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軒微昂著下顎,語氣冷漠又疏遠,道:“訂婚宴是兩個家族的事,只有你們一方調(diào)查怎么行,我也會派人加入的。不過我建議,應(yīng)該把兩邊的人匯成一支隊伍,擊中力量,才能更有效率!
“也好,那就請寧家人暫且聽我的指揮!
“哼,為什么是你們做主導?”
“因為我們對A市足夠了解!
“上面的人需要有很好的執(zhí)行力和決策力,這方面,還是由我來做主導比較合適。”
崔瀚天臉色有些發(fā)黑,他盯著寧子軒質(zhì)問道:“寧先生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高位是有能力者居之,難道這有什么問題嗎?”
很明顯,他不信任薇薇安和她的父親,這讓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緊張。
曲優(yōu)優(yōu)想打破這樣的緊張,張口便要說點什么。
但尹夜辰卻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其不要說話。
曲優(yōu)優(yōu)滿面不解地看著身邊的人,對此,尹夜辰低聲在她耳邊解釋道:“老婆,這兩邊的人已經(jīng)彼此不信任,如果咱們再插手,就是三方勢力,搞不好人沒找到,彼此之間就要先打起來了!
好吧,尹夜辰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這樣一直爭執(zhí)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在一片尷尬中,寧子卿開了口,他沉著面色說:“不管大家心里在懷疑什么,當務(wù)之急是找到薇薇安。所以我們要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到找人上面,其他的,事后再說。如果你們覺得對方不靠譜,那這次的營救活動,由我來主持大局!
寧子軒和崔瀚天都有些不服氣,但目前來看,也算是個折中的辦法,便默認了寧子卿的話。
搜盡行動,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薇薇安這邊,卻還在昏迷中。
嚴斐然憂心不已,給她找了醫(yī)生,為她做了很細致的檢查。
待檢查結(jié)束,嚴斐然便迫不及待地問:“大夫,她怎么回事,感覺最近的身體狀態(tài)都很不好,該不會是得了什么頑疾吧?”
“不會,她的身體很好,只是胎兒的狀況不太穩(wěn)定!
大夫的話讓嚴斐然一愣,而后驚疑不定地問:“你剛剛,說什么?”
“她的身體很好,只是胎兒……”
“什么胎兒,哪里來的胎兒?”
“呵,您真是說笑了,自然是懷孕了才會有胎兒啊!
“你的意思是,她懷孕了?”
“正是!
嚴斐然瞳孔立刻緊縮,他揪住了醫(yī)生的衣領(lǐng),語氣兇狠地說:“你這家伙肯定在胡說八道,她怎么可能懷孕呢!!”
大夫呼吸有些費力,踮著腳尖,道:“相比說什么,還是檢查結(jié)果更加權(quán)威。如果您不相信,也可以換個人來檢查,我相信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所以說,薇薇安真的懷孕了?可、那她為什么要欺騙自己?
不,薇薇安沒有欺騙自己,她說過她懷孕的,只是自己沒有相信她,反而極盡可能的羞辱、攻擊……
想到曾經(jīng)對薇薇安做過的事,嚴斐然便十分懊惱,恨不能回到過去,狠狠砸自己幾拳。
大夫從藥箱里拿出一盒藥來,放到桌上,并說:“這些是安胎藥,請按時給孕婦服用!
他的話讓嚴斐然神志回歸,然后點點頭,道:“好,多謝!
“您客氣了!
大夫被人送出房間,嚴斐然盯著昏睡不醒的薇薇安,心情很復雜。
這段時間,都是她在拼命守護她的家族和事業(yè),結(jié)果勞累過度而導致胎兒情況不穩(wěn)。自己作為孩子的父親,非但沒照顧她,幫助她,反而嘲諷、奚落,還脅迫她,做不喜歡做的事,這種表現(xiàn),簡直糟糕透了。
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嚴斐然要改變這一切,他要竭盡全力照顧好薇薇安和寶寶,不再給自己留有遺憾。
嚴斐然的眼中,透著勢在必得,然而他身后的阿瑞,卻沉默了許久。
若是以往,阿瑞肯定會在旁邊絮絮叨叨好一陣子,要嚴斐然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這會兒,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他怎么一句話都沒有?
嚴斐然回頭去看,正好瞧見阿瑞蹙眉的樣子。
“想說什么就說吧!
阿瑞聞言,輕輕嘆了一聲,說:“您已經(jīng)做了決定,我就算磨破了嘴皮,您也不會改變主意。既然如此,我何必白費力氣!
“很好,變聰明了!
阿瑞苦笑了下,說:“這不是變聰明,而是無奈的接受!
“不管你怎么想,現(xiàn)在,我要好好保護這個女人。之前錯過了太多,以后,我要一一向她彌補!
