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同意合作,嚴斐然也沒刁難她,問:“你想了解什么?”
“這三個人脾性特點,在A市的行程,以及,你能給我提供什么便利條件!
“這些不應(yīng)該是你們調(diào)查的嗎,為什么要反過來問我?”
“可沒人比你更了解威爾遜家族,你的消息很可靠,會幫我們節(jié)省大量時間,也會提高行動的成功率。我們最終的目的是拿到文件,那么彼此合作尤為重要。”
薇薇安的話還挺有道理的,嚴斐然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便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上車說吧!
繞到車子的另一邊,薇薇安開始仔細聽著嚴斐然的描述。
因為嚴斐然的聲音很低,薇薇安不由自主地靠近過去,聽到重要的地方,會不由自主地輕輕瞇著眼。
開始的時候,嚴斐然講得很認真。但是講著講著,他就被身旁的女人吸引,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并緩緩下移。
視線鎖定在薇薇安的脖頸上,嚴斐然似乎還能看到掐痕,便問了句:“你脖子上的痕跡,還是那天我弄出來的嗎?”
薇薇安正聽得認真,沒想到嚴斐然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還是那個,讓她不愿意回憶的瞬間。
不自在地捂著自己的脖子,薇薇安說:“不是,皮膚有點癢,我自己撓的!
“那你的指甲還真厲害,”嚴斐然戲謔了句,在沉默一瞬之后,喃喃道,“那天的事,抱歉!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愣住。
嚴斐然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向薇薇安道歉。
而薇薇安呢,直接以為自己幻聽了,一錯不錯地盯著嚴斐然。
嚴斐然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粗聲粗氣地說:“在這么看著我,就挖掉你的眼珠!”
“那你能回答我,我剛剛是幻聽了嗎?”
“沒錯,你的確幻聽了。”
“這么肯定啊,那你說說,我聽錯什么了?”
嚴斐然沒耐性繼續(xù)回答她的問題,扭過頭,命令道:“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下車!”
薇薇安也不想在這里久留,但是在離開之前,她需要從嚴斐然那得到一個答案。
“如果我拿到這份文件,你可以不要將我父親牽扯進來嗎?”
嚴斐然冷笑著說:“明知道我的計劃,卻還是要問這種問題,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你如果不答應(yīng),我可以現(xiàn)在就去找威爾遜家族泄密!”
薇薇安的恐嚇,對嚴斐然來說就像個笑話,沒有一點殺傷力,嚴斐然也沒把她放在眼中,說:“就憑你?還真是異想天開!
“真的是異想天開嗎?阿瑞同我們合作的資料,我可留著呢,你覺得威爾遜家族會不會利用這次機會向你發(fā)難?”
顯然,嚴斐然并不覺得這是個威脅,他說:“我可以將罪責推到阿瑞身上,然后讓他假死,之后轉(zhuǎn)到暗處。當然,我不會讓阿瑞一個人承擔,因為你不會跑去告密!
這話讓薇薇安很是不服氣,質(zhì)問道:“我怎么就不能告密了?”
“因為那樣一來,我們就徹底變成敵人,我會毫無顧忌地除掉你們,就算是曲優(yōu)優(yōu)來找,也沒辦法替你們辯駁半句。”
這……說的也是。
薇薇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她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真的沒有牌可以打。
哎,信誓旦旦的來,可是除了為嚴斐然認真賣命,薇薇安似乎什么好處都沒有撈到。
薇薇安覺得這次見面很失敗,忍不住深深嘆了一聲。
見這女人垂頭喪氣的,嚴斐然也沒有再咄咄逼人,而是放軟了語氣,說:“先把這件事辦好,我一開心,或許就不會有后續(xù)的行動。”
了無生氣地看著嚴斐然,薇薇安說:“你一開心?你要多開心,才能不利用我們啊?”
“看情況而定!
哼,說了和沒說一樣!
薇薇安默默翻了個白眼兒,而后道:“為了我自己,希望你天天都有個好心情。”
說完,薇薇安打開車門,走到自己的車上,然后轉(zhuǎn)動方向盤,快速消失在嚴斐然的視線里。
沒有薇薇安堵著自己,嚴斐然依舊沒有開車,他握著方向盤,為剛剛的道歉而懊惱。
雖然嚴斐然設(shè)計了薇薇安,他也的確希望崔瀚天和威爾遜家族鬧矛盾,但那只是附加條件,他更希望這次行動成功,并拿到那份文件。
威爾遜家族防他防得緊,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都會聯(lián)想到他身上。所以這次行動,適宜由第三方來完成。論能力,有很多組織可以完成這個任務(wù),但是嚴斐然都不放心,思來想去,崔瀚和他新弄出來的小門派,倒算是靠譜。
首先,他們知道自己的背景,那就沒有泄露消息一說。其次,為了掌控主動權(quán),就一定會拼盡全力來拿到資料。最后,崔瀚天現(xiàn)在勢力薄弱,很好拿捏。
綜上所述,像這種知根知底,又肯拼命的組織,簡直就是嚴斐然的不二之選。
只不過,聊工作就聊工作,自己為什么要道歉?
