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這里,看看我額頭!”盧仚嘶聲吼道:“貧僧雖然不能算是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俊俏的翩翩美少年,卻也是生得端正威武、相貌堂堂!”
“我這張臉,曾經(jīng)有卦師說我的臉風(fēng)水極好,是注定有大福氣的。”
盧仚開口胡說八道了:“可是我額頭挨了這一刀,我面相的風(fēng)水被破壞了……金公子,你能明白自己的錯誤,知道應(yīng)該用一些不值當?shù)纳硗庵,來彌補我相貌風(fēng)水被破壞帶來的損失!”
“可見,你是真心悔過了!
“但是,雖然是真心,可是還不夠誠心……”盧仚拎著‘嗡嗡’轟鳴的七寶破天輪,大步走到了金坑面前。
“如果你誠心悔過的話,就不應(yīng)該由我開價……而是你,主動的,認真的,真心實意的,為了你和你的下屬犯下的罪過,主動提出賠償?shù)慕痤~!
盧仚很認真的俯瞰著身高只有他的小半截,腦袋瓜的頂部只在他胯下晃蕩的金坑。
“當然,貧僧是出家人,出家人么,什么金銀珠寶,什么珍珠瑪瑙,什么赑屃翡翠,什么羊脂美玉之類的玩意兒……那等紅塵俗物,于我何加焉?”
“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想想……認真的想想……”
盧仚指了指自己眉心正在急速愈合,已經(jīng)只剩下一條淺淺的缺口的傷口:“看看,這么大一條傷口,這么大,這么長,這么深……我的五官都被破壞了……你可別想用一點兒小錢就能把事情給蒙過去!”
玄奺笑吟吟的在后面看熱鬧。
她的四個護道者更是捂著嘴在笑。
這種事情,難得一見啊,寶光閣的小公子,居然被一個窮兇極惡的大和尚給當面打劫了!
這事情傳出去,足以當做笑料,讓滄海樓、寶光閣,以及下屬勢力的無數(shù)人熱情討論上三五十年的。
金坑可憐巴巴的看向了玄奺:“九公主,我們,我們是盟友!”
玄奺笑著擺了擺手:“可是這事情,我不知道呢。盟友什么的,可不是你一張嘴就能敲定的……嘻,你先把法海大師的怒火給平息了吧!”
“你們也真是的,法海大師這般威武肅穆的長相,風(fēng)水定然是極好的,你們干嘛沖著法海大師的臉下刀子。俊
玄奺輕飄飄的笑道:“可見是嫉妒了……嘻!”
第364章 裂土,契約(3)
金坑滿嘴苦澀。
他感覺自己被打劫了,而且是用最粗暴,最不講道理的方式打劫了。
自己這邊死了一個凝道果境的高手,反而要自己給盧仚給出賠償來。
沒有天理。
沒有正義。
太黑暗了!
然后,他堆起了滿臉的笑容:“的確,是莫先生的錯,大師這般相貌堂堂,神駿威武,這面上的風(fēng)水,是極好的……這有了損失,該賠,得賠!”
金坑咬咬牙,直接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手鐲,輕輕的遞給了盧仚。
盧仚接過手鐲,龐大、凝煉,宛如一座燃燒的金剛神山般沉重?zé)霟岬纳窕觎`識涌入手鐲,輕松破開了金坑的神魂烙印。
金坑面色微微一白,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見鬼了,被這光頭大和尚嚇住了,他送出手鐲的時候,忘記抹掉了自己的神魂烙印,平白吃了點小苦頭。
但是隨之,金坑也被手鐲上神魂烙印傳來的氣息驚得臉色慘白。
盧仚的神魂靈識,如此的霸道、強橫,數(shù)量上且不說,在質(zhì)量上,甚至比金坑感受過的,那些凝道果境的大能修士的神魂還要強出許多。
怪胎。
在心里咆哮了一聲,然后金坑又是一陣心痛。
這手鐲,是他的私房錢!
