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美麗就是她的命
從阮煙羅和燕寒儒一起出現(xiàn),他就知道壞了。
他總以為,阮煙羅會當(dāng)著傾妝上上下下的面,給他一個了結(jié),給他一個難堪。
卻不曾想,阮煙羅居然是走向了傾妝的辦公室。
進到那里的結(jié)果,就是只有他和阮煙羅兩個人的對壘。
可他知道,還沒開始對壘,他就已經(jīng)輸了。
因為,是他做了對不起阮煙羅的事情。
怎么都是做了,都是死一百次都無法回報阮煙羅,那他又何必去與阮煙羅對壘。
他也不配。
他該死。
那便就在這里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認罪好了。
這樣,多少能贖一些他犯下的罪孽。
“二當(dāng)家的……”
“二當(dāng)家……”
人群里全都是驚呼。
全都不明白此時的了可這是在干什么,無緣無故的居然就給阮煙羅跪下了。
可阮煙羅剛剛明明只是叫了了可一聲,讓他跟她進去傾妝的辦公室而已。
實在是沒有再多說什么吧。
了可充耳不聞,依然跪在那里。
一張俊美的容顏上寫著羞慚。
他是真的該死。
死有余辜。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阮煙羅。
他現(xiàn)在最怕對上的就是阮煙羅的目光。
總以為這一生他跟定了她,只為她一個人做事。
也只認她一個人主子。
卻不曾想,他還是犯了錯。
也是這一刻才明白,早就有人知道了他的所為。
而那個人就是燕寒墨。
所以,燕寒墨利用他的心理,才設(shè)了這么一個局吧。
他真可悲,到了這一刻才反應(yīng)過來,那可能只是燕寒儒拿來威脅他的一個手段,一場游戲。
是的,如果不是阮煙羅此刻這樣淡定的喚他跟進去,他還是在擔(dān)心鳳蝶衣。
可阮煙羅就是淡定的叫他跟進去了。
那就代表鳳蝶衣一定沒有危險。
否則,以阮煙羅的脾氣,哪怕是看他的面子上,也會立刻去救人的。
阮煙羅一腳在門檻里,一腳在門檻外,聽到身后的喊聲和喧嘩聲,慢騰騰的轉(zhuǎn)身,就看著跪在地上的了可,心底里是說不出來的五味雜陳。
這一刻,連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處置了可了。
一個,加害燕寒墨的人,在她這里就絕對的該死。
是的,必須死。
否則,她以后都沒臉與燕寒墨做夫妻,沒有臉與他朝夕相處與他同床共枕。
她最信任的手下,居然在燕寒墨的背后捅刀子。
又,何嘗不是給她捅刀子呢。
她與燕寒墨,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榮。
他們已經(jīng)是無分彼此的存在了。
就象是她生的小錦和小瑟,還有她肚子里的寶寶,誰能說是他的而不是她的呢?
分明就是他們兩個的孩子。
可當(dāng)看著跪在地上的了可,他明明可以進來辦公室,來領(lǐng)受她的懲罰的,卻偏偏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跪在那里。
這讓她不處死他也不可以了。
冷冷的一笑,“了可,你為何跪?”
既然他不想活了,那就在這里說清楚說明白,不然這傾妝的人還以為是她公私不分,要廢了了可呢。
了可依然低垂著頭,周遭的嘈雜聲聲聲入耳,全都是在好奇他此刻為什么跪在這里。
他已經(jīng)害過了阮煙羅和燕寒墨,就再也不能害他們了。
至少,不允許任何人對阮煙羅有任何的偏見。
“是我通知了十七爺王爺私自挖了暗道,私自藏了龍袍。”
這一句,他的音量不高不低,只是尾音落下的那一瞬,整個傾妝里瞬間安靜。
安靜的,哪怕是掉根針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中,除了阮煙羅以外,都是瞬目的不可置信的瞪著了可。
阮煙羅有多信任他,傾妝的人有目共睹,可以說是把傾妝和連鎖藥莊的權(quán)利都交到了了可的手上。
了可以說是傾妝這個國度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可阮煙羅這樣的信任他,他居然在阮煙羅和墨王爺?shù)谋澈笸绷艘坏丁?br />
沒有人相信。
都認定了這不可能。
所以,全都是屏著氣息,一忽看看阮煙羅,一忽看看了可。
然,就在大家都在等著阮煙羅開口說話,給一個確切的答案時,突然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還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顯見的,這正進來傾妝的,絕對不是一個人。
阮煙羅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一眼看到了為首的人,“二子?”好久沒有見到二子了,二子被她發(fā)配在了邊疆,打理著火器工廠,這突然間的怎的回來了燕城?
怎么回來也不向她提前告知一下呢?
