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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任相思緊 > 嘉佑嬉事 第95節(jié)
  胤垣幽幽道:“這里可是武胤坊,他們都能在地下整出這么大的地盤來,是不是哪一天,他們的地道就直接挖進皇城了?是不是就能直接挖到九曲苑。俊

  “這里可不是勛貴的宅邸。那些勛貴,在地下弄點密室、暗道什么的,我能理解。門閥士族,總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喜歡在地下遮遮掩掩的!

  “但是這座宅子,可是光祿寺的公產(chǎn),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粒沙土,都是大胤太府的財產(chǎn)!

  “光祿寺的公產(chǎn),可不能有這些密室、密道什么的!

  “這么大的工程,只能是事后他們自己開鑿出來的!

  “查吧,得殺一批人了。”

  胤垣隨手將手中的金元寶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轉(zhuǎn)過身,朝著盧仚點了點頭:“天陽公,這檔子事情,干得漂亮,不管能不能追究到白長空頭上,這筆財,咱們爺們發(fā)了!”

  “唔,見者有份啊,我可不是一個摳門的天子!

  “這里的錢呢,老魚你拿一成,盧仚你拿一成,剩下八成,是我的!

  “今天出動的兒郎們,他們的賞錢,定得優(yōu)厚些,這一筆,就從我這一份里面出了。”

  “另外,老魚,在銀麥坊,給盧仚的莊子,再加三個,食邑和田土,全部給我翻倍!

  盧仚抱拳,向胤垣深深鞠躬行禮。

  妙哉,有了這一注橫財,盧仚的那些小攤小販積攢起來的錢財,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拿出來開銷了。

  胤垣說著說著,他又轉(zhuǎn)過身,走到一口大箱子旁,挑了幾顆色澤極好的大紅寶石,很自然的順手揣進了袖子里。

  “另外,我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金銀珠寶、珊瑚玳瑁等!

  “但是,既然是受賄,自然不會只有這些……古董、名畫、孤本書籍、奇珍靈藥,這些肯定都是有的。但是這里沒有,證明,他肯定還有別的藏匿贓物的所在!

  “盧仚,這件事情,交給你了。給我把他挖個傾家蕩產(chǎn)!”

  “老魚啊,其他的朝臣,你也給我認真些。一個白長空都是如此,那么其他的朝臣呢?嗯?說得更直白些,一個國子監(jiān)山長都是如此,那么太學(xué)的大祭酒呢?”

  魚長樂干笑:“陛下,太學(xué)大祭酒,怕是不怎么好查。朱嵩在民間,尤其是在讀書人口中,聲望極佳,甚至比大丞相的名望更高出了許多!

  “他們這是,綁架民意啊!”胤垣說出了誅心之言。

  盧仚耷拉著眼皮,沒吭聲。

  能說出這話,證明胤垣心里還是清醒的,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

  “那么,總要抓幾個人出來!必吩挠牡溃骸拔,缺錢。現(xiàn)在看來,抓貪官比賣官,來錢快嘛。”

  盧仚和魚長樂對望了一眼,同時起了想法。

  胤垣又笑:“對了,尸無憂的腦袋呢?還有九陰教主的令牌呢?這可是,可以去太廟向先祖祭祀的好東西。歷朝先祖沒抓到的人,被我的盧卿給抓住了,可見,我比先祖?zhèn)兡芨砂!?br />
  盧仚沒吭聲。

  胤垣則是很陶醉的笑了起來。

  外面,一名小太監(jiān)一溜煙的竄了進來:“陛下,監(jiān)公,事情極有趣了,白山長的孫女,和她的夫婿的宅子,居然就在附近!

  第102章 盧仚的好意

  空中日頭,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西邊。

  時間,大致是申時左右(15:0017:00)。

  盧仚站在被撞得粉碎的趙夭宅大門口,瞇著眼,看著遠處行來的隊伍。

  光祿寺的公房,地段是極好的。

  國子監(jiān),就在這片公房的東邊。

  從翠薇峰到這邊,也就是十里地不到。

  隔著老遠,盧仚就看到,一架用紅綾、綢花裝飾的四輪馬車行在最前面,小太監(jiān)送來的情報中,被白露和白家選中的幸運兒李爾雅,笑得合不攏嘴,坐在車夫的位置上駕車前行。

  白長空還有一眾大賢,騎著馬,優(yōu)哉游哉的跟在馬車后面,一路高談闊論,個個紅光滿面。

  在他們身后,更跟著長達數(shù)里的隊伍,盡是太學(xué)、國子監(jiān)的書生們,他們?nèi)耸忠恢坊,一路走來,紛紛吟唱各種歌頌?zāi)信篮脨矍榈膬?yōu)美詞曲。

  人群中,唯有李爾雅的父親,鴻臚卿李梓是強顏歡笑,勉強應(yīng)付著身邊眾人。

  白家的這場婚事,打了李梓一個措手不及。

  李梓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兒子怎么就被白家給選中了,偏偏李爾雅還屁顛屁顛的送了上去!

