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薇薇安轉(zhuǎn)身就走。
扭頭看著她的背影,嚴斐然不緊不慢地說:“還想著讓你偷偷看一看你父親,但是你這么不想出門,那只好算了�!�
這話讓薇薇安立刻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真的愿意讓我和父親見面?”
“不是見面,而是讓你遠遠看看你父親。”
即便如此也是好的啊,聊勝于無。只是……剛剛還義正言辭地拒絕,現(xiàn)在就反悔,會不會太打臉了?
薇薇安內(nèi)心糾結(jié),嚴斐然似乎看出她的猶豫,便主動問道:“再給你個機會,重新選擇一下。記住,這次要想好了再回答,機會難得哦�!�
“再考慮考慮吧�!�
說是再考慮,但實際上,薇薇安算是默認了嚴斐然的提議,到了出發(fā)那日,她還對嚴斐然各種催促,生怕他會浪費時間,讓薇薇安錯過和父親見面的機會。
可嚴斐然卻一點都不著急,還讓傭人拿來各種衣服、帽子,在薇薇安身上不斷比劃著。
薇薇安很不耐煩地推開了嚴斐然,質(zhì)問道:“嚴斐然你什么意思啊,如果你不想帶著我去見父親,你就別答應我,現(xiàn)在要出門了,你磨嘰什么!”
“我也是想好好打扮打扮你�!�
隨手拿起一件灰色的外套,薇薇安冷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好打扮?我看你是要把我打扮成乞丐吧!”
嚴斐然好脾氣地笑笑,說:“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只是讓你低調(diào)一點罷了。”
說完,嚴斐然做好了搭配,并讓薇薇安去換上。
薇薇安想看看嚴斐然還有什么花樣,便換好衣服。
可是這衣服……是真的丑啊,模特身材的薇薇安穿上它之后,所有的優(yōu)點都被蓋住,再配上帽子,一點神采都沒有。
但這還沒完,嚴斐然又讓人給薇薇安涂上了暗兩個色號的粉底,這下整個人更是灰突突,放到人群里,毫不起眼。
薇薇安對這樣的造型是抗拒的,覺得她好不容易能出門逛次街,還要把自己弄成灰頭土臉,簡直是掃興。
但她現(xiàn)在是真沒別的要求了,只希望快點出門,免得嚴斐然別再出什么幺蛾子。
嚴斐然卻對這樣的薇薇安很滿意,頻頻點頭之后,帶著她一起出了門。
再次融入到人群中,薇薇安有些亢奮,特別想邁著自信的步伐,成為閃亮的中心。
然而她身后的嚴斐然卻寸步不離,覺得薇薇安離自己遠了,就將她叫回來,順便再拍拍她的頭。
這番舉動,讓薇薇安覺得自己就是嚴斐然養(yǎng)的寵物,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便對嚴斐然瞪圓了眼睛,問:“我們就不能分開走嗎?”
嚴斐然當即拒絕道:“我可不想兩個人出來,一個人回去。所以,我們必須一起走�!�
說著,嚴斐然握住薇薇安的手腕,繼續(xù)前行。
薇薇安磨著牙齒,是真想甩開嚴斐然的手然后跑掉。
此時此刻,他們在一條繁華的街道上,行人很多,只要薇薇安喊一聲,肯定能吸引好多人的注意力,然后再弄亂局面,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她便有機會趁亂逃跑,重獲自由。
對自由的向往,讓薇薇安心癢,特別想不顧一切地瘋狂一次。
可還沒等她將想法付諸實踐,便聽到嚴斐然附到耳邊,低聲說:“你就別想著從我手上逃掉了,我能帶你出門,就有把握將你帶回去�!�
雖然薇薇安戴著帽子,遮住了半張臉,但嚴斐然還是從她嘴角的笑意,猜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不想讓薇薇安盲目樂觀,他便給這女人一點忠告。
小心思被人發(fā)現(xiàn),薇薇安白了嚴斐然一眼,看是她并沒有因此而改變心意。
嚴斐然呢,還在繼續(xù)“好心”地提醒:“我是認真的,別以為這里很亂,你就可以渾水摸魚,你逃不掉的�!�
薇薇安實在受不了這家伙的自大,反問道:“為什么不行,你就對你自己的實力那么有信心?”
“對啊,我就是有信心,”嚴斐然理所當然地說,“你不知道我在周圍安插了多少保鏢,他們穿著普通人的衣服,長著普通人的模樣,看上去無害,甚至會顯得有些熱情。這樣的人會讓你有錯覺,認為他們都是善良的,樂于助人的。可如果你真想借助他們來逃跑,他們就會將你送到我的手上。”
嚴斐然的話,讓薇薇安忍不住向周圍看了一圈,還真覺得這些人都有些怪怪的。
疑神疑鬼的結(jié)果,就是畏首不前。但薇薇安并不認為自己是在畏懼,而是覺得在摸清對方的實力之前,不好貿(mào)然行動,畢竟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按照嚴斐然給出的承諾,他們應該見崔瀚天。但是兩個人在這條街上已經(jīng)來回走了一圈了,薇薇安不耐煩地催問道:“不是說要見爸爸嗎,為什么要在這里浪費那么多時間?”
