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火種!”
白小池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如此恐怖的力量,只有火種才有可能!
在清冢陵園內(nèi),還藏著一枚火種……那份二十年前失落密封的聯(lián)邦檔案此刻出現(xiàn)在了這位白氏家主的腦海之中。
冥王的火種,就藏在清冢之中?!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音,在林間響起。
顧陸深認(rèn)真地為白小池鼓掌,他并沒有給出任何提示,但白小池猜出了真相……
這讓他倍感欣慰。
“白兄,你真的比那兩頭只知道死戰(zhàn)的‘倔驢’要強!
海嘯般精神漣漪蕩盡,停歇的間隙。
風(fēng)吹過顧陸深霜白的鬢發(fā)。
他凝視著白小池的雙眼,平靜說道:“事實上我從未背叛過長野,也從未信奉過酒神座,我所要做的事,是為了給這里帶來更大的光明。所以我沒有殺死他們,宮青,穆翼,顧老爺子,他們都還活著……等我煉化了火種,我會親手驅(qū)逐酒神,帶給東洲真正的和平!
這番話,沒有動用精神力。
但卻十分具有感染性。
白小池的神情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看上去似乎是在猶豫。
“所以……”
顧陸深誠懇笑道:“我不希望再有無謂的戰(zhàn)斗和傷亡了。”
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你把家主之令交給我,我們一起走向更高的山巔!
……
……
第一百七十章 天雷,地火
“更高的山巔……聽起來很誘人啊!
白小池笑了笑。
顧陸深也笑了,因為他捕捉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就在剛剛,白小池眼神中出現(xiàn)了短暫的猶豫。
白小池伸出手,從脖頸前拽出了自己以繩線穿引佩戴的家主之令。
那枚令牌在風(fēng)中搖曳。
他緩緩松開手,臉上的笑意也在這一刻消失。
“對不起,我拒絕!
林間只有這一道冷漠的聲音。
隨著這道冷漠之音的響起,【照冥】的力量瞬間迸發(fā)而出,但并不是沖向坐在輪椅上的顧陸深,而是盡數(shù)撞擊在那枚小小的木質(zhì)令牌之上!
五大家的家主之令,看似材質(zhì)脆弱,但其實無比堅韌。
這六百年來,長野經(jīng)歷了層層劇變,執(zhí)掌家主令牌的超凡者不斷更迭,歲月如刀,未在令牌表面留下絲毫痕跡!
這種程度的沖擊力,并不能將其損壞。
但……足以將其擊飛!
“嗖”的一聲!
那枚在半空中墜落的白氏家主令牌,被【照冥】打中,瞬間爆射出數(shù)百米,坐在輪椅上的顧陸深神情驟變,一瞬間便站起身子,去追那枚射出的家主令牌!
與此同時,白小池伸出大手,將李青穗裹在臂彎之下,向著反方向開始逃跑!
他的確猶豫了一剎。
但……并不是在猶豫,要不要與顧陸深結(jié)盟!
與酒神座勾結(jié),已經(jīng)違背了長野最深層的那條鐵律,像顧陸深這樣沒有底線的野心之輩,五大家人人得而誅之!若真到了最后一步,他白小池寧愿與顧陸深血戰(zhàn),也不會形成同盟!
他在猶豫,該怎樣脫身!
白小池對自己的認(rèn)知很清晰……他不是戰(zhàn)斗型的封號超凡。
白氏的血脈早就有了衰竭氣象,嫡系血脈之中能栽培出白沉這樣的“天才”,已經(jīng)是撞上了萬里無一的大運,他的【照冥】與白沉的【審判者】截然不同,即便修至頂點,也無法在正面對決中占據(jù)上風(fēng)。
顧陸深能先后擊破顧騎麟,宮青,穆翼。
那么他絕不是其對手。
與其浪費力量,不如尋找機會脫身!
顧陸深想要集齊五枚令牌……開啟巨像遺跡,自己的哪怕丟棄也沒關(guān)系,因為李青穗的令牌還在!