嚴斐然對這件事耿耿于懷,而薇薇安呢,帶著從嚴斐然那得到的最新信息,找到小洲,兩個人一起修整了行動計劃,并且這次,薇薇安決定參與到行動中。
既然參與行動,就免不了要在外走動。而薇薇安的異樣,很快便引起崔瀚天的注意。
這天,趁著大家一起吃早飯,崔瀚天好似閑聊一般,問薇薇安:“你最近在忙什么,看你平日里也不在家里呆著?”
薇薇安咬著吐司,垂眸說:“家里多無聊啊,我去找子卿玩去了!
說完,薇薇安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寧子卿一腳,要他給自己打掩護。
寧子卿正喝牛奶呢,被薇薇安這樣一踹,差點沒把牛奶噴出來。
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寧子卿迎著崔瀚天打量的視線,一本正經(jīng)地說:“嗯,的確。”
聽了寧子卿的話,崔瀚天又調(diào)轉(zhuǎn)視線,對薇薇安語重心長地說:“你啊,別胡鬧,子卿工作很忙的,你別打擾他工作!
“哎呀,我沒纏著他,都是在他工作間隙和他聊天而已!
“那其他時間你在干嘛?”
“就是……在等寧子卿啊!
薇薇安低頭吃飯,寧子卿也默默地喝牛奶,崔瀚天在兩個年輕人的臉上,看來看去。
喝光杯子里的牛奶,寧子卿站起身,說:“吃飽了,我先去上班了。”
“子卿我送你!
薇薇安跟在寧子卿的身后一起離開,走出門之后,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剛剛謝了哈!
寧子卿一臉嚴肅地看向薇薇安,問:“為什么要騙伯父,你最近究竟在干嘛?”
“組織里有個新人,搞不定任務(wù),就拜托我去幫忙。你知道的,老爸總讓我家里休息,如果讓他知道我偷偷去幫忙,很麻煩!
“伯父為什么讓你總在家里呆著?”
“因為外面危險啊,容易被仇家追殺,行了行了,你拷問犯人呢,去上班吧!闭f完,薇薇安轉(zhuǎn)身往回走,寧子卿看著她的背影,眼神中透著審視。
進了家門,薇薇安便碰到崔瀚天在穿外套,立刻乖巧地笑道:“爸爸也要出門了,路上小心!
崔瀚天笑笑,問:“和子卿串完口供了?”
“爸你說什么呢,我怎么都聽不明白啊。”
崔瀚天不介意薇薇安說點無傷大雅的小謊,但有些事,崔瀚天沒辦法視而不見,便主動問:“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在接觸嚴斐然?”
崔瀚天會這樣問,就說明他肯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如果薇薇安否定,反而會引起崔瀚天的懷疑。
所以,薇薇安承認了,且坦然地說:“嗯,只是見過兩次面而已!
“為什么要找他?”
“他總是看寧子卿不順眼,我去找他交涉,讓他放過寧子卿!
崔瀚天不解,問:“子卿是個多好的孩子啊,又沒惹到嚴斐然,他干嘛看子卿不順眼?”
薇薇安聳著肩,說:“那誰知道了,他可能就是見不得咱們過得好吧!
沉默了瞬,崔瀚天叮囑道:“薇薇安,你最近不要和嚴斐然走得太近!
“哦!
“爸爸說的是認真的,他在加快侵吞威爾遜家族,如果成功了,那么我們將沒有籌碼來對抗他,這家伙就會隨時抓住你來威脅我,恢復(fù)他的記憶。”
“那就恢復(fù)好了,也許這樣,他就不會那么恨我們了!
崔瀚天搖搖頭,感慨道:“這孩子喜怒不形于色,沒人知道他的憤怒有多深,F(xiàn)在因為記憶的原因,他做什么還有顧忌,若是沒了顧忌,我擔心……他會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解決掉我們。”
那種被人拿捏的感覺很不好受,薇薇安攥起了拳,不甘地說:“說到底,還是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太弱,根本扛不住嚴斐然的攻擊,若是有外部勢力支持就好了!
“其實……爸爸已經(jīng)物色好了一個人選!
這話讓薇薇安眼睛在發(fā)光,忙笑道:“還是爸爸有遠見,那人是誰?”
崔瀚天沒有回答薇薇安的問題,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明知道你說謊,子卿為什么要幫你騙我?”
“他那是膽小,我恐嚇他來著,所以他不敢反抗!
“子卿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才不會被你那點小動作嚇到,我倒是覺得……”
“爸,聊他干什么?你先告訴我,你就將物色好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