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武館,薇薇安找來跟蹤何館主的總負責人,問道:“他每天究竟和什么人見面?”
“不曾和誰見面,只是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吸煙。吸了幾根之后,再返回武館。”
“那何館主吸煙離開之后,可有人去那個地方?”
“這……我們沒有關(guān)注!
薇薇安輕輕瞇起了眼,吩咐道:“從現(xiàn)在開始,派個人一直守在何館主吸煙的地方,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靠過去,便立刻扣下!
“是。”
因著薇薇安的命令,監(jiān)管何館主的保鏢人數(shù)陡增,而何館主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依舊和助理吵吵鬧鬧,心情不好就出門溜達。
他的脾氣越來越糟糕,助理都快受不了了,分分鐘都想和他撕破臉,吵個昏天暗地。
可是助理不能這樣做,他現(xiàn)在就等著何館主倒霉,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獨吞下嚴斐然給的巨款。
助理盤算著他的心思,而何館主也在不安中,等到那個可能讓他萬劫不復(fù)的電話。
威爾遜家族的人安排何館主去機場接殺手,然后配合對方暗殺嚴斐然。
這個消息讓何館主差點沒嚇破膽,當下就要給薇薇安打電話。
可對方一直不肯掛斷電話,說是手上沒有那個殺手的照片,要一直保持通話,直到何館主在機場接到殺手。
若是一直保持通話,何館主怎么通風報信?所以他軟磨硬泡,要先掛斷電話,等到了機場再說。
可是對方不同意,還告訴他,若是敢掛斷電話,就說明他有異心,現(xiàn)在就讓人殺了他。
很明顯,威爾遜已經(jīng)預(yù)料到何館主會通風報信,所以才監(jiān)視著他。
何館主不想惹來殺身之禍,只能拿著手機穿過院子,并故意提高了嗓門和對方聊天。
他希望助理能聽到,好將消息告訴給薇薇安。
可平日里總給自己添堵的家伙,現(xiàn)在卻根本見不到蹤影,氣得何館主心里直罵娘。
沒辦法,此刻他只能先去機場,然后再見機行事了。
何館主沉著臉色出發(fā),并按著威爾遜家族的指令,在機場接到一個人。
而那個人,完全嚇到了何館主,驚得何館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人家倒是很淡定,還安排何館主拿著自己的行李,與其一起坐上車子。
何館主從倒視鏡里看著身后的人,認真地說:“你……真的想好了嗎,嚴斐然可不好對付。”
“我有我的計劃,你好好開車吧!
“那我一會兒,需不需要在外面接應(yīng)你?”
“不必,你走你的!
孤身一人就要去收拾嚴斐然?哼,那不就是自投羅網(wǎng)嗎!
不管了,他要去送死,誰也攔不住,自己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
何館主收起好奇心,一路無言地將人送到尹夜辰的公司門口,然后開車便溜。
得了空的何館主,也終于有機會給薇薇安打了電話,慌慌張張地說:“薇薇安小姐,殺手來了!現(xiàn)在就在嚴先生的公司,他……”
“還真派人暗殺了啊,真是活膩了!”
薇薇安聲音陰冷地打斷了何館主,而后便掛斷電話,匆匆趕往嚴斐然的公司。
何館主盯著自己的手機,有點傻眼:“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怎么就掛電話了?哎呀,反正自己該做的事都已經(jīng)做完,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沒關(guān)系,先走吧!”
緩過神來,何館主就匆匆離開,而薇薇安正火急火燎地往這邊趕。
她跑進嚴斐然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他安然無事,先松了口氣。
嚴斐然沒想到薇薇安會出現(xiàn),有些意外的樣子,問:“你怎么來了?”
“何館主給我打了電話,說殺手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殺手在哪?”
“就在辦公室里。”
一聽這話,薇薇安掰著手腕,一臉兇意地說:“正好交給我,要一定要狠狠折磨,讓他痛不喻生!”
她在辦公室里環(huán)視一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身影。
不解地看向嚴斐然,薇薇安問:“殺手呢,是不是跑了?”
話音落下,辦公桌前的椅子慢悠悠地轉(zhuǎn)過來,露出一張稚氣的臉,手中還拿著一個蘋果啃著。
呃……
薇薇安皺起眉,問:“這個孩子是怎么回事?”
“你要找的殺手啊!
這話讓薇薇安閉上了眼,在緩了幾口呼吸之后,才沉著臉對嚴斐然斥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和我開玩笑!”
“他說的是真的。”
男孩開口說了話,并打開手旁的箱子,里面盡是武器,冰冷地泛著光。
這些東西,薇薇安太熟了,每一個都能輕而易舉地取人性命。只是,這孩子會用嗎?
