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6章 立場不同罷了
好在,她貴為皇后,只要舉止得當(dāng),會保護(hù)自己,再加上要是燕君離的庇護(hù),這一生,應(yīng)該也不會差了吧。
只是這一些,都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了。
而她之所以這么客套,不過是因?yàn)樗齻冎g只剩下了認(rèn)識的份。
已經(jīng)疏離的再也不能疏離了。
所以,該走的過場走走就是了。
甚至于,她明知道燕君離還沒有行登基大典,而明茴蕓也沒有行皇后的大禮,還是尊明茴蕓一聲皇后。
那疏離的稱呼,再也不似從前那般的親絡(luò)了。
于是,她這一聲皇后,讓一向聰明的明茴蕓臉紅了。
也一下子就猜出了阮煙羅的心中所想。
“云姐姐,不要叫我皇后好不好?我在云姐姐的面前,不想做什么皇后娘娘,我只是云姐姐的妹子,蕓兒要做云姐姐一輩子的妹妹!泵鬈钍|一臉憂傷的看著阮煙羅。
阮煙羅淡淡的一笑,“阿羅不過是個小小王妃,大燕國上上下下象我這樣的王妃有十幾個呢,皇后娘娘難不成都要認(rèn)成姐姐不成?”
“姐姐……”明茴蕓泫然欲泣的樣子了。
阮煙羅有些煩躁了,實(shí)在是不想再與明茴蕓打太極了,“你來有什么事情,直說吧。”
“姐姐,我……”
阮煙羅真的要暴走了。
如果不是此刻周遭還有明茴蕓帶來的宮女太監(jiān),甚至于還有她墨王府的人在,她一定回敬明茴蕓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然后,阮煙羅拿起了茶盞,慢慢的品起了茶。
也慢慢的沉淀下了心緒。
至少,沒那么暴躁了。
她不催,那明茴蕓一定急的。
到時候,自己就急著的說出來了。
果然,阮煙羅才喝到第二杯茶,就聽明茴蕓道:“姐姐,我來,其實(shí)是想請你勸勸墨王爺?shù)!?br />
“勸什么?”這說話說一半,讓人簡直莫名其妙。
“其實(shí),我和阿離還是覺得墨王爺更適合接掌父皇留下的重任,你勸勸他,或許可以。”
阮煙羅冷笑了。
明茴蕓這說的真好聽。
可她一聽就知道明茴蕓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了。
明擺著是來試探她和燕寒墨的。
試探燕寒墨還有沒有心思取代燕君離做皇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不過,她是相信燕君離的人品的。
她相信這只是明茴蕓自己的心思。
明茴蕓來墨王府,也是她自己的決定。
應(yīng)該與燕君離無關(guān)。
倒是一個很會替自己夫君算計的女子。
如果她不是才九歲多,那心計一定會更深。
深到,讓她都自嘆弗如了。
“皇后娘娘這不是讓我勸我家王爺吧,這分明就是在試探!
“姐姐,你說什么?”明茴蕓臉一白,就裝聽不懂。
阮煙羅有些嘆息了,總是一個孩子,還是她給扯到這皇族中的,算起來,也有她的錯,這樣一想,便打算放過明茴蕓,“也沒什么,不過阿墨的心思我深知,根本不用勸,他對那個位置是真的沒興趣,所以我之前一直的支持君……十九爺,是真心實(shí)意的!
而且,一點(diǎn)都不打折扣。
她說了一個‘君’字,就改了口,改成了十九爺。
有時候就覺得,當(dāng)初明茴蕓之所以借著先皇后的手與她作對,或者,也是因?yàn)檠嗑x對她的情太深的緣故吧。
所以,莫名的就對她起了敵意。
這個可能性是很大的。
就象她對顧水凝,對洛雪寧,也是有著敵意的。
這是天生的,自然帶起的敵意。
不想再與明茴蕓多做糾纏,阮煙羅也直接是有什么說什么,免得又生事端。
自從與燕寒墨談過了之后,她現(xiàn)在一心一意的就想要離開這大燕國。
讓燕寒墨陪著自己,再帶上小錦和小瑟,一起離開這混亂的地方。
“姐姐和姐夫當(dāng)真放下了嗎?”不想,阮煙羅都那樣說了,明茴蕓還是又追問了一下。
“是。”
“那既然這樣,能不能讓姐夫把……把……”說到這里,明茴蕓抬頭看了一眼阮煙羅,因?yàn),她已?jīng)感覺到了阮煙羅身上的戾氣了。
還是瞬間而起的戾氣。
哪怕她還沒說完,阮煙羅也知道明茴蕓接下來要說什么了。
就是想要燕寒墨手里的那份燕勛留下的真正的關(guān)于太子一說的圣旨。
雖然那份圣旨一直在燕寒墨的手里,對于燕君離來說,就一直都是一個定時炸彈。
只要燕寒墨想,隨時都能拿著那份圣旨奪去他的皇位。
這是明茴蕓此刻的想法吧。
但是,燕寒墨之所以留在手上,不過是要保墨王府的老小,保他曾經(jīng)的部下的安全罷了。
以免燕君離對他的人動了殺機(jī)。
這是他自保的一種方式。
可惜,卻被明茴蕓給想歪了。
而她之前那片刻間想要原諒明茴蕓的心,頓時的煙消云散了。
阮煙羅“騰”站起,“皇后娘娘,什么姐姐姐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以后,我是墨王妃,我夫君是墨王爺,再說一次其它的稱呼,皇后娘娘可以離開了。”
