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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任相思緊 > 嘉佑嬉事 第166節(jié)
  連著好幾天的功夫,國子監(jiān)里哀聲陣陣,有博士、教授出面,帶著監(jiān)生們遙祭白長空。

  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導(dǎo)下,祭祀了幾天,監(jiān)生們就繼續(xù)踏青、郊游,帶著如花美眷或者紅顏知己去江邊、河邊賣弄風(fēng)雅,乃至狎妓嫖宿,青春的火焰肆意燃燒,也就燒掉了監(jiān)生們對白長空的最后一點記憶。

  曾經(jīng)對白長空恭謹有加、孝順無比的土豪監(jiān)生們,也找到了繼續(xù)獻孝心的目標,一箱箱金銀,一箱箱珠寶,諸般珍奇玩意兒,也就流水般涌入了新的師長家中。

  白馬坊,金剛溪南面,一座已經(jīng)完工的大殿里,盧仚正盤坐在一尊大金剛力菩薩的神像下,面前放著兩個簸箕,一個里面裝滿了秘制的香粉,另外一個里面,裝滿了一根根長短不一、粗細不均的線香。

  一如大金剛寺山門內(nèi)的神醉方丈和一眾長老,盧仚修行大金剛寺內(nèi)門真?zhèn)鞯墓Ψǎ蛷娜啻昃香做起。

  全神貫注,氣與神和。

  全身的每一絲、每一點力量,全都凝聚在手掌之間,極力壓縮香粉,將蓬松酥軟的香粉,壓制成硬度堪比金鐵的線香。

  如今盧仚一根線香,重不過三五錢。

  而釋惡和尚讓盧仚見識過,神醉方丈親手揉搓的線香,據(jù)說還是因為神醉方丈年齡太大,近乎到了壽命極限,修為山崩般倒退后揉搓出來的線香,同樣細細的一根,重達近百斤!

  ‘嘎嘎吱’……‘嘎嘎吱’!

  盧仚將一根歪歪扭扭的線香丟進簸箕,又順手操起一把香粉用力的揉搓起來。

  假傳千萬句,真?zhèn)饕痪湓挕?br />
  大金剛寺的內(nèi)門真?zhèn)鞲痉,就有點像是天然鉆石誕生的方式。

  在烈火境之后,引燃熔爐境鍛造出的肉體熔爐,以自身精氣神為薪柴,以高溫高壓煅燒身體,用巨大的力量一點點的揉搓、鍛造、碾壓、熔合,讓身體形成本質(zhì)上的升華。

  一如‘碳’單質(zhì),可以是松軟油滑的石墨,也可以是堅硬無比的鉆石。

  “這道理,有點道理!

  “一粒菩提種,佛門金剛力!北R仚?quán)溃骸耙赃@佛門金剛力為火種,煅燒全身。一點點淬煉,一點點打磨!

  掌心香粉繼續(xù)發(fā)出‘嘎嘎吱’的聲響,一條線香慢悠悠的從盧仚手掌縫隙中揉搓了出來。

  “均勻,均衡,心凈,心空!北R仚默誦釋惡和尚這幾天傳授他的《龍象金剛體》修煉秘要,掌心中的線香逐漸變得粗細均勻,色澤油亮,有了這么幾分意思。

  釋惡和尚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

  他靜靜的看著盧仚揉搓線香的模樣,緩緩點頭:“大金剛寺,畢竟是佛門所屬,修煉,首重修心,心意到,則修行到。你可以將自身心靈,想象成一顆蒙塵的金剛舍利,只要拂去上面的灰塵,就能透徹本我,明悟根源!

  盧仚抬起頭來,看著搖頭晃腦的釋惡和尚,笑了。

  他忍不住,再次發(fā)揮了文抄公驚天動地的力量:“身如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擦拭,莫使染塵埃!

  釋惡和尚呆了呆,漸漸地瞪大了眼珠,一對兒牛眼差點從眼眶里蹦出來。

  他驚悚莫名的看著盧仚,過了好久,才突然嘶聲道:“盧仚,你莫非是我佛門真佛轉(zhuǎn)世?這,這,這……就這幾句話,我做不了你師傅!

  盧仚輕咳了一聲,幽幽道:“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盧仚帶著不見底的惡趣味,朝著釋惡和尚輕輕一點:“師傅,你……著相了!

  “哎!”

