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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任相思緊 > 嘉佑嬉事 第1092節(jié)
  雖然還沒正兒八經(jīng)的辨析、剖析胤垣凝聚的這一門大道究竟是什么來頭,但是看這虛空中的異兆,顯然這不是什么正經(jīng)大道。

  天庭南門外。

  曜咣笑了:“看,他已經(jīng)凝聚了第一枚帝璽道果……以他的根腳,他未來凝聚帝璽道果的效率,只會越來越高。他,很輕松的,就能將你,取而代之……哦,錯了,不是取而代之,而是拿回原本就屬于他的位格和命軌!”

  “你,還在猶豫什么?”曜咣輕聲道:“和本座合作,最差最差的結(jié)果,無非是本座成為了本尊后,你被本座拿捏,拜入本座門下,供本座驅(qū)遣,僅此而已!

  “而本座,無心俗務(wù)!标走塾挠牡溃骸皳Q句話說,本座只管高高在上,參悟無上大道,以求達(dá)到彌勒都沒能得到的那無上功果……這權(quán)柄,是你的;這天下,是你的;這無垠的疆土,是你的;這無數(shù)的子民,依舊還是你的!

  “你只是多了一個名義上的,上師而已!标走坌Φ觅\燦爛:“甚至,遠(yuǎn)比你現(xiàn)在被青帝暗制,更要來得舒心,來得穩(wěn)妥,你還在猶豫什么呢?”

  太初大帝眼眸一陣閃爍。

  他再次想起了剛才那一支洞穿了太初鐘至強(qiáng)防御,讓自己幾乎無能反抗的漆黑指骨。

  雖然曜咣看似催動那指骨,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但是……

  人家只是吐幾口血而已,而自己要付出,卻是生命,生命啊!

  再看看鎬京大陸上空,渾身籠罩在粉紅色神光中的胤垣,太初大帝呼出了一口氣:“如此,要吾做什么?”

  他狠狠的指了指鎬京大陸的方向:“吾與此獠,勢不兩立!”

  曜咣笑得很燦爛:“你要做什么?你要做的,很簡單……嗯,你能將太臰那廝,邀約過來吧?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暴力也好,口才也罷,我要他的一滴精血。一滴就可以,不需要太多!

  第1068章 七箭書(3)

  “狗東西!”

  當(dāng)那些純血的天人土著,在鎬京大陸啟靈成功,血脈之力突飛猛進(jìn),更得到太古星辰加持,實力飆升之時。盤坐在虛空中,充當(dāng)‘運(yùn)輸隊大隊長’的太臰大帝,咬著牙,盯著鎬京大陸的方向,狠狠的往虛空中吐了口吐沫。

  純血的天人土著的好處,誰不知道呢?

  只是,無論是太初、太瞐,還是太臰大帝,都將他們當(dāng)做了‘維持自家族裔血脈穩(wěn)定’的‘后備材料庫’,都不舍得這等大肆的揮霍使用罷了。

  尤其是,這些純血的天人土著,他們的血脈之力一旦喚醒,他們勢必得到天地意志的加持,得到那些太古星辰的灌注,他們將成為整個無上太初天運(yùn)轉(zhuǎn)體系、大道法則框架的一部分。

  誰知道,這里面會不會冒出幾個驚才絕艷的天才,得到天地意識的青睞后,直接成長到,將他們?nèi)欢紨赜隈R下的地步?

  須知道,這些年來,他們?nèi)坏乃魉鶠,他們制定的天?guī)戒律,他們鑄造的天地枷鎖,實際上,可是和整個無上太初天的天地作對——他們將天地化為了工具,用來維持自己地位,鞏固自己權(quán)柄,更用來監(jiān)控佛門和其他一切異端勢力崛起的工具。

  而這種禁錮,這種森嚴(yán)的戒律,對于一方巨大的世界而言,無疑是一個自由自在的巨人身上,被捆上了無數(shù)條鎖鏈……戴著枷鎖茍延殘喘,這就是無上太初天的整個天地真實的現(xiàn)狀。

  是以,都明白這些純血的天人土著的好,但是沒有一個大能,膽敢、愿意,讓自家掌控的天人土著,真正的松開枷鎖,得到他們命軌中原本就屬于他們的力量。

  但是今日……

  看到鎬京大陸上,那一道道沖天而起的天眼神光,太臰大帝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大體上,也明白了白娘子的謀劃。

  難怪,以白娘子的身份,當(dāng)初見了胤垣,就好像見到蜂蜜的大頭蒼蠅,屁顛屁顛的就貼上去了……甚至,不惜承擔(dān)‘和其他女人搶男人’的難聽名聲,就這么貼上去了。

