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兩個頂級宗門的不對付,他們各自的世俗附庸勢力,也打得腦漿子都噴出來了,直接卷袖子上場的焱朝和泫朝也都不說了,十年一小戰(zhàn),百年一大戰(zhàn),就算是十年一次的邊境沖突,都會導(dǎo)致數(shù)以千萬計的將士、百姓隕落。
焱朝和泫朝身后的云洛古國、玄燕仙朝,他們同樣大戰(zhàn)不斷,積攢了無數(shù)的人命債。
恩怨血仇盤根錯節(jié),寶光閣和滄海樓,就差撕破臉皮直接爆發(fā)宗門大戰(zhàn)了……可是金坑居然說,寶光閣和滄海樓很有可能聯(lián)手?
開什么玩笑呢?
“你耍我?”玄奺冷笑。
“怎么敢?”金坑急忙搓手笑道:“你是玄燕仙朝的九公主,所以從滄海樓里收風(fēng),畢竟隔了一層,消息沒我靈敏,是應(yīng)有的事情!
“我金坑怎么說,我爹也是寶光閣駐云洛古國的大掌柜,消息比你靈光,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深吸一口氣,金坑壓低了聲音:“聽聞,第一批十二家宗門,損失慘重,門下精英弟子,折損了不止十萬……甚至,有大能老祖強(qiáng)行破開天地屏障降臨,有人分身隕落,有人分神湮滅,更有人施展神通跨界攻擊……”
面頰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金坑輕哼道:“聽說,咒蠱教坐鎮(zhèn)的一位太上長老,動用了鎮(zhèn)教秘寶,想要隔空咒殺對面一名漏了行跡的佛門禿驢……”
“也不知道對方用了什么底牌,先是示弱于咒蠱教的那位太上長老,硬生生將他拖在法壇上拖了四十九天,然后咒法反噬,那太上長老神魂被斬大半,一身修為損了九成,身上本命蠱蟲反噬,吃掉了他四肢和五臟六腑,如今就剩一空殼子皮囊,勉強(qiáng)保住了一絲生機(jī),正被送回元靈天的路上!
“寶光閣和滄海樓財大氣粗,有錢有勢,要說資源富足,元靈天少有宗門能比!
“但是要說戰(zhàn)爭攻伐的力量……嘖,寶光閣和滄海樓,在百大宗門中,不是墊底的,也差不多了……你覺得,是整天吃喝玩樂的我爹,還是整天青樓賭場廝混的你那些個親舅舅,他們是有一個能打的?”
金坑攤開雙手,一臉無奈的嘆息著:“外人都說,寶光閣、滄海樓最擅長出產(chǎn)的,就是‘富貴紈绔’、‘膏粱廢物’,讓他們?nèi)スシブ湫M教太上長老都吃了大虧的極圣天?”
金坑連連搖頭:“這可是要命的事情,九姑娘,你說是不是?”
玄奺目光流轉(zhuǎn),陷入了沉思。
凌無憂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金坑——什么元靈天,極圣天之類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盧仚將嘴里嚼得稀爛的虎蹄筋吞了下去,抓起碩大的酒盞,‘咕咚咕咚’干掉了大半斤烈酒,然后怪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來。
“寶光閣和滄海樓是不是聯(lián)手,云洛古國和玄燕仙朝是不是要變成兄弟之邦……這和貧僧無關(guān)。小娃娃,當(dāng)著和尚罵禿驢,你這是想要挑事!”
“我有么?”金坑面皮扭曲,強(qiáng)行擺出了一副‘莫名驚詫’的表情。
“‘聽說,咒蠱教坐鎮(zhèn)的一位太上長老,動用了鎮(zhèn)教秘寶,想要隔空咒殺對面一名漏了行跡的佛門禿驢……’”盧仚復(fù)述了一番剛才金坑說過的話。
金坑‘咯咯’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我說過這話啊。無心之失,大和尚不要見怪。”
微微一頓,金坑背著手,歪著頭看著盧仚笑道:“再說了,天下人不知道多少人罵你們是‘賊禿’、‘禿驢’、‘又禿又毒’、‘又毒又禿’、‘禿禿毒毒無止境’也……你干嘛就盯著我呢?”
盧仚繞過了桌子,一步一步走出了亭臺:“可是,你當(dāng)著這么多人,當(dāng)著我的面罵我!
金坑微笑,他看了一眼手持酒壺,站在一旁朝他使眼色的云在天,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劃出道來……九姑娘,這是你的意思么?”
