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狗低聲問道:“我讓這女人睡著……完成搜刮之后,帶到教堂外面做掉?”
“嗯。”
左吳平靜道:“不要在屋子里動手,事情辦得干凈點!
“左老大,可不可以……”
瞎眼狗望著背對自己,正摟著小女孩的貌美女人,獨眼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你特么瘋了?不要命了?姓瞿的馬上就要來了,你腦子里想什么呢!”
“等到了深鱗,你什么女人玩不到?”
左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向前走去,寬聲說道:“艾女士,請讓我來吧……對于超凡覺醒這種事情,我有經(jīng)驗!”
他坐到床榻前,心頭便是“咯噔”一聲!
這些黑霧,竟然向他圍了過來!
“我的天……”
從事這個行當(dāng)這么多年。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覺醒異象”如此驚人的情況……
深鱗城方圓百里,超凡覺醒的嬰兒拐賣交易,其實是在“光明教會”的操縱之中進(jìn)行的,瞿主教是最大的主謀,這種事情見不得光,為了維持教會的光明形象,自然是在地底黑市進(jìn)行流通。沒有人知道那些孩子最后被送去哪了,但左吳隱約聽說,光明城有一個數(shù)量可觀的“圣裁者軍團(tuán)”,那里面都是五湖四海的悍不畏死的獻(xiàn)命者。
戰(zhàn)爭開始之前,這樁交易就已經(jīng)存在。
只不過那個時候,紅皇并不在意……只不過后來林氏的遠(yuǎn)征軍打過來了,討伐紅皇,順便清掃不公之事,教會這才轉(zhuǎn)入地下。
因此,左吳這樣的“沒用貨色”,才有資格混入這個行當(dāng)。
聽到左吳發(fā)出了驚嘆,艾姨擔(dān)憂問道:“左先生……小秋她沒事吧?”
“她……沒事。”
左吳低聲笑了笑,贊嘆道:“她的超凡天賦,恐怕非常之高啊!
此言一出。
艾姨神情一怔,仿佛回想起了多年前的某個夜晚。
“……”
她咬牙認(rèn)真問道:“這是病嗎,您能幫忙治好嗎?”
左吳回頭準(zhǔn)備讓瞎眼狗動手。
但回頭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符,被艾姨遞了過來。
“這是孩子父親留下來的‘物件’,若您要為小秋治病,握住它會好受許多,這些可能是災(zāi)厄之氣!
“……?”
左吳沒忍住笑了。
他打量著這個女人,眼神之中甚是詫異,這么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蠢的女人。
他收下玉符,淡淡道:“我聽維吉爾說……你們在北洲邊陲,為了躲避戰(zhàn)火,游歷了六年!
“是……”
艾姨神情有些茫然。
“抱歉,我實在想不通!
“六年……你這種性格,是怎么活下來的?”
左吳握住玉符之后,不在床榻之上側(cè)坐了。他站起身子,認(rèn)真地問道:“因為你像這樣善良且愚蠢的人,在深鱗城……活不過三天!
艾姨心頭一凜。
“好了,可以動手了。”
左吳轉(zhuǎn)身向著木屋門口走去,同時抬了抬手。
瞎眼狗橫身而出,來到了艾離的面前。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遺憾的神色……有一點左吳說錯了,深鱗城里花錢能玩到的,只有下賤的妓女,像這種充滿風(fēng)韻又天真懵懂的女人,是真的花錢也玩不到的啊。
“嘶啦——”
一蓬鮮血,潑灑而出,濺在了左吳的后背衣衫之上。
他行走的姿勢微微停住。
左吳沉默了一秒,聲音憤怒而低沉:“說了多少遍……不要在屋子里動手!血都濺到老子身上了!”
