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想跑已經(jīng)晚了,交易的人被團團圍住,包括一臉陰沉的漢叔。
人贓并獲,漢叔沒什么好說的,當(dāng)是就被帶走,等候處理。
雖然這件事影響很不好,但是有人替漢叔頂罪,經(jīng)過一番操作,漢叔很快就恢復(fù)了自由。
而他出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diào)查誰在通風(fēng)報信。
在漢叔調(diào)查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一件很詭異的事。
這次的武器交易,兩邊的人已經(jīng)提前商議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核點清楚,便銀貨兩訖。
漢叔的錢數(shù)肯定能對得上,但是對方的武器數(shù)量卻來了個大縮水,連五分之一都沒有。
而這就意味著,漢叔被人黑吃黑了。
以漢叔的脾氣,自然不會放過對方,當(dāng)時就要找武器商算賬去。
可是漢叔身旁的黑衣年輕人卻將他攔住,還說這件事很蹊蹺,不能這么快下定論。
漢叔的臉色鐵青,憤怒道:“這還有什么懷疑的,老子就是被人坑了!”
“可是您不覺得奇怪嗎,對方來交易的人,只是個小頭目,如此小的角色,應(yīng)該沒能力掌控這么大的交易吧,怎么看都像是替死鬼!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對方好像知道這次的交易會被破壞,不管是人還是貨物,都在應(yīng)付了事!
漢叔慢慢冷靜下來,并皺著眉,問:“你覺得是對方報了警?”
黑衣年輕人輕輕搖頭,說:“若真是如此,他們又能撈到什么好處?我倒是覺得,在這次行動中,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做做樣子!
這話讓漢叔臉都氣白了,錘著桌子吼道:“做樣子?那就讓老子的幾千萬被凍結(jié)了!如果計劃成功,我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嚴(yán)斐然。
一番怒吼之后,漢叔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陷入沉默。
見他這樣,黑衣年輕人也沒說什么,只是靜靜地看漢叔,眼神中劃過一絲精兒光。
半晌之后,漢叔冷漠的聲音響起來:“我記起來了,雖然我與這家武器商有過合作,但最開始的時候,是嚴(yán)斐然將其介紹給我的。如此看來,這次活動的失敗,也許和嚴(yán)斐然有關(guān)!”
聽了漢叔的話,黑衣年輕人不急不緩地說:“若是嚴(yán)斐然做主導(dǎo),他肯定不會主張報警。我倒是覺得,報警的人是薇薇安,她要從中獲利。”
漢叔立刻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薇薇安一直在找我,要替她的人討公道呢!
“那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薇薇安不贊成您的復(fù)仇辦法,或者說,她不贊成您復(fù)仇,自然要想方設(shè)法破壞您的行動了。”
漢叔感覺雄口有一團氣在沖撞,他緊緊攥著拳,說:“我需要證據(jù)。”
“這還需要證據(jù)嗎,這就是二人聯(lián)手做的局!薇薇安表面上大方,將那五千萬給了您,可現(xiàn)在錢被凍結(jié)了,一分都不屬于您。可是人家呢,拿著銀行流水,再以被詐騙為借口,輕輕松松就能將錢領(lǐng)回去!咱們就籃打水一場空,被人從頭耍到尾!”
聽了黑衣年輕人的話,漢叔的眼神變得很可怕。
但是最終,他也沒有讓自己失控,而是命令道:“這件事,先不要說出去。”
“是,但您打算如何處理薇薇安小姐?”
“……我要親自問問她!
漢叔沒有再多說什么,扭頭就去找薇薇安。
此時,薇薇安并沒有在家,漢叔撲了個空。
漢叔問保姆:“知道她去哪了嗎?”
“去醫(yī)院了,聽說那位財務(wù)負(fù)責(zé)人醒過來了,小姐還很高興的樣子。”
聽了這話,漢叔冷冷哼了一聲,又去了醫(yī)院。
漢叔臉上殺氣騰騰的,保姆覺得漢叔的情況不對勁兒,就給薇薇安打了電話,還說,漢叔可能去醫(yī)院找她。
薇薇安猜到漢叔會來找她,但是卻沒想到會那么快。
掛斷電話,薇薇安輕輕嘆了一聲。
發(fā)現(xiàn)薇薇安停下來,小洲問:“咱們不走嗎?”
“漢叔正往這邊趕,咱們等一下吧!
這話讓小洲面帶憂色地說:“這個時候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說完,薇薇安就在花園里坐下,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漢叔很快就趕到醫(yī)院,并在花園里,看到一身紅裙的薇薇安。
自從重回九龍?zhí)弥,薇薇安就特別喜歡穿紅裙,好像那樣就會燃起她的熱情,讓她做最燦爛的那朵煙花。
此刻,這朵璀璨的煙花也發(fā)現(xiàn)了漢叔,便站起,對他招了招手。
漢叔沉著面色走過去,也沒有寒暄,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笆悄銏罅司瘑??br />
“是!
薇薇安毫不遲疑的回答,驚了漢叔,也驚了小洲。
小洲本以為薇薇安會委婉一點,好歹也說些大義凜然的話做個鋪墊。結(jié)果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做鋪墊,那直爽的態(tài)度,氣得漢叔臉色蒼白。
漢叔聲音低沉了幾分,虎目里布滿了血絲:“小姐太任性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讓九龍?zhí)蒙硐蓦U境?”