  原來,僅僅是因為,胤垣就是那個,最緊要,卻是在天地開辟之時,就失蹤的人啊。

  “啊呸!”太臰大帝又吐了一口吐沫。

  他的心情,很復(fù)雜。

  前些日子,他和某位深藏水下的巨擘大能聯(lián)手,想要拾掇白娘子……結(jié)果無功而返,反而還被白娘子狠狠的教訓(xùn)了一頓。

  太臰大帝都說不清,他對白娘子,究竟是何等心態(tài)了。

  從某種觀點(diǎn)來說,他就是白娘子。

  從某種認(rèn)知來說,他是白娘子精血孕化的后裔。

  但是,從他個人的感觀上來說,他對白娘子的心態(tài),更加復(fù)雜——他們是一個人么?他們是血脈傳承的母親和后裔么?不,不,不,或許……

  “該死的狗東西……你怎么配得上,配得上?”太臰大帝喃喃自語:“不管你根腳如何雄厚,你這一世,也只是一個從下界僥幸飛升上來的螻蟻,下賤東西而已!

  “你,配不上,你根本,配不上!

  “她是我……”

  “不,她是……我的!”太臰大帝白皙的皮膚下,一縷縷淺綠色的道紋緩緩浮現(xiàn)。他自身的精血之力在沸騰,深藏在他體內(nèi),來自青帝的那一部分血脈之力,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宛如冬眠后悄然蘇醒的毒蛇,開始蠢蠢欲動,試探著稍稍的動了動。

  法力沸騰。

  神魂激蕩。

  腦海中,有全新的神通種子在萌芽。神魂內(nèi),有來自無上太初天之外的奇異大道的道韻,想要烙印在太臰大帝的神魂上。

  若是太臰大帝接受了這些嶄新而強(qiáng)大的神通,接受了這些來自域外的大道感悟,他就會和太瞐大帝一樣,全盤的轉(zhuǎn)化為青帝那一族的血脈。以他自身為母體,在青帝那一族的血脈催化下,進(jìn)行極致的升華,化身為更加完美,更加強(qiáng)大的神異個體。

  “不!”太臰大帝低沉的嘟囔了一聲。

  他體表有七彩星光涌動,皮膚下那閃爍的淺綠色道紋頓時崩潰,一點(diǎn)點(diǎn)的縮回了他的身體深處。有一個古怪的聲音,在太臰大帝的腦海中回蕩。

  這聲音,空靈、飄忽,充滿了古老滄桑的氣息,卻沒有絲毫的感情蘊(yùn)藏在內(nèi)。

  這聲音,自從太臰大帝誕生之日時起——自從青帝取了一縷白娘子的精血,融合了自己的一點(diǎn)血脈,用秘法制造了太臰大帝那一日起,這生意就時不時的在太臰大帝的腦海中出現(xiàn)。

  祂雖然從未告訴太臰大帝自己是誰,但是太臰大帝自己也有所猜測。

  每每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太臰大帝都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力,甚至有極致的恐懼從骨髓深處,從神魂深處,不斷的冒上來,冒上來。

  那種陰寒徹骨的恐懼,就好像無底的深水,太臰大帝就好似溺水的孩子,被那深水中奇異的力量,一點(diǎn)點(diǎn)的拖拽著,不斷的向下沉,向下沉……

  在那深水不可思議的極深處,有大恐怖等著。

  或許不是大恐怖,而是大造化?

  但是,對于太臰大帝而言,那就是大恐怖——他能感知到這個聲音的主人之強(qiáng)大,感受到其不可思議的偉力。那等存在,超越了時間,超越了空間,凌駕在一切維度之上,不死不滅,永恒萬古,歷經(jīng)億萬量劫而高懸九天之外,坐看億萬時空生生滅滅。

  活得太久了,看過的生死太多了,以至于,這個聲音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空靈,就是飄忽,你也可以說他空洞,麻木,生意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存在。

  太臰大帝甚至在懷疑,自己腦海中響起的聲音,甚至祂的本尊,祂的本體,都根本沒有關(guān)注到太臰大帝的存在——這只是那位不可思議的存在,用某種神通,分化出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分支意識’,‘日常’、‘例行’的,‘循著某種工作機(jī)制’,‘按照某種觸發(fā)條件’,‘在必要時刻’向自己發(fā)來的‘完成也可以’、‘不完成也無所謂’的‘工作流程’。

  就好像世俗紅塵,那些古老而巨大的皇朝中,某些不怎么緊要的小衙門里,習(xí)慣摸魚、躺平的小吏,每天固定時間,拎著個竹梆子跑到衙門大門口,有氣無力的嚷嚷一嗓子——‘小心煙火’、‘國泰民安’之類的。

  太臰大帝在極力抵消體內(nèi)源自青帝的血脈之力時,那聲音響起。

  “稚子,放開身心,融入吾族血脈!

  “稚子,放開身心,獲取無上偉力!

  “稚子,放開身心,見識真正大世!”

