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優(yōu)優(yōu)擔心薇薇安會不好意思,就想替她開口。
不過對薇薇安來說,她都已經(jīng)道歉了,就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便自己解釋道,“之前,小雪從嬰兒車里掉了出來,我誤以為是喬幀做的,責怪了他?山Y(jié)果,那件事和喬幀無關(guān),是我錯怪了他!
哦,原來如此。
對吃瓜群眾來說,了解事情的始末便夠了。
但是嚴斐然卻皺起眉,問:“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你為什么不和我說呢?”
“你那陣子在忙嘛,而小雪又沒什么情況,就沒和你說,免得你擔心。”
“事情再小,你也要和我說啊,我可是小雪的父親,現(xiàn)在卻是和別人一起知道了真相!
讓嚴斐然這樣一說,薇薇安是有些過分。
她撓撓頭,心虛地笑道:“以后不會了!
事情本來到這里就該告一段落的,可是吃瓜群眾江小聞,多嘴問了個問題:“那事發(fā)生了很久嗎?”
“嗯。”
“那你怎么才道歉吶?”
薇薇安沒有回答,只是眼神幽怨地看著江小聞。
察覺到自己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江小聞立刻調(diào)轉(zhuǎn)視兒線,假裝剛剛什么都沒有說。
安靜之下,氣氛有點尷尬。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喬幀開口說了話:“這樣的道歉,真是多此一舉,因為我早就原諒她了!
喬幀說話的語氣有些僵硬,稚嫩的臉龐上,也是別扭的表情,他甚至沒有去看薇薇安的眼睛,眼神就在半空中飄啊飄的。
不過他的表現(xiàn),卻讓薇薇安緩緩露出笑意,最后伸出的大拇指,表情夸張地說:“喬幀小少爺真是心懷寬廣,日后肯定是能做大事的人!
如此不走心的夸獎,自然沒有讓喬幀喜悅。相反,他看到薇薇安粗俗的動作,忍不住皺起眉,教育道:“有時間的話,你應該學著做一個淑女。你是個媽媽,沒什么比言傳身教更能影響你的女兒。如你想讓她……”
喬幀在那邊不停地碎碎念,其他人已經(jīng)該干嘛干嘛去了,薇薇安也是無聊的想捂耳朵。
哎,究竟是什么樣的環(huán)境,培養(yǎng)了這么個小古董。
……
柳雅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就乖乖坐上了車,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
她依舊完美地完成工作,但和之前相比,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了神采,處理工作也好個機器人一樣,僅僅是做完而已,再也沒有熱情。
不過此刻,她平靜無波的眼眸里,多了一絲波動,因為車子的后排,多了一個人。
那人正是許久未見的薇薇安。
薇薇安對柳雅露出吸引人的微笑,并說:“還以為你看到我,會很開心呢!
柳雅輕哼了一聲,說:“一個快要被遺忘的人,有什么好開心的!
“沒忘了你,只是我病了一場,好了一點,就來看看你!
聽說薇薇安病了,柳雅側(cè)頭看著她,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臉頰好像是瘦了一點,氣色也不如之前好。
“你生了什么病,很嚴重嗎?”
“不嚴重,反正沒死掉,”薇薇安不想繼續(xù)聊下去,便將話題引到柳雅的身上,“怎么感覺你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呢,難道覺得這份工作很無聊,在浪費時間?”
“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怎么能說是浪費時間。我做的這份工作很有意義,就算不給報酬,就算沒有名利,我也會堅持的。”
柳雅說這番話的時候,死寂的眸子里,閃著不一樣的光。而這道光,讓她和以前的柳雅不一樣了。
也許和嚴斐然攪和到一起之前的柳雅,就是這個樣子吧,善良有正義感,如若不然,也不會讓曲家姐弟和她成為朋友。若不是因為貪心,而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以柳雅的實力和初心,恐怕早就可以在律師界叱咤風云了。
想到柳雅蹉跎的歲月,薇薇安突然很感嘆地嘆了一聲。
柳雅聽了這聲嘆息,側(cè)目看過去,語氣犀利地問:“你嘆什么,是覺得我可憐嗎?”
在對方犀利的注視下,薇薇安笑著搖搖頭,說:“沒有,我覺得你現(xiàn)在這樣很好!
薇薇安是真心覺得柳雅不算計人的時候,很好。但柳雅卻覺得薇薇安在奚落自己,冷笑著說:“被限制了自由,哪里好了?而且,我身邊的一切都是假的,連這個律師樓都是假的!”
柳雅情緒逐漸激動,脖子上甚至露出青筋。
不過薇薇安的情緒倒是十分平靜,她看著柳雅的眼睛,慢悠悠地說:“可是你幫助的人,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因為你的原因,好多人的案子得以重見天日,這不就夠了嗎?”
