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墨沒聽見般的扳著阮煙羅的肩頭,就想繼續(xù)行夫妻對拜之禮。
可阮煙羅還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一形容枯槁瘦弱的女子就沖了過來,“墨兒,是你嗎?”
陌生的聲音,卻滿含著渴望與期待,這一聲墨兒,他聽過了無數(shù)次。
那是太妃喚他的稱謂,是燕勛喚他的稱謂,還有皇后娘娘也假裝疼愛的喚過,卻哪一個人的柔喚都不如這初初聽到的這一聲。
很輕很輕。
可是卻是字字如千斤般的重。
他想念了母妃多少年,母妃就也想念了他多少年吧。
“母妃!毖嗪D(zhuǎn)身,正對上齊妃滿含熱淚的眸子。
那種表情不象是誰人都可以偽裝的。
更何況若是偽裝的,等見到了太妃娘娘,一眼就可以拆穿,太妃娘娘認(rèn)得母妃呀。齊妃顫抖的抬起雙手,燕寒墨微微俯首,由著她捧住了他的臉,面前的女人眼淚越流越多,一張容顏哪怕是化了妝依然蒼老憔悴,可是哪怕再蒼老再憔悴,也掩不去她眉宇間的清靈俊秀,只一眼,就可以
確定母妃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美人坯子。
“墨兒,你一向可好?”捧著他的臉,就在這人前,在這大紅的喜慶的氛圍中,齊妃的眼里卻只剩下了一個燕寒墨,除此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
她的兒子,她終于見到了。
這么多年,總以為至死也不能相見,現(xiàn)在終于可以了。
卻,是以打斷了兒子的婚禮為代價的。
“母妃,墨兒一切安好!毖嗪粋大男人,第一次的心酸了。
母妃這些年一定過得不好,否則,也不會這樣的瘦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人吹走似的。
而他這么些年,卻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到她的下落。
是燕勛,除了燕勛沒有人有本事把母妃藏的這樣深。
燕寒竹也沒有這個本事,況且,母妃失蹤的時候,燕寒竹還太小。
如果不是燕勛,那就是皇后。
除此外,他再想不出其它人能把母妃藏了這樣久。
“墨兒,母妃終于能見著你了!饼R妃的聲音里飽含著激動和顫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她在笑中流著淚,在淚中漾著笑。
“阿齊,你們娘兩個去屋子里敘話,這里,也該散了!鄙砗螅鄤浊娜蛔邅,溫柔的在齊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那動作,仿佛他有多寵愛齊妃似的。
燕寒墨眸色一下子冷了,“是不是你?”
“墨兒,你這是什么語氣?難道你不想見你母妃?若是不想,那寡人立刻帶著你母妃離開你這里,就當(dāng)從此沒有你這個兒子!毖鄤椎穆曇舾洌蕶(quán)的威嚴(yán)在這一刻被他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還跪在地上的阮煙羅親眼目睹了眼前的變故,明明她和燕寒墨就要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燕勛和燕寒墨的母妃便來了。
這樣的‘及時’讓她此時心底里五味雜陳,燕寒墨的母妃這是也站在燕勛的那一邊要阻止她與燕寒墨的大婚嗎?
但看著齊妃的形容憔悴,她一時間也分不清楚狀況了。
燕寒墨更是詫異的。
原本以為拿法恩寺地下室里的那些圖像與燕勛交換他和阮煙羅的大婚,沒想到燕勛居然直接帶母妃來了。
根本不提法恩寺的那些圖像了。
可是燕勛對法恩寺地下室里的圖像分明是很在意的。
那些圖像若不重要,也就不會這么些年只許處于萬人之上的至尊皇上才能進去了。
只是到了燕勛這一代,多了一個圣虛可以進去而已。
“父皇,請問,你為什么阻止兒子娶阿羅?之前不過是因為擔(dān)心她禍亂宮闈嗎?
但是現(xiàn)在,兒子已經(jīng)辭去了朝中所有的官位還有大將軍的職位,兒子從此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一介布衣,從此不問朝政,試問阿羅又何來亂宮闈的可能呢?
既然沒有可能,那兒子為什么不能娶阿羅?”他連兒臣都不自稱了,就是一心的撇下自己王爺?shù)纳矸荨?br />
“墨兒,你怎么這樣與你父皇說話呢,你是燕國人人景仰的大將軍,更是讓那些邊域的倭寇聞風(fēng)喪膽的墨王爺,身為皇子,難道不應(yīng)該留在朝中為你父皇分憂嗎?”齊妃說話了。
她的眼里只有燕寒墨,根本沒有阮煙羅。
從她出現(xiàn)在這大堂到現(xiàn)在,一眼都沒有看阮煙羅。
可是,這大堂之上,只要隨意掃過,立碼就知道她才是今天的正主今天的新娘子。
一身的紅便是一切呀。
可齊妃根本不想理會她,那就是不想認(rèn)她了。
呵呵呵,齊妃當(dāng)她是要嫁燕寒墨的母妃嗎?
她才不是。
她要嫁的是燕寒墨,又不是她齊妃娘娘,她根本不在意除了燕寒墨以外的其它人的看法。
她只認(rèn)燕寒墨的決定。
“王爺,你是聽你母妃的,還是繼續(xù)舉行婚禮!比顭熈_起身,悄然的走到了燕寒墨的身邊。
她要相信他,相信他為她做了這么多,絕對不是為了演這一場戲,而是真心的要娶她的。
不管怎么樣,她絕對不能亂。
“你就是阮九小姐?”齊妃娘娘到了這一刻,終于看一眼阮煙羅了。
那眼神落在她的臉上的時候,阮煙羅不由得心一悸,不知怎么的,她就覺得這一眼就象是她的娘親在看她一樣,眼神里充滿了疼愛。
“母妃,我是阮煙羅!毖嗪心稿,那她也就叫母妃,這是認(rèn)定了她已經(jīng)與燕寒墨禮成了。
反正,她必須要這樣認(rèn)定。
哪怕是所有人都看到她和燕寒墨還差了一個步驟,她也要這樣認(rèn)定。
絕對不能輸了陣仗。
“好孩子,好孩子,長得真好看,難怪墨兒會對你一片癡心,可……”
“阿齊,進屋子里敘話吧!毖鄤状蜃×她R妃娘娘的話頭,再一次的催著這娘三個進屋子里去。
這根本是不想阮煙羅與燕寒墨行完那最后一個儀式了。
燕勛的意思,誰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父皇,母妃,就等我和阿羅夫妻對拜手我們再敘舊,母妃,不差這一點點的時間了。”燕寒墨不理會燕勛冰冷的眼神,直接哄勸著齊妃。到了這一刻,他絕對不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