作為金燦若干個兒子、女兒之一,金坑毫無疑問是最受寵的極少數(shù)幾個之一,他就從沒缺過零花錢。
但是零花錢畢竟是零花錢,錢不多,往往不夠花。
金坑又是奢靡享受慣了的,金燦給他的零花錢,往往一年的零花錢,他在短短半個月內(nèi)就能花得干干凈凈。
幸好他爹是寶光閣駐云洛古國的大掌柜,金坑作為金燦最寵愛的兒子之一,自然能借助寶光閣的渠道,偷偷摸摸的做一些低買高賣,甚至是強買強賣的生意。
通過這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金坑的確是攢了不少錢。
當然,就算是低買高賣、強買強賣,也大致可以算是‘正規(guī)買賣’的一類……金坑他娘,是影樓出身,就算嫁人生娃了,這祖?zhèn)鞯馁I賣,她也沒有徹底放下。
金坑也就偷偷摸摸的做一些幫‘影樓’拉皮條的勾當,售賣人命,吃人血饅頭,同樣賺了不少。
所以,手鐲中的財物不是一個小數(shù)字。
金坑的心臟都在滴血。
這可是他大半的身家。
這賠出去了……還沒辦法向?qū)毠忾w,向自己親爹報賬。畢竟這些錢財,來路有點不對。
但是,看到亭臺中翹首以盼的云在天,金坑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這筆賬沒辦法向?qū)毠忾w報,但是可以找云在天這位表哥嘛!
自己辛苦跑了這么一趟,還被這個妖僧大和尚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報個十倍的花賬,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么?
盧仚神魂靈識在手鐲中掃了一遍,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手鐲里的資源,品質(zhì)很高,數(shù)量不少,足夠支撐百來個資質(zhì)普通的凡人,順順利利的從普通人,一路修煉到金蓮開巔峰極致的。
如果挨一刀就能換來這么多的資源,盧仚不介意自己給自己來上百八十刀!
他上下打量著金坑瘦削的小身板,淡然道:“看得出來,金少爺是真心實意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如此,很好,非常好!
“那么,接下來,我們可以談?wù)?jīng)事了!
盧仚指了指站在亭臺中的云在天,冷然道:“你們,是為他而來?”
金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的確是為了在天表兄而來,但是,也不僅僅是為了他而來。”
盧仚淡然道:“罷了,貧僧是個粗人,沒怎么讀過書,耍心眼什么的,肯定玩不過你們這些世家子……所以,貧僧只提出一個條件。答應(yīng)了呢,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答應(yīng)呢,既然貧僧能生擒活捉云在天,嘿嘿……貧僧也不介意,再抓一個……”
金坑的臉色驟然一變,急忙向后退了兩步。
他身邊僅存的那個凝道果境的護道者,更是一臉震驚沖盧仚大吼:“大師,不要胡來,這是我寶光閣駐云洛古國大掌柜金燦之子,身份尊崇,容不得你胡來!”
盧仚耷拉著眼皮,身邊五柄金剛劍帶著沉悶的破空聲,卷起了一道道狂飆,將蟹爪蘭花海劈得支離破碎。
“佛門廣大,眾生平等,在貧僧眼里,什么皇子、公子之類,盡是肉票,沒人比別人高貴多少!北R仚信口忽悠,隨意的扭曲了佛門的經(jīng)典:“所以,天下無不可捉之人……貧僧只求降妖除魔,為天下黎民百姓消泯禍事,至于其他,卻是顧不得這么多了!
輕咳了一聲,盧仚輕聲道:“貧僧一片慈悲心,只為了天下黎民蒼生……貧僧一直在琢磨,這焱朝和泫朝,一旦開戰(zhàn),則戰(zhàn)火四起,要死傷多少士卒、百姓?”
金坑眼角劇烈的抽搐著,他看出來了,這光頭大和尚,就是個心狠手辣、卑鄙無恥的。
他干笑道:“大師以為?”
盧仚輕聲道:“如果天下沒有了焱朝,那么,泫朝和焱朝,就再也不可能再爆發(fā)戰(zhàn)爭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至于再打打殺殺的了!
