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噼里啪啦’一陣脆響,一股磅礴的先天精元洶涌而出,源源不斷的灌注魚長樂全身。這塊玉碑在這靈穴中不知道溫養(yǎng)、積蓄了多少年的力量,開始和魚長樂的本源融合。
原本就極其強悍的氣息再次提升。
真仙二十一重天……二十二重天……二十三重天……
魚長樂雙眸一陣黑白變幻莫定,滿頭長發(fā)也時而漆黑如夜,也時而瑩白勝雪。
如此數(shù)個時辰后,魚長樂的氣息穩(wěn)定在了真仙境三十一重天的水準(zhǔn)。
真仙境三十一重天,放在道門,尊稱為‘真君’!
放在佛門,則是不折不扣的菩薩!
魚長樂緩緩起身,原本就身量頗高的他,此刻更是身高一丈三四尺,端的是魁梧驚人。只不過,和他原本的體型一樣,他身高多少,腰圍也是多少,依舊是那等白皙水潤,圓潤‘可愛’!
和以往的魚長樂相比,此時的他,身上應(yīng)該黑的,黑得無比純粹,好似黑洞一般要將萬物吞噬。頭發(fā)、眉毛、眼睫毛,黑漆漆的眼珠子,盡是如此。
而他身上應(yīng)該白的地方,皮膚、牙齒、白眼珠兒,也都白得耀眼,白得刺目,白得好似容不下任何的雜質(zhì)和塵埃,更好似隨時能有消融一切的光從中流淌出來。
用力的握了握雙手,魚長樂喃喃道:“陛下,老奴現(xiàn)今,真正有幾分力量護(hù)持陛下了……哎,先想辦法,把眼前的糟心事情給解決了……實在是,欺人太甚……老奴和這群孩兒們,之前分明是一群太監(jiān),當(dāng)什么‘人種’呢?做什么‘人種’呢?簡直,簡直……”
想到憋屈處,魚長樂面皮一陣紅白不定,惱羞成怒的他滿頭長發(fā)一根根豎起,長發(fā)如劍,震蕩之時不斷發(fā)出‘嗡嗡’的震鳴聲。
那蜿蜒數(shù)十里,只有水缸粗細(xì)的狹長甬道中,傳來了嘻嘻索索的細(xì)微響動,好似有什么東西順著那甬道正在艱難的爬行。
十三名結(jié)陣的大太監(jiān)身上氣息驟然一動,手指劍印上噴出的黑白二色劍光齊齊爆發(fā)出刺目的寒光。附近的大小太監(jiān)同時抬起頭來,一個個咬牙切齒、面紅耳赤的站起身來,身上一波波強橫的法力波動含而不吐,目光同時鎖定了洞口。
那細(xì)微響動距離這邊出口還有里許遠(yuǎn)近,就停了下來。
一個粗壯,粗豪,比魚長樂見過的最彪猛的漢子更加中氣十足,更加響亮高亢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無那群‘人種’,不要不識好歹。姑奶奶們是憐惜你們生得細(xì)皮嫩肉,嬌弱可愛,這才想要抓活的拿回去享用,可沒有對你們下狠手!”
“給你們最后的機(jī)會,好好想想,究竟是乖乖的跟著姑奶奶們回去,整日里幕天席地的造娃娃快活,大酒大肉享用無盡,還是在什么都沒有的破洞子里面,餓得半死后,被姑奶奶們闖進(jìn)去,將你們一個個毒打一頓了,強行帶回去!”
“若是勞煩姑奶奶們動手……嘿嘿,你們以后的小日子,可就難受了哦!”
“乖乖的跟我們回去,我們將你們當(dāng)做自家郎君對待,自然是極力的溫柔些,婉轉(zhuǎn)些,對你們下手輕一點!”
“要是勞煩了姑奶奶們親自動手,哼哼,不要怪咱們把你們當(dāng)配種的牲口一樣,三兩天就榨干了你們的蛋黃,把你們榨成人干后,丟出去喂野獸!
魚長樂怒發(fā)沖冠,雙眸黑白二氣急速轉(zhuǎn)動,面前一顆拇指大小的黑白雷光悄然凝聚。
是可忍孰不可忍?
簡直欺人太甚。
簡直踐踏人格!
