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晌午,她被圈在周應(yīng)淮懷里,睜眼便是周應(yīng)淮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他知何時也靠在塌邊那睡著了,手護在蓁蓁的身側(cè),才沒讓她翻到地上去。
蓁蓁一時間對著那張臉看呆了,伸手去夠他眉間那似雨的朦朧。只是堪堪碰到他的下巴,變沒敢再往前,怕驚擾了這謫仙般的人。
身側(cè),周應(yīng)淮眼睫輕顫幾許,緩緩睜開了眼。
他看著蓁蓁來不及收回的手,怔了怔,旋即眉梢含笑,竟是微微低頭,將眉心湊近了她的指尖,碰了上去。
“醒了?”
蓁蓁愣愣地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zé)幔南略缇途砥鹆梭@濤駭浪:“你…”
她還沒見過周應(yīng)淮這么…柔情的時候。
“蓁蓁兒,我向來都是賞罰分明!敝軕(yīng)淮輕挑眉梢,端的是囂張恣意,“再說,打一巴掌給一甜棗么!
“哎呀,”蓁蓁聽聞“巴掌”一詞臉熱,嘴唇微微撅起,聲音像是被羽毛覆蓋了一層。
“莫打趣我這些…你回來的時候我忘提,你們青岳宗好似來了個人,說是…來尋他的愛人。”
“青岳宗?何時?”周應(yīng)淮收斂了玩笑的神色,蹙起眉來直勾勾的盯著蓁蓁瞧。
“就是你上山的時候么…”
時光回溯到幾個時辰前的客棧。
彼時,蓁蓁已然發(fā)覺自己被困于結(jié)界,好在她也了解周應(yīng)淮一些,曉得他是為了自己安危,故而也沒有吵鬧,只是靜靜的坐在院外,瞧著進山之路發(fā)呆。
約莫半個時辰后,結(jié)界外的小路上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的男子。
他盯著蓁蓁瞧了一會,突然翹著腿坐在結(jié)界外的石凳之上。左手提著詭異的燈火,右手搭在膝蓋之上。一身華麗的紅白間色曲裾三重衣,最外層銹紅色的衣裳上繡著流云忍冬紋,長發(fā)垂落腰間以紅色發(fā)帶系住。
與華麗的衣服不同,他面色蒼白如紙,唯有鳳目邊的小痣黑得顯眼,當(dāng)真是冰肌玉骨,不似活人。
“小柳仙如今怎么這么可憐?”他笑得散漫不羈。
“我不是柳仙,你認(rèn)錯了人!陛栎鑼λ麚u了搖頭。
“這不重要,”那人眉眼彎彎,襯得那顆清冷的痣也格外顯眼,
“你知道青岳宗如何走么?我要去尋我的愛人!
“愛人?”蓁蓁低低的重復(fù)了一遍,隨即托著腮幫,指尖遙遙一指:“你往北邊行即可!
“謝啦,”那人眼中點星,隨口打趣蓁蓁:“說起來,小柳仙,我還算你的師姐夫。”
“噗,”蓁蓁被這個怪異的稱號逗笑,身體撐在結(jié)界上,“咯咯”的笑,心中的戒備放下一半,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愛人是哪位仙君?你又是何人?”
那人高高昂起頭顱,“等你回青岳宗就知道了!
“我為何要回青岳宗?”這次輪到蓁蓁不解,只是那人得到了答案便著急趕路,留下一句“崇衍道長自然是要帶你回去”后,便不見了身影。
周應(yīng)淮聽完,緊蹙的眉頭皺得更深,“他定是誆騙于你,青岳宗只收男子,千年間不曾有一位女子!苯又,他又揉了揉蓁蓁的頭,嘆息道:
“幸而你在結(jié)界內(nèi),他也進不來!
“奧…”蓁蓁鼓起腮,心中短暫的氣憤之后便也轉(zhuǎn)了注意力,抱著周應(yīng)淮精壯的腰,眼睛眨啊眨的望著他:
“那他說的最后一句可是真的?你會帶我回青岳宗么?”
說這話時,蓁蓁眼睛澄澈,卻似有駭浪驚濤,周應(yīng)淮不想撒謊,但是卡在嗓子里的“不會”二字,卻勢如驟雨,驚起萬丈濤,冷若二月寒落入江南,又似細(xì)雨綿針,扎他心滿瘡痍,唇齒晦澀。
他知曉他們的結(jié)局。
她是冷雨江南里溫存的蝴蝶,而他終歸會渡情劫,抵南疆,至此,她灰飛煙滅。
“蓁蓁,你不該望向我!敝軕(yīng)淮嘆息,用手擋住她澄澈的眼眸,是以,蓁蓁不曾看到他瞳孔中漫決遠山的憐憫。
“屆時再說,好么?”
/*小秋有話說:*/
堅定的甜文,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