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傷,而且是在同階的大帝強(qiáng)者的攻伐戰(zhàn)技下受的重創(chuàng),放在以前,他們怎么也要跑回太瞐神池浸泡一段時間,將肉身全部修復(fù)后,才能繼續(xù)外出行走。
但是,徹底接受了青帝的改造,接受了青帝的血脈和大道注入后,他們知道自己體內(nèi)多了一股強(qiáng)大而詭異的生命力……但是沒人告訴他們,這股生命力是如此的好用。
差點(diǎn)將腦袋給剃下來的重傷,居然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徹底消失了。
一切狀態(tài),在頃刻間恢復(fù)到巔峰,就好像完全沒受過傷一樣!
幾大帝子相互看了看,他們同時大笑,隨后,他們再次化為流光,漫天劍光宛如暴雨灑落,以遠(yuǎn)比之前狂暴百倍的聲勢轟向了老熊尊。
一道道刺目的神光落在了老熊尊身上,極端,熾烈,灼熱,充斥著‘排斥一切異力’的霸道道韻的神光,密密疊疊的包裹住了老熊尊,瘋狂的擠壓著血色蓮臺放出的血光。
“你們這些小鳥兒,變得厲害了么?”老熊尊駭然看著幾個被自己重創(chuàng),卻又似乎絲毫無損的精英帝子。
在過去的無數(shù)年中,云槎嶺作為無上太初天少數(shù)幾個,脫離天庭掌控,游離在天庭、太瞐天、太臰天鐵三角統(tǒng)治架構(gòu)之外的妖魔勢力,是常年掛在天庭的通緝榜上的。
天庭,太瞐天,太臰天,時常會單獨(dú)派出掃蕩的大軍,征伐云槎嶺。
偶爾,三大勢力的重臣大員們興致來了,會進(jìn)行‘聯(lián)合執(zhí)法’,三方大軍攜手,對云槎嶺來一次熱情而周到的拜訪。
是以,老熊尊對太瞐天的這些帝子,并不陌生。
在過往的無數(shù)年中,老熊尊曾經(jīng)不下十萬次的,重創(chuàng)過太瞐天的帝子們——一如和天庭的大統(tǒng)領(lǐng)一般,老熊尊和太瞐天統(tǒng)軍的幾個老熟人,早已達(dá)成了默契。重創(chuàng)就可以了,真?zhèn)打殺,是沒有必要的。
但是過往不下十萬次的,和太瞐天帝子們的較量中,老熊尊記得清楚,那些圣靈一族的帝子被自己重創(chuàng)后,還是要逃回太瞐天養(yǎng)傷的!
不可能說,他們在戰(zhàn)場上,腦袋都快被自己挑下來了,卻在頃刻間就傷勢愈合,能夠以完美的巔峰狀態(tài),繼續(xù)投入戰(zhàn)斗!
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事情!
而這樣的變化……對于圣靈一族顯然是一件大好事,對于老熊尊來說,那就糟糕至極!
“太瞐,你做了什么?”老熊尊駭然看向了太瞐大帝:“你,你,你……”
青帝的分身轉(zhuǎn)到了太瞐大帝的神座前方,他抓著一顆水靈靈的鮮果,朝著老熊尊晃了晃:“老熊尊,投降否?跪下,投誠,賞你一口吃的!
青帝分身晃動著手上的果子,好似逗狗一樣,發(fā)出了‘諾諾諾’的聲響。
老熊尊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帝分身,喃喃道:“你……蘇醒了?”
青帝分身微笑,頷首:“是啊,如你所言,我,蘇醒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當(dāng)年的我,以疲憊之軀,以重傷之身,都能傾覆爛陀圣地,何況是經(jīng)歷了漫長歲月,已經(jīng)回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的我?”青帝分身淡然道:“跪下罷?爬過來,吃掉我手上的這顆果子,我們就是,自家人了!
