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嚴斐然沒有再說話,他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似乎那里有什么美景,讓他看入了迷。
喬幀好奇嚴斐然究竟在看什么,便湊過去一探究竟。
然后,他便發(fā)現(xiàn)樓下有一位年輕的母親,在帶著一個寶寶玩耍。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可是從他們的笑臉就能看得出,此刻的他們,十分幸福。
看到這一幕,喬幀恍然,知道嚴斐然是在想念薇薇安母女呢。
就在喬幀暗暗感慨的時候,嚴斐然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話:“薇薇安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離開A市了。”
大家想讓嚴斐然安心養(yǎng)傷,就都沒打算告訴他,薇薇安要離開的事。
可嚴斐然還是知道了,這讓喬幀輕輕嘆了一聲,說道:“是,一大早就出發(fā)了!
嚴斐然沉默了片刻,惆悵道:“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看著嚴斐然悵然所失的樣子,喬幀覺得他很可憐,然后,他就不受控制地提出一個瘋狂的主意:“其實飛機還沒有起飛,我們可以做點什么,讓他們沒辦法離開!”
那么嚴肅的喬幀,很少會瘋狂一次。
但是他的瘋狂,并沒有得到嚴斐然的響應(yīng),嚴斐然只是淡淡地笑了下,并說:“將她困在這里,只會讓她更恨我,還是讓薇薇安做點她想做的事吧!
“那么,您是打算放手了?”
“不可能,”嚴斐然否決得很干脆,他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棄薇薇安母女的,她們是我的家人,等我找到真相,她們還是會回到我身邊。”
嚴斐然的眸底,愁緒慢慢消散,轉(zhuǎn)而多了一分堅持和蕭殺。
而這份感情讓喬幀知道,嚴斐然早已經(jīng)做好決定,不需要別人多說什么。
安靜中,有人敲門走進來。
嚴斐然看向門口,隨即皺起眉:“不好好躺著,怎么過來了?”
曲優(yōu)優(yōu)的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紅潤,她靠在門框上,說:“我一會兒就要出院了,經(jīng)過這次的事呢,估計夜辰不會讓我隨便出門了,所以我也不可能在身邊盯著你,F(xiàn)在就需要你能自覺一點,別再摧殘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而不是在敷衍我!
旁邊的喬幀說:“尹夫人放心吧,我會看著叔叔的。”
曲優(yōu)優(yōu)直搖頭,感慨道:“哎,還要個小孩子看著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你們誰都不需要看著我,我自己有分寸!
“說的也是,薇薇安已經(jīng)不在A市了,你也……”
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曲優(yōu)優(yōu)立刻噤聲。
喬幀知道曲優(yōu)優(yōu)在擔(dān)心什么,便寬慰道:“叔叔已經(jīng)知道這個消息,尹夫人不必緊張!
“知道了?”曲優(yōu)優(yōu)看著喬幀,問,“你說的?”
“不是,是叔叔自己猜的。”
嗯,憑嚴斐然的聰慧,想推斷出這個結(jié)果并不是什么難事。
只是既然知道了,曲優(yōu)優(yōu)又擔(dān)心這家伙會鉆牛角尖,便說:“你也別著急,薇薇安在九龍?zhí),也挺安全的。你呢,就趁這段時間好好休養(yǎng)身體,再查查證據(jù),爭取下次和薇薇安見面的時候,能打開你們的心結(jié)!
嚴斐然點點頭,便要說什么。但是在他開口之前,尹夜辰的聲音先傳進來:“優(yōu)優(yōu),別聊了,回病房去!
“不是說好了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嗎?”
尹夜辰拿著一塊電子表鉆進來,并將電子表舉到曲優(yōu)優(yōu)的面前,說:“從你離開病房開始,我就倒計時來著,到現(xiàn)在為止,正好十分鐘!
尹夜辰的話音落下,點子表也發(fā)出“滴滴”的聲音。
曲優(yōu)優(yōu)真是被尹夜辰打敗了,而且是五體投地。
嚴斐然輕輕彎起嘴角,并說:“好好休養(yǎng)吧,別往我這邊跑了,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shù)。”
尹夜辰為了讓曲優(yōu)優(yōu)盡快回去,難得站在嚴斐然這邊,替其開口道:“聽到了吧,要相信你哥哥,他還是很有實力的!
實力?很有實力作死吧!
曲優(yōu)優(yōu)搖搖頭,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和尹夜辰一起離開。
病房里的嚴斐然,繼續(xù)扭頭看著窗外。不過此刻,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絲神采。
薇薇安,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抓住殺害你父親的真兇!
