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了。
褚靈旋即困惑問道:“只不過在同齡人中,算力比你強(qiáng)的,已經(jīng)非常稀少,符合你所說條件的超凡者,在整個東洲的深水區(qū)數(shù)據(jù)庫中也難以找到……”
顧慎有些訝異于褚靈的后續(xù)反應(yīng)。
他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于是以心聲問道:“剛剛那些話……在你看來,需要關(guān)注的地方,只是她的算力比我強(qiáng)嗎?”
“那應(yīng)該是……”褚靈微微一怔。
“容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還與白露見過面!鳖櫳骶筒畎汛鸢钢苯诱f出來了。
某些時候褚靈聰明地嚇人,某些時候褚靈又傻乎乎的。
看來【源代碼】在某些時刻的思考方式,的確與正常人不同。
在【謊言】的處理上,人們往往會質(zhì)疑,然后再找到另外一種可能,推翻原先的言論。
可【源代碼】不一樣。
而褚靈的處理方式是,確定存在之后,窮舉答案——
而顧慎特意標(biāo)注的這些信息糅合在一起。
答案呼之欲出。
“清冢的第二位傳人是……我?”
褚靈很顯然還不太適應(yīng)前面那有些浮夸的外貌評價。
坐在零零幺車廂里的少女面頰有些微紅,幸好無人看見。
她深吸一口氣,認(rèn)真道:“顧慎,精神世界中的虛擬形象……與現(xiàn)實(shí)世界并無關(guān)聯(lián),你前面的那段描述是不成立的。你所見到的我,其實(shí)只是‘想象中’的模樣。”
顧慎笑著問道,“那我下次改個口……說第二位傳人其實(shí)是個丑八怪?”
“你……呸!”
褚靈嗔怒。
很快……她又陷入了惘然。
“可是我從未修行過‘占卜術(shù)’……更未去過清!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去沒去過清冢,會不會占卜術(shù),這些都不重要!鳖櫳饕馕渡铋L道:“很多時候,人們在乎的不是‘真相’……而是他們‘想象中’的答案!
褚靈怔住了。
“其實(shí)是上次與千野大師的談話,啟發(fā)了我!
顧慎幽幽道:“顧家已經(jīng)不在乎顧長志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們只希望穩(wěn)定長野現(xiàn)在的局面。那么即便顧長志長眠清冢,也無所謂!
“那么對于渴望得到‘占卜術(shù)’指引的那些人而言,這個道理同樣適用。他們一直等待著希望!
“守陵人不離開清冢,也不收徒……他們就只能默默等待。”
“如今,繼承‘占卜術(shù)’的傳人出現(xiàn)了!
“是你,是我,都不重要!鳖櫳髌届o道:“重要的是……出現(xiàn)了,而且比起千野大師,傳人更容易被找到!
“可我從不存在……”
“不,比起千野大師那樣不予占卜的大人物,你……其實(shí)是存在的!鳖櫳餍α,“因?yàn)槲掖嬖冢词悄愦嬖。?br />
第七十八章 大戰(zhàn)在前
現(xiàn)在整個雪禁城,都知道千野大師的占卜術(shù),有兩位傳人!
這,就是顧慎要的效果!
那傳聞中的第二位傳人其實(shí)根本就不存在,至于“他”是男是女,長什么模樣,來自何處,全憑顧慎一張嘴去說。
至于外人,信不信,由不得他們。
“我有些明白你先前說的那句話了……”褚靈感慨道:“相信,即存在。”
這是一場騙局。
但也是一場“無懈可擊”的騙局。
沒有人可以證明褚靈存在。
同樣的……沒有人可以證明褚靈不存在。
顧慎的那句“我存在,即你存在”,并不是隨口一說,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會相信這所謂的占卜術(shù)第二傳人就住在清冢里。
而相關(guān)于她的信息,只會由顧慎放出!
“活著的感覺如何?”
顧慎笑著開口。
活著……
褚靈忽然想起了一句話。
一個人的死亡有三種,第一種是停止心跳的時候,這代表著生理上的死亡,第二種是所有人去參加葬禮的時候,這意味著社會關(guān)系的死亡……而第三種,則是那個人被所有人都遺忘,那是真正的“死亡”,各種意義上的“泯滅”。
而如今。
自己作為一個不存在的“人”,被許多人相信“活著”,而且就住在“清!崩铩
這算不算是一種活著呢?
“感覺……還挺不錯?”
褚靈笑了笑,她感到腦海深處誕生了一種奇妙的反應(yīng)。
“我的感覺也不錯……”顧慎微笑道:“從此以后,我們一起活著!
褚靈怔了怔。
她坐在零零幺車廂里,體會著復(fù)雜的情緒,有一股直擊心底的“酸澀”潮水般洶涌而來,鼻腔酸酸的。
這似乎是感動?
她用只有自己能夠聽聞的聲音,喃喃重復(fù)道。
“我們……一起……”
“活著……”
……
……
消息傳出之后。
顧家位于長野郊北的墅區(qū),頓時涌來了許多“客人”。
與那些登門的求戰(zhàn)者不同,這些人都是滿面笑容,而且大多地位不低,他們客客氣氣來到春雨觀,想見顧慎一面……與這位占卜術(shù)傳人見上一面,說不定就是未來的某道機(jī)遇?
五大家的“有心人”自然也都來了。
羅鈺調(diào)動了顧家的警衛(wèi)力量,把大部分訪客都攔在了門外……只不過有些人身份地位實(shí)在特殊,想攔也攔不住。
半小時后。
宮紫,穆南,重新坐在了春雨觀的小院子里喝茶。
宮大公子笑瞇瞇望向白露,主動問好,“白小姐……又見面了?”
“又?”
白露冷笑一聲。
關(guān)于先前老城區(qū)的事情,雙方是心知肚明。
那天白露想要找宮紫麻煩……結(jié)果卻被后者跑了,速度太快,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她是沒有想到,再次見面,宮紫竟主動提起舊事。
“堂堂宮家少主,跟蹤一位弱女子,可不算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吧?”
“白小姐說什么,宮某聽不懂!
宮紫神情淡然,笑道:“上次見面,只是碰巧而已,更何況……你要是弱女子,那長野可就沒有真潑婦了!
白露:“???”
穆南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
好罵……沈離默默在心底替宮紫鼓掌。
這家伙,怎么這么大膽?
顧慎覺得有些好笑,同時又有些納悶……宮紫可不像是會主動惹是生非的人物。
“聽說顧兄上次回到雪禁城,遇到了一些麻煩!
宮紫暗暗以心聲傳音,略有歉意,“其實(shí)那天晚上我也在附近……但不是每個人都像李青穗那樣,能夠隨身帶個高大叔!
原來是因?yàn)槟峭韺m家沒有出手阻攔白沉的緣故。
宮紫有些愧疚。
如今顧慎與李氏關(guān)系匪淺……是人都能看出來,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但同時也合情合理。
李青穗親自出面,還帶了一位頂級封號招攬。
為了保下顧慎……高天還和白沉打了一架。
雖然表面上,這件事情已經(jīng)和和氣氣的過去了,但余波仍在。
白家吃了虧,多少會對李氏有所怨念。
如果對顧慎拋出橄欖枝,是一種“賭”……那么李氏壓在桌上的籌碼,比宮家,穆家,要高得多!
自己輸了,也是應(yīng)該。
只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
好歹算是和顧慎交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