薇薇安身子站得筆挺,她說:“那你就讓我眼睜睜看辛苦豎立起來的口碑,就這樣垮塌掉?”
“如果你不搗亂,就沒人知道這件事和九龍?zhí)糜嘘P(guān)。現(xiàn)在好了,錢沒了,任務(wù)也失敗了!”
“有些事,一旦陷進去了,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說著,薇薇安將一份文件遞給漢叔,并說,“之前我發(fā)現(xiàn)公司的賬目有問題,我知道和你說了,你也不會信,所以我一直命人在搜查證據(jù),F(xiàn)在,這證據(jù)就在這里!
漢叔沉著臉色翻看文件,末了,冷冷笑了下,并反問:“偽造這些,您一定花了很多時間吧!”
薇薇安急了,提高了音調(diào),道:“偽造的?你再仔細看看,這里面的簽字,印章,都是真的,而且時間也都能對得上!漢叔,財務(wù)室里的賬本是假的,這才是真的!咱們九龍?zhí)美镉袃?nèi)鬼,他暗中吞了九龍?zhí)玫腻X,也許還出賣了九龍?zhí)茫。 ?br />
“可我怎么看,都像是小姐在出賣九龍?zhí)冒 !?br />
“那不一樣,我是不希望九龍?zhí)谜`入歧途!
“恐怕小姐已經(jīng)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漢叔說著,就將手上的文件一撕兩半,并嘲諷道,“弄出這么逼真的東西,嚴(yán)斐然肯定又沒少幫忙吧!
薇薇安閉了閉眼,有些無力地說:“這是真的,沒有陰謀詭計,我可以把調(diào)查的細節(jié)都給你看!”
“算了吧,都是造假的東西,看了也是浪費時間。只是小姐,在你選擇和嚴(yán)斐然聯(lián)手的時候,就沒想想老堂主嗎?你是非不分,又自甘墮兒落,就不怕日后被老堂主責(zé)罵嗎。
薇薇安的心里突然很痛,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她和漢叔之間的誤會,已經(jīng)無法消除了。
見薇薇安很難過的樣子,小洲便站出來,對漢叔說:“漢叔你雖然是長輩,但是也不能這樣和小姐說話!”
“我都想打醒她!”
一聽這話,薇薇安身邊的人立刻護住了薇薇安。
見一幫年輕人對自己怒目而視,漢叔點著頭,說:“很好,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將我們趕出九龍?zhí)昧??br />
“的確如此!
薇薇安突然張口說了話,急得小洲忙拽著她的袖子。
漢叔頂撞薇薇安,是不對?伤吘故蔷琵?zhí)玫脑,又受人蒙蔽,?yīng)該以勸導(dǎo)為主,讓他回心轉(zhuǎn)意。
薇薇安在這個時候趕人,雖然出了氣,但是會讓漢叔負(fù)氣而走,若他對九龍?zhí)煤娃鞭卑残膽褠阂,那就是弄出個仇人!
小洲不斷對薇薇安使眼色,希望薇薇安說點什么,補救一下。
但是薇薇安并沒有回應(yīng)小洲,平靜的面色上,也不見悔意。
漢叔愣了片刻,而后便冷笑著說:“呵,很好,看來老爺?shù)某穑阋膊淮蛩銏罅!?br />
“九龍?zhí)美镉腥嗽趽v鬼,難道不應(yīng)該先將這個人抓出來嗎,他才和父親的死有關(guān)!”
薇薇安的表現(xiàn),讓漢叔徹徹底底的失望了。
他不再相信薇薇安的話,不管薇薇安說得多漂亮,都無法掩蓋她的愚蠢。
小洲見兩個人劍拔弩張的,便在旁邊低聲勸著:“小姐,事情沒必要弄這么僵吧?”
薇薇安直視著漢叔,說:“漢叔若是不能回心轉(zhuǎn)意,那他就是危險的,也會給九龍?zhí)脦砦kU。我不能讓九龍?zhí)米兂砂职钟憛挼臉幼,所以漢叔只能離開。我知道這樣會讓漢叔傷心,但我絕不會讓步!
聽過薇薇安的話,漢叔哼笑著說:“小姐真不愧是漢叔看著長大的,我也一樣呢,絕不會讓步!”
說完這些,漢叔便離開花園。
雖然漢叔的脊背挺得筆直,但還是能從其中看出滄桑和孤傲。
薇薇安小時候經(jīng)常會看到漢叔的背影,那時候的漢叔,意氣風(fēng)發(fā),似乎沒什么能讓他畏懼,從崔瀚天那領(lǐng)了命令,也是一往無前。
然而自從崔瀚天去世之后,漢叔就一下變得蒼老起來,他的世界里,也只剩下復(fù)仇這一件事,為了達成所愿,他甚至能摒棄心中的信念和堅持。
能有人為父親如此奉獻,薇薇安應(yīng)該替崔瀚天感到欣慰。
可是,崔瀚天真的希望看到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地步嗎?
薇薇安垂下眸子,輕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