“因為現(xiàn)在時間還早啊。”
薇薇安不解地看向嚴斐然,問:“你難道和爸爸約定了見面的時間?”
“怎么可能,你父親今天去醫(yī)院做復查,我們一會兒再去醫(yī)院就來得及,不然去早了,也要在醫(yī)院里等。”
“那就等著吧,免得遲到了,錯過了�!�
“但是醫(yī)院……”
嚴斐然的話沒有說完,便閉上了唇。
薇薇安不喜歡沒頭沒尾的話,便追問道:“醫(yī)院怎么了?”
“沒事,反正你現(xiàn)在的喬裝打扮,就算你親生父親看到了,也未必會認出你來�!�
嚴斐然隨便找了個借口,便拽著薇薇安的手,回到車子上。
薇薇安對他吐了吐舌,而后滿心期待和父親的見面。
正如嚴斐然所說的那般,他們在醫(yī)院呆了很久,才看到崔瀚天的身影。
再次看到崔瀚天,薇薇安眼圈泛紅。她好想沖到父親的身邊,告訴他自己一切安好。
見她這樣難受,嚴斐然很心疼,在旁安慰道:“有寧子卿在,他會替你照顧好你父親的�!�
“別人照顧得再好,也始終不是我陪在父親的身邊,”薇薇安勾了勾嘴角,然后看著身側(cè)的人,聲音冷漠又帶著嘲諷,“看我這么難受,你是不是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嚴斐然蹙起眉頭,說:“你覺得我是在折磨你?我只是想讓你重新接受我�!�
“但是你做的這些事,只是在控制一個傀儡,來滿足你不為人知的目的!”
“那你說,我應該怎么做?”
薇薇安直視著嚴斐然的眸子,語氣堅定:“放我回去。”
嚴斐然想也沒想,便拒絕道:“不行,時機還沒有成熟,我還要等一個結(jié)果。”
又是時機不成熟……
薇薇安心中怒極,聲音從齒縫中蹦出:“那你就慢慢等你的狗屁結(jié)果吧!”
說完,薇薇安轉(zhuǎn)頭就走。
嚴斐然見狀,立刻拽住了薇薇安的手腕,生怕她就這樣從眼前消失。
手腕上的桎梏,讓薇薇安沒好氣地質(zhì)問道:“干嘛,難道我去洗手間,也要經(jīng)過你的允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松開你的手!”
嚴斐然想說什么,但最后,只能松開手指。
看著薇薇安的背影,嚴斐然的眉目中,有著痛意和懊惱。
若是他能早點知曉真相,就不會讓自己和薇薇安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如此糟糕,也不會將她的心,推得那么遠了。
好在他還有時間,現(xiàn)在雖然難了點,但終有一日,他與薇薇安會重歸于好的。
嚴斐然信心滿滿,而洗手間里的薇薇安,卻一臉黑。
在她剛進洗手間的時候,就想敲暈個倒霉蛋,然后和對方互換衣服,偷偷跑掉。
結(jié)果她挑的倒霉蛋腦袋特別堅,砸了一下啥事沒有,還很關(guān)心地問薇薇安,手疼不疼。
薇薇安本以為自己碰到個怪胎,但想到嚴斐然之前說過的話,便明白過來,這女人應該是嚴斐然的保鏢,自己這是踢到鐵板上了。
哼,嚴斐然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呢!
知道自逃跑無望,薇薇安只能面色不郁地走出了洗手間。
看到薇薇安,嚴斐然笑得很溫柔,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樣子,問:“現(xiàn)在時間還早,有什么打算嗎?”
薇薇安本想拒絕,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提議:“我想去買餅干。”
“好,想吃什么餅干?”
“就是一家蛋糕店,不怎么出名,但是味道很不錯。我記得那家店離這里不遠,你跟我來,我們走路去吧。”
見薇薇安如此主動,嚴斐然受寵若驚,欣然同意。
至于薇薇安,她并非轉(zhuǎn)性了,而是有自己的盤算。
她一會兒要去的蛋糕店,就是之前告訴曲優(yōu)優(yōu)的那家店。曲優(yōu)優(yōu)雖然送來了餅干,但是薇薇安的生活還是風平浪靜,什么都沒有改變。
毫無改變的原因,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任務失敗,公司里的人沒能發(fā)現(xiàn)自己的暗號。另一種嘛,就是沒能找到自己的藏身之所,想幫忙也無從下手。
不論是哪種可能,薇薇安今天親自走一趟,什么阻礙都會迎刃而解。
薇薇安想得很美,但是到了蛋糕店門前,嚴斐然卻要自己去買,而薇薇安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