薇薇安擰起眉頭,走到孩子面前,伸手就握住了他的右手,在指尖和掌心摸了摸。
那光又滑的觸感讓薇薇安冷哼,道:“連繭子都沒有,也好意思說是殺手!”
男孩收回自己的手,說:“能完成任務(wù)就行了唄,你管我有沒有繭子!
“可就憑你這樣,怎么可能完成任務(wù)!”
見薇薇安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嚴斐然便解釋道:“別小看他,威爾遜家族的未來,就掌握在他手上!
“什么意思?”
“他就是我挑中的家族繼承人,喬幀。”
薇薇安腦袋有點亂,心想怎么一會兒殺手一會兒又繼承人的,他們聊得是一個人嗎?
手指揉了揉額頭,薇薇安側(cè)頭看著嚴斐然,小聲問:“斐然,你能不能和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是我和你解釋吧,”男孩將蘋果放下,優(yōu)雅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果汁,說,“我是威爾遜家族的人,家里的長輩認為我是個小孩子,還和嚴斐然關(guān)系親厚,便讓我趁他不備,殺了他,為家族雪恥!
這孩子表現(xiàn)得很冷靜,但是薇薇安就沒那么冷靜了,她雙手捏著拳頭,聲音忿忿:“長輩讓你來,你就真來了?知不知道斐然還救過你呢,你個白眼狼!”
喬幀沒理她,還拿起蘋果繼續(xù)啃。
小屁孩的態(tài)度惹惱了薇薇安,她伸手指著那個孩子的臉,斥道:“和你說話呢,你耳朵不好用嗎!這么臭屁,是要挨揍的!”
說著,薇薇安就去教訓他。
嚴斐然見薇薇安的脾氣要不受控制,忙攔住她,并勸道:“別氣了,估計是在Y國那邊被洗了腦,又或者,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吧!
“還能因為什么,我看他就是個笨蛋,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才是壞人!你看他現(xiàn)在還那么有恃無恐,真是要氣死我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教訓這個小屁孩,讓他知道知道天高的厚!”
“我雖不知天高的厚,卻知道你很蠢!
男孩滿是挑釁的一句話,讓薇薇安徹底失去了理智,揮舞著手臂就要過來撓人。
“你先冷靜一下,”嚴斐然牢牢握住薇薇安的手腕,而后扭頭對那孩子說,“還不打算說嗎,再過一會兒,我未必能攔得住她。”
“我會說的,但是要等我把蘋果吃完。我現(xiàn)在很餓,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哈,那也挑個小一點的吧,那蘋果都快有他腦袋那么大了,還要啃多久啊!
薇薇安感覺自己分分鐘都要爆炸了,若不是嚴斐然在身邊攔著,她肯定要把那個孩子狠狠教訓一番。
終于,喬幀把蘋果全部吃完,又將手指一根根擦干凈,然后才鄭重其事地說:“今天來,我沒想殺嚴斐然!
薇薇安冷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哼道:“說的好像你能殺得了誰似的!”
喬幀沒理會薇薇安的嘲諷,繼續(xù)道:“如果我不聽從安排,就沒辦法擺托他們,所以今天來這里,只是將計就計!
“也就是說,你是在演戲?”
“是!
薇薇安和嚴斐然對視了一眼,而后說:“他們讓你來,就是讓你送死的,斐然說你很聰明,你應(yīng)該也能看得出來吧。”
喬幀冷冷笑了下,說:“我從小就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生存,怎么會看不出。那些叔叔伯伯認為,能殺死嚴斐然最好,若是失敗了,嚴斐然也不會饒了我,他們便可以趁機來找嚴斐然的麻煩。”
“可既然你來到A市,就托離他們的掌控,想怎樣做,還不看你的心情?”
嚴斐然并不認可薇薇安的猜測,他說:“他們既然能讓喬幀只身前來,就說明他們握著喬幀的命門,這孩子只能乖乖聽話!
喬幀點頭,說:“你猜對了,他們控制了我的父母,若是不能殺掉你,他們就危險了。所以我和嚴斐然之間,只能活一個!
明明是那么沉重的話題,可是喬幀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在談?wù)摻裉斓奶鞖,平平淡淡,沒有一絲波動。
一個成人都未必能做到的淡定,他一個小屁孩卻習以為常,這讓薇薇安忍不住側(cè)眸,問:“若真是如此,我怎么從你的臉上,看不出焦急呢?”
“因為我相信,叔叔肯定能幫我解決困境!
喬幀說這話的時候,雙目直視著嚴斐然,眼神篤定,目光清遠。
面對喬幀的信任,嚴斐然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笑著。
這兩人相處的畫面,讓薇薇安覺得詭異。在她的印象中,敢和嚴斐然如此對視的,不超過五個。毫無疑問,眼前的小屁孩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他看向嚴斐然的時候,要仰起頭,可眼底那驕傲的勁兒,連薇薇安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