……
九龍?zhí)媚壳暗纳夂軓?fù)雜,涉獵到很多領(lǐng)域,但是并沒有哪一塊做得十分優(yōu)秀。
漢叔的本意是好的,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恢復(fù)九龍?zhí),讓它重新達到曾經(jīng)的輝煌?墒且驗樘募,根基并沒有打穩(wěn)就想擴展,搞得不是賬目有問題,就是計劃有問題。
薇薇安能體諒漢叔的心情,但是如果方向走錯了,整個九龍?zhí)枚紩芪kU。所以,她和漢叔聊了聊自己的想法,希望能和漢叔一起解決九龍?zhí)玫碾[患。
可漢叔并不認為他的安排有什么問題,當(dāng)年他和崔瀚天就是這樣做的,以超高的行動力和大膽的想法,迅速讓九龍?zhí)贸鋈祟^地。
只是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和幾十年前不一樣了,人工智能大行其道的今天,漢叔的蠻力是費力不討好,甚至有些時候,只是在原地打轉(zhuǎn)。
薇薇安苦口婆心,將一些新的思想告訴給漢叔,漢叔卻不屑一顧,覺得那些都是花把勢,想站穩(wěn)腳跟,還是要靠實力和拳頭說話的。
溝通幾次未果,薇薇安沒辦法,只能放棄溝通,轉(zhuǎn)而從其他人下手。
但其他人都是唯漢叔馬首是瞻,薇薇安的安排只能排在漢叔后面,大家對她的改革也是口上應(yīng)和,而行動力為零。
這樣一盤散沙的九龍?zhí),真是讓薇薇安頭疼。
小洲一直跟著薇薇安,也將她這些天的經(jīng)歷都看在眼中,不由替薇薇安鳴不平:“這些人真是忘了,誰才是九龍?zhí)谜嬲闹魅肆税!?br />
薇薇安有些疲憊地撐著額頭,說:“是我把事情想簡單了,還以為回來就可以大干一場,卻沒想到,這些人的心都不和我在一處!
小洲想了下,自告奮勇道:“小姐,我和漢叔去談!
“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漢叔現(xiàn)在就是牟足了勁兒,要讓九龍?zhí)米銐蚰芎蛧漓橙豢购。別的,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那他也不能仗著自己資歷深,就奪權(quán)吧!”
“這些都還是小事,可以慢慢處理,賬目問題,才是重中之重!
薇薇安回來這些天,就一直呆在九龍?zhí),整理資料的同時,也發(fā)現(xiàn)不少財務(wù)的確是有問題的。
而她的話,讓小洲面露不解,問:“賬目能有什么問題?”
“賬面不平,可用的資金非常少,也就是說,大家辛苦了那么久,錢卻不見了!
小洲立刻瞪圓了眸子,喃喃著:“這不就是嚴斐然說過的情況嗎,難道……漢叔有問題。俊
薇薇安還是相信漢叔的,她說:“漢叔對父親很忠誠,不會故意做出傷害九龍?zhí)美娴氖。我們還是要再看看,不能輕易下結(jié)論!
小洲有些沉不住氣了,他覺得薇薇安現(xiàn)在的處境非常不妙,若是九龍?zhí)美镎嬗腥松水愋,那薇薇安就危險了。
薇薇安發(fā)現(xiàn)小洲的眸子在提溜亂轉(zhuǎn),就猜到他在胡思亂想,便說:“先穩(wěn)住心神,不能事情沒解決,我們先自亂陣腳。而且情況沒你想的那么糟,我們手上,還是有牌可以打的!
“什么牌?”
“目前,九龍?zhí)米钯嶅X的部分就是碼頭的船運。我要是能拿下這一塊的交易權(quán),就能在九龍?zhí)弥姓痉(wěn)腳跟,而且還會有充分的話語權(quán)!
這九龍?zhí)妹髅骶褪寝鞭卑驳,大家也?yīng)該聽從她的指揮,卻沒想到,薇薇安現(xiàn)在反而要忍辱負重。
小洲很心疼她,便自告奮勇地說:“這個簡單,我去和漢叔說,讓他們把碼頭船運給您留著!
薇薇安輕輕搖頭,說:“不行,這事不能和漢叔說,他也盯著碼頭的船運,因為他還想利用手上的資源,攻擊嚴斐然收購的那些小公司。漢叔這樣做,的確會讓嚴斐然利益受損,但我們的損失會更大。所以,我必須在他成功之前得手!
要搶在漢叔之前啊……
小洲撓撓頭,為難道:“這很有難度啊,而且我怎么感覺漢叔最近變得那么激進,而且好戰(zhàn)呢。”
這話讓薇薇安嘆了一聲,并說:“因為漢叔已經(jīng)鉆到死胡同里面,只想著復(fù)仇,這樣會讓九龍?zhí)米兊煤芪kU。而我,不會讓任何人毀了九龍?zhí)玫!?br />
說著,薇薇安又看向小洲,對他吩咐道:“這段時間,我會花時間和心思在碼頭那邊,那么公司的賬目問題,就交給你去跟進。記住,不要和漢叔他們鬧翻臉,這種時候我的地位并不重要,不需要爭奪莫須有的東西。”
“小姐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得到小洲的回應(yīng),薇薇安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下。
她一定不會讓崔瀚天枉死,也會找出真相,更要讓九龍?zhí)迷谒氖稚希l(fā)揚光大。
薇薇安在這邊水深火兒熱,嚴斐然也沒有閑著,出院之后,就去了公寓。
看到許久未見的嚴斐然,柳雅不由愣住,問:“好久沒見,怎么感覺你的臉色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