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死定了。”太臰大帝無奈何的攤開雙手:“算是,對不起那些人了……以后有機(jī)會,給他們報復(fù)回來吧,怎么也要坑死太初三五個兒子,或者坑得他三五個女兒帶著大肚皮回去見他,呵呵!”
盧仚沒吭聲,他悄然起身,向后退了兩步。
太臰大帝!
白娘子居然用如此的口吻和太初大帝說話!
白娘子在太臰天,究竟是何等身份?就算是太臰大帝最心腹的肱骨之臣,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又或者,她是太臰大帝的親眷?
姐姐?
妹妹?
總不至于是他親娘罷?
盧仚正在嘀咕白娘子的身份,太臰大帝已經(jīng)朝著盧仚身邊懸浮著的眾多佛門舍利子掃了一眼:“嗯,這么慢吞吞的做什么?分明很容易解決的事情!罷了,幫你一手吧,你是……”
太臰大帝眉心天眼睜開,七彩星光閃爍繚繞,他向盧仚上下轉(zhuǎn)了一眼,右手在太陽穴上輕輕一抹,緩緩點(diǎn)頭道:“哦,盧仚,樓蘭關(guān)那件事情的調(diào)查,你也摻和了一手?有趣,有趣……天書老君的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容盧仚反駁,不容盧仚有任何表態(tài),太臰大帝右手輕輕一抹,盧仚腰帶上掛著的,天書老君賜下的那塊‘代天巡狩’的玉牌就‘嗤’的一聲炸成了一縷青煙。太臰大帝雙手抓著那一縷青煙一陣揉搓,青煙發(fā)出‘吱吱’聲響,凝成了一片細(xì)密如蛆蟲蠕動的文字,‘哧溜’一聲破空而去,頃刻間跑得無影無蹤。
“我給天書老兒說了,以后,你,盧仚,就是我太臰天的直屬臣子了。嗯,如此一刀兩斷,干凈利落,不要留任何牽牽扯扯、不干不凈的關(guān)系!碧W大帝極其惡劣的朝著盧仚‘嫣然一笑’:“你猜,剛才那封書信里,我說了什么?”
盧仚一腦殼霧水的看著太臰大帝:“大帝,您……”
太臰大帝越發(fā)惡劣的笑了起來:“嚯嚯,天書老兒這輩子,也有一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情,那是他最積年的老傷疤,誰提就和誰拼命的那種。我從中挑了三件他最惱火的,發(fā)過去了,而且告訴他,我已經(jīng)告訴給你了!
“你猜,下次你再和他見面,他會不會一拂塵抽死你殺人滅口呢?”
太臰大帝笑得極燦爛。
盧仚眼珠瞪得極碩大。
“好了,你以后,就不要和天庭的那群人勾勾搭搭的,一心一意為我辦事吧。我會想辦法,讓太初大帝和天書老兒,還有大統(tǒng)領(lǐng)那群人視你為仇。我會用盡辦法,讓天庭的那群蠢貨,見了你就好似見了殺父仇人一樣,瘋狗一樣的追殺你!
太臰大帝笑得越發(fā)燦爛,燦爛得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好似一朵開得近乎腐爛的小葵花。
他‘咯咯咯咯’的笑道:“一心一意為我做事吧,虧待不了你。比如說,現(xiàn)在!”
白娘子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靜靜的坐在原地,眸光閃爍,眸子極深處,有無數(shù)條極細(xì)的七彩星光在劇烈的跳蕩迭動。
太臰大帝一聲長嘯,他雙手結(jié)印。
一縷縷香氣洶涌,一縷縷道韻震蕩,無形無跡的香氣化為肉眼可見的山川河岳、日月星辰等諸般自然天象,在他掌心凝成了一方小巧至極的小小世界。
他輕喝道:“盧仚,看看我的手筆,比起太初那個吝嗇鬼如何?認(rèn)我為主君,虧待不了你!”