玄奺陷入沉思中。
凌無憂低頭,陷入了沉思中。
青柚三女按住腰間劍囊,緩緩起身,走到盧仚身后為他掠陣。
一旁的亭臺里,玄奺的四位凝道果的護(hù)道人,慢悠悠起身,巧笑嫣然的走到了亭臺邊,看著這邊的動靜。四位美婦人的手中,隱隱有奇光縈繞,身邊的異象翻滾涌動,方圓百里內(nèi)的光線驟然一暗。
盧仚笑了:“小小年紀(jì),鬼心眼真多。不過,貧僧天性愚鈍,從來懶得動心眼!
他朝著金坑走了兩步。
金坑身后,一名身穿璀璨的銀色長袍,袍子上用金絲繡滿了各色銅錢紋,端的是富貴逼人的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橫跨兩步,擋在了金坑面前。
“賊禿,止步!”中年男子慢條斯理的卷起了袖子,很鎮(zhèn)定的說道:“我家少主說你是賊禿,說你是禿驢,你就乖乖的受著……一名不知來歷的散修野僧,你莫非還敢……”
盧仚猛地大吼一聲。
天龍吟神通化為獅子吼,猶如一聲炸雷在中年男子腦海中炸響。
天龍吟神通,氣息悠長,綿綿不絕,一聲長吟聲震萬里;而獅子吼則是爆發(fā)力超強(qiáng),籠罩范圍略小,但是瞬間的殺傷力、沖擊力,則比天龍吟更多了百倍的暴虐。
一聲巨響,同樣是凝道果境的中年男子兩顆眼珠猛地凸起,大眼角撕裂,兩條鮮血噴出。
他的耳膜粉碎,鼻腔撕開,嘴里一道逆血從腹中沖出。
瞬息間七竅噴血,中年男子身體一晃,就要向后倒退。
他倒退的那一步還沒有邁出,盧仚已經(jīng)一步到了他面前,世俗武學(xué)‘鐵山靠’施展出來,盧仚好似一頭舒展腰身的千年老熊,一肩膀連同一肘子,狠狠砸在了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的身體驟然一僵。
他腰間一道玉佩崩碎,一蓬靈動曼妙的金霞縈繞全身,護(hù)住了他的身體。
‘嗡’的一聲。
金霞徹底崩碎。
盧仚的鐵山靠,實實在在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中年男子的身體僵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他體內(nèi)骨節(jié)崩碎、經(jīng)絡(luò)崩斷、五臟熔爐、各處竅穴轟然崩塌的巨響。
第362章 裂土,契約
玄奺、金坑,以及他們的護(hù)道者齊聲大嘩。
一名金蓮開境界的大和尚,居然以純粹暴力的體修力量,當(dāng)場重創(chuàng)了一名凝道果的大能修士!
更可怕的是,那大能修士被盧仚一擊命中,身體居然僵立原地紋絲不動!
這代表什么?
這代表,盧仚在純粹的‘力量之道’上,有著超乎尋常的領(lǐng)悟,他對力量的掌控,已經(jīng)到了尋常修士想都沒法想的境界!
他那暴力至極的一擊,所有力量完美的轟入了這名中年男子的身體。
沒有一絲浪費(fèi),沒有一絲外泄。
所有的力量全部用來破壞、殺伐這名中年男子,沒有任何一絲力量用來‘推動’這名中年男子的身體,造成他‘向后倒飛’之類平白浪費(fèi)‘力量’的‘無用功’!
可怕至極!
凝道果境界的大能修士,就算不是專門的體修,因為身軀血肉常年被道韻浸潤,他們的身體自然而然帶有濃淡不等的天地道韻。
他們的肉身,就算不經(jīng)過專門的體修打熬,身軀強(qiáng)度也比普通的金蓮開境界的體修要強(qiáng)出不少!
凝道果境,相比金蓮開境,那是本質(zhì)上的蛻變。
你甚至可以認(rèn)為,凝道果境界的修士相比金蓮開境界的修士,那就是兩種迥異的生物——是山地金剛大猩猩和真正的‘人’這樣迥然不同的生命體!
所以,凝道果境界的大能修士,想要重創(chuàng)他們的肉身,極其艱難!
盧仚只是金蓮開境界!
他居然用純粹的肉體力量,重創(chuàng)了中年男子!
這只能證明,盧仚雖然是金蓮開境界,但是要么他天賦異稟,要么他吃了什么珍貴至極的天地奇珍,要么他的功法傳承驚天動地……否則,他不可能以金蓮開的境界越級重創(chuàng)一名凝道果的修士!
元靈天,并無驚天動地的佛門傳承!
元靈天排名前百的宗門,并無一家佛門宗門!
