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厭只是笑了笑。
他對此沒有做任何表示。
然而那枚緊握在手中的使徒信物,就已經(jīng)足以說明一切。
“殺死鄒鶴,倒還費了一番功夫……”
許厭站定,有些遺憾地說道:“面對比我強大的高階超凡者,只能動用‘信物’,這實在很傷身體……而且很不優(yōu)雅,因為信物的力量太強大了,很難操縱完美。所以……你的師兄,死的時候非常痛苦。”
他笑了笑。
“不過……你不用擔心,殺你,不需要動用信物。”
許厭的手掌之上,燃起了一縷幽幽的火光。
他平靜說道:“所以,你不會痛苦的!
“轟——”
一縷極小的幽暗火苗,逆著暴雪猛然變大。
許厭輕輕甩手。
而沈離的視線,則是被熾烈的光焰所填滿。
他怒吼著站起身子,想要伸出爽手,去硬抗許厭的這一擊。
但力氣耗盡之后,就連【食鐵之徒】的凝聚,都以失敗告終!
那熟悉的龐大精神力,直接壓迫而來……
無數(shù)熾亮的光芒照射入眼,逼迫他閉上眼睛。
“撕啦”一聲。
非常輕微的風(fēng)雪破空聲音。
沈離有一種錯覺,他覺得四周的風(fēng)速都變慢了,那些熾熱的滾燙的,即將拍打在自己身上的雪,此刻都被什么東西擋了下來——
至于無邊的浩蕩的光,則是生出了一片陰翳。
他艱難睜開雙眼。
一道皓月般光芒萬丈的女子身影,就這么垂降在自己面前。
如神明一般。
她撐開了傘。
傘尖震蕩出漆黑的火。
兩縷火焰對撞——
慘白的雪原,仿佛被人一刀切開。!
許厭皺起眉頭,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從天而降,擋下自己的最后一擊……他隱約從那大傘的方向感受到了危險,而側(cè)身躲開的那一刻,一股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高溫沖殺而來,直接將一座雪山擊地粉碎!
“這是什么殺力?!”
許厭神情驟變。
只一剎!
一整座雪山,就被射得爆碎開來!
自己的“冒牌熾火”,根本無法與那傘尖射出來的黑火相對抗!
簡直是……一觸即潰!
……
……
雪原之上席卷著的大寒之風(fēng)。
變得無比滾燙。
繚繞的火風(fēng),翻滾在冰屑與雪渣之間,不過在短短的數(shù)秒之后,就重新恢復(fù)了寂滅。
許厭維持著躲閃的姿勢,單手按在地面之上,抬起頭來,瞇眼望向遠方。
火風(fēng)消弭。
對面的“那人”收起了大傘。
露出了完美無瑕的面容……許厭怔住了。
沈離也怔住了。
“你沒事吧?”褚靈微微側(cè)首,頗為關(guān)心的輕聲問道。
“沒事……”
沈離從未見過如此驚艷的女子。
他揉了揉嗡嗡作響的腦瓜,下意識問道:“我見過你么?”
褚靈笑了笑,答道:“我見過你!
?
沈離呆住了,開始絞盡腦汁去思考。
只是這武癡幾乎想破了這枚榆木腦袋,也沒能想出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不過雪原上的僵持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你就是占卜術(shù)的第二位傳人?”
無數(shù)滾燙的冰渣撲打在許厭的臉上,融化成為雪水,他伸出一只手掌,緩緩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面頰,確保儀貌保持了基本的整潔之后,這才輕聲開口。
許厭瞇起雙眼,仔細打量,然后微笑稱贊道:“閣下還真是如那副畫像一般……貌如天人啊。”
許厭此言一出,沈離恍然大悟。
他揉著腦袋,有些羞赧地喃喃自語道:“原來是嫂子啊……”
第二位占卜術(shù)傳人?
那就說得通了,占卜術(shù)傳人無所不知,認識自己,也是應(yīng)該的。
這道聲音,自然逃不過褚靈的聽覺捕捉。
她神情微微古怪了一秒,旋即恢復(fù)了平靜。
褚靈摘下了自己發(fā)絲之間的那一朵黑色小花。
先前的那一擊,是消耗了“焰魔傘”在神祠山界自身的蓄能。
雖然殺力不俗,但能源有限。
【深!康倪\算告訴自己,想要擊退眼前的男人……決不能有所保留,所以僅僅一擊,就將傘內(nèi)重新積攢的那些超凡源質(zhì)消耗殆盡。
接下來,想要開傘,就需要付出其他的“代價”了。
她低頭對沈離傳音道:“你的身體恢復(fù)地怎么樣了?”
小鐵人聽聞顱內(nèi)的精神指引,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握了握拳。
因為師兄的治療。
身體的傷勢……好了許多。
接下來,是需要自己配合什么嗎?
沈離抬起頭來,投去堅定的眼神。
“那么……”
褚靈輕聲傳音道:“我要再次開傘了!
……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爾敢!
許厭站在雪原的空曠之處。
他原先的所站之處,立著一座雪山,只不過……在此刻“轟隆隆”的雪潮翻滾聲中,雪山一點一點夷為平地。
難以想象,這座雪山坍塌,只是因為被那把大傘傘尖的黑火所射中。
這得是多強大的力量?
那把“傘”的力量,實在超過了許厭的認知!
在他的理解之中,高階超凡封印物的能力固然強大,但往往會消耗大量的能量……萬事萬物都有其代價,這是不可避免的“鐵律”。
而這把傘,動用一次,得消耗多少源質(zhì)?
為什么看上去……像是隨時可以祭出第二發(fā)的模樣?
許厭望向不遠處,持握黑傘的古代祭祀服神女,比起精致的面容,祭祀服下隱約顯現(xiàn)的完美輪廓,他更在意對方身上的“超凡力量”。
許厭試過以精神力試探這位神秘的第二位占卜術(shù)傳人,想要從對方氣息之上探知深淺。
只可惜,他失敗了。
這個女人,簡直就像是虛無縹緲的虛假存在。
許厭根本無法在她體內(nèi),感知到一絲一毫超凡氣息的存在。
正當許厭思考之際……
毫無預(yù)兆的。
那把黑傘再次撐開了!
再一次的……對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