嚴斐然說的信誓旦旦,似乎對他和薇薇安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可阿瑞卻并不這樣想,提醒道:“可她現(xiàn)在是寧子卿的未婚妻!”
嚴斐然不以為意,揚著眉說:“那又如何,她可是我孩子的母親,你覺得我會放手嗎?”
“這不是您放不放手的問題,而是要看薇薇安是否能重新接受您!
“一定會的,薇薇安和寧子卿在一起,沒有感情基礎(chǔ),完全就是利益上的合作。什么訂婚,就是種交易罷了!
如此自信,的確屬于嚴斐然的風格。
但感情不比其他,瞬息萬變,又沒有規(guī)律可循,他和薇薇安的結(jié)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對了,先不要告訴薇薇安,咱們知道她懷孕的事!
嚴斐然的命令,讓阿瑞不明所以,抬頭道:“為什么?”
“她瞞著我,自然有她的理由,如果我急著戳破,只會讓她從我身邊離開,我要讓薇薇安一點點放下戒備!
“您真的要和薇薇安重新開始?”
“她都懷孕了,我總要給她的名分吧!
什么給名分,估計是嚴斐然自己想要用名分套住人家吧。
自知無力改變目前的狀況,阿瑞只好接受,并開始從嚴斐然的角度出發(fā),分析道:“這里環(huán)境隱秘,倒是可以讓薇薇安好好休養(yǎng),還不需要擔心被外人發(fā)現(xiàn)!
“即便如此,也要做好安防工作,尤其要提防寧家的人!
“是!
“現(xiàn)在就去檢查一下安全網(wǎng),有問題解決,沒問題加強。”
阿瑞點頭,轉(zhuǎn)身沉默地離開。
嚴斐然手上也有一些工作要做,但是他并沒有去書房,而是將電腦拿到這里,坐在薇薇安身旁,一邊處理郵件一邊等薇薇安清醒。
不知過了多久,薇薇安的眼皮動了一下,然后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里面的一切,薇薇安都不了解。而且……嚴斐然為什么會在這里?
在看到嚴斐然的一瞬間,薇薇安立刻滿面戒備,并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
見她這樣,嚴斐然輕輕笑了下,并問:“你醒了?”
薇薇安已經(jīng)很久沒看到嚴斐然如此溫暖的笑了,這樣的笑讓她誤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可這真的是夢嗎?
偷偷掐了自己一把,薇薇安確認這不是夢,這讓她更加不安起來,擰著眉頭質(zhì)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林中的小別墅,推開窗戶就能看到外面的美景,還有很多小鳥會落在窗欞上,空氣也很好!
就算這里是桃花源,薇薇安也根本無心享受,她緊緊盯著對面的男人,問:“你為什么會在這,我為什么又會在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應(yīng)該在訂婚宴上!
關(guān)上電腦,將其放在一旁,嚴斐然表情輕松地說:“那種無聊的宴會,不參加也罷,所以我把你帶到這里,讓你好好享受生活。”
如此自大,讓薇薇安十分氣悶,立刻回懟道:“誰要享受生活,我看到你就不順眼,感覺生活糟透了!”
薇薇安說著,掀開被子就要走。
可她的雙腿好像變成了面條,一點力氣都沒有,剛要站起身,就跌坐回床上。
嚴斐然扶住她,薇薇安卻甩開了嚴斐然的手,質(zhì)問道:“為什么我渾身沒有力氣?”
“你剛剛暈倒了,現(xiàn)在還需要多休息。”
“那……我暈倒的時候,你有給我找過大夫嗎?”
“有。”
這話讓薇薇安瞳孔一縮,忙緊張地問:“大夫怎么說?”
嚴斐然知道薇薇安在緊張什么,但他并沒有交代實情的意思,而是說:“低血糖,按時吃飯,及時補充營養(yǎng)。”
這個,竟然和寧子卿的借口一樣,難道自己真的有些低血糖?
不對不對,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甩了甩頭,薇薇安慢悠悠地站起身,并一臉堅毅地走向門口。
她可以走的慢,但絕不能坐以待斃安。今天不論如何,都不要和這個家伙產(chǎn)生糾葛!
薇薇安走的很慢,從后面看,就像個蝸牛。
蝸牛小姐此刻憂心忡忡,心想今天是個多么重要的日子啊,如果讓大家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肯定會很擔心。只是不知道,自己剛剛這一睡,又睡了多久。
薇薇安打算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側(cè)頭的功夫,卻被窗外的美景,深深吸引。
這里……還真是片樹林啊!
她失神地走到露天陽臺上,眺望著遠處的層巒疊翠,有點發(fā)蒙。
嚴斐然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薇薇安的身后,并說:“怎樣,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