青帝分身嬉笑著,右手兩根手指拎著那顆鮮果,輕輕的搖晃著,那表情,那動作,真?zhèn)就和逗弄一條狗兒沒什么兩樣。
老熊尊氣得……他原本就皮黑,如今更是黑得發(fā)亮。
他怒吼一聲,猛地上前一步。
手中長槍化為流光閃爍,幾名在他身邊穿花蝴蝶一般盤旋飛繞的精英帝子齊齊慘嚎,四肢、頭顱,悉數(shù)爆出了大片的血霧,被他一槍挑斷。
但是下一瞬,幾個帝子體內(nèi)磅礴的生命能量一陣洶涌,他們的身軀在一片金綠色的神光中即刻愈合,背后碩大的羽翼猛地張開,大片熾烈的雷霆宛如大江大河一般洶涌而來,震得老熊尊的身軀都微微踉蹌了一下。
青帝分身很輕佻的笑著:“天賦異稟啊,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土著……嘖嘖,沒有前世,沒有輪回,依靠一世的苦修,居然變得如此強(qiáng)悍。實(shí)在是了不起啊,了不起……但是你越發(fā)強(qiáng)悍,我對你的興趣,就越大了。”
“一頭普通的,不在那四億八千萬之列的熊瞎子,怎么能夠在一世的修行中,變得如此強(qiáng)大呢?究竟是血脈的天賦?還是,你母親瞞著你,做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
青帝分身笑得很燦爛。
老熊尊氣得扯著嗓子咆哮,嘴里不斷噴出白色的吐沫。他身上那條飄帶驟然一震,黑漆漆的地水火風(fēng)化為一個極大的漩渦,將幾個帝子卷了進(jìn)去。
骨骼破碎聲如爆豆子一般響起,幾個帝子被那地水火風(fēng)卷了進(jìn)去,好似磨盤中的豆子一般,身軀被攪得粉碎,但是體內(nèi)生機(jī)在不斷的修復(fù)傷口。他們就好似被投入了無間地獄一般,始終無法超脫,無法掙扎脫身,體內(nèi)那磅礴的生命能量,反而就成了他們最大的痛苦源泉。
老熊尊朝著神座上的太瞐大帝咧嘴一笑:“你的這群狗崽子,有點(diǎn)扎手。但是,似乎也不是很難對付。殺不死,我不殺他們就是了……慢慢捏在手中,慢慢折騰著玩兒……似乎,更好玩一點(diǎn)?”
太瞐大帝的面頰抽了抽。
青帝分身面皮驟然一冷。
“你的這種手段,讓我想起了一些我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但是……卻恍如親歷的事情……”青帝分身輕聲道:“吾族的一些族人,他們投放出來的求救訊號就有……他們生機(jī)無限,卻被鎮(zhèn)壓在了某些不見天日的秘境中,封印了無數(shù)年!
“他們在怒吼,他們在謾罵,他們在哀嚎,他們在詛咒!鼻嗟鄯稚磬溃骸拔夷芨惺艿剿麄兊耐纯唷麄兊臄橙藷o法徹底的抹殺他們,所以,他們選擇了永世的鎮(zhèn)壓和封印……而他們,因為體內(nèi)無窮無盡的生機(jī),他們在鎮(zhèn)壓和封印中,是不可能消亡的!
“永恒的,不見天日的囚禁!”青帝分身搖頭冷笑:“熊瞎子,你讓我想到了一些,就連我都感到恐懼的事情……所以,活的,我不想要了,死的也湊合?傊,只要有你的一滴血,我做什么不能做呢?”
青帝分身朝著老熊尊輕輕一指:“宰了罷?他的那張皮,扒拉下來,制成標(biāo)本!”
太瞐大帝淡然一笑,他身后,更多的帝子騰空,組成了軍陣,向面色驟變的老熊尊逼了上去。
神胤邊境處。
小小的星辰上方。
朗月大師正和三葬和尚對峙處。
三葬和尚正在極力的積蓄力量,他麾下的非天正在無上太初天各處肆虐,不斷的衍生出新的個體,不斷有新的非天破空而來,加入他身后規(guī)模越發(fā)巨大的佛陣。
那佛陣中,各色各樣的非天數(shù)量,起碼已經(jīng)超過了百億。
朗月大師、阿篤大士、俱舍顱大魔等人,則是面帶欣然之色,笑吟吟的看著三葬和尚身后越來越龐大的佛陣。他們望著那些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的非天,目光中竟然充斥著一種溫柔的喜悅!
