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十秒鐘,有人端著餐點走過來,并放到薇薇安的面前。
“多謝……”
道謝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薇薇安就被面前的人驚到了:“嚴斐然?你怎么還在!
嚴斐然失笑道:“我來這里過周末,當然會在!
“這算什么,看這邊的天氣好,來度假?那我呢,逗你開心的小貓小狗?”
“小貓小狗可比你聽話!
“那你是想說,我還不如小貓小狗了嗎!”
“我沒說,這是你說的!
薇薇安不想玩文字游戲,也不想和討厭的人一起吃飯,所以她要離開飯桌。
可嚴斐然卻將她按回座位上,并命令道:“必須吃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吃不吃早飯,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和我沒關(guān)系,但是和你自己有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要成熟一點!”
嚴斐然的話聽上去古古怪怪的,薇薇安狐疑地看著他,問:“什么叫我不是一個人了?”
“你不是還有你父親呢嗎?餓壞了身子,他還以為我虐待你呢!眹漓橙浑S便找了個借口,視線也落在別處。
聽了這番話,薇薇安松了口氣,又即哼道:“你本來就是虐待我,不然怎么可能把我困在這里,不讓我離開!”
“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薇薇安對此不屑一顧,脫口就想說“放屁”。但考慮到這家伙喜歡送人一堆又一堆的書,惹人心煩,薇薇安便將粗俗的話咽了回去。
“快吃吧,都是你喜歡吃的!
嚴斐然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將三明治和麥片牛奶推到他的面前,而后默默吃著自己的全麥面包和黑咖啡。
說實話,嚴斐然的食物看上去干巴巴的,讓人看了一點食欲都沒有。不過自己的三明治倒是很不錯,牛奶里面也泡著脆脆的麥片,吃上去口感很棒。
顯而易見,嚴斐然充分照顧到了薇薇安的喜好。
薇薇安能夠感覺得到,自從來了別墅之后,嚴斐然對自己就變得溫柔了很多。雖然沒到百依百順的地步吧,但他的關(guān)心都很真切,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就能看得出來。
可他為什么這么好心呢,難道是為了復(fù)仇?那也沒必要如此和善,把自己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狠狠折磨,不是更解氣嗎?
啊,難道他是想像個養(yǎng)成游戲一樣,讓自己慢慢放下戒備心,全心全意地依賴他,在自以為很幸福的時候,再狠狠拋棄自己,虐心又虐身!
薇薇安覺得這個理由很可信,頓時覺得嚴斐然已經(jīng)可怕到了一個新高度。
咬唇看著嚴斐然,薇薇安警告道:“就算我吃了你的東西,也不代表我會念著你的好,我……”
“知道,你有未婚夫了嗎,”還沒等薇薇安說完,嚴斐然便自行接了后半句。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但是這有關(guān)系嗎,反正你以后也見不到他了!
嚴斐然這話的意思是,薇薇安日后不會和寧子卿見面,兩個人的生活將沒有交集。
但薇薇安卻誤會了,她認為嚴斐然要對寧子卿下毒手,當下便瞪圓了眼睛,斥道:“你要干嘛,你要對寧子卿下手?嚴斐然我警告你,別動他!”
臉上輕松的表情慢慢消失,嚴斐然露出嘲諷的笑,說:“沒想到你這么維護他,可你知道嗎,你越是維護他,我越想對他做點什么!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別忘了,他哥哥可是寧子軒,絕不會讓你胡來的!”
“他讓不讓,是他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事,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
這里是A市,嚴斐然的地盤,如果他真想對寧子卿做什么,那寧子卿就會有麻煩。
她不想讓寧子卿因自己而倒霉,而要在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說服嚴斐然。
但薇薇安自己都是被囚的狀態(tài),她又有什么籌碼,能和他談判呢?
薇薇安眼眸慌亂地轉(zhuǎn)動,最終,視線落到自己的早餐上面。
眼神凝固了瞬,薇薇安忙側(cè)頭看著身邊的男人,警告道:“你不可以動寧子卿!不然……不然我就不吃飯了!”
嚴斐然讓人準備好吃的飯菜,就是想讓薇薇安好好吃飯,結(jié)果她卻用這件事來要挾自己,這讓嚴斐然的臉上掛著殘酷的冷笑,并說:“長本事了,竟然會為了別的男人來要挾我。”
對此,薇薇安昂起下顎,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樣。
嚴斐然緩緩站起身,走到薇薇安面前,俯下來,和她面對面的說:“教你一點,在要挾人的時候,不要將你的把柄露出來!
