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尺子一直在a－009的手上，但它可以看到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它可以感知，可以思考，可以聆聽。

  但當(dāng)顧慎動用了“神跡之銀”之后，魔鬼與外界的一切交互便完全被封死了……這是“神級”的力量，真理之尺里的那一縷殘魂，在通過交易壯大己身之前，還無法與真正的“神”進(jìn)行對抗。

  “所以……你想出來么？”

  顧慎取出黑匣子。

  他隔著神跡之銀的“水面”，觸碰戒尺，面無表情低聲開口。

  顧慎知道。

  自己在外面所說的話，魔鬼聽不見。

  所以，他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回應(yīng)。

  只是他與魔鬼的“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這是一場漫長的煎熬，更準(zhǔn)確的說……是互熬。

  真理之尺，他遲早會用。

  這么封著，只是權(quán)益之策。

  早晚有一天，他要動用這把戒尺……而那一天，王座上的魔鬼，必須要對自己臣服。

  至于未來。

  魔鬼這種生靈，臣服也是無意義的，顧慎一定會將其鏟除。

  他在冥河之中，立下過誓言。

  【“我會不計(jì)任何代價，把你從尺中驅(qū)逐，我會將你囚禁在永恒的黑暗之中，讓你飽受地獄之痛，煉魂之苦，生生世世不得超脫，無法掙離�！薄�

  顧慎向來是個有諾必償?shù)娜恕?br />
  他輕輕叩擊黑匣。

  “快到了動用真理的時候了……得想個辦法才行�！�

  ……

  ……

  天宇漆黑，沒有日月，更沒有光。

  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陰黯之中，當(dāng)全世界都無比黑暗，那個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反而像是一縷微弱的光。

  他單手撐肘，抵著下頜，頭顱微微垂下。

  這個姿勢，像是思考，也像是長眠。

  就這么一個姿勢，王座上的男人，保持了很久，很久……

  這個世界沒有其他的生靈，就只有他一個。

  無邊無際的孤獨(dú)感涌來。

  這個時候，王座不是榮譽(yù)的象征。

  王座就是被黑暗潮水來回沖刷的一顆頑石。

  而魔鬼，就像是海潮中的一粒沙子。

  他并沒有選擇睡去。

  相反，他的意識，每一秒都清醒，他清醒地忍受著這場煎熬，也平靜地等待著天光重迎的日子。

  顧慎將自己封印。

  也等于將真理之尺封印。

  只要擁有這把尺子，沒有人可以永遠(yuǎn)不動用它……顧慎封印了戒尺，就等于封印了他自己的一條手臂。

  這就是魔鬼一直保持清醒的原因。

  他在等待自己與顧慎的“重逢之日”——

  今日，這個世界好像有些不一樣。

  外面?zhèn)鱽砹朔浅］p微的震顫。

  王座上的魔鬼，抬起來頭，他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縷很微弱的光，但旋即消失。

  黑暗沒有破碎。

  神跡之銀的封印仍在。

  但他知道，這不是錯覺。

  外界傳來的“輕微震顫”，實(shí)實(shí)在在發(fā)生了！

  “呵……”

  王座上的魔鬼，平靜地笑了笑。

  它知道，這世上所有的孤獨(dú)與黑暗，都有盡頭……

  這一天，不會太遠(yuǎn)了。

  第五十七章 老獅子

  “小袖子……你確定嗎？”

  昏黃燈光，長桌兩側(cè)，長野的超凡強(qiáng)者齊聚。

  諸位領(lǐng)袖，都入席在座。

  白沉看著情報，神色頗為陰郁，他皺眉道：“天鞘可能會被做成武器？”

  顧南風(fēng)，宮紫，李青穗，羅鈺等人，神情都十分凝重。

  這是他們從未設(shè)想過的事情。

  “年輕人，淡定�！�

  顧老爺子反而是這些人中最平靜的：“三十年前，長野就想過把【天鞘】做成武器……能夠大幅度化散源質(zhì)的禁忌之力，這可比強(qiáng)邏輯材料還要來得帶勁�！�

  強(qiáng)邏輯材料，即便珍貴如黑銀，所能做到的，也只是壓制源質(zhì)流動。

  在擊入超凡者體內(nèi)之后，與源質(zhì)向外的爆發(fā)形成沖突。

  可天鞘，則更徹底。

  它直接詛咒“源質(zhì)”，讓“源質(zhì)”憑空消散！

  它不殺人。

  卻比殺人更可怕。

  絕大多數(shù)的超凡者寧愿死，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能力。

  顧老爺子說的這樁秘事，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三十年前？

  那個時候……他們有些還沒出生。

  “后來呢？”

  李青穗問道：“這似乎是一個很好的提案啊……”

  “是很好的提案，只不過那個提案沒有通過。”顧老爺子點(diǎn)燃雪茄，幽幽說道：“原因很簡單，唯一有能力破壞天鞘的人，拒絕提取碎片�！�

  三十年前，天鞘還沒有產(chǎn)生裂紋。

  那個時候，【雪籠】前所未有的牢固。

  “唯一有能力破壞天鞘的人……”

  顧南風(fēng)喃喃道：“顧長志先生？”

  “嗯�！�

  老爺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除他以外，東洲許多強(qiáng)者都試過了……破壞天鞘屬于無稽之談，靠近到核心區(qū)能力就會大幅下降。這個提案被他一票否決，我們也沒什么辦法�！�

  幾人都是一陣沉默。

  “怪不得……”

  顧南風(fēng)回想起了苔原監(jiān)獄流傳已久的那樁往事，今日從老爺子的口中，印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并非是顧長志先生拔不出石之劍。

  而是他不愿拔。

  “該來的總是要來，天鞘破裂，碎片能夠被提取……或許算是一個好消息�！�

  顧騎麟淡然說道：“如果那些罪犯，以為握住‘天鞘碎片’，就能與我們開戰(zhàn)，那他們太天真了。”

  ……

  ……

  會議召開沒多久，門外便響起了禮貌的叩門之音。

  正是顧慎。

  顧慎在駐扎地，并沒有耽誤多久，他只是簡單試了一下自己的“冥王權(quán)柄”，熾火完成吞噬后，他便直接動身，臨行前不忘叫醒穆青陽。

  兩人此刻站在一起，被好幾道目光注視。

  被顧慎“強(qiáng)制開機(jī)”的穆青陽，此刻精神有些萎靡，這位九寧區(qū)小戰(zhàn)神，原先對于今日這場領(lǐng)袖會議相當(dāng)期待。

  他一直鉚足了精氣神，等待與長野諸豪杰見面。

  只是此刻，穆青陽感覺渾身疲倦，甚至小小打了個哈欠。

  “小顧，小穆，你們辛苦了�！�

  老爺子笑著開口，“先前經(jīng)歷了兩場惡戰(zhàn)，應(yīng)該累了吧？”

  穆青陽頂著黑眼圈，壓下了第二個哈欠，很是硬氣地說道：“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