之前被接引到碧落天宮,得了碧落天宮的一點好處,凝聚真仙位格,成就真仙。
按理,凡人修士成就真仙,當(dāng)有一次脫胎換骨、重鑄法身的機(jī)緣……按理,就算是太監(jiān),在凝聚真仙位格之時,也該修復(fù)身軀上的一切殘缺。
但是碧落天宮的接引仙官,其促狹和惡劣之處就在這里了。
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小手段,魚長樂等人成就真仙后……太監(jiān)依舊是太監(jiān)!
對此,魚長樂和一群大小太監(jiān)倒是無所謂。
他們本來就是太監(jiān),是胤垣身邊最忠誠的忠仆,他們做慣了太監(jiān),對于那幾兩皮肉,也沒什么執(zhí)念或者牽掛。
但是這一次,他們被設(shè)計困在了莽荒山嶺,一路遇到各色毒蟲猛獸亡命逃竄……最后他們,遇到了一群無法言喻的存在!
這群家伙,居然一眼看中了生得白嫩俊俏的魚長樂等人!
她們,居然要抓魚長樂等人去做什么‘人種’,去配對子造娃娃耍子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作為胤垣的貼身太監(jiān)團(tuán),魚長樂以下一群干兒子干孫子,自然都是挑選的那種容貌身段極佳的……你長得稍微欠缺一點,哪怕臉上有一顆小痦子、有一顆小痔呢,也是不可能被挑選到胤垣身邊的!
所以,那群家伙夸耀、垂涎魚長樂他們的‘白嫩俊俏’,魚長樂非常認(rèn)可、贊同這種提法。
但是,這群家伙,居然要抓一群太監(jiān)去做‘人種’?
喂,打人不打臉呀!
你抓一群太監(jiān)?
當(dāng)時魚長樂他們就惱羞成怒,然后,一個個轉(zhuǎn)身亡命逃竄!
也虧了這群家伙,看在魚長樂他們的‘細(xì)胳膊細(xì)腿’的‘白凈’份上,沒有用太大力氣,也抱著‘游獵嬉戲’的心態(tài),一路嘻嘻哈哈的追逐玩!且裕~長樂他們才邀天之幸,逃到了這處靈穴中!
真是造化砸在了頭上,服用了池塘中的汁液,魚長樂他們凝聚真仙位格時,都沒修復(fù)的那幾兩皮肉,如今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如初。
而且自魚長樂以下,一群大小太監(jiān),都在陰陽之道上有了深淺不一的感悟,什么陰極陽生,陽極陰生的手段,已然成了某種本能。是以,他們一個個‘雄姿英發(fā)’,端的都成了男人中的男人!
但是之前的那種羞辱感,依舊存在心中,久久不能抹去!
大抵上,就是一個窮困了半輩子的倒霉蛋,突然有一天暴富了……對于之前在窮困之時對他有過白眼的人,也會念念不忘,記仇在心……這是同一個道理吧?
魚長樂面前的那一團(tuán)黑白雷光,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手。
但是出手的一瞬間,他看了看所在的靈穴,手掌一揮,將這團(tuán)雷光散為烏有。
這一道雷光砸出去,魚長樂自己也估算不出有多大的殺傷力,若是一不小心毀了這處靈穴,豈不是暴殄天物么?
“這么好的地方,這么好的造化,應(yīng)該讓陛下和娘娘,也來受用才對!濒~長樂冷笑道:“外面那群不知道羞恥的……女……女……女子?呵呵,孩兒們動手的時候,小心些!”
右手一指,四十九根一尺多長,比頭發(fā)絲還細(xì)的黑白光針憑空凝聚。
魚長樂一聲輕笑,手指一彈,黑白光針無聲無息破空而出,頃刻間就沒入了洞口,順著蜿蜒扭曲的甬道急速飛掠。
‘嗤嗤’聲不絕于耳,那高亢響亮的聲音驟然爆發(fā)出‘磅礴’、‘浩瀚’,好似十幾頭被踢了蛋的公牛一起怒吼的咆哮聲:“啊,什么鬼東西?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你們完蛋了,完蛋了……你們敢打傷姑奶奶我,你們的蛋黃都要被榨干,榨干啊!”
急促的摩擦聲響起,有人順著甬道極快的爬行了出去,那‘嘎吱嘎吱’的摩擦聲,很快遠(yuǎn)去,幾個呼吸間就遠(yuǎn)去了十幾里,不多時就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
甬道的出口,那小小的洞口外,開滿了虞美人的草地上,四根數(shù)人合抱粗細(xì)的樹樁子撐起了一個碩大的木棚子,長寬數(shù)十丈的木棚子做工粗陋,其工藝甚至還不如大胤村子里最粗陋的農(nóng)夫隨手搭建的豬棚。
到處透風(fēng)透雨的木棚子下面,一顆新鮮斬落的,足足有一丈方圓的猙獰獸頭血糊糊的,一尊身形魁偉的壯漢……
抱歉,那不是‘壯漢’!