他猛地回頭。
下一刻。
左吳的神情不再是憤怒,而是震撼。
狹窄的木屋之中,黑氣繚繞。
一道瘦小身影,橫亙在瞎眼狗和女人之間,那是一個被黑氣纏繞,托地抬離地面的小女孩……女孩臉上的神情無悲無喜,看上去認(rèn)真而又專注。
她只做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那就是伸出兩根手指。
這兩根手指猶如鉤子,戳爆了瞎眼狗的眼珠,然后扣住了眼眶,繼續(xù)向下剜去。
鮮血濺灑了滿屋……
這一幕,讓屋子里的所有人都震撼地?zé)o以復(fù)加。
眾人之中,唯一還算平靜的,反而是那個“天真懵懂”的艾姨。
獨眼狗痛苦哀怨地想要怒吼,可是濃郁黑氣宛如一枚勒緊的絲帶,將他的脖頸用力纏住。
他張大嘴巴,卻只能發(fā)出痛苦的“嗬嗬”之音!
黑霧托著慕晚秋緩緩墜降,她像是在玩一個微不足道的游戲,兩根手指倔強地停留在獨眼狗的眼眶之中……于是后者便由站著,變?yōu)楣蛑,最后慕晚秋狠狠抽手?br />
慣性使然。
獨眼狗重重在地上磕了一個——
然后就沒有起來了。
“a級……這絕對是a級!”
左吳的身軀雖然在劇烈顫抖,但他的臉上卻情不自禁地浮現(xiàn)了笑容。
修行了這么多年,面臨一個初次覺醒的小姑娘,他竟然感到了恐懼。
只是……此刻有一種情緒,壓過了恐懼,徹底占據(jù)了他的大腦。
那種情緒,名為貪婪。
a級超凡者,在深鱗黑市已經(jīng)多少年沒見過了……一千萬,不,這種貨物的價值,不是用金錢那種俗物所能衡量的!
“動手!全部給我動手!!”
左吳怒吼甩出兩團(tuán)火焰,將整座木屋都點燃,熊熊火光燃燒之間,然而根本無需他開口,那個纏繞黑氣的小女孩主動出手了!
“颯颯颯!”
黑霧包裹之下的慕晚秋,面容冷漠,看著屋子里的眾人,宛如看著一只只螻蟻。
她在一瞬間左掠右突。
黑霧之中傳來令人心悸的嘶吼聲音,仿佛有一個真正的生命,在里面存活著——
三秒,或許更短!
一蓬又一蓬的鮮血,在屋子里迸濺,這一幕妖異,血腥,而又讓人感到恐懼,這個少女像是“冥王”的私生子,她完全主宰著黑霧之中的生靈性命。
“草……老子槍呢,老子槍呢!”
左吳甩出火焰之后,便迅速后退,貪婪占據(jù)了大腦,但理性告訴自己,要對付這小女孩還是得上狠貨,自己只能看個雜耍的超凡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場。
于是他顫抖著手掌,想要拔槍,這么多年的打拼,他還是有所積累的……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家當(dāng),就是槍里彈匣上滿了的紅銀子彈。
只要被這玩意兒打中,就算是“瞿主教”這種級別的超凡者,也得重傷!
門就在身后,但他沒跑,因為這是“活捉”這個怪胎的最后機會,如果離開了這個狹窄屋子,以這怪物的恐怖移動速度,自己恐怕是很難打中了!
黑色霧氣幾乎將整座木屋都纏滿。
火光洶涌。
黑暗之中……那個女孩忽然停住了動作。
她歪著腦袋,望向左吳所在的方向,眼神之中的冷漠,變成了好奇。
“冷靜……”
“冷靜……”
左吳深吸一口氣。
他已經(jīng)握住了腰間的手槍,槍火迸發(fā)出膛的那一瞬間,背后木門破碎,兩枚手掌錯穿木板,對準(zhǔn)他的脖頸左右,猛然一擰。
“砰!”
槍聲炸響,因為最后時刻的影響,這枚紅銀子彈打歪了。
脖頸被擰斷。
左吳軟綿綿癱倒下來……
而后他所抵著的那扇木門,在接近破碎的狀態(tài)下,被人有禮貌地緩緩?fù)崎_。
黑霧包裹纏繞的那個小女孩,依舊是保持著歪頭凝視的姿勢。
她所凝視的,從來就不是左吳。
而是門后的那個家伙。
“初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