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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又有個媳婦伺候著自己的小兒子了,陳老太太覺得生活圓滿極了。

  那三角眼整日散發(fā)出得意的光芒,死盯盯地看著家里的女人跟孩子們干活。

  ——

  這幾天果然一直沒下雨,如前幾天牛嬸通知讓做好準備一樣,黃子屯生產(chǎn)隊再一次開工了。

  所有人都去田里給澆水,從水井里,從西泡子那邊,挑水運水過來。

  這是生產(chǎn)隊集體勞動,所有人都要到場,屯子的人,這可是第一次看見陳建強帶著媳婦一起出來。

  “呦,陳建強,這是你媳婦?”

  林燕引來了所有人的側目,很快屯子的人都認識她了,知道一個長得好看的俊俏丫頭,嫁給了老陳家那個慣得沒邊,又饞又懶的老兒子。

  林燕干活是勤快的,雖然身體瘦弱,有時候力氣不夠,但是從不偷懶,能干多少就干多少,認認真真的。

  等到了休息時間,人們三三兩兩地各自找大樹,靠著大樹坐著休息。

  陳默拿出兌了靈液的水壺,給哥哥喝,用小手帕給哥哥擦汗,這小手帕還是用媽媽剩的碎布條拼湊的那條,陳默一直用得很仔細,也讓空間給加固過,并且特意染上了空間花海的花香,陳默每每拿在手里,都覺得是媽媽在陪伴自己。

  “你倆在這呢!

  “誒,英子姐,快過來坐下休息一會兒。”

  陳永峰往旁邊挪了挪,給王英讓了個地方。

  王英面色比之前更好了,現(xiàn)在因為牛嬸當了大隊長的緣故,以前個別瞧不起她們孤兒寡母的人,也都收斂了態(tài)度,英子姐在屯子里面的生存環(huán)境比之前好多了。

  她今天頭頂發(fā)絲中分,斜斜松松地綁了一個光滑的麻花辮,就這樣歪著放在胸前,發(fā)尾用黑色棉線綁住。

  中分的頭發(fā),兩側分別別著一個陳永峰送的藍色發(fā)卡。

  陳默癡癡地看著英子姐,藍色的玻璃寶石發(fā)卡,還蠻顯白的,而且把她的額頭襯托得很飽滿好看。

  英子姐不算是好看的美人兒,即便身體再瘦,臉蛋也是方方圓圓的,身體80斤,臉蛋看起來120斤的那種,內雙的單眼皮,不過喝了陳默給的靈液之后,皮膚好像白皙了不少,以前臉上一直掛著兩團下不去的高原紅,現(xiàn)在也沒有了。

  不過陳默怎么看怎么喜歡,英子姐是耐看型,越看越舒服。而且她很會打扮自己,比如今天,發(fā)尾特意用的黑線棉線,沒有用其他顏色,把重點都放在頭上那一對發(fā)卡上。不會像別人農(nóng)村女孩一樣,把有的東西都一股腦往頭上招呼。

  王英感受到了四丫的眼光一直在自己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上的發(fā)卡,歪了歪頭,“好看嗎?四丫。”

  陳默用力點頭,“好看!英子姐姐真好看!”

  她轉頭看向陳永峰,“永峰,怎么樣?你送的,好看吧?”

  陳永峰有些不好意思,快速掃了一眼王英的臉,“嗯,好看!

  王英坐下來,摸了摸陳默的頭發(fā)跟小臉蛋,“我的四丫也好看!比缓笏樖忠皇箘,把陳默撈到自己懷里坐著。

  一邊跟陳默拍著小手,一邊開口,“你們家的老嬸,長得真好看,怎么樣?她人好嗎?”

  “目前來看,挺好的,不怎么說話,只是干活!

  “那就好,別又來一個兇巴巴的,那就更慘了。剛剛他們都在說,嫁給你們老叔,真是白瞎了啊!

  陳默對此也表示同意,如果不是她的家里有那樣一個惹事的哥哥,還真的不至于便宜了陳建強這個蛀蟲。

  陳永峰對這些八卦沒什么興趣,“英子姐,小學開學的事情,有收到什么消息了沒?”

  現(xiàn)在牛嬸是生產(chǎn)隊隊長了,她可能會比別人先得到一些消息。

  “沒有,沒準要等到秋天直接開新學年了!

  陳永峰失望地點點頭,他已經(jīng)十一歲了,再不上學真的晚了。

  王英知道他著急,他還沒上過學,對學校當然很渴望,“別著急永峰,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得很多字了,我感覺你比五年級的認的字都多。沒準等秋天開學了,你可以直接跟我一起念五年級了!