一尊身形魁偉的粗壯‘婦人’,正左手杵著一柄大斧子,右手拎著一條烤獸腿,大馬金刀的盤坐在獸頭上,大口大口的撕扯著大概烤了個三成熟,還血滋滋不斷往下滴血水的獸肉。
這婦人么……
身高一丈五六尺上下,通體肌肉虬結(jié),其肌肉屬于那種爆炸性的品種,青灰色的皮膚下,一根根手指粗細(xì)的血管凸起,隨著她的動作不斷的蠕動跳彈,充滿了可怕的力量感。
她的各處關(guān)節(jié),手肘、膝蓋、腳踝,乃至脖頸后面凸起的骨節(jié)子,其形態(tài)也都是一言難盡。這些關(guān)節(jié)部位的骨節(jié),一個個生得粗壯、碩大,造型怪異,好似一片片碩大的骨甲藏在皮膚下,而且表面凹凸不平,好些地方有尖銳凸起,兼顧了防御力和殺傷力!
如此的骨頭關(guān)節(jié),可以想象,當(dāng)這婦人猶如發(fā)狂的野牛一般高速沖鋒,用身軀直接撞擊獵物的時候,會給獵物帶來多大的殺傷!
更讓人心悸的是,這婦人的身上,好些要害地方,比如說心口、肚臍、后心、脖頸、咽喉,乃至語言不能言喻的微妙所在,天生一枚枚拇指大小的黑色鱗片,將這些要害死死的護(hù)在了下面。
婦人的長相么,也是……一言難盡!
若是放在世俗紅塵的武林江湖,這婦人的長相,會讓人豎起大拇指夸獎一聲——‘好一條威風(fēng)堂堂、奇?zhèn)シ欠驳尿镑状鬂h’!
但是那古拙的、粗獷的面容,加上那一臉讓人唏噓莫名的黑漆漆大胡子……這……
尤其是,婦人的額頭上,還生了一排七八根小手指粗細(xì),半寸多高的黑色尖角。
她的下巴正中,同樣有一根三寸多長,拇指粗細(xì)的黑色尖角生了出來。這幾根尖角,表面毛糙,密布倒刺,更不時噴射出一縷縷黑色的輕煙淡霧。
這些輕煙淡霧冉冉升騰,觸及上方那做工粗劣的木棚子,當(dāng)即腐蝕得那些剛剛砍下來的木條、枝葉‘嗤嗤作響’,原本青綠色的枝條,很快就變成了黑色,然后化為一縷縷黑色碳灰不斷飄落。
在這婦人面前,是一群二三十名牛高馬大,身高普遍在一丈開外的彪形大……婦人!
她們的長相和這盤坐吃肉的婦人大致仿佛,只是額頭上的尖角少了幾根,下巴上的尖角短了些許,身上的鱗片覆蓋的面積略小了一些,鱗片的厚度也只有那婦人的一半左右。
和那盤坐的婦人一般……這些婦人,身上沒有任何的衣物。
她們就這么坦蕩蕩的,將所有皮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盡情炫耀著她們堪比頂級猛獸的雄壯以及野性!