當(dāng)年極圣天侵入元靈天,放手屠殺元靈天修士,其中佛門下手最狠,屠戮最毒,曾經(jīng)殺得元靈天千萬里白骨遍野、尸山血海。
是以,元靈天誅絕了入侵的極圣天修士后,對佛門宗門的清洗堪稱慘烈,用‘慘絕人寰’來形容也不為過。
元靈天,就沒有佛門宗門成長的土壤。
所以盧仚不可能得到了什么驚天動地的佛門功法……
天賦異稟?
或許有可能,看他這一丈三尺的非人體型,就知道他的身軀有古怪。
當(dāng)然,玄奺和金坑,甚至他們的護(hù)道者,都更加愿意相信——這死禿子走了狗屎運(yùn),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了什么先天孕育的靈果,以至于擁有了如此可怕的肉體力量!
承認(rèn)盧仚天賦異稟,擁有比自己更好的天賦資質(zhì)?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作為玄燕仙朝的九公主,作為寶光閣大掌柜的親兒子,玄奺和金坑年紀(jì)輕輕,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如何能承認(rèn)盧仚的稟賦比自己更強(qiáng)?
被重創(chuàng)的中年男子疼得幾乎昏厥過去。
他的神魂都別盧仚這沉重一擊震得滾蕩不休,神魂都受到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
他的骨骼、經(jīng)絡(luò)、肌肉、血管等盡數(shù)粉碎,碎成了豆腐渣那樣的粉碎,他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自行制成,整個人就好像一個空蕩蕩的皮囊一樣向地面委頓崩塌。
盧仚一把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脖頸,晃了晃他軟綿綿的身體,齜牙咧嘴的一笑:“禿驢?嘿!”
金坑下意識的向后倒退了好幾步。
他腰間玉佩,脖頸上的金鎖,還有手腕上手鐲鑲嵌的幾顆碩大寶石,全都亮起了璀璨的光芒。他身邊,另外一名護(hù)道者悄然湊了過來,身上同樣是奇光繚繞,身邊異象不斷浮現(xiàn),金光璀璨中,有各色奇珍異寶的虛影急速翻滾閃爍。
“是小子無禮了。”金坑略帶一絲驚恐的,朝著盧仚合十行禮。
如果說,之前他還敢對盧仚調(diào)侃幾句,因為自己的出身,因為自己強(qiáng)大的后臺靠山,因為自家掌控的權(quán)勢財富等等,對盧仚這個野和尚不屑一顧的話。
此刻,金坑已經(jīng)被嚇得五臟六腑都縮成了一團(tuán)。
太恐怖了!
這次自己主動請纓,跑來焱朝,主要是想要看云在天的熱鬧,順便依仗自己的身份,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威嚇泫朝,以此確保寶光閣,確保云洛古國在焱朝的利益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失。
是以,他身邊有兩個凝道果境界的護(hù)道者。
這兩名護(hù)道者,可不是他的標(biāo)配——以金坑的身份,平日里進(jìn)進(jìn)出出,身邊跟著幾個金蓮開境界的護(hù)衛(wèi),也已經(jīng)足夠了。
他雖然是金燦的親兒子,但是金燦這家伙在云洛古國坐鎮(zhèn)期間,廣納姬妾,嫡出、庶出的兒女何止三百?
每個親生兒女都弄一個凝道果境界的護(hù)道者,金燦哪里有這樣的本錢?寶光閣也不允許金燦這么胡作非為!
所以,兩個凝道果的護(hù)道者,是平日里坐鎮(zhèn)寶光閣,負(fù)責(zé)寶光閣一應(yīng)珍稀貨物安全的護(hù)法長老,只是因為這次金坑要來焱朝,金燦才讓他們跟在了金坑身邊。
這下可好,因為金坑嘴賤,導(dǎo)致一名凝道果境的護(hù)法長老被重傷……
金坑強(qiáng)忍著心頭的寒意,朝著盧仚又是合十鞠躬行禮:“小子無狀,還請大師……”
金坑正在這里彌補(bǔ)自己剛剛嘴臭,導(dǎo)致的和盧仚的惡劣關(guān)系。
被盧仚拎在手中的那中年男子突然眼睛一掙,他身邊異象凸現(xiàn),伴隨著一聲極其高亢尖銳的鳴叫聲,一柄鑲嵌七寶,直徑三尺,打磨得無比鋒利的金輪從他眉心噴出,重重的劈在了盧仚光溜溜的腦門上。
金坑呆了呆,然后放聲歡呼:“七寶破天輪……哈,可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