身后響起了低沉的怒吼之音。
那并不是人能發(fā)出的聲音,而是精神力操縱之下,風(fēng)雪的憤怒咆哮。
顧陸深起身去追那枚令牌之時,釋放出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用來凝結(jié)領(lǐng)域!
一條雪龍,摧枯拉朽,撞碎林木,向著白小池吞來!
【照冥】再次啟動!
這一次,白小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他猛地回身,五指張開,鮮血在空中勾勒出復(fù)雜的古代文字……那是白氏流傳下來的族紋,每一位嫡系成員從小就被要求記憶。
這些文字的內(nèi)容無法被傳授,只能去理解。
鮮血刻畫族紋的那一刻,有什么奇異的力量被溝通了……那枚張開血盆大口,咬向白小池和李青穗的巨大雪龍龍頭,狠狠合上牙齒!
“轟隆隆……”
雪潮四濺!
雪龍閉合大嘴之后,并沒有咬殺任何一人!
它咬了一個空,也并非是因為白小池忽然提速了……而是虛空之中降臨了一股力量,將他拽得退后了數(shù)十米。
看似拽遠(yuǎn),但這不是“空間”之力。
而是“時間”之力!
白氏血脈里流淌的真正力量,與時間有關(guān)!
這條摻雜了精神力和神力的雪龍,觸碰到虛空生成的白氏族紋……回到了一秒之前的位置!
刻下族紋的白小池,神情有些蒼白,雖然僅僅使對方“倒流”了一秒,但他的消耗依舊巨大,大量的超凡源質(zhì)耗磨在了虛空之中,這種力量已經(jīng)足以列入禁忌之列!
可惜……他并不是真正主張殺伐之力的超凡者。
否則,這一秒,足以奠定勝負(fù)。
“逃!”
白小池抓住了這一秒的機會,帶著李青穗再次向雪林外掠去,掠出了足足數(shù)百米,身后雪龍的咆哮聲音也被拉遠(yuǎn)。
是甩開了么?
白小池全速奔逃,微微挪首,想要確定一下情況……這一挪首,看到了一副令人駭然的畫面。
他的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無聲無息的“同行者”。
落后一步,步步落后,那條雪龍早就被甩在身后,肢解崩潰,瓦散成大蓬大蓬的枯雪。
然而,顧陸深卻如一枚靜謐流星般,已然追了上來。
他與竭力奔逃的白小池一同前進,后背與地面成平行角度,幾乎沒有多少縫隙地貼著雪地,就這么疾速低空“滑掠”著。
他神情恬淡,注意力仿佛全都放在手掌之上。
白小池在全力以赴的逃命。
而顧陸深則是玩味把玩著掌心的第四枚令牌。
這一副畫面,甚是諷刺,兩人的反應(yīng)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白小池陡然停住腳步。
而背部貼地掠行的顧陸深則是繼續(xù)滑掠出數(shù)十米,才堪堪停下,他仿佛不再受到重力的束縛,無比絲滑地漂浮直立而起,風(fēng)雪圍繞著他,沾染了紫色的神輝,猶如星光灑下的結(jié)晶。
“白兄,你可以繼續(xù)逃。”
顧陸深微笑道:“白氏的令牌,我已經(jīng)拿到了。但她還不能走,除非……交出令牌!
言罷。
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李青穗。
他的心中當(dāng)然沒有同情,憐憫,仁慈諸如此類的情緒。
這一眼,便蘊含了極其龐大的精神力!
白小池向前跨了一步,想要進行阻攔。
但……無用!
李青穗只覺得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掐住,快要喘不過氣來,即便有白小池的精神籠罩庇護,依舊令人窒息……她和顧陸深的超凡境界相差太多了。
而心中的那個念頭,告訴自己,交出手中的家主之令,才是解決的唯一辦法。
呼吸逐漸變得困難。
李青穗面色漲紅,用力攥住了令牌,在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她艱難地抬起了頭,一字一句說道。
“你……休想!”
見此情景,顧陸深無所謂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