  (六十年代,小學五年,初中四年,整體年限9年。七十年代末隨著高考制度恢復基礎教育學制逐步調整為小學6年、初中3年、高中3年,整體年限12年。)

  “我只是認字多,其他科目都不行的。”

  “誒呀你不知道,主要就是認字呢,其他的算術課,歷史自然地理,你自己補一補就好了。算術什么你現(xiàn)在也會一些了吧?”

  陳永峰點頭,他以前就會一點,在開始賣魚做生意之后,算得就更熟練了。

  “那不就行了!

  “這樣是可以的嗎?”

  “可以吧,開學之前去找老師測試一下,分數(shù)能跟哪個年級就跟哪個年級,我記得是可以這樣的!

  “好,謝謝英子姐!边@樣可以的話,那他就得更認真學習認字看書了,爭取直接念五年級,這樣可以節(jié)省很多時間。

  陳永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什么,他總覺得學習這件事他很著急,好像未來有很多書在等著他讀。

  三個孩子靠著樹,又聊了一會兒,休息時間到了,就又各自分開,干活去了。

  陳默坐在樹下銜著草桿兒,看著不遠處勞作的村民們。今天劉大軍來跟她說了一會兒話之后,就沒黏著她,幫他媽媽推車挑水去了。

  陳默注意到他已經(jīng)不流鼻涕了,整個人一下就顯得干凈了許多,看來靈液已經(jīng)滋養(yǎng)好他的身體,把他的鼻炎治療好了。

  第163章 密謀的殺意

  就這樣,三年自然災害之后的第一個春天,繁忙的農(nóng)業(yè)活動在黃子屯有序地進行著,這個春天雖然忙碌,但是對于農(nóng)民來說是美好的,雨水足夠,糧食長勢很好,眼見著今年不需要再挨餓了,每個人勞作的時候,臉上都是希望,連臉上滑落的汗水在他們眼里都像是好看的珍珠。

  牛嬸是一個對任何事都很上心的人,在她的領導下,黃子屯的糧食長得郁郁蔥蔥,附近幾個屯子一對比,就能看出來不一樣,他們屯子的糧食格外茂盛,有精神。

  其實這也是陳默的一點心意,她只是稍微做了一點點手腳,力度并沒有下得太大。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chǎn)’的時代了,她如果用力過猛,把產(chǎn)量弄得太夸張,沒準牛嬸會被當成是‘放衛(wèi)星’的了。

  在陳默的幫助,以及牛嬸自己的努力下,黃子屯的名聲傳開了。

  黃子屯作為東溝村第二生產(chǎn)大隊,在整個村子里面成為了正面典型,村部組織了其他屯子的大隊長副隊長來黃子屯的田里參觀。

  很快,不光村子內部,其他的村子,也有領導來參觀的。

  韓書記他們幾個村領導時常帶著別的村子人來參觀。每次都是紅光滿面,高興極了,當初選牛麗紅這個女人來當這個大隊長,果然是押對寶了。

  黃子屯的人出門背都直了很多,雖然每個人依然瘦弱,但是臉色都很好。

  漸漸地,天氣溫熱了起來,蚊蟲從池塘那些個地方開始滋生,荒年不見的老鼠也開始出現(xiàn)了。

  東北大地上再一次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滅四害行動。

  有政府配好藥劑,從縣,到鄉(xiāng),到村,到屯子,一層層這樣發(fā)下來,各個屯子開始撒藥,一部分撒到公共區(qū)域,一部分撒到各個家里,針對蚊、蠅、鼠、蟑出沒的各種洞口等。

