，朱雀不是一無所獲。
他隱約感受到了輕微的聲音……
“咚�！�
“咚。”
那聲音很輕微，如同鼓點，更像是跳動的心臟，浮躍的脈搏，在喧囂嘈雜的火山之中，仿佛是唯一清晰的方向指引。
這里，有活著的生靈。
朱雀深吸一口氣，他緊緊攥著“離火位牌”，向著那聲音鼓蕩的方向走去。
那聲音輕微到了極致，若隱若現(xiàn)。
一旦不集中注意，就會立即丟失……
朱雀快步走著，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覺得這條路前所未有的漫長，可是回頭望去，身后的退路已被火舌淹沒。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曇曜內(nèi)部其實是一座神鬼莫測的“災境”，進來容易出來難。
直到再回頭。
灰燼之路已經(jīng)抵達盡頭……
他神情錯愕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咚……”
“咚……”
“咚……”
朱雀抵達了終點，但并沒有看見自己想看的紅龍。
曇曜內(nèi)部的火山石壁之上，真的鑲嵌著一顆心臟，一顆猩紅，被血色火焰纏滿的心臟，如曇花一般盛開，猩紅而又妖異。
強而有力的鼓點聲，在四周回蕩。
山灰翻飛，灰燼復燃。
第一百八十二章 權(quán)柄錯誤
“殺啊！”
“攔住獸潮！攔住獸潮！”
北窟森林的高空之中，響起竭力的呼喝聲音。
北洲軍團的推進，是實打?qū)嵉�，他們結(jié)營成陣，分批次探索桑洲窟密林……至于圣城駐派的風暴教會，陸哲和野犬根本就懶得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