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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任相思緊 > 嘉佑嬉事 第168節(jié)
  一聲巨響,紅焰微閃,飄忽的人影被阿虎一杵轟得稀巴爛。

  李梓愕然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阿虎手中火光閃爍的降魔杵,嘶聲道:“佛門秘寶?你居然有這樣的好東西?明珠暗投,可惜,可惜!”

  李梓一聲長嘯,身體猛地化為一縷青煙,徑直沖向了阿虎。

  剛剛對阿虎出手,他粗估了阿虎的實力,分化出的那一道殘影的實力微乎其微。

  但是見到阿虎手中的降魔杵,見獵心喜的李梓,頓時動用了十成十的全部修為。

  李梓的速度快到了極致。

  盧仚比他更快了一些,李梓的身體剛剛沖出,盧仚身邊空氣一旋,伴隨著刺耳的破風(fēng)聲,一片巴掌大小的青色風(fēng)刀憑空凝聚,破空飛出,明晃晃風(fēng)刀直斬李梓后腦勺。

  “以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果我說你勾結(jié)白長空謀反作亂,將你就地格殺,想必最多也就是罰點錢罷?”盧仚厲聲呵斥:“在我府上,對我的人下手,李梓,你以為你是誰?”

  風(fēng)刀凌厲無比,距離李梓后腦勺還有一丈多遠,徹骨寒氣已經(jīng)讓他渾身都微微僵硬。

  李梓怪叫一聲,他猛地一個翻身,右手一抖,他手腕上套著的一條銀色小蛇造型的細細手鐲驟然挺直,‘嗡’的一聲響,緊緊箍住他手腕的手鐲跳了起來,迎風(fēng)一晃,化為一柄長有二尺的狹窄短劍。

  銀燦燦的短劍劍鳴陣陣,丈許長的劍光凌空一卷,將風(fēng)刀撕成了粉碎。

  風(fēng)刀炸開,大堂內(nèi)狂風(fēng)乍起,盧仚背后猶如小山一般的墨龍大屏風(fēng)吃不住風(fēng)勁,‘嘎嘎吱’向后滑開了一尺多遠,差點摔了下來。

  李梓怒嘯:“盧仚,你敢對本官下手?簡直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耶?誰要請盧仚吃罰酒的?”

  青檸、青檬的呵斥聲傳來,兩女蹦進了大堂,見到李梓右手結(jié)成劍訣,指揮著一道丈許長的銀色劍光朝著盧仚當心疾刺,兩女同時冷笑。

  “哪里來的不入流的冒牌貨?”

  冷笑聲中,兩女掛在腰間的劍囊轟鳴,兩條七八丈長短宛如蛟龍,殺氣騰騰、寒氣森森的劍光沖天而起,一個盤旋后,后發(fā)先至,急速追上了銀色劍光,凌空一擊斬了下來。

  ‘叮’的一聲響,銀色短劍‘嗆瑯瑯’落地,宛如瀕死的魚兒一樣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這劍不錯!可惜,孕養(yǎng)不得法,靈機全散,想要恢復(fù)如初,可就難了。”青柚慢悠悠的走進了大堂,看著地面上寒光流轉(zhuǎn),只是蹦跳,不得飛起的短劍,由衷的驚嘆了一聲。

  青檸、青檬使用的,是青鱗劍閣世代相傳的青鱗劍,在這方世界,在劍修傳承中,青鱗劍也堪稱絕頂之物。

  挨了青檸、青檬一擊,這銀色短劍居然分毫無傷,可見其根本有多么強大。

  李梓又驚又怒的轉(zhuǎn)過頭來,看到青柚三女,他嘶聲道:“天子欽封你們?yōu)榛适夜┓,原來真有幾分本領(lǐng),不是天子養(yǎng)在外面的外室?”

  青檸、青檬呆呆的看著李梓,什么是外室?

  青柚則是面皮一紅,怒道:“老匹夫出言不遜,該打!”

  她一拍腰間劍囊,一道十幾丈長的劍光噴薄而出,瞬間到了李梓身前。

  李梓怪叫一聲,血光一閃,他驟然化為數(shù)十條殘影四散,帶著一道寒風(fēng)沖出了大堂。

  “天陽公,今日之仇,你我且行且看!”

  第188章 白衣如潮

  天陽公府,二進院大堂,盧仚一步搶上前去,撿起了李梓遺失的小劍。

  長兩尺多點,一指寬,通體銀色宛如琉璃呈半透明狀,認真看去,劍體內(nèi)有一絲絲水流一樣的波紋紋路,美輪美奐,靈性外溢。

  盧仚眸子里青光流蕩,看到這劍內(nèi)一縷靈光上下流轉(zhuǎn),隱隱是‘銀蛟’二字。

  這劍落在盧仚手中,居然很不安分的劇烈蹦跶著,不斷發(fā)出‘嗡嗡’劍鳴聲。

  盧仚欣然道:“好劍啊,嘖,我對劍仙一道,其實向往已久!