  而賢聚雅和之禮,過于簡約。

  白露施展才藝,李爾雅施展才藝,一群大賢紛紛稱贊兩人是郎才女貌,男賢女惠,果然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也就是一個多時辰的事情,李爾雅和白露就在數(shù)萬太學(xué)、國子監(jiān)讀書人的見證下,成為了一對‘合禮’的夫妻。

  隨后,白長空又當(dāng)眾提出,按照太古部落先民的古禮,新婚夫婦,會在雙方長輩的居所之外,開辟屬于小兩口的新宅——放在太古之時,大概就是在山林中挖個新山洞,或者搭個新的茅草棚子的事情。

  總之,新婚小兩口,是不會和雙方長輩住在一起的——這也符合部落先民開枝散葉,繁衍壯大的道理。

  所以,白長空已經(jīng)‘付了三年租金’,在武胤坊內(nèi),光祿寺衙門的公房區(qū),給小兩口租了一套前后三進的院子,供小兩口居住。

  光祿寺是一個油水極其豐厚的衙門,所以它的公產(chǎn)頗豐,有不少空置的宅邸,朝堂上不少別的衙門的官員,但凡買不起私人宅邸的,多從光祿寺這里租住。

  白長空的這把操作,合情合理,誰也挑不出半點紕漏來。

  李梓心里有一萬句問候白長空女性長輩的話,卻不好意思當(dāng)眾說出來。

  他就是提防著白家的這場婚事有鬼,忙不迭的讓人安排了三百乞巧閣內(nèi)門弟子,頂替自家的仆役、侍女,準備將自家宅邸打造成一座安全堡壘,確保自己的寶貝小兒子不會出問題。

  萬萬沒想到啊,白長空這‘老賊’‘奸猾如斯’,居然給李爾雅和白露另找了一套宅子居住。

  而且,這找宅子的借口,還是如此的‘合乎古禮’,李梓一點兒反對的借口都找不出來——以李梓在文教中的身份地位,以他在‘禮法’學(xué)術(shù)上的份量,他不可能是白長空的對手。

  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路邊無數(shù)看熱鬧的百姓嘰嘰喳喳的,雜亂的聲浪漸漸拔高。

  一排身穿藍色、青色守宮袍的校尉、力士,帶著大群白袍監(jiān)丁一字兒排開,將街道堵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在他們身后,是數(shù)百名身披重甲,騎著血蹄烏騅的盧仚親衛(wèi)。

  這些親衛(wèi)一個個橫擔(dān)馬槊,放下了精鋼面甲,擺出了一副隨時可能沖鋒陷陣的威嚇架勢。

  李爾雅是李梓最寵愛的小兒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極擅長舞文弄墨、風(fēng)花雪月,但是從小和別人面皮都沒紅過,從未有吵過嘴、打過架的。

  他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當(dāng)即一拉韁繩,李爾雅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攔路的守宮監(jiān)所屬。

  白邛氣急敗壞的策騎越過了馬車,馬鞭朝著站在趙夭大門口的盧仚指指點點的放聲呵斥:“盧仚,你這個狼心狗肺的……”

  盧仚冷喝了一聲:“掌嘴!”

  手持節(jié)杖的魚癲虎怪笑一聲,帶起一道狂風(fēng)狂奔而出,一巴掌抽向了白邛。

  年前被女鬼重傷,精氣損耗過度,服用了無數(shù)補藥,依舊面皮發(fā)青、眼眶發(fā)黑,渾身顫巍巍猶如大病垂死的白邛哪里躲得開這一掌?