“既然沒有了泫朝和焱朝之分,那么三皇子云在天和貧僧,也就沒有了仇怨。他,自然就能安然無恙的回歸云洛古國。金公子你,也就完成了這一次的使命。”
盧仚開出了他的價碼。
金坑的臉劇烈的抽搐著,只覺得滿口牙根都酸溜溜的劇痛難當。
割掉整個焱朝?
換取云在天的平安?
這……
這顯然超出了云無思和金燦給他的授權(quán),他做不了主。
他興致勃勃的帶著一群護衛(wèi)跑來焱朝,是想要用寶光閣大掌柜之子的身份,威壓泫朝高層,逼他們作出讓步的!
在云無思和金燦想來,面對金坑身份上的碾壓,泫朝就算再貪婪,從焱朝的附庸小國中,割讓兩三個小國出去,對泫朝而言,這也是一塊大肥肉了!
但是,割讓整個焱朝!
金坑看了看坐在亭臺里笑呵呵的玄奺,心里一抽一抽的犯著嘀咕。
換成玄燕仙朝其他的皇子、公主,金坑膽敢蹦起來抽他們的耳光。
畢竟,玄燕仙朝其他的皇子、公主,和金坑的身份差距太過巨大。
但是玄奺!
她母親是滄海樓當代樓主最寵愛的小女兒!
玄奺就是滄海樓樓主最寵愛的小外孫女,她甚至是玄燕仙朝下一任皇帝最有力的爭奪者。
這身份,比他金坑還要高出一等,金坑的身份,在玄奺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的優(yōu)勢可言。
“整個焱朝?”金坑囁嚅道:“似乎,過分了些!”
盧仚猛地回頭,他指著云在天大聲嚷嚷:“哪,三皇子,聽清了啊,你家表弟說你不值這個價……罷了,罷了,他們不把你的性命當做一回事,干脆,撕票,撕票!”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阿虎拎著沉甸甸的紅蓮降魔杵直奔云在天沖了過去,揮動著降魔杵,帶起一道紅蓮業(yè)火直接砸向了云在天的腦袋。
云在天的修為被封印了,面對阿虎氣勢洶洶的一杵,他只能嘶聲驚呼,踉蹌著向后逃竄。
云在天是純粹的法修,他的速度、力量,如何比得上得了大梵凈世宗傳承的阿虎?
阿虎一步就到了云在天身后,好似拎小雞一樣一把掐住了他的后頸頂瓜皮,將他按在地上,一腳踩住了他的后背,降魔杵帶著悶響就砸了下去。
玄奺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興奮得面皮通紅。
這一下,就連她都有點不知如何處理了——云在天死在這里,后果當然是極其嚴重,極其可怕的。但是,如果云在天死在這里,向來無法無天的她興奮得兩條腿都痙攣起來。
太刺激了,太過癮了!
在寶光閣、滄海樓的幾個附庸仙朝中,云在天在年青一代的皇子、公主中,也算是出挑的頂尖人物。他若是被一杵砸死在這里……哎喲喲!
這一瞬間,玄奺想到的是寶光閣陣營中,另外兩個仙朝內(nèi)的那一群對云在天頗有情意的公主們。
“那群妖艷小賤貨,會心痛死的吧?”玄奺就好像喝醉酒一樣,身體微微搖晃著,不自禁的開始幻想那群公主知道云在天被擊殺后的小模樣。
“慢!”金坑猛地大吼了一嗓子。
阿虎悶哼一聲,雙臂微微一晃,降魔杵就貼著云在天的脖頸,重重的砸在了亭臺的地板上。
這是焱朝的皇家林苑,一座亭臺也密布各種防御禁制,其防御力絕對強悍,尋常種金蓮修士,根本無法傷損這座亭臺一絲半點。
阿虎這一杵,卻是悄然無聲的轟碎了亭臺的防御禁制,厚達丈許的亭臺根基被一杵震得粉碎,巨大的力量直透地下數(shù)百丈,隨后向著四面八方猛地爆發(fā)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