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丫, 我的嗓子……”老二捂著喉嚨, 輕輕咳了兩聲。
老大從屁兜里摸了一片金嗓子喂給了它,“二郎, 該吃藥了!
許椰轉(zhuǎn)過頭,抿著唇?jīng)]有笑出聲。
柳朔無辜地轉(zhuǎn)過頭, “這才講了三個小時就不行了,小老二, 你還得再練練啊!
老二含著金嗓子, 納悶地問道:“你的嗓子怎么一點事情都沒有?不應該啊, 我可是堂堂神仙小貓!
小黑哈哈大笑,指著老二,“我就說這孩子太年輕。柳老板每天要見那么多客人,嘴皮子早練出來了!
玉露也用尾巴捂著嘴偷笑:“傻孩子。”
老二把臉埋進玉露的大尾巴,假惺惺地哭了兩聲:“連麻麻都嘲笑我,我不活了!”
有五只小貓環(huán)繞在四周,坐車的十五分鐘都顯得格外短暫,還沒摸一會貓貓就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只有三個人吃飯,店家原本是不給他們訂包廂的。
柳朔在電話中使用他的社牛天賦交涉了一番,表示他們?nèi)齻都是方圓百里有名的大胃王,點的菜絕對不會比十個人少,老板才同意開了個包廂。
“魷魚三百串,土豆片五百串,豆腐兩百串,牛排先來二十三份,八份年糕雞,二十碗清補涼,米飯三十一碗……”
點菜的服務生剛開始還能較為淡定地在菜單上奮筆疾書,寫了一會,他終于不太淡定了,出聲提醒道:“我們店的份量挺大的,你們不夠吃可以再點……”
他知道這個包廂的三個人會點很多食物,可沒想到能點這么多。
柳朔點頭:“好,就先這么些吧,不夠吃我們再點。”
服務員:……
最終,他拿著載著沉甸甸金錢的菜單,去后廚幫這三個宇宙無敵大胃王下了單。
點好菜,柳朔把包廂門關得嚴嚴實實,釉貓們從許椰頭上跳下來,坐到了最里邊的椅子上。
它們從兜里摸出一套銀質(zhì)碗筷,跟小黑的碗長得一樣,里面都有五個貓爪印花。
柳朔第一次見這種好看的碗,稀奇地伸出頭看了半天,“哥們,你們還有親子碗呢?”
“那當然!毙『谇弥氲,“一千年前的銀鍍金鍍銀再鍍金再鍍銀,專門定制的。”
“還能這么鍍?”柳朔看著這套從古代傳下來的碗,仿佛看見了幾個億,“好厲害,好厲害。”
許椰剛才一直計算著今天這頓飯的價格,她在手機的計算器上按了幾下,舉起屏幕給大家看,“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我能吃到這個數(shù)的飯!
飯錢的大頭都被釉貓一家人所占領,許椰三個人只占到四百多塊錢。
玉露擔憂地看向小黑,“看來以后我們得節(jié)制了!
再這么吃下去,孩她爸連慈善事業(yè)都做不起了。
“這有什么的,我還有存款呢!毙『谂牧伺男馗,“隨便吃,我想辦法給咱們掙!
許椰看著一臉憂愁的玉露,建議道:“姐,鐵板燒和火鍋都能自己做,在批發(fā)市場買菜買醬料的話,一頓飯下來可便宜了。”
玉露想起了那頓比鐵板燒還要豪華卻價格不貴的火鍋,拍板道:“椰椰說得對,那以后我們就自己做飯吃!回去之后我得買本菜譜研究一下!
小黑舉起手,“我做,你旁邊歇著就好。菜譜我早熟記于心,咱們只要買點鐵板和烤架就行!
柳朔看著平日里懶惰的小黑自告奮勇要做飯,含淚喝了一大口酸梅汁:“這狗糧好吃,我喜歡!
許椰也隨了一杯酸梅汁:“狗糧,我只吃神仙造的!
年糕雞很快就上了桌,小黑學著網(wǎng)上的吃法,把米飯拌進去攪勻,芝士的份量很足,金黃色的拉絲在雞肉和年糕之間蔓延。
“這個也好好吃啊!”老三嘬了一口芝士,它想看看這絲能拉多遠,就從椅子上跳到了天花板上,“好厲害,這么遠還沒斷!”
玉露伸長尾巴把它拍了下來,“下來吧你,你那絲都快糊到柳老板的頭上了!
柳朔縮起腦袋:“沒事,你讓它拉,我往旁邊稍稍就是!
小黑抬眸:“哥們,吃飯的時候請不要說這么有歧義的字眼。”
二十分鐘時間內(nèi),桌上的所有食物被掃蕩一空,三個人吃了七分飽,釉貓則是完全沒有吃飽,這點東西對它們來說只不過是開胃菜。
柳朔打開包廂門呼喚著服務員,“你好,加菜!
那個服務員往包廂里看了一眼,看見了桌上被吃的干干凈凈的一摞摞碗碟。
他略感懷疑人生地喊來另一個服務員,兩個人一起將這些碟子收了出去。
服務員從兜里摸出紙筆,問道:“還要點什么?”
柳朔大手一揮:“五份年糕雞,兩百串土豆片,一百個生蠔……”
服務員繼續(xù)懷疑人生:“你們……胃口可真好。請問這些需要帶走嗎?”
許椰淡定:“不用,我們就在這吃!
加完第二輪菜,坐在靠門一側(cè)的柳朔往外面看了一眼,“咦,外面好像有個小可憐……好瘦,比當初的莓子還瘦!