這些婦人大聲唱著旋律簡單的戰(zhàn)歌,嘶聲吼叫著,在一堆巨大的篝火上,手舞足蹈的炮制著一頭被硬生生撕扯開來,肚子里的內(nèi)臟都沒有清理的巨獸。
一塊塊血糊糊的獸肉,就這么連毛帶皮、連血帶內(nèi)臟的烤制著。
她們也沒有什么章法,但凡看到哪一處獸肉被烤焦了,開始冒青煙了,就從腰間掛著的獸皮囊中,胡亂抓一把五顏六色,明顯沒提純過的礦鹽撒上去。
鹽巴在大火中燒得‘噼啪’直響,混合了血腥味、腥臭味十足的獸肉味,那氣息真?zhèn)是言語完全無法形容。
一把鹽巴撒上去后,這些婦人就隨手撕扯,將烤得三五分熟的獸肉撕扯下來,也不管滴答的血漿,塞進(jìn)嘴里就是一通亂嚼。
原本絢爛如云霞的一大片虞美人,已經(jīng)在這些婦人的踐踏下,變成了破碎、稀爛,深深的融進(jìn)了泥漿。
四周更是放著數(shù)十頭被擊殺的怪獸、巨蟒,通體鮮血淋漓,身軀扭曲不成模樣。
所有被擊殺的獵物,身上都不見任何法術(shù)、神通留下的波動、氣息,所有傷勢都是純粹的蠻力造成。破碎的頭顱,崩碎的鱗甲,被強行撕扯開的身軀。這些原本橫行山嶺的巨物,就好像被頑皮的小姑娘零拆的布娃娃一樣憔悴、可憐。
突然間,一聲抓狂的尖叫哭喊聲傳來。
從那水缸粗細(xì)的洞口中,一個身高只有九尺多點,在這些婦人中顯得格外的‘嬌小’、‘纖細(xì)’、‘苗條’、‘可憐’,但是對常人而言,也依舊雄壯如熊的‘少女’,哭天喊地的竄出了洞口。
她身上,有數(shù)十個拇指粗細(xì)的透明窟窿,正是魚長樂的光針穿透身軀導(dǎo)致。
這些傷口,詭異至極。
一部分傷口附近的皮肉被高溫徹底燒熟,正散發(fā)出焦糊的烤肉味。
而一部分傷口附近,拳頭大小的一塊皮肉都被凍成了青紫色,一絲絲寒氣不斷從傷口中噴出。
也就是魚長樂不想將她擊殺在甬道中——如此狹窄的甬道,若是她死在了里面,到時候魚長樂等人從甬道中離開……想想那滋味,就讓人有點心頭不自在!
作為在深宮中廝混一輩子的老太監(jiān),必須要說,魚長樂哪怕成就了真仙強者,他這輩子養(yǎng)成的很多‘迷信’習(xí)慣,各種‘忌諱’、‘避諱’,依舊刻在了骨子里,估計這輩子都甩不掉了。
“大母,那些細(xì)皮嫩肉、引人流口水的‘人種’,不僅不乖乖的出來和我們配對耍子,還,還,還用一種古怪的兵器,打傷了我!”少女蹦跶到了盤坐大吃的婦人面前,跳著腳哭喊著,足足有小手指粗細(xì)的眼淚好似噴泉一樣從大眼角內(nèi)噴出。
婦人呆了呆,丟下手中的烤獸腿,右手在自己額頭上的一根尖角用力的摩擦了一下。
那根尖角放出一道黯淡的光芒,一株形如人參,卻是三頭六臂,通體血色的奇異藥草就憑空出現(xiàn)。婦人將藥草遞給了少女,少女接過這一尺多長、手腕粗細(xì)的藥草,張開嘴,也沒咀嚼,就這么一口囫圇吞了下去。
‘咕咚’一聲,少女腹中一陣?yán)坐Q般的蠕動。
磅礴的藥力發(fā)動,少女青灰色猶如青銅的皮膚鍍上了一層紅光。她低沉的喘息著,一股熱力從體內(nèi)爆發(fā),一點點消融傷口附近詭異的陰寒和熾熱氣息,眼看著傷口內(nèi)新生的肉芽蠕動,在盞茶時間內(nèi),就將所有傷勢徹底修復(fù)。
少女舉起足足有尋常男子大腿粗細(xì)的胳膊,仰天歡嘯一聲,猛地一躍而起百丈多高,狠狠一拳朝著最近的一座山峰轟了過去。
一聲巨響,大地微微一顫。
純粹蠻力,沒有動用任何的神通秘術(shù),少女一拳在那座數(shù)百丈高的花瓣狀山峰上,鑿開了一個深達(dá)十幾丈、直徑近百丈的圓形大坑。
拳頭和山峰接觸的一瞬間,少女的拳頭上一抹淡淡的紅光閃爍,皮膚下隱隱可見大片火焰紋路一閃而逝。山峰被破碎,飛濺的石塊居然全都被燒得通紅。而那大坑底部,居然有一絲絲巖漿不斷的流淌!
這不是神通,不是法術(shù),而是少女體內(nèi)某種先天帶來的詭異力量!
二十幾名婦人圍了上來,一個個迫不及待的看著盤坐在獸頭上的婦人:“大母,動手吧,那群‘人種’不情不愿的,還是用老法子,直接打斷了四肢,喂下‘生娃娃草’,找個僻靜的草窩直接把他們給辦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