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離淡然站在那里,黝黑的眸依然靜靜對視著阮煙羅的眼睛。
又或者,此刻阮煙羅的一張臉上只有一雙眼睛才是真的,除此外,都是假的。
“找到那個人,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他這一句,語調(diào)很平穩(wěn),但是,由他說出來就很自然。
沒有誰比他和燕君非更想找到那個時刻出生的女人了吧。
有時候她就覺得那是一個無稽之談,可偏偏這個國家里所有知道的人全都相信那不是子烏虛有,全都相信。
算了,她說什么也沒用。
“三天后啟程,到時,我們在燕城外會合!奔热皇鞘ブ,她沒有理由拒絕,畢竟燕君離沒有公布出來她真實的身份,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她還能再求什么?
“好!毖嗑x點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阮煙羅愣了愣,倒是沒想到他走得這樣快,看著他的背影,她才后悔自己的再出世的。
這才一入燕城,就被燕君離發(fā)現(xiàn)了。
雖然知道燕君離應該不會出賣自己,她也相信他的為人,可心底里就是有那么一絲絲的不安在里面。
燕君離卻并不是直接走向鳳蝶軒虛掩的大門,而是走向了大廳。
阮煙羅看著他的背影,再想起了可,此時倒不怎么擔心了。
就如燕君離所說,鳳蝶衣越是不放過了可,她越安全。
她閑閑的繼續(xù)揪樹葉,樹葉落了一地的時候,了可終于出來了,“師傅,我們回吧!
“出來了?”阮煙羅不咸不淡的望著了可,了可是真的給她惹上麻煩了。
幸好燕君離來了,否則,只怕鳳蝶衣還是不會放過他。
“嗯,我們走吧!绷丝烧f著,帶頭往門外走去。
推開那扇虛掩的大門,身后的鳳蝶軒里其實還是一片安靜的。
除了她見到的那幾個人,其余的人全都在睡。
至少要睡到午后吧。
然后醒過來,洗漱一番,再用一下早晨從下午開始的于她們來說的早膳,便又要開始一晚上的忙碌了。
想想,這里面的女人也是很悲哀的。
而最悲哀的是鳳蝶衣。
惹上了燕國的國君燕勛,卻愛上了燕勛的兒子燕寒儒。
上了馬車,了可安靜的坐著,若有所思的樣子明顯是有心事。
阮煙羅看著他的樣子擰了一下眉頭,便找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其實也看不進去,可不看又能做什么?
這個時候,她應該來質(zhì)問他的。
可偏偏,怎么也問不出口。
如果他不想說,她問了也沒用。
如果他真要暴露她,她除非殺了他。
那當初又何必救了他呢?
想想,都是矛盾。
“九小姐,我消失吧!蓖蝗婚g,一直安靜坐著的了可,開口了。
“消失?”阮煙羅放下了手里的書,抬頭看了可,不明白他這是什么意思!八麄兌⑸衔伊,就為了找到你,我一直留在你身邊,早晚會暴露你的,所以,我想離開風水寶鑒行,也離開你。”了可繼續(xù)說到,目光也有些的飄忽,一雙眼睛根本不敢看阮煙羅,分明也知道他這樣的提
議對阮煙羅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那興盛行呢?不要告訴我,你不打理了!本褪且驗榕d盛行,她今天才帶著他來鳳蝶軒的,她想保住了可。
沒有了可,她的興盛行也不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樣的規(guī)模。
可以說是了可幫助她只用了五年,就建造了一個比鳳蝶軒還來得更高級的消息網(wǎng)。
燕勛是用鳳蝶軒來搜集訊息的,而她則是靠著興盛行。
否則,上一次入宮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自己的人尋了玉勢救她于水火。
興盛行的人,遍布燕國各地,甚至于還延展到了燕國邊域的一些小國家。
那就象是一個人身體里的血液循環(huán)系統(tǒng),血管四通八達的延伸到角角落落,但是最后所有的血液都要回歸心臟處再分發(fā)到其它各處。
心臟就是一個指揮中心,匯總所有的訊息,有用的留著,沒用的丟掉,以保證整個血液循環(huán)中的血液時刻處于最最新鮮中。
燕城的興盛行就是這樣的一個心臟,而打理這個心臟的,一直都是了可。
如果了可走了,就會從她這里帶走許多價值連城的訊息。
而她當初用了了可,就是本著了可不會輕易離開她,也不會輕易背叛她才用的。
畢竟,是她救了了可。
可以說,沒有當初她救他,他早就沒命了。
她選擇相信了可,也一直告訴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但是現(xiàn)在,她的麻煩來了。
“九小姐,我……”了可遲疑了一下,欲說未說的樣子。
這樣的語氣就是在告訴阮煙羅,他是連興盛行也要放手了!昂呛,其實想接手興盛行的有好幾個人,都盯著你那個位置,我之所以一直不換你,一是因為這幾年你一直都做的很好,二是因為我始終都信任你,如今,這兩條一直都在,我還是不想換人。”阮煙羅卻
是一點也不遲疑的宣布她的決定,了可是一個人才。
這也是她救了他之后才發(fā)現(xiàn)的。
就是因為他曾經(jīng)的佛門的經(jīng)歷吧。
別看他年紀比她肉身的阮煙羅的年紀還小兩歲,可是他一向冷靜,而且分析問題處理問題干凈利落,當初她創(chuàng)辦興盛行的時候,是同時培養(yǎng)了四個人的。
沒想到那四個人中獨獨了可最為耀眼,每一次遇到事情,就只有他能處理的干干凈凈,其實的四個全都成了陪襯。
他只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就征服了阮煙羅,也成為了興盛行的二當家的。
五年了,阮煙羅一直以為了可已經(jīng)完全的成熟,完全的可以獨擋一面了。
卻沒有想到,遇到鳳蝶衣,他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形,不得不說,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畢竟是自己親手培養(yǎng)了五年的人。
“可我不敢保證我自己,九小姐,我知道該怎么做。”這一句,了可的聲音輕輕的,低低的,更象是在低喃,卻惹得阮煙羅眼皮一跳。她就覺得了可要做點什么,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