先禮后兵。
她已經(jīng)夠尊重明茴蕓了。
沒想到,她居然是打著來向她要燕寒墨手里的那一份真圣旨的目的來的。
果然,司馬昭之心呀。
“姐……墨王妃……我……我只是想讓你勸勸墨王爺,三天后阿離的登基大典他一定要帶著你一起參加,可以嗎?”聰明如明茴蕓,她立刻就收回了她之間想說的話,隨即改口了。
倒也,改得算是自然吧。
可是,阮煙羅的臉色還是暗沉的。
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現(xiàn)在算是徹底的領(lǐng)會到了。
可惜,這只能讓她更加的反感明茴蕓。
“這個可以,如果只是這件事,那我答應(yīng)你了。”她和燕寒墨還要安排好這大燕國的事務(wù),自然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不為他們自己,只為燕寒墨和她的人。
是的,還有傾妝和她的連鎖藥莊。
有時候真想,把她和燕寒墨的人全都一起帶走。
可也知道,那根本是奢望。
她連自己一家四口都能不能穿越回去都尚未可知呢。
再有,他們這要穿越回去的事情,現(xiàn)在只除了她和燕寒墨以外,其它人并不知道。
甚至于連燕小錦和燕小瑟都不知道呢。
只等到時候真的找到了那塊玉石,然后要借著玉石穿越回去了,才會告訴兩個小東西。
否則,以兩個小東西的小孩子心性,要是聽到她說起穿越,一定是天天磨著她帶著他們兩個穿越的。
可她現(xiàn)在還不能保證真的能穿回去呢。
所以,一切都不可說。
既然帶不走自己的人,和燕寒墨的人,所以,她必須要為他們的人做最好的打算。
這是必須的。
“多謝墨王妃!泵鬈钍|起身,低低一揖,算是很守禮了,是依著妹妹給姐姐行禮的禮數(shù)來的。
阮煙羅就想是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不客氣!
兩個人心知肚明這片刻間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哪怕明茴蕓沒說出口,阮煙羅也沒有說出口,可是兩個人都知道他們心里的重點(diǎn)都在那一紙圣旨上。
“蕓兒告辭了!泵鬈钍|起身,徐徐的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阮煙羅這才看到她剛坐過的位置前的桌子上擺著兩個禮盒,“這什么東西?”
明茴蕓轉(zhuǎn)過身,略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微微笑開,“墨王妃,我知道妹妹從前做錯了很多事,惹得墨王妃不開心,可是妹妹的心里,姐姐就是姐姐,姐姐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一樣,我一直很喜歡他們,只是此一生,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與小錦小瑟起玩耍了,當(dāng)真是懷念的緊,這禮物,就是我送給小錦小瑟的,權(quán)當(dāng),一場念想吧!
她輕聲細(xì)語,卻更多的感傷。
那樣的感傷,不知不覺間就傳遞給了阮煙羅。
回視過去,她又何嘗不覺得無奈呢。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從小看過的三國演義。
其實(shí)曹操和劉備還有孫權(quán),根本說不清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只是各自的立場不同,所為的人不同罷了。
根本沒有好壞之分。
就象她現(xiàn)在與明茴蕓,也不過是站在不同的位置罷了。
她是站在燕寒墨這一邊。
而明茴蕓自然所站的是燕君離那一邊了。
這樣的站位,注定了他們這一生可能就是敵對的了。
是的,無分好壞。
阮煙羅覺得自己今天特別的多愁善感起來。
當(dāng)這樣分析之后,立刻就覺得明茴蕓其實(shí)也不壞。
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可是,再番立場不同,她也不會去害一個自己認(rèn)定為親人的人的。
是明茴蕓無破了她心底里的那一份美好,先傷了她的心。
人生一世,每一個十字路口的選擇都十分的重要。
一旦有了選擇,一旦沿著那條自選的路走下去了,那么,她舍棄的就是其它的三個路口。
從此再也繞不過去了。
罷了,她便放過明茴蕓吧。
總是要離開這里的人了。
既然所求不過是自己的人和燕寒墨的人平安,她真沒必要這個時候再去給自己給明茴蕓添堵了。
沒有誰比她更懂皇權(quán)奪位中的陰暗了。
那便,放過自己,也放過明……茴……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