  他還沒罵出來的話,都被魚癲虎掌風(fēng)逼了回去。

  眼看著這一巴掌就要結(jié)結(jié)實實抽到白邛的臉上,后方一道尖銳的破空聲襲來,白閬策騎追了上來,右手一點,一道指風(fēng)疾射十幾丈,狠狠點向了魚癲虎的太陽穴。

  魚癲虎顧不得抽白邛的耳光,手掌猛地一拍,指風(fēng)撞在他掌心,‘嘭’的一聲悶響,魚癲虎的身體晃了晃,向后倒退了兩步,駭然看向了面沉如水,策騎緩緩而來的白閬。

  “盧仚,今日是為霜出嫁的好日子!卑组佁崞鹆寺曇,目光陰郁的盯著盧仚:“我知道你心有不忿,但事已至此,錯不在我白家,不在為霜身上。”

  “你若是,還顧及盧伯父和我父親的一番兄弟之情……”

  盧仚粗暴的打斷了白閬的話:“夠了,你接下來的話,我不愛聽,很惡心人,你知道么?”

  “你肯定要說,一切都是我盧仚的錯,都是因為我自甘墮落,被監(jiān)公威逼利誘,受不了榮華富貴的誘惑,加入了閹黨……所以,你白家才被逼無奈退婚的嘛!

  盧仚的聲音很響亮。

  跟在后方的那些太學(xué)、國子監(jiān)的讀書人紛紛嘩然。

  有人在高呼:“可是‘一蓑煙雨任平生’的天陽公?”

  又有人在大聲嚷嚷:“可是‘只有香如故’的盧仚?”

  還有人在大吼:“‘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這詞不全,不全,天陽公,你何日補全了這絕佳的文字?”

  又有一群讀書人順著大街奔了上來,有人近乎瘋癲的大吼:“盧氏瘦金體,盧氏狂草書,盧氏金碑體,天陽公,天陽公,三萬貫潤筆,可否求您三份真跡?”

  白長空的臉色,就一點點的陰沉了下去。

  墨云樓,盧仚這個文抄公力壓十二賢才的后遺癥,終于一點點的爆發(fā)了出來。

  白家已經(jīng)用盡力量抹黑盧仚,但是盧仚硬生生憑著自身實力,在文教弟子中,出了天大的風(fēng)頭,得了天大的名聲!

  無論白長空如何抹黑,他也不可能操控天下所有文教弟子的心。

  盧仚,竟然在太學(xué)、國子監(jiān)的學(xué)生中,擁有了很是不少的擁躉!

  “有辱斯文,這些弟子,不明是非黑白,怕是不堪重用!币幻筚t氣惱的一甩手:“那盧仚,的確有幾分小小文采,那三種字體,也的確驚絕。但是人品如此不堪,就算有幾分才華……大奸大惡之人,越是有才,其危害越甚啊!”

  白長空深以為然,他正要點頭附和這位大賢老友的話,突然他渾身一震。

  白長空駭然看向了盧仚。

  阿虎闖入趙夭宅邸,一擊將大門和院墻轟得粉碎,現(xiàn)在四周又站滿了守宮監(jiān)所屬,以及盧仚的親衛(wèi),更有大群羽林軍包圍了整座宅子。

  白長空剛剛一時沒有注意到,隊伍居然走到了趙夭家門口!

  看到盧仚站在趙夭家大門前,白長空的呼吸驟然一重,他緩緩策騎上前,越過了自家兩個兒子,瞇著眼看著盧仚:“盧仚,你這是作甚?”

  “哦,白大人,我并非有意和你為難!北R仚笑得很和善,他向身后招了招手,一群監(jiān)丁就扛著十幾口大箱子走了出來。

  ‘咚咚’幾聲響,這些大箱子被放在了地上,監(jiān)丁們掀開了箱蓋,露出了里面滿嘟嘟的金錠、金磚、金元寶,以及填充在金塊之間的金沙、寶石、珍珠等。

  四下里,無數(shù)百姓和太學(xué)、國子監(jiān)的讀書人嘶聲驚呼。

  “光祿寺監(jiān)事趙夭,涉嫌貪墨,我守宮監(jiān)得到線人舉報,今日特來抓捕趙夭,順便起出贓款!北R仚笑呵呵的看著白長空:“耶?聽說,趙夭是您的,學(xué)生?”

  白長空面不改色的看著盧仚,冷聲道:“白某,沒有這樣的學(xué)生!

  人群中,趙夭面無人色的看著被監(jiān)丁們扛出來的箱子,白長空一句話剛剛說完,趙夭突然一聲嘶吼,腰間的裝飾佩劍‘鏗鏘’一聲出鞘,劍光一旋,他和跟在身邊的兩個兒子,三顆頭顱同時飛起,大片鮮血飛灑一地。

  白長空猛地回頭,趙夭和兩個兒子的腦袋,已經(jīng)‘咕嚕!牡粼诹说厣蟻y滾。

  四周齊聲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