許椰的位置靠里,她站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看。
這家鐵板燒店在門口也擺了幾桌露天桌椅,正有三四桌人坐著吃飯。
一只淺黃色的狗徘徊在這幾桌人附近,嘴里叼著一片暗黃色的枯葉。
從外形看不出來是什么品種,應該是某兩種狗雜交生出來的。它身體很瘦,一看就是經(jīng)常餓肚子的那種。
許椰問道:“它在吃樹葉嗎?”
已經(jīng)上完菜的服務員正準備退出去,又伸回個腦袋熱情地解釋:“不是,這是我們這一坨的流浪狗,看誰家在吃飯就用樹葉過來換吃的。這不,它又來了!
服務員說完就退了出去,柳朔看著桌上一堆灑滿辣椒和醬料的重口味食物,“咱這也沒什么能喂給它的……既然是流浪狗,那等會帶到店里吧,不多它一個吃飯的!
許椰還在門縫里觀察,有一桌人可憐這只吃不飽飯的狗,撈了一根沒辣椒的雞腿塞到了它嘴里。
小狗用樹葉換到了食物,搖著尾巴對好心人表示感謝,卻沒有直接吃掉雞腿,而是撒著丫子朝另一個地方跑去。
小黑擦了擦嘴,從椅子上跳下來,“我去跟那只狗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來店里!
它變成了比指甲蓋還小的小貓,“呲溜”一下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好聰明的狗!痹S椰感嘆,“還知道拿樹葉換食物!
柳朔早就見過用樹葉換食物的狗,說道:“它們看見人拿錢買東西,就以為這種片狀的東西都能換到吃的。不過這狗怎么這么瘦,營養(yǎng)也太不良了點!
霍書言猜測道:“我覺得它是把食物分給行動不便的親屬或者朋友了!
五分鐘后,小黑從門里溜達了回來,“談好了,我讓它們在原地等著,咱們吃完東西就去接它們!
和霍書言猜的一樣,這狗確實是把雞腿送給了雙腿骨折、無法行動的同伴。
小黑說,它一路循著小狗的氣味,追蹤到了一處雜草很多的小樹林,枯葉上趴著一只同樣是雜交品種的白狗。
黃狗把大部分雞腿都讓給了白狗,自己只吃了兩小口。
明明是個心酸的畫面,兩只狗的談話內(nèi)容聽起來卻有點搞笑,據(jù)小黑說它們的聊天是這樣的——
黃狗:“兄弟你吃,我已經(jīng)吃飽了!
白狗:“你吃飽了?那你這個哈喇子是怎么回事?”
黃狗:“昨晚睡覺姿勢不太對,把口水包包壓破了!
白狗:“嘶,你居然有十五個口水包包,真是好厲害!
小黑觀察了一會,走上前和它們打了個招呼。
經(jīng)過詢問,這兩只狗都愿意跟著柳朔回到寵物店,并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吃太多東西的。
“兩只狗,還有一只腿骨折了?”柳朔拍了拍自己的兜,“看來我荷包今天又不保了啊!
他只是這么說說,該救的狗還是得救的。
最近的領養(yǎng)事業(yè)比前段時間發(fā)展得要好,寵物店還收到了幾箱來自小王和朋友們捐贈的狗糧,他其實沒有多少經(jīng)濟負擔。
加的菜不多,眾人十分鐘就又吃了個精光。
許椰和柳朔都想跟小黑aa,小黑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說什么也不收錢,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霍書言,“小子,刷我的錢!”
霍書言先去后備箱里拿出了兩個籠子,他們每次出行都會備好救助流浪貓狗的工具,以備不時之需。
兩只狗很高興地鉆進籠子,搖著尾巴互相汪汪。
“我們今天起是不是不用餓肚子啦?”
“兄弟,你的腿有救了!”
小黑還沒有抹除它們的記憶,稀奇道:“你倆不是親兄弟吧,你們關系可真好!
“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秉S狗說道,“要不是我大哥把我推開,我早被壓成狗餅了!
玉露說:“那你狗也挺不錯的,一直不離不棄。”
能這么長時間一直照顧一只生活不能自理的狗、還把大多數(shù)食物分給它,確實是很難得可貴的好狗。
黃狗得到了夸贊,搖著尾巴吐出了舌頭:“應該的,應該的!
許椰被送到了單元門樓下,她對車里的所有人貓狗告別,“明天見。”
她抬頭時看到了趴在窗戶上向下張望的圓肚皮,也揮了揮手,做了個“晚上好”的口型。
許椰吃得肚子圓滾滾,一回家就面朝下地撲騰到沙發(fā)上,化身一條腌入味的咸魚。
她懶惰了兩分鐘,慢吞吞爬起來洗澡,還順便刷了幾雙鞋。
一小時后,許椰洗漱完畢,她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突然懷念起了昨晚和釉貓們聚會的場景。
群聊中,柳朔發(fā)來了幾張兩只流浪狗在寵物醫(yī)院接受檢查的照片,稱狗子們一切都好,已經(jīng)被小黑邀請進了論壇。
許椰才記起問問玉露和孩兒們的論壇id是什么,一打開論壇,她先看到了圓肚皮發(fā)來的私聊。
【圓頭圓腦圓肚皮:椰椰在嗎?我老大單身,賊帥,顧家,對配偶可好,要不要考慮見個面?】
許椰看著這條突如其來的介紹對象信息,眉頭因不解而擰在了一起。
論壇里的所有貓狗都對她的情感狀況不太關注,圓肚皮的消息實在太過奇怪,許椰回復道:
【寶丫:是圓肚皮本貓嗎?你被盜號了?】
【圓頭圓腦圓肚皮:如假包換!】
【寶丫:你還有拍照次數(shù)嗎?發(fā)一張撅屁股的自拍過來我就相信你!
【圓頭圓腦圓肚皮:正好還有一次,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