  盧仚笑著,眼巴巴的看向了走進大堂的青柚三女。

  青檸、青檬齊齊鼓掌歡笑:“好呵,盧兄若是愿意拜師,嘻!”

  青柚斜了兩個妹妹一眼,很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胡說八道,大金剛寺的內(nèi)門真?zhèn)鞯茏,怎么可能做我們青鱗劍閣的弟子呢?不過,御劍之法,也不是什么特別稀罕的東西……”

  青柚悠悠笑道:“青鱗劍閣的御劍之術(shù),是不能外流的。但是呢,我青鱗劍閣先祖,這些年收集的各門各派的御劍秘術(shù)起碼也有三四百種,其中不弱于我青鱗劍閣的,也不少呢。”

  盧仚‘笑顏如花’,朝著青柚拱手行禮:“青柚姑娘,咱們,好說,好說。”

  白衣如雪人如玉,御劍凌空斬妖魔。

  這是盧仚上輩子,就做過的美夢呵。

  只是,這輩子生得魁梧了一些,《龍虎金剛體》入門后,盧仚身高直逼一丈,體格更是變得魁梧如山,就算換上了白色長衫,也不像他想象中的劍仙。

  但是這銀蛟劍顯然不凡,如能學(xué)會御劍之術(shù),拿來做偷襲……不,拿來做自保的壓箱底手段,也是不錯的,誰會嫌棄自己的手段太多呢?

  青柚‘噗嗤’一笑:“不用客氣。不過,這御劍之術(shù),有以神御劍,以血御劍,以氣御劍三種。以神御劍最為上上之法,奈何入門最難,修行不易,必須搭配極高明的煉神之法才能有所成就!

  “以氣御劍最為尋常,卻最易上手,哪怕武道凡人,只要元罡得成,有一門御劍之術(shù),就能嘗試著御劍十里,凌空斬人!

  “以血御劍么,沒多少靈巧變化,但是爆發(fā)力最為強大,剛猛凌厲,短時間殺傷力最是恐怖。唔,說實在的,最適合盧兄這種大金剛寺的真?zhèn)鞯茏印銈冄獨庾顬橥⒚础!?br />
  青柚笑得很燦爛。

  盧仚摸了摸下巴,御劍之術(shù),還有這么多講究?

  不過,他能理解,人有三寶精氣神,這精氣神都有搭配的御劍之術(shù),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青鱗劍閣,向來是以神御劍了。”盧仚很認真的看著青柚:“唔,能否每一樣,都給我挑選一門配套的劍訣?我看看,我倒地適合哪一種!

  “三位姑娘大恩大德,盧仚無以為報,你們在鎬京城內(nèi)的果子零食,我全包了。”盧仚用力拍打著胸膛,鄭重其事的向三女許諾。

  三女同時微笑,笑容都是一般無二,眼睛都笑得宛如月牙兒一般。

  盧仚開始學(xué)習(xí)御劍之術(shù)。

  與此同時,大胤東界城。

  城墻高有三里,和鎬京外城墻規(guī)格一般無二。

  方圓數(shù)百里的東界城,宛如一把金鎖,鎖死了東神州通往大胤核心腹地的唯一通道。

  站在東界城的東墻向外眺望,是白茫茫一片大水,風(fēng)吹過,浪高數(shù)尺,隱隱有鱗甲潛伏,各種體長數(shù)丈的大魚、龜鱉、大蟒、鱷魚等等,真?zhèn)是無法盡數(shù)。

  東界城的東城門,大大小小有三十六座,一排兒城門外面,就是寬達百里,長達三千里的一座大橋,這座橋,就是外面這三千里水域唯一的通道。

  東神州諸方諸侯,每隔十二年的朝覲隊伍,唯有通過這座大橋,通過東界城的城門,才能進入大胤核心腹地。

  任何諸侯若是有異心,想要攻打東界城,以當今之世的武力值,攻下東界城是不可能的事情。高達三里、堅不可摧的城墻,就算是辟穴境的武道大高手,都無能為力,根本不可能攻上去。

  但是在歷史上,東界城淪陷多次,沒有一次是真正因為戰(zhàn)斗而淪陷。

  一大早,諸葛獨明就帶著大群心腹,來到了東界城的東城門樓上,撫摸著長須,向東邊眺望著。

  作為東界城的守將,諸葛獨明向來做文士裝飾,只穿文士長袍,乃至道袍、大氅之類,從不著甲,也從不攜帶兵器,手中常年不離一把鵝毛扇。

  作為文教六圣十九賢六十三達世家中,亞圣世家諸葛氏的嫡系族人,諸葛獨明的口頭禪就是:“以德服人!”