  釋惡和尚身體抽了抽,翻了個白眼,然后閉上眼,緩緩盤坐了下來。

  下一刻,他心臟、肺部亮起了金燦燦的光芒,渾身皮膚也變成了淡金色,一絲絲華光從他光溜溜的腦門上透了出來,在他頭頂凝成一尊和面前的大金剛力菩薩像的面容一模一樣,但是有三頭六臂,持龍跨虎的淡淡虛影。

  龍虎長吟聲在釋惡和尚體內(nèi)一聲聲響起,他心臟肺部亮起的兩團金色火焰,迅速擴散到了全身,點亮了全身百多處竅穴。

  這也正是,如今大金剛寺保持的傳承,在熔爐境能開辟的最多竅穴數(shù)。

  這些竅穴也噴出了熊熊火焰,釋惡和尚長頌了一聲佛號,隨后頭頂?shù)牡撚盎癁橐稽c金光,迅速投入了他體內(nèi)彌漫的火海中。

  因為盧仚文抄來的佛門偈子,釋惡和尚頓悟,修為從烈火境巔峰,一舉踏入了種金蓮境。

  就聽他全身筋骨轟鳴,血肉發(fā)出‘轟轟’沖擊聲,高有近丈的他,身軀一點點的膨脹,然后又一點點的壓縮,再一點點的膨脹,再一點點的壓縮。

  每一次膨脹,他皮膚上的金色就明亮幾分。

  每一次壓縮,他皮膚上的金色就深沉幾分。

  如此一百零八次后,釋惡和尚皮膚的色澤,已經(jīng)變得和真正黃金鑄成一般。

  他的氣息,比之前雄渾、強大的何止十倍,單單心跳聲就好像一面戰(zhàn)鼓在轟鳴,震得大殿都在上下晃悠。

  釋厄、釋劫等幾個大和尚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釋惡如此模樣,他們紛紛口誦佛號,然后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盧仚:“師兄修為,按理還要打磨七八年,才能踏入種金蓮之境!

  盧仚輕咳一聲,將兩首偈子又念了一番。

  大殿空氣震蕩,一縷縷淡金色的氤氳氣機憑空涌現(xiàn),緩緩垂落在大殿中所有人的身上。

  于是,釋惡的氣息越發(fā)強大,釋厄和尚等人,也一臉神圣的盤坐在地,他們的氣息,也迅速的翻騰起來。

  盧仚雙掌,也驟然變成了極淡極淡的淡金色。

  ‘呼’!

  一股可怕的高溫從盧仚體內(nèi)涌出,將他身上衣衫燒了個干干凈凈。

  他心臟附近的皮肉變成了半透明狀,一團拇指大小的淡金色火焰從心臟大竅中升騰而起。磅礴的精血氣息注入心臟,這團金色火焰就越來越大。

  高溫席卷全身,盧仚咬著牙,承受著渾身火焰般灼燒的刺激。

  一聲清晰可聞的脆響傳來,盧仚的肉體力量飆升,正式突破了這個世界世俗肉體九牛二虎一條龍的極限瓶頸。

  前幾天,盧仚不知道擊殺了多少黑鱗怪,無窮無盡的力量囤積在體內(nèi),因為他已經(jīng)達到了熔爐境的圓滿極致,這些能量沒能消耗掉,每時每刻給他的身體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此刻心臟大竅烈火一升,這些能量悉數(shù)投入其中,盧仚的心臟就好像一口瘋狂燃燒的熔爐,放出了滔天火焰。

  第186章 自信的李梓

  嘉佑十九年,四月二十五日。

  諸事皆宜。

  盧仚搬家。

  前些日子,在白馬坊,借黑鱗怪貢獻的能量,盧仚當(dāng)著五個大和尚的面,在一個時辰內(nèi),以大金剛寺《龍虎金剛體》根本法,直接將心臟竅穴修到了圓滿境界。

