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如雪的長衫,修長挺拔。
一頭白如雪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如畫。
阮煙羅的目光掠過眼前這個(gè)仙風(fēng)道骨般的人物時(shí),只覺得震撼。
從來沒有一個(gè)人給她的感覺是如此的強(qiáng)勢,優(yōu)秀。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位老者絕對不是普通人。
而是一位世外高人。
再聯(lián)想她和燕寒墨所在的位置,卍山,這也是燕寒墨帶她來尋人的終點(diǎn)所在。
“你是莫湛?”下意識的,從沒見過莫湛的阮煙羅就認(rèn)定了這個(gè)人就是莫湛。
老者還是如雕像般的站在那里,仿佛沒有聽見似的,只是目光徐徐的落在了阮煙羅懷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燕寒墨的身上,隨即,眸色幽深。
“你是莫湛,你一定是莫湛,你救救寒墨好不好?他已經(jīng)昏迷很久了!比顭熈_激動(dòng)的朝著這老者喊到,一雙一直晦暗的眼眸此時(shí)已經(jīng)是晶晶亮了。
老者身形突然間一移,阮煙羅也沒有看到他是怎么移動(dòng)的,只是瞬間,人便到了她和燕寒墨的身前。
微微俯首,老者沉聲道:“把他交給我,你回去吧。”
沙啞的聲音,夾雜著含糊不清,如果不是阮煙羅一直在等著他說話,絕對聽不清楚他都說了什么。
“你的嗓子……”
老者還是沒聽見般的道:“把他交給你,你回去吧!
還是含糊不清的聲音,老人家的嗓子絕對的有問題,如果他是莫湛,他的嗓子要是有問題,他自己總能醫(yī)治的吧。
可他的根本沒治呢,說話都不清不楚的,“你到底是不是莫湛?”有些狐疑老者的身份后,阮煙羅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倘若他不是莫湛,那燕寒墨又沒救了。
倘若他不是莫湛,她又要到哪里找真正的莫湛。
低頭看燕寒墨,凝如冰的俊顏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也沒有一絲的反應(yīng),她的頭痛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來救他。
面對生死,原來凡人是這樣的無力。
老者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一雙眸眼還是在燕寒墨的身上,只是那雙眉越來越擰越來越皺了。
阮煙羅突的就火了。
她真的沒有辦法把燕寒墨交給一個(gè)陌生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阮煙羅一下子抱起了燕寒墨,隨即就上了馬車。
那么重的燕寒墨,要不是她運(yùn)用了功力,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帶他上馬車的。
車簾子低垂,輕輕晃動(dòng)。
“既然你不說你是誰,那我便不把阿墨交給你,生死同命,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們回家,見孩子們最后一面!毖嗪拇揭呀(jīng)泛起了青白之色,膚色也是暗黑了許多。
那明顯的毒發(fā)的反應(yīng),阮煙羅早就看到了。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的等在這里,把毒發(fā)的燕寒墨交給虛無飄渺的以為的希望了。
那實(shí)在是一種煎熬,煎熬的她分分鐘都如同在煉獄里一般,全都是折磨。
“駕……”沒有馬鞭,甚至于她連車把式都沒有坐上去,只是在車廂里抱著燕寒墨,可就是這樣一聲低喝的趕車,駕車的馬居然就聽話的開始動(dòng)了。
馬象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似的,在原地轉(zhuǎn)了半圈后,便朝著她和燕寒墨來時(shí)的方向飛奔而去。
阮煙羅靜靜的坐在馬車?yán),眸光也是靜靜的落在燕寒墨的臉上。
如果這是命,她認(rèn)了。
燕寒墨的毒全都是為了她。
如果不是他當(dāng)初不顧一切的吸出她身體里的毒,那么現(xiàn)在毒發(fā)的是她,飽受折磨的也是她。
可卻是他替她受了那一切!鞍⒛,我?guī)慊丶,帶上小錦和小瑟,咱們一起去一個(gè)沒有人煙的地方,就咱們一家四口自在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到時(shí),燕寒墨放下他墨王爺?shù)纳矸,她也放下傾妝,放下風(fēng)水寶鑒行,只做一個(gè)無
求無欲的阮煙羅,那樣,才最自在,最幸福,也是她一直渴望和希望的。
可就因?yàn)樗脱嗪纳矸,她始終未能做到放下一切。
此一刻,就是放下所有的契機(jī)。
面對生死,錢財(cái)全都是身外之外。
如果活不成,要那么多的銀子做什么?
還不都是廢物一堆。
生帶不來,死帶不去的。
想到這里,阮煙羅又想燕小錦和燕小瑟了,兩個(gè)小東西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了。
算起來,她出來這么些天了,兩孩子的水痘一定好了的。
嗯,有她的人還有燕寒墨的人在宮中,小紫帶頭絕對會(huì)治好小錦小瑟的病的。
真想立刻就見到燕小錦和燕小瑟,看到他們好了她才能放心。
這幾天從兩個(gè)孩子到燕寒墨兩邊的雙重煎熬,讓她一顆心怎么也放不下的就那樣的吊在嗓子眼里,秒秒鐘都是憂心。
索性就回到孩子們身邊好了。
燕寒墨也不要做什么元帥了。
要那些名與利又有何用,還不如一家四口開開心心的在一起,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幸福。
一家一世界。
那才是她最最向往的世界。
光明,華彩,充滿歡聲笑語。
“可是燕寒墨,你醒一醒好不好?”阮煙羅低喃著,指尖輕輕落在燕寒墨的臉頰上,溫涼如同冰泉水一般,那份冰涼震得阮煙羅的手突的一彈,小臉也是瞬間慘白而沒有半分的顏色。
“燕寒墨,你要死了嗎?”阮煙羅又是低聲輕問,隨即緩緩俯首,臉頰便貼上了燕寒墨的臉頰,還是那樣的冰,冰的讓她一個(gè)打顫,卻還是想以自己的溫度來暖醒燕寒墨。
他只是太冷而已,冷的昏迷了過去,只要她一直這樣的暖著燕寒墨,他一定能醒過來的。
燕寒墨是打不倒的燕寒墨,只是中毒罷了,他一定能化險(xiǎn)為夷的。
一次次的這樣告訴自己,阮煙羅還是任由馬車飛奔向山下,只是眼里的男子越來越模糊了似的,身子也越來越冷了似的。
那冷,凍的燕寒墨昏睡了過去,凍得阮煙羅也瞇起了眼睛,只想睡去。
一起睡一起醒,她就與他共甘同,共生死!八弧,一聲馬的長嘶,隨即馬車驟然的停了下來,車簾子一飄,阮煙羅驚得心神驟裂,此時(shí)的燕寒墨的身體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快速的飛向馬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