  大胤有東南西北四大界城,是鎬京的四方門戶。

  文教崛起,東神州作為文教的起源地,也是文教勢力最根深蒂固的大本營,文教重臣們耗費了無數(shù)力氣,在朝堂上掀起了一場場的腥風(fēng)血雨,終于在三十年前,將東界城的掌控權(quán)納入了己方之手。

  諸葛獨明在東界城坐鎮(zhèn),已經(jīng)有三十年。

  三十年中,原本禁軍體系的守將、士卒,死的死,殘的殘,失蹤的失蹤,退役的退役。

  如今整座東界城,上上下下盡是城尉府城防軍一脈,所有重要位置的官員,全都是出身文教的‘大賢良才’,諸葛獨明在東界城,可謂一手遮天。

  一大早的,東界城外的橋面上,昨夜在橋上扎營的數(shù)百支大小商隊,就已經(jīng)拔營而起,浩浩蕩蕩的行向了東邊幾座規(guī)格最小的城門。

  伴隨著機括的轟鳴聲,在地下水力的推動下,十幾座寬不過十丈的小城門冉冉開啟,士卒們簇擁著稅務(wù)官,大踏步走出了城門,興致勃勃迎接今天的第一波肥羊。

  諸葛獨明手扶著城墻垛兒,朝著下方眺望了一眼。

  從三里高空向下眺望,人如螻蟻,商隊如蛇,諸葛獨明看著那些緩緩進城的商隊,輕蔑一笑:“蠅營狗茍之輩,滿身銅臭,庸俗,俗!啊呸!”

  諸葛獨明朝著下面吐了口吐沫。

  然后,他仰面看天,幽幽道:“真是,俗啊。這些不讀圣人書,不明圣人禮,一輩子鉆營的狗東西,哎,這大胤,就是有了這些商人,才會世風(fēng)日下,道德淪喪,一代不如一代!”

  揮舞著鵝毛扇,諸葛獨明悠然道:“天子失德,天子無道,太后牝雞司晨,更是禍國殃民之舉。圣天子,當垂拱而治,在深宮中造娃就行啦,這天下事,當交給吾等天下人來治理之……”

  “以德服人,以德治人,‘德’,就是這天下永恒不易之真理!

  “我諸葛獨明,蹉跎三十載,三十載啊……以我諸葛獨明之‘道德’修為,若不是被這東界城耽擱了,那大丞相之位,輪得到他朱崇?”

  城墻頭上,都是諸葛獨明的心腹,最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聽得諸葛獨明又這般發(fā)癲,他們一個個急忙點頭,瘋狂的逢迎、應(yīng)承他的說法。

  諸葛獨明傲然一笑,昂然道:“先祖在‘德’的修為上,也是不如我的。若是我身處先祖那地位,哪里輪得到他朱氏成圣?這一圣人五亞圣的格局,是一定有變化的。”

  一眾心腹?jié)M臉堆笑,又急忙朝著諸葛獨明奉承了一番。

  諸葛獨明站在城門樓上,看著東邊冉冉升起的一輪紅日,又是一通憤世嫉俗的抨擊。

  王氏、崔氏、令狐氏等等,一眾文教有名有姓的世家大族,被他噴得狗血淋頭。

  就連自家祖宗都不放過,都要抨擊一番的諸葛獨明,可想他抨擊這些家族時,他嘴里能吐出多好的話來。

  狂噴了一陣,諸葛獨明突然皺起了眉頭。

  東面大橋上,陽光將橋面籠罩的霧氣升騰一空,露出了光潔如鏡的大橋。

  一支浩浩蕩蕩的馬隊,正呼嘯著朝著東界城的方向沖來。

  這支隊伍規(guī)模極大,遠遠看去,就看到一片雪白。

  隱隱的馬蹄聲宛如雷霆,已經(jīng)隨風(fēng)傳了過來。

  白衣如潮,馬隊前進的速度快到了極點。

  諸葛獨明瞇起了眼睛,他一揮手,一名副將在城墻垛兒上狠狠的踏了一腳,伴隨著細微的機括聲,幾塊巨大的城墻磚左右滑開,一架長達近丈,構(gòu)造復(fù)雜的機械冉冉從城墻中升起。

  這是一架以精金、白銀、赤銅為框架,用十幾片大小水晶鏡片契合而成的大型千里鏡。

  精妙的構(gòu)造,打磨得妙絕人寰的水晶鏡片,讓城墻上的守軍在天氣狀況好的時候,可以輕松看到三千里外,大橋另外一頭的影像。

  諸葛獨明湊到一端海碗大小的小鏡片前,瞪大眼望了望,然后冷哼了一聲。

  “是昊劍宮的人,不用緊張了。領(lǐng)隊的,是我家?guī)孜皇宀瓏K,幾個老家伙,養(yǎng)在本家吃喝玩樂調(diào)戲小丫鬟不好么?這么風(fēng)風(fēng)仆仆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嘖,這規(guī)模,不小啊,起碼三十萬昊劍宮弟子,這是誰惹了他們呢?”

  宛如潮水一樣呼嘯而來的白色馬隊中,十幾騎快馬手持旗幡,超出了隊伍,一溜煙的沖向了東界城的東邊正中間的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