  釋惡等五個大和尚目瞪口呆,直接向大金剛寺本宗發(fā)信,信誓旦旦的說盧仚一定是太古真佛轉(zhuǎn)世,隨之送回去的,還有那兩首讓他們頓悟、破境的佛門偈子。

  釋惡他們?nèi)绾纬泽@,大金剛寺是如何反應(yīng),盧仚是顧不上了。

  一如前面所言,無量歸墟體是太上北溟仙宗仙道根本法,海納百川、歸墟無量,以歸墟仙元、無量歸墟體,可以模擬幻化一切功法。

  以《龍虎金剛體》示人,自身根本卻是比其強大百倍、玄妙百倍的無量歸墟體。

  離開白馬坊后,盧仚在殘破的勘察司后院閉關(guān)了一段時間,等到黑鱗怪貢獻的能量消耗一空時,他又連續(xù)點燃了肺臟、肝臟、腎臟等幾處熔爐。

  烈焰鍛體,精氣燃神。

  到了烈火境,盧仚的實力真正是一日千里,比之前強大了不知道多少。

  修行上的事情,暫且不表。

  白露登門尋仇,黑鱗怪肆虐的那一夜,要說僥幸吧,為盧仚新造的那座天陽公府,甚至是北面的那條后街,都沒受到半點兒傷害。

  原本這座府邸主體占地一千五百多畝,一條附屬的后街長達兩里,有近千套小院子的天陽公府,就已經(jīng)快完工了。

  這些天,那些工匠又在賣命的苦干,只求盡早完工后離開雨順坊這鬼地方。

  所以,早幾天前,整座天陽公府就已經(jīng)徹底完成,盧仚托了人,測了個良辰吉日,就定在二十五日這天,正式入駐新府邸。

  胤垣賜下來的,那些嬤嬤、宮女、仆役等等,早在幾天前就已經(jīng)就位,將府邸上上下下打理得干干凈凈。

  被摧毀的雨順坊正在火急火燎的重建,大胤朝堂上下,都忙著用新建筑、新住戶掩蓋前些日子難看的瘡疤。

  盧仚也就不好意思大操大辦,他在鎬京也沒什么一定要請的至交好友。

  所以喬遷新府邸,盧仚辦得很是低調(diào),就請了盧旲一家子,還有一眾族中老人吃了頓酒宴,讓釋惡和尚抓了一群小和尚,繞著占地巨大的府邸轉(zhuǎn)了幾圈,念了一通祈福、安宅的經(jīng)文,事情就算糊弄過去了。

  一切辦得波瀾不驚,唯一值得說道的,是胤骍得了胤垣的委托,眼巴巴的在盧仚辦酒的這天親自登門,給盧仚封了一個大紅包。

  哦,還有件事情值得講一講,那就是青柚三女的仙人居也在那一夜被徹底摧毀,在盧仚的邀請下,見到盧仚的府邸實在是大得可怕,而且修得也是美輪美奐,三女也就很不客氣的,在盧仚府中借住了下來。

  四月二十六日。

  一大早。

  盧仚從陌生的床榻上冉冉站起身來。

  他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這才點頭告訴自己:“哦,換新家了!

  ‘叮’,一名鵝蛋臉,生得俏麗柔美的小宮女敲響了玉磬,‘公爺起身了’,悠悠的呼喊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了出去,外面立刻有了各種動靜。

  一隊二十幾名小宮女就捧著各種水盆、痰盂、頭油、毛巾之類的物件行了進來。還沒等盧仚反應(yīng)過來,十幾只小手就抓在了他身上。

  “公爺,您別動。”

  “公爺,您站好!

  “公爺,馬上好!

  “公爺,看這邊!

  一刻鐘后,渾身上下被打理得油光水滑,整個人似乎都在發(fā)光的盧仚,幾乎是逃一樣竄出了房門,喘著粗氣逃到了前面餐廳。

  然后,在數(shù)十人的圍觀下,盧仚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臨深淵一般,用了一頓奢靡過度的早餐。在用餐的全過程中,盧仚連一根手指都沒動彈,完全做到了飯來張口的水平。

  好幾次,盧仚想要搶過筷子大快朵頤,但是看到幾個小宮女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幾乎要哭出來的模樣,盧仚就腦瓜子‘嗡嗡’的疼,只能任憑她們施為。

  用過早餐,盧仚就在近百人的前呼后擁下,走了將近半刻鐘,從后面的起居之地,來到了前面第二進院子的大堂。

  坐在陳設(shè)華麗,一應(yīng)物件都是內(nèi)造上用之物,好些還是有年頭的古董重器的大堂里,盧仚皺著眉,看著四周垂手肅立,一個個小心翼翼觀察著、打量著自己的嬤嬤、宮女們。

  她們都是被宮里嚴苛的規(guī)矩調(diào)教好的,謹慎小心,已經(jīng)刻在了她們的骨子里。

  這還是她們第一次服侍盧仚,她們也不知道盧仚的脾性,但是年少驟然富貴,難免飛揚跋扈,難免凌虐下人。

  在皇城里,她們這些嬤嬤、宮女若是犯錯,在胤垣身邊還好,無非是扣薪水,但是在皇城里、太后跟前的那些倒霉蛋,哪怕是一丁點兒小錯都有可能被拖下去直接打死。

  面對盧仚,她們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觸怒了盧仚,引來莫測之災(zāi)。

  盧仚看著這些幾乎不敢大聲喘息的下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一眾人等齊齊身體一抖,幾個嬤嬤為首,直接跪倒在地,然后那些俏麗的小宮女就插花一般顫巍巍的一個接一個的跪下了去。

  “哎,起來,起來!北R仚皺起了眉頭。

  “你們也是剛到我身邊,不知道我的脾氣,如此小心謹慎,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