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一直被忽略著,而且還要眼睜睜的看著嚴斐然握住了薇薇安的手,這已經讓她氣的快要爆炸了。
現在薇薇安又當眾嫌棄她,柳雅無法再忍下去,揚著眉便反諷回去:“你以為我想見到你嗎?粗魯又無知的女人,讓人看了就倒胃口!”
柳雅還要說什么,嚴斐然有些不耐地打斷她,蹙眉說:“你們到底還要不要治療?!”
見嚴斐然表情不耐,柳雅只能咽下心里的不甘,扭頭氣哼哼地回了房間。
而寧子卿還是站在原地。
薇薇安知道寧子卿在擔心自己,但是現在,不是他擔心就能改變什么的,兩個人必須小心翼翼,以不變應萬變才行。
所以,薇薇安對寧子卿揮了揮小手,并說:“你就別愣著了,早點工作完,才可以早點收工回家!
寧子卿抿了下唇,然后轉身跟著柳雅進了房間。
很好,沒有沖動行事。
薇薇安輕輕吐出口氣,然后,發(fā)現嚴斐然的手,還在自己的手腕上呢。
“咳咳——”她輕咳一聲,并示意嚴斐然松手。
驟然松開手指,嚴斐然俯身拿起幾張紙巾,擦了擦手,而后將其團成一團,丟掉垃圾桶里。
如此明目張膽的嫌棄,讓薇薇安磨了磨牙齒。
考慮到兩個人實力懸殊,薇薇安沒敢當眾找嚴斐然的麻煩,只能走到窗邊,暗搓搓地摧殘那些綠植。
但是還沒揪兩個葉,嚴斐然便發(fā)現了,警告道:“別動那些花,那是柳雅最喜歡的,弄壞了,你賠不起!
這話薇薇安可不愛聽了,揚著眉說:“不就是幾朵花嗎?上面又沒鑲金帶銀!
“照顧花草是很費心血的事,像你這種俗人,是理解不了的。”
“沒錯,我的確是個俗人,不會附庸風雅!鞭鞭卑财擦似泊剑h離那些花花草草,雖然她和柳雅同住過一段時間,但那時候的柳雅,對生活要求很低,每天就是工作。
然而現在看她居住的環(huán)境,會發(fā)現這女人其實蠻有品味的,裝飾啊、擺件啊,很有自己的風格。
薇薇安在房間里東看看西看看,嚴斐然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
因為這視線太*,薇薇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和嚴斐然的視線對個正著。
就是這一眼,看得薇薇安四肢生寒,好像被兇猛的野獸看中了一樣。
她想脫離對方的盯視,便貼著墻壁一點點挪動?衫@來繞去,她也沒能躲開嚴斐然雷達般的注視。
薇薇安逐漸焦躁起來,她不想玩這種貓住老鼠的游戲,決定打破僵局,主動挑破這層平靜,質問道:“你看什么啊,我臉上難道有字嗎?”
“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時候能有點自覺,去給我倒杯水!
對方的無禮要求讓薇薇安冷笑道:“我來這里是照顧柳雅的,其他人,概不伺候!
“嗯,你說的也對,那不用你倒水了,我現在就去找柳雅,讓她來倒水,然后腳傷復發(fā),你們又要多來一個禮拜!
這家伙他竟然敢恐嚇人!而且還不聽不行。
薇薇安咬著唇,心里將嚴斐然罵了無數遍,而后服了軟,垂頭喪氣地說:“行了行了,不就是倒水嗎?我去就是了!
說完,薇薇安去了廚房,翻出個杯子倒?jié)M了水。
薇薇安是真想吐點口水進去,惡心惡心嚴斐然。不過因為這個法子實在太惡心了,她也只好作罷。
黑著臉走出來,薇薇安將水杯拍在嚴斐然的面前,沒好氣地說:“喝吧!
拿起水杯,嚴斐然一邊打量一邊問:“那么半天才拿過來,你是不是往里面加東西了?”
薇薇安端著手臂,一年的假笑,說:“是啊,加了藥,能讓你脫發(fā)、變胖、長色斑!”
可嚴斐然好像沒聽到一樣,依舊將水喝光。
見這家伙一點遲疑都沒有,薇薇安笑不出來了,問:“你不怕我下藥嗎?”
“不怕,反正我出了事就找你,寧子卿也跑不掉!
“哼,壞人都這么有恃無恐的嗎?”
“又嘟囔什么呢?”
“我夸您帥氣逼人,智勇雙全!
放下杯子,嚴斐然表情嚴肅地看著薇薇安,問:“那為什么還要和寧子卿在一起?如果我真這么優(yōu)秀,你應該會念念不忘,而不是隨便選了個人,開始新一段感情!