一聲大喝,太臰大帝雙手之間那一方小小的世界驟然向下一壓,‘嘭’的一聲按在了盧仚的腦門上。盧仚身邊盤旋的諸多佛門舍利子齊齊一震,隨后同時燃起了七彩火焰。一縷縷醇厚的旃檀香氣涌動,包括兩顆大帝級佛尊舍利在內(nèi)的諸多舍利子瞬間去蕪存菁,化為一縷縷暗金色的佛光注入盧仚體內(nèi)。
大道在洶涌。
道韻在咆哮。
整個令狐云城在震蕩。
整個青桑云陸在震蕩。
令狐氏祖宅中,各位宗老、族老、各方執(zhí)事等齊齊踏著云光直沖而出。
盧仚身邊,一縷極細(xì)的空間漣漪突然蕩開,天書老君氣急敗壞的呵斥聲從那小小的漣漪中傳來:“太臰大帝,你這般施為,還要臉么?”
太臰大帝沒吭聲。
白娘子妙眸一旋,冷然道:“天書老兒,怎么說話的呢?”
白娘子兩只雪白粉嫩的手掌驟然變成了萬載寒冰一般純凈剔透,森森寒氣洶涌,兩只白晶晶的手掌化為兩輪光芒大盛的寒月,卷起了滔天的太陰寒氣,無聲無息的朝著那急速擴(kuò)張開的空間漣漪輕輕一擊。
‘咔嚓’!
空間漣漪好似柔水一樣被凍結(jié),被冰封,頃刻間被可怖的太陰寒氣封凍了起碼十億層。天書老君的怒罵聲隱隱從那厚重的封印下傳來:“白……干!”
‘嗤’……空間漣漪煙消云散。
白娘子的聲音響徹整個令狐云城:“城內(nèi)城外,令狐氏領(lǐng)地上,所有天庭所屬,給姑奶奶我乖巧一點(diǎn),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十個呼吸時間內(nèi),天庭所屬若是還敢留在令狐氏的地盤上的,就……全都死在這里罷!”
樓閣外光芒大盛。
在令狐云城上方,九輪直徑百里的太陰光輪憑空出現(xiàn)。絲絲縷縷的青白色寒氣凝成了無數(shù)鋒芒,無聲無息的從天空墜落,朝著一個又一個看上去和身邊同伴沒有任何兩樣,很是普通尋常的城民斬落。
或者是令狐氏族人。
或者是令狐氏客卿。
或者是城內(nèi)的家丁,侍女,仆役,小廝,乃至其他的一些人等……
白娘子說是給他們留了十個呼吸的時間,實(shí)際上,哪里有?她一聲大喝之后,直接出手,漫天寒芒落下,單單令狐云城內(nèi)部,在極短時間內(nèi),就有超過兩萬人被寒芒斬成了一蓬冰渣,被風(fēng)一吹就化為縷縷寒氣消失在天地之間。
太臰大帝剛剛埋伏在天庭的一條線上的暗樁,可能會損失八千人。
于是乎,白娘子直接在令狐云城,斬殺了兩萬人!
至于說,這兩萬人是否都是天庭的暗子,或者只是有嫌疑者……或者說,你要白娘子拿出證據(jù)來,說他們的身份確鑿無疑的和天庭有關(guān)……呃,人死都死了,你能如何?