看到二子,阮煙羅有點擔(dān)心火器工廠了。
沒個可以相信的人守著工廠,她豈能安心呢。
可是這個,此時此刻根本不好多問。
一切,都等沒人的時候,再聽二子向她匯報火器工廠的情況。
“給王妃請安!倍悠嶎嵉呐苓^來,殷勤的給阮煙羅請安。
阮煙羅的眸光卻瞟向了他的身后,一頂小轎停在那里,轎簾低垂,讓人不由得下意識的開猜轎子里的人是誰,“小兔崽子,別來虛的,告訴本王妃里面是誰?”
二子不慌不忙的站直了身體,可是目光卻是轉(zhuǎn)向了跪在地上的了可,“爺說了,他想要的人現(xiàn)在就交給他,從此以后……”
二子說到這里,突然間的就頓住了。
頓的讓了可倏的抬首,人在看向那頂轎子的時候,眼中全都是復(fù)雜的神色。
“二子你到底要說什么,快說?”
“那個啥,這好象是我家王爺和王妃的家務(wù)事吧,你們這些人都圍在這里看什么?”二子卻轉(zhuǎn)移了話題,冷眼掃過傾妝里的每一個人。
“呃,這些都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二子來指手劃腳!比顭熈_卻是鐵青著臉,一想到了可的所作所為,哪怕鳳蝶衣真?zhèn)藲埩藦U了,她還是不能原諒了可。
女人有時候就是要小心眼些。
否則,下一次她和燕寒墨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樣的事情,來一次就足夠了,她不會再來第二次。
她也不允許再有第二次。
這輩子,她可能再也不會信了可了。
二子還是不慌不忙,狗腿的往前移一步,就靠近了阮煙羅,然后,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什么。
“你說什么?”阮煙羅不相信的反問了一句。
二子輕輕點頭,證實他說的都是真的,所言絕對非虛。
“真的嗎?”阮煙羅又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同時,目光落到了那頂小轎上。
小轎停在那里,一直安安靜靜,轎夫垂手而立,而里面的人,不聲不響,對于外面的嘈雜,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真的!
阮煙羅忽而起步,一步走到了轎前,就在轎夫要替她撩起轎簾的時候,淡淡道:“退后,我自己來!
轎夫退后,邊上默默的站著。
阮煙羅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伸出手去,輕輕輕輕的挑起了轎簾子。
實在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否則,怎么都不敢打開。
生怕真的看到二子所形容的那樣。
可當(dāng)真的打開了簾子,真的看到了里面淹淹一息的鳳蝶衣時,她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么也沒有想到燕寒儒居然會這樣狠。
只不過一個女人,居然下了這樣的狠手。
她眸色一暗,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曾經(jīng)很不喜歡的一個女人,但到底最后做了一件她認為對就做了的事情。
又讓她如何是追究鳳蝶衣呢。
輕輕的轉(zhuǎn)首,“了可,你帶著她走吧,從此,天高任鳥飛,我傾妝與你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與我也是陌路。”
了可當(dāng)著人前,承認了是他告訴燕寒儒燕寒墨挖了地道藏了龍袍。
就憑這一條,她再留他在傾妝,都難以服眾。
不止是難以服眾,這樣子的了可若是有人效仿,她這輩子哪里還能有可用之人呢。
似乎,看哪一個都讓人不放心不省心呀。
“謝小姐!绷丝陕犨^,先是怔了一秒鐘,隨即,徐徐站起,目光愣怔的走向阮煙羅。
不,確切的說是走向了阮煙羅身側(cè)的那頂小轎。
他一步一步,沉重的踩過時,那腳步聲敲擊著人的心,更加的暗沉了。
“了可,我家爺已經(jīng)放過你了,你帶她走吧!倍涌床幌氯チ,急忙又加了一句。
否則,看了可的樣子,已經(jīng)是生無可戀的感覺了。
了可輕輕點頭,可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轎子前。
抬手,沒有任何遲疑的打開了轎簾子。
“蝶衣……”他輕輕喚,眼睛潮潤了起來。
如果再讓他選,他依然會是這樣的選擇。
他早就認定了自己的結(jié)局。
之所以活到此刻,只不過是不放心罷了。
卻不曾想,把人還給他的不是燕寒儒,而是燕寒墨。
這事情,就是這樣的諷刺。
“了可……”低低弱弱的女聲,只有轎子邊上的人才能聽到。
阮煙羅聽著這聲音,曾經(jīng)那個美貌可與她相提并論的女子,如今,已經(jīng)容貌盡毀了。
對于一個象鳳蝶衣這樣的女人來說,美麗的容顏就是她的命。
她可以不要她的命,卻不能不要那一張美麗的臉。
但是現(xiàn)在,她的臉真的再也不美麗了。
一眼掃過去,一道道的刀傷劃在那上,不止是不美麗,還特別的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