這家伙知不知道什么叫客套?如果讓她說真話,那么她眼中的嚴斐然就是自私、薄情、冷血的形象,估計說出來,嚴斐然又要跟自己甩臉子。
既然沒辦法說真話,薇薇安只能說些虛偽的話來應付嚴斐然:“你都不喜歡我了,也不能讓我為了你而耽誤一輩子吧,我還有我的人生呢。”
“但是你也應該難過一段時間,怎么能那么快就選定一個人?你究竟有多喜歡寧子卿,你是真的和他在一起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和子卿認識很多年,彼此熟悉。他見我深受情傷,便安慰我,然后我一感動,就和他在一起了。”
“感動?那就說明你不是喜歡他!
嚴斐然真的很會給人挖坑,薇薇安一時口快,就說錯了話,然后便要絞盡腦汁自圓其說:“不是的,我喜歡他,日久生情你知不知道嗎?”
“日久生情?我們分開才多久?他總要花時間來安慰你吧,那么還剩下多少時間,讓你們日久生情?我看,你就是沖動之下才同意了對方的追求,你們之間根本沒有多少感情!
嚴斐然分析得很在理,但是薇薇安需要聽他分析嗎?她瞪圓了眼睛警告著嚴斐然:“嚴斐然你夠了,你不喜歡我,我可以離你遠遠的。那么喜歡誰,和誰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干嘛要多管閑事。
“因為我很閑,就想找你的麻煩,看你不自在。”
“原來你是變著法子折磨我呢!那我可以告訴你,你不需要費心挑撥我和子卿之間的關系,我們會很幸福的。沒有你,我一樣可以很幸福!”薇薇安昂著下顎,一臉不服輸的樣子。
可她的炫耀讓嚴斐然十分不爽,站起身,緩緩靠近薇薇安。
巨大的壓迫感讓薇薇安不斷后退,臉上也沒了剛剛的趾高氣昂,眼神開始無措地亂瞟。
身子碰到墻壁上,薇薇安退無可退,而嚴斐然仍然在靠近,直到兩個人之間,只有半寸的距離。
他緩緩俯下身,眼神陰森地盯著薇薇安,說:“你憑什么幸福,奪走我的記憶,又用孩子來欺騙我,這么可惡的家伙,你憑什么幸福!”
孩子是真實存在的,他就在我的肚子里。。
薇薇安閉了閉眼,心頭突然萌生一種無力感。
她不想讓自己再為嚴斐然而消沉,所以她強迫自己看向對方黑如深淵的眼睛,道:“說到底,你還是在記恨,還是沒辦法釋懷!
“你父親言而無信,還以威爾遜家族作為要挾,不恢復我的記憶,你覺得我應該怎樣釋懷?”
“爸爸這樣做,只是想自保。等我們感覺不到你的威脅時,就會還給你記憶。”
嚴斐然冷笑著開口:“說的真好聽,等你們跑了,那更會有恃無恐!你和你父親都是言而無信的小人,活該被收拾!”
“所以呢,你現在要收拾我嗎?別忘了,你女人還在里面呢,她應該不想看到血腥的畫面。”
“想對付你,一定要喊打喊殺嗎?用點小手段,一樣可以讓你痛苦。”
陰沉的語調,讓薇薇安心慌起來,不安地問:“你到底想干嘛?”
“聽說寧子卿是個很優(yōu)秀的青年醫(yī)生,未來前途無限,這樣的人如果發(fā)生點外的話……”
“嚴斐然,你別碰他!”
提高的聲調,和緊張的表情,讓嚴斐然覺得很刺目。
他不喜歡看到薇薇安為了別的男人如此擔心,她越擔心,他就越想弄碎她心里的人,所以,他冷酷地勾起嘴角,說:“你心疼了?可是我就想看到你心疼的樣子,這樣才能讓我覺得公平!
“寧子卿是個好人,他沒有參與到我們的恩怨里,你何必將他拉下水?如果你覺得不爽,那就沖著我來。”
“呵,就憑你,還想承受住我的憤怒?”嚴斐然說著,用手捏住薇薇安纖細的脖子,并緩緩捏緊。
薇薇安沒有反抗,她閉著眼,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
那一瞬間,薇薇安覺得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無休止的謊言,不被理解的痛苦,無法跨越的背叛,都煙消云散吧。
只是可惜了肚子里的孩子,還沒見到這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就要永遠沉睡過去。
想到孩子,薇薇安不由自主地落下淚滴,并緩緩滑過臉頰。
嚴斐然沒想殺死薇薇安,他只是想恐嚇一下這個女人,看看她究竟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可她似乎真的想死一樣,不吭不聲,任憑他處置,這讓嚴斐然憤怒,手上也不自覺地用力,非要讓薇薇安開口求饒。
直到那淚珠滾落到手掌,嚴斐然才猛地回過神來,并立刻收回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