  藥物是屯子內派人定期給各家來灑好的,并不會直接發(fā)放到村民每家各自的手里。

  一是怕他們不會操作,浪費了藥劑。

  二是怕有人留起來,留作他用,農(nóng)村的自殺率是很高的,尤其是農(nóng)村女性的自殺率,這個東西很危險。

  所以自從消殺四害這個政策有以來,這些年都是這么執(zhí)行的。

  因為前三年荒年的時候,連老鼠都被抓來吃掉,所以每次來消殺的人都會囑咐,千萬不要吃老鼠了,會被藥死的。

  ——

  陳默坐在西屋的炕稍,把哥哥從院子里面拿回來的,晾干的衣服疊整齊,一件件收到柜子里面,衣服有陽光的味道,溫暖舒服。

  之前厚重的初春衣服已經(jīng)都洗干凈,跟冬裝一起收好在箱子的最下面。

  現(xiàn)在箱子上面放的,還有她手里疊的,都是薄薄的衣服。

  有的是大哥最近讓年大豐從省城捎回來的,有的是邵錦成給她置辦了送過來的。

  小襪子,小褲衩,小背心,也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側。

  而陳永峰依然沒給自己買新衣服,任憑陳默怎么說,都不行。這些日子賺的錢已經(jīng)一百多塊了,給他自己買幾身衣服真的不算什么,但是陳永峰就是覺得沒必要。

  陳永峰總是覺得自己多花一分錢,妹妹就會少花一分錢,兄妹倆賺的錢,都由陳永峰藏著呢,她也沒辦法偷來,偷偷去給哥哥買衣服。

  陳默現(xiàn)在很是后悔,她不應該讓空間把哥哥的衣服加固,現(xiàn)在怎么穿都穿不壞,當初媽媽做得太大了,怎么看哥哥這些衣服都得穿到明年才能徹底變小沒辦法穿。

  她疊好最后一件她的衣服,站在箱子邊,看著里面嘆氣。現(xiàn)在這個箱子,四分之三的地方都堆滿了她的衣物發(fā)飾之類的,哥哥的衣服依然是那老幾件,放在箱子的一角疊著。

  偷偷干完活的她,下炕穿鞋。

  對,就是偷偷干活,哥哥到現(xiàn)在為止,依然只允許她在炕簾子的后面偷偷干一些疊衣服的簡單工作,并且還囑咐她,有別人在的時候不許疊。

  他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妹妹,盡量讓陳家人晚一些發(fā)現(xiàn)陳默也會干活了,越晚越好。

  陳默疊好衣服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地,哥哥正在后院給菜地澆水,她要去陪著他,她跟哥哥已經(jīng)分開十幾分鐘了,難受!

  推門往外走的時候,在廚房中的二丫猛然把一個東西藏在了身后。她旁邊的郭紅梅也是一愣,然后少見地笑著迎上來,“誒呀,四丫,原來你在西屋里啊?俺還以為你跟你哥在后院澆水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是郭紅梅這種女人呢?

  陳默看了看郭紅梅的僵笑假臉,又看了看廚房碗架前的二丫,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常地在收拾碗架了。

  看來,剛才郭紅梅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把剛才藏在身后的東西處理好了。

  是什么呢?能是什么呢?

  “二丫在偷吃什么呢?”陳默開口問,陳美當然不是在偷吃什么。她就算偷吃,也不可能跟郭紅梅一起偷吃。但是陳默作為一個兩歲半的小孩,只能這么問。

  郭紅梅回頭看了一眼二丫,然后放心地讓開身子,不再擋在陳默跟陳美中間,“四丫,廚房沒啥好吃的,不信你來看看!

  陳默真的走了進去,來到剛才陳美站的地方,翹著腳看看,又看了看陳美的手中,確實沒什么異樣。

  她努努嘴,裝作失望的樣子,走了。

  在她踏出房門的時候,她清楚地聽見,后面兩個人發(fā)出如釋重負的吐氣聲。

  等她人影消失在門口,往西房山那邊去的時候,她敏銳于常人很多的耳朵,清晰地聽見,廚房傳來的隱隱對話聲。

  “誒媽呀,嚇死俺了。她咋突然出來了,俺真以為她在后院跟她哥澆水呢!

  “大娘,你在怕什么,她是個兩歲多的小孩,看見什么了她也不懂。沒聽她剛才問我們偷吃什么呢?她以為我們背著她吃好吃的而已。這年紀的孩子,現(xiàn)在眼里心里只有吃的。”

  “也對也對。二丫,看不出來啊,你一直不吱聲不吱氣的,竟然還有這種心思。還有,你是怎么能想出來這種辦法的呢!

  說話聲音突然沒有了,陳默腳步停了下來,等了好一會兒,才又傳來陳美低低的聲音,“大娘,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我也沒給你想什么辦法!

  “誒呀呀,知道了知道了,你看你,俺是真心夸你,那俺不說了,放心吧!

  之后,再沒有了說話的聲音。

  陳默鳥悄地重新邁開步子,往后院去找哥哥。

  她們在說什么事呢?陳美給郭紅梅想了什么辦法?

  她無需過多思考,能讓郭紅梅一門心思對付的,前世跟今生都只有兩個人。

  那就是,她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