他離得太近了,緊迫的氣息讓薇薇安渾身不舒服,勉強故作鎮(zhèn)定之后,薇薇安垂著眸反問道:“我有什么把柄?”
伸手捏起薇薇安的下顎,嚴斐然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神態(tài)冷漠地說:“自然是寧子卿了,如果你想讓他安好,就給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記住你的身份,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呵,自己在這里的身份,不就是個失去自由的奴隸嗎,這有什么好記住的。
薇薇安冷淡地勾起嘴角,喃喃著:“好好吃飯是吧,行,我好好吃。”
推開嚴斐然的手,薇薇安將面前沒吃完的三明治全部塞到嘴巴里。
嚴斐然見狀,立刻將三明治摳了出來,并斥道:“薇薇安你瘋了嗎?你這是打算用三明治噎死自己。俊
“哼,在你面前我敢說自己是瘋子嗎!于你而言,我不過是個復(fù)仇的工具,你想對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顧我的感受。這種情況下,你希望我對你說什么呢,謝謝你帶我來這么美的地方度假?不,我只想對你說,我恨你!”
充滿控訴的聲音,讓嚴斐然不由愣住,然后他緊緊看著薇薇安的臉,眼神似乎有些受傷。
受傷?嚴斐然那么強勢的人,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情緒,一定是看錯了。
薇薇安不想再探究,嚴斐然也已經(jīng)站直了身體,并一言不發(fā)地離開餐廳。
看著嚴斐然的背影,薇薇安不知道為什么,心口的位置突然變得很酸澀,讓她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真是,哭什么哭,別忘了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自己就算同情心泛濫,也不能用到嚴斐然的身上!
薇薇安收回視線,并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嚴斐然。
從那天的早飯開始,薇薇安便沒再去餐廳吃過飯,她讓人將她那份飯送到房間里,一切都在房間里解決。
吃飯什么的,是小事?墒强傇诜块g里面呆著也悶啊,尤其窗外就是美景,使得薇薇安越來越沉不住氣。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會瘋掉的!
薇薇安不打算拿自己的身體賭氣,所以她趁著外面陽光正好,跑去欣賞池塘里新開的荷花了。
池塘里有錦鯉,薇薇安用面包屑喂魚,剛丟下去一塊,就會有好多魚兒來搶食,水花翻滾,像一陣陣漩渦。
都說魚的記憶只有七秒鐘,那么不管多痛苦的事,這些魚兒都不會記掛在心里,這就少了多少牽掛和煩惱啊,真是讓人羨慕。
薇薇安盯著水面微微出神,喂魚的動作慢慢停下來,水里面的魚兒也漸漸散去。
不知過了多久,大嬸走到薇薇安的身后,提醒道:“池塘邊路滑,小姐小心一些!
說著大嬸伸出手,想讓薇薇安搭著她的手臂,慢慢走到主路來。
其實薇薇安還想再待一會兒的,但大嬸這樣說,薇薇安只好順勢離開池塘,并問:“來找我,有事嗎?”
“到用午飯的時間了!
“哦,那送我房間去!
大嬸安靜了瞬,而后道:“先生說了,讓您去餐廳吃,他在房間里吃午飯!
“算了吧,這里好歹也是他的地盤,我怎么好意思讓人家委屈!
“先生不是委屈,而是病了!
這話讓薇薇安看向身邊的大嬸,不可思議地說:“他壯得像頭牛似的,會生?”
“是真的,先生偏頭疼,好像還蠻厲害的!
怪不得這幾天這么安靜,也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原來是病了。
這頭疼的毛病,可大可小,若是真疼的厲害,就要去看大夫。
當然,這樣的關(guān)心,薇薇安是絕不可能說出來的,她以一種嫌棄的口吻,說道:“病了就去找大夫,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
“先生并沒有請醫(yī)生,吃了藥便一直在房間里面呢,也不知道現(xiàn)在好了點沒有。我們只是傭人,不好多管、多問。但是小姐就不一樣了,先生應(yīng)該很希望小姐過去關(guān)懷一下的!
大嬸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她希望薇薇安能去看看嚴斐然。
可薇薇安張口就劃清了兩個人的界限:“他好沒好一點,和我無關(guān),我去吃飯了。”
薇薇安說完就走,大嬸看著她的背影,滿面的不認同。
她來這里時間很短,但也能看得出來,嚴先生外冷內(nèi)熱,尤其是對薇薇安,真的是關(guān)懷備至。
但是薇薇安呢,卻好像眼瞎似的,對嚴先生所有示好的視而不見,還抓住機會就冷嘲熱諷一番,真是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