這一切,盧仚都顧不上操心。
因?yàn)樘W大帝這一擊落在了腦袋上,恐怖的距離直接在他體內(nèi)劇烈的震蕩回旋。
他嗅到了無數(shù)種草藥的芬芳。
他嗅到了無數(shù)種靈物的香氣。
他嗅到了天地間一切最好的、最美的、最雅的、最極品的好物件的香氣。
這些香氣,是如此的雋永,如此的深邃,如此的馥郁……
這些香氣好似一枚枚細(xì)小的鑿子,在太臰大帝的操控下,精準(zhǔn)的鑿開了盧仚體內(nèi)一處處尚未開辟的竅穴,引得那些佛門舍利子所化的磅礴力量,快速的沖刷著,一遍遍的強(qiáng)化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澆鑄、強(qiáng)大著。
與此同時。
天庭。
巡天禁神衛(wèi)秘牢中。
太初大帝背著手,站在一間被無數(shù)雷光環(huán)繞的禁牢內(nèi),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具被打得血肉橫飛,只剩下小半截骸骨,正不斷哭天喊地只求速死的倒霉蛋。
“消息,還是漏了啊。”
“那,正好!碧醮蟮凵钌畹奈艘豢跉,傲然昂起了頭:“好些年,沒有和那些老朋友掰掰手腕了。無上太初天,已經(jīng)寂寞了太多年!
“該鬧騰鬧騰了!”
第963章 追獵
“大統(tǒng)領(lǐng),厲害。
星石亂流中,一條長不過百丈的小型戰(zhàn)船在全速疾馳。小小的船艙內(nèi),幾名身穿天庭重臣冕服的男子,一臉慘淡的站在一名英偉青年的身前,帶著一絲絲苦澀的笑,無可奈何的望著他。
“小覷了他。”青年坐在椅子上,手指頭輕輕敲擊著椅子的扶手,一點(diǎn)點(diǎn)的復(fù)盤著這次突然暴雷,倉皇帶著幾個心腹鐵桿狼狽出逃的全過程。
“真正是,小覷了他啊!鼻嗄觏右荒,腦海中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了大統(tǒng)領(lǐng)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大踏步走向太初承元殿的猙獰鏡頭。
那顆人頭的主人,他豈有不認(rèn)識之理?
大統(tǒng)領(lǐng)最寵愛的小兒子,庶出的小兒子,自己的好朋友,組織的資深成員。
大統(tǒng)領(lǐng)居然不知道怎么摸到了這條線,直接痛下殺手,將自己的親兒子一刀梟首,帶著他的腦袋直奔太初承元殿表忠心……而青年察覺事情不妙,當(dāng)即啟動了最緊急的預(yù)案。
饒是如此,他在天庭內(nèi)部編織的那張無形大網(wǎng),也在短短一天又三個時辰內(nèi)被撕扯得粉碎,眼看著大統(tǒng)領(lǐng)的屠刀就要落向了自己身上,青年只能毅然決然的斬?cái)嗔艘恍┮呀?jīng)暴露的線索,帶著幾個身份敗露,已經(jīng)不可能挽回的心腹鐵桿逃出天庭。
“親兒子都?xì)!”青年喃喃道:“這就是我們,和這些老家伙的差距之所在罷?起碼,讓我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是下不了這個毒手的……雖然我還沒有親兒子,但是讓我下手,我是下不了的!
“親兒子如此,何況我這個侄兒呢?”青年激靈靈打了個寒戰(zhàn),額頭上有一層冷汗?jié)B了出來:“我逃得足夠快,希望能夠吸引足夠多的注意力,能夠不牽扯到那幾位罷!”
青年名元舙(hua),是太初大帝的親侄兒。他父親,是太初大帝的親弟弟,曾經(jīng)也是太初大帝東征西討的心腹大將,只是運(yùn)氣不好,在天庭建立前夕,遭了魔劫,不幸身隕。自那之后,元舙就被太初大帝當(dāng)做親生兒子,養(yǎng)在了身邊,俸祿、特權(quán)等等一應(yīng)待遇,比親兒子還要好出了許多。
元舙在天庭,干脆就被一批逢迎的文武官員稱之為‘小太子’!