驟然間。
朗月大師身體微微一抖。
她面前,一縷淡淡的明光閃爍,老熊尊的聲音從中噴出,無比急促的說明了四大金剛被靈山大雷音寺圍攻,而太瞐大帝突然率領(lǐng)圣靈一族的大軍殺至。
朗月大師的面皮微微一抽:“諸位師兄?小黑那邊,不容有失。那諸天弟子,總歸是我佛門一脈……吾等想要迎回彌勒,那一支力量,卻是不可少的。”
俱舍顱大魔嘆了一口氣:“罷了,老衲走一趟罷?呵呵,那些諸天弟子啊,得有人讓他們明白,他們的一切,既然是我佛門賜予的,他們就應(yīng)該,自始至終的,將他們的一切獻(xiàn)給佛門才是……他們?nèi)绻呀?jīng)忘了他們的本份,老衲這就去給他們提醒提醒。”
“至于那所謂的太瞐大帝?”
俱舍顱大魔怪笑一聲:“當(dāng)年一戰(zhàn),沒能領(lǐng)教這一方世界溫養(yǎng)的‘天命之子’的手段,老衲倒是很好奇,這太瞐大帝,究竟有怎樣的厲害!”
第1062章 起勢(2)
俱舍顱大魔要去增援老熊尊。
唯一的問題是,靈山大雷音寺此刻的駐地,距離神胤的邊境,頗有一些距離。若是盧仚傾盡全力,全速飛行,大概需要小半天的時間,也就趕到了。
而對于凝聚了速度道果的盧仚,只需要小半天時間全速飛行的距離,換成朗月大師這樣的正統(tǒng)佛門弟子,哪怕他們同樣掌握了‘神足通’的佛門大神通,此去怕不是也要耗費(fèi)小半年的歲月?
等俱舍顱大魔用神足通趕到現(xiàn)場,老熊尊估計已經(jīng)被人制成了蜜汁熊掌啦!
倒也還有一條捷徑。
如果能借用天庭設(shè)置的,遍布無上太初天的星門航道,若是一切順利的話,大概耗費(fèi)大半個月的時間,也能抵達(dá)目的地。想來以老熊尊的實(shí)力,堅持大半個月,是不成問題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天庭怎可能將自家的星門航道,借給一群爛陀圣地的‘余孽’?
盧旵笑了。
他向盧仚使了個眼色,微微頷首。他這是暗示盧仚,給朗月大師示好賣人情的機(jī)會到了……如果朗月大師他們沒有很好的辦法,用最短的時間去增援老熊尊,那么盧仚倒是可以幫他們一把。
如此,朗月大師就欠下了盧仚一個大因果,欠了他一個大人情。而佛門的因果,是一定要還的……如果能用這個大人情,換來朗月大師一派的原初弟子,未來和盧仚的和平共處,在盧旵看來,這對盧仚,對盧仚身邊的人,都是好事。
盧仚瞇了瞇眼睛,正要上去和朗月大師套話。
俱舍顱大魔已經(jīng)怪笑了起來,他向三葬和尚合十行了一禮:“普芥子師弟,大家終歸是佛門一脈,如今老衲有事相求,想來你一定會大力襄助的!
盧仚就停下了腳步——很顯然,俱舍顱大魔寧可在三葬和尚身上動心思,也不愿意接受盧仚的善意。人家,不愿意承受盧仚的這一份因果——如此看來,朗月大師為代表的原初弟子一脈,對于爛陀佛果,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了。
“我佛慈悲則個!北R仚吧嗒了一下嘴,雙手用力的摩挲了一下天龍禪杖,目光略帶著一絲‘賊兮兮’的妙韻,開始在朗月大師一眾人等的腦袋上瞥來瞥去。
三葬和尚則是極其警惕的看著俱舍顱大魔。
唯有曾經(jīng)的爛陀圣地弟子,才知道,真正的佛門,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有多渾。
三葬和尚自然是心知肚明,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么的大逆不道,有多么的慘絕人寰,有多么的邪魔外道……既然佛門能夠培養(yǎng)出自己這般的‘大魔頭’,那么,再多幾個比自己更邪、更狠、更惡、更毒的老魔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雙手合十,燦然一笑,三葬和尚很誠懇的對俱舍顱大魔笑道:“師兄所言,實(shí)在是讓小老衲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雖是佛門一脈,但是你我之間,并無恩德,絕無交情,唯有仇怨……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輕輕搖頭,三葬和尚淡然道:“不管師兄想要做什么,老衲總歸是做不到的!
俱舍顱大魔咧嘴一笑,他身上有沉沉的黑氣飛出,黑氣如火,頃刻間蒙罩了大片虛空,好似一片片夏天傍晚雷暴雨特有的烏云,在狂風(fēng)吹拂下,向著三葬和尚身后的非天大陣卷了過去。
“老衲以為,普芥子師弟你,一定能幫我。”俱舍顱大魔怪笑:“你一定能幫我,至于你愿意不愿意……這個問題,不重要!