薇薇安的話讓柳雅一怔,隨后心里的火氣,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再怎樣都聚集不起來了。
她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有些失魂落魄地問道:“為什么弄個假的事務所騙我,你們,究竟還有什么事瞞著我的?”
“之所以要隱瞞,是因為我們要保護你。寧子軒的人無孔不入,我們不能給他下手的機會,所以才弄了這個樓,以確保你的安全。而且……”
薇薇安說話的語調(diào)刻意停頓了片刻,見柳雅看向自己,她才揚起慢悠悠的語調(diào):“寧子軒很擅長操控人心,他現(xiàn)在遠在千里之外,卻還是能讓你質(zhì)疑我們!
柳雅避開薇薇安的視兒線,并說:“我不過是個棋子,就算質(zhì)疑,又能有多大用處?”
“用處可大了呢,”薇薇安靠近柳雅,說,“你對我們有所懷疑,就能讓他鉆空子。到時候你耳根子一軟,受了寧子軒的蠱惑,沒準就上了他的賊船!
柳雅并不承認自己是個耳根子軟的人,立刻辯解道:“既然我了解寧子軒是什么人,就不可能跳入火坑!”
“如真是這樣的話,那你是怎么知道律師事務所是假的?”
薇薇安如水一般的眸子,直直注視著柳雅。這讓柳雅不由心虛,錯開了視兒線,含糊地回道:“觀察。”
薇薇安輕聲笑了下,說:“不可能的,你只是個律師,研究案子,你在行?墒嵌聪と诵,并不是你的強項。很明顯,這次有人提醒過你!
聽過薇薇安的話,柳雅什么都沒有說,默默垂著頭。
“看吧,你心底是不信任我們的,有時候,甚至偏向于寧子軒。”
“但你們對我也有秘密!”
薇薇安聳聳肩,說:“每個人都有秘密,而我們的秘密肯定不會傷害你就是了!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我怎么知道是真還是假!”
“若是我們想害你,還用得著如此處心積慮嗎?你何德何能,讓我們?yōu)槟闳绱烁冻??br />
是啊,自己何德何能?
柳雅嘴兒動了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薇薇安率先打破了安靜,說:“我希望你能放下心里的成見,和我們一起將寧子軒抓住。成功之后,我們就互不相干!
“所以,你是不是有新的任務要給我?”
嘴邊的笑容加深,薇薇安笑道:“和聰明人聊天就是省力氣,都知道彼此要什么。你說對了,的確是有新任務!
薇薇安之前覺得,只要放松對柳雅的監(jiān)管,留出漏洞,就會引來寧子軒?蓪幾榆幍陌幢粍,證明他們用錯了方法,必須換個思路。
她和嚴斐然商量了一下,若想引蛇出洞,就要讓寧子軒怒火中燒,而柳雅,會在他們的計劃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柳雅也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她抬眸看著薇薇安,問:“這次,需要我做什么?”
輕輕昂起下顎,薇薇安說:“寧子軒最見不得我幸福了,只要我高調(diào)一點,他一定會坐不住。待他派人聯(lián)絡你,你就提出要求,必須和寧子軒當面談,以顯其誠意。”
“可是,他真來A市怎么辦,要我和他見面嗎?”
薇薇安知道柳雅對寧子軒的恐懼,便說:“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和他直接接觸,而是為你找個替身!
“這靠不靠譜啊,寧子軒很聰明的,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該怎么辦?”
“等他發(fā)現(xiàn),就已經(jīng)掉入我們的陷阱了,那你還怕什么。”
雖然有薇薇安的擔保,但是柳雅還是覺得很冒險,所以,她沒有直接同意,而是一直在心里盤算著,糾結(jié)著。
薇薇安也知道她猶豫不定,不過薇薇安沒有催促,只是坐在旁邊,欣賞著自己剛做好的指甲。
許久之后,薇薇安都開始打哈欠了,柳雅才問:“你們真的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當然!
深呼吸之后,柳雅一臉的破釜沉舟,說道:“好,我同意和你們合作!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薇薇安露出嬌俏的笑容,并說:“黑暗的日子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到時候記得挑一瓶好點的香檳酒慶祝哦!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下了車。
看著車窗外越走越遠的妖兒嬈女子,柳雅失神地喃喃著:“是生還是死,就看這一局了!
走回自己的車子上,薇薇安拿出手機,給嚴斐然打了個電話,語調(diào)中透著得意:“柳雅已經(jīng)同意同我們合作了。”
“那接下來,就是看你的了。”
薇薇安攏著長發(fā),彎著眉眼,笑道:“放心吧,高調(diào)嘛,我最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