  無數(shù)年了,自從太臰大帝誕生,自從他擁有了屬于自己的‘獨(dú)立意識’開始,這個聲音就時不時的在他腦海中響起。而且,很顯然,那位偉大的存在分化出的這么一支微弱的‘分支意識’,也是個習(xí)慣了日常摸魚的。

  這么多年了,太臰大帝的子孫后裔都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依舊就是這么三句話。

  一個詞都沒改變過。

  一個字眼都沒變。

  太臰大帝直翻白眼——您得是懶散到了何等程度?

  但是,他大抵也能理解,這等偉大而不可思議的存在,青帝或許都只是他麾下一員沖鋒陷陣的‘干將’而已,他每日里要處理的信息,要關(guān)注的大事,不知道有多少……能夠留下一縷‘分支意識’,時不時的沖著自己叫喚幾句,已經(jīng)是‘天恩浩蕩’了。

  “見識真正的大世啊……”太臰大帝再次吐了一口吐沫。

  什么是真正的大世?

  無上太初天之外的世界么?

  太臰大帝撇了撇嘴,無非是更加廣大的領(lǐng)土,更加龐大的智慧族群,更加高端的力量,更加不可思議的神通法力……而已!

  對于他這種,已經(jīng)站在一個大世界的巔峰,只要這個世界不被摧毀,就永恒不滅的至尊級存在而言,什么真正的大世,真的沒什么意義,沒錯吧?

  太臰大帝看著鎬京大陸的方向。

  他看著站在死靈塔頂部,正在傾盡全力轟擊天地枷鎖,釋放大道道韻,為那些純血的天人土著啟靈的白娘子。

  他看著白娘子的臉,看著她的脖頸,看著她的胸脯,看著她的腰身,看著她的修長的腿兒,以及她看向胤垣的時候,眸子里那亮晶晶的,奇異的閃光。

  一時間,太臰大帝都弄不清楚——白娘子究竟是因為胤垣的身份,為了從他身上獲取命格、權(quán)柄和命軌,而貼上的他呢……還是,白娘子真的,愛上了他?

  太臰大帝可以接受第一種情況。

  如果僅僅是為了命格和權(quán)柄之類的,用婚姻做一種交易,太臰大帝可以接受。

  但是,如果是后一種情況。

  白娘子真的愛上了胤垣……那些權(quán)柄、命格和命軌,只是一種附屬的饋贈物的話,太臰大帝無法接受這種殘酷的事實。

  腦海中,那空靈、飄忽,甚至有點(diǎn)空洞,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還在重復(fù)那三句話。太臰大帝則是眼神飄忽的看著鎬京大陸的方向,他莫名的想起了,當(dāng)年他被‘制造’出來后,他于渾渾噩噩中,莫名凝聚了一縷屬于他自己的獨(dú)立意識,他黑漆漆的腦海中突然有了一道神魂靈光,他第一眼看到白娘子時的場景。

  或許是因為血脈的緣故。

  或許,僅僅是因為,白娘子很美?

  又或者,那時候的他,弱小而蒼白,懵懂而無知,就是一個剛剛誕生的稚子,他第一眼看到了白娘子,就對她有了某種‘孺慕’的感情?

  不,不,不……

  不可能是‘孺慕’。

  太臰大帝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zhàn),不可能是那種感情,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可能是孺慕呢?

  就在這時候,鎬京大陸方向的磅礴道韻波動翻滾襲來。

  一波波的道韻波動,太臰天的那些凡人,還有那些實力地位的華族幼子們,沒能感受到這種蘊(yùn)藏在世界運(yùn)轉(zhuǎn)震蕩之后,源自大道法則的波動。

  這等波動,唯有大天君境界以上的大能,才能清晰的感受到。

  無數(shù)條大道都在歡呼,都在雀躍,祂們在瘋狂的歡呼,驚喜于那些純血的天人土著‘回歸’世界正軌的事實。

  這個世界,需要那些純血的天人土著。

  這個世界,需要他們擁有足夠的力量。

  那些純血的天人土著,他們應(yīng)該生而知之,應(yīng)該‘人人如龍’,如此,整個世界的運(yùn)轉(zhuǎn),才是完美的,才是周全的,才是健康的,整個世界的生機(jī)活力,才能激發(fā)到極致,世界的自我成長、自我升華,才能擁有最強(qiáng)大的力量,最無限的潛力和底蘊(yùn)。

  無數(shù)年來,太初、太瞐、太臰他們聯(lián)手某些大能,鑄造的天地枷鎖,制定的天規(guī)戒律,實際上封死了這個世界原本還算完美的自我內(nèi)部循環(huán)極致。

  就好像,一株枝繁葉茂的大樹,祂的大樹根莖中,那些主要的、粗壯的根莖看似安然無恙,但是那些同樣重要的須根,那數(shù)量無法計數(shù)的,最細(xì)小的須根被斬斷了。

  大樹依舊能生長,但是長勢絕對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