狂笑聲中,俱舍顱大魔放出的黑氣內(nèi),一尊尊猙獰的魔神面龐浮現(xiàn)。這些魔神張開嘴,歇斯底里的念誦著古老而詭秘的咒語,虛空中,有恐怖的邪力憑空而生。
“沒有什么,是我佛門不能理解的!
“沒有什么,是我佛門不能渡化的。”
“沒有什么,是我佛門不能掌控的!”
俱舍顱大魔身形化為一縷黑風(fēng),融入了漫天的黑氣中,他的喃喃聲‘嗡嗡嗡嗡’的,好似億萬只蜜蜂在震蕩翅膀,在所有人的耳朵邊、腦海中不斷響起。
“你身后這些邪詭,自號‘非天’?非人,非仙,非神,非鬼,非怪,非妖……也非卵生胎生濕生孽生之物,不入飛禽走獸鱗甲蟲豸之流……你自詡為,不在三界中,跳出五行外……你以為,你以我佛門大神通,培養(yǎng)出了多么了不得的一個……異類族群?”
“奈何,我佛門廣大,世尊神通,無上佛法,豈是爾等螻蟻土著所能想象?”
“這所謂的非天,于我佛門經(jīng)典中,早有記載,更有運(yùn)用。昔日,我佛門有大能先賢,也曾以此秘法,于旁門中,證得大道道果!”
俱舍顱大魔厲聲喝道:“爾等所謂的不在三界,跳出五行,卻脫不了我佛門世尊區(qū)區(qū)五指山!”
俱舍顱大魔一聲大吼,黑云中,一支閃爍著五色光華,方圓百里的巨大手掌猛地拍了下來。這手掌覆蓋范圍內(nèi),起碼有上百萬形形色色的非天被他掌心放出的佛光籠罩。
森森黑氣,茫茫黑風(fēng),更有瑰麗的佛光縈繞,在虛空中急速交錯,化為一座祭壇。
“我主……”俱舍顱也開始和那漫天的魔神頭顱一起,念誦秘咒。那祭壇上,就有黑紅色粘稠如血的‘初焉之火’升騰,上百萬的非天就被那粘稠的火焰包裹在內(nèi),只是一旋,就化為一縷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盧仚看著那祭壇上的初焉之火,只覺得心頭一陣毛骨悚然。
以他如今的修為,如今的境界,都只覺得,那看似不起眼的黑紅色火焰,莫名有一種大恐懼在內(nèi)。那火焰中,分明蘊(yùn)藏了一種開天辟地的造化之力,但是在那原本應(yīng)該蘊(yùn)藏?zé)o窮生機(jī)的造化之力中,卻又藏匿了一股子滅絕一切、吞噬一切的奇異‘泯滅’和‘轉(zhuǎn)化’之功。
上百萬修為在天將之上,在大天君圓滿巔峰之下的非天哀鳴了一聲,就在這一方世界消失了。
三葬和尚駭然抬頭,看向了籠罩在頭頂?shù)暮跉狻?br />
他嘴唇微微蠕動,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而他身后的白尊,則分明是因為那百萬非天的湮滅,自家受到了一些反噬。白尊白皙如死人的面皮微微紅了紅,身邊有幾絲血色的氣流一閃而過。
“我主……”俱舍顱大魔放聲大笑,百萬非天獻(xiàn)祭,向冥冥中某位不可測的存在獻(xiàn)祭,這讓俱舍顱大魔獲取了不可思議的偉力。
他身邊,有一副佛陀盤坐在八寶金剛寶山上講經(jīng)的畫卷冉冉張開,畫卷頃刻間覆蓋了千里范圍,然后向下輕輕一壓,一卷,就有數(shù)以億計的非天被卷入了這煙霞朦朧的畫卷。一圈圈佛光飛旋,每一圈佛光中,都有一尊小小的佛像浮現(xiàn),高聲吟唱著不同的經(jīng)咒。
數(shù)十名阿修羅戰(zhàn)將為首,身后緊跟著數(shù)百名種族各異的爛陀圣地原初弟子,他們身體一晃,化為一縷縷火光鉆進(jìn)了俱舍顱大魔放出的佛陀講經(jīng)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