憑借自己的特殊身份,元舙在天庭很是結(jié)交了一些文武重臣的兒女親眷,如巡天禁神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的兒子,天書老君的遠(yuǎn)房侄孫,監(jiān)天殿大方老君的親外甥之類……這些天庭頂級權(quán)貴的兒女們勾結(jié)在一起,其影響力堪稱恐怖。
至于,這些年來,他們究竟做了些什么……很多事情,唯有元舙自己心知肚明。
有些事情若是被太初大帝知曉,那么就算是親侄兒,也是會被凌遲碎剮的,元舙毫不懷疑這一點(diǎn),實(shí)在是,有些事情元舙自己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有膽子作出決定,作出那等事情來的?
貪贓枉法,包攬?jiān)V訟之類的,也就不說了。
買官賣官、賣官鬻爵之類的,這都是小事。
殺人滅口,貪贓枉法之類的,是日常操作。
還有一些聳人聽聞的,比如說栽贓嫁禍,將太初大帝的一些忠心耿耿的,真正忠心耿耿的、一根筋的死忠臣子直接扣上黑鍋滅了滿門啊;比如說將太初大帝的某些死忠臣子的女兒、孫女們,直接擄掠去了訓(xùn)練成了最卑賤的青樓小姐啊;比如說,從天樞秘閣中,將一些太初大帝的御用至寶偷偷摸摸弄出來做點(diǎn)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啊……
甚至,當(dāng)年,太初大帝的后宮中,有幾名頗為豐潤的天妃失蹤……
你太初大帝自家后花園的花朵,不經(jīng)常的施加雨露,自己這個做侄兒的有孝心,有體力,幫你松松土、施施肥,幫伯父慰問一下自家的嬸娘……這也是一份孝心不是?
其他的還有一些細(xì)思恐極,元舙平日里都用秘法鎮(zhèn)壓在神魂核心處,輕易不敢泛起相關(guān)念頭的事情……那些就不說了,單單上面那些事情,被太初大帝將他親自押去天刑臺,親自弄死他十萬八千次,那是一次都不冤枉的。
所以,逃吧!
逃得飛快吧!
不逃,那可就是徹底玩完了……元舙顧不得自己府邸上的那些美人、俊童,顧不得自己的那些侍女、打手,顧不得收拾府邸中那么多見得人、見不得人的東西……總之,招呼了一聲,帶著這些年最親近、最鐵桿、最無路可退的幾個鐵桿心腹,付出了極大的犧牲,終于是逃出了天庭。
外面星石亂流一片昏黑,亂糟糟的,一如此刻元舙的心情。
“我就覺得奇怪,大統(tǒng)領(lǐng),他是怎么查出來的呢?”元舙用力抓了一下腦門,很是抓狂的喃喃自語:“這些日子,也沒聽聞他有什么動靜?天樞秘閣那一樁事情,殺了這么多人,不是查著查著,就斷了線了么?”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天庭雷部,五大司雷斗戰(zhàn)正神之一的‘龍首持鐘大天君’羅怖雨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元舙,輕聲道:“小太子,我們這是,去哪里?”
羅怖雨的腦殼里一陣‘嗡嗡嗡’的,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沒弄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總之就是,原本歲月靜好的他,突然就從天庭有數(shù)的實(shí)權(quán)大員,變成了天庭的叛逆、邪魔、亂黨、逆臣,猶如喪家之犬一樣丟棄妻子,狼狽的跟著元舙逃出了天庭。
他的妻,他的妾,他的兒子,他的女兒,他的孫兒,他的外孫,那么多的親眷族人,全都丟下了……唯有他羅怖雨一個人,帶著三五個心腹下屬,狼狽的逃了出來。
他承認(rèn),他這些年很是親近元舙,他也幫著元舙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雷部天神嘛,有一部分執(zhí)掌天罰、執(zhí)掌天刑的特權(quán),元舙有時候看誰不順眼了,稍稍授意一番,他羅怖雨就帶著一批雷部天神,跑去人家家里,將人家滿門用亂雷劈死,順便劫掠一部分財(cái)物,弄走一部分美女俊童享用,這種事情,每年總有這么三兩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