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琥想要掙扎,又怕掉下去,只能用力抱著徐志穹。
徐志穹抱著夏琥,在罰惡司上空繞了一圈又一圈,夏琥沒這么飛過,嚇得不敢睜眼。
等到了中郎館,夏琥渾身還覺得發(fā)軟,卻也沒力氣掙扎了,偎在徐志穹懷里,柔聲細語道:“非要今天洞房?我還沒算過日子呢!
“我算了,今天就是好日子,娘子,兩條門路都給我吧!”
夏琥紅著臉道:“水靈靈的正路不好好走,你非惦記那里作甚?”
徐志穹端正神色道:“既是我娘子,哪條門路都是我的!”
夏琥抽泣一聲道:“那,那,那便依了你!
依了!
當真依了!
徐志穹摸了摸夏琥紅撲撲的臉頰,深吸一口氣道:“你可要記得這番話,改日我要的時候,都是我的,你可說定了!”
夏琥詫道:“怎就又改日了,不說是今日么?”
“今日……”徐志穹沉吟片刻道,“今日身子不方便。”
夏琥踹了徐志穹一腳:“你個男人家,有什么不方便?”
徐志穹咂咂嘴唇:“男人也有不方便的時候,娘子,我當真走了!
夏琥攥著徐志穹的手道:“莫要騙我,你是不是心里壓著事情。”
“是壓了一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志穹輕撫著夏琥的臉蛋。
夏琥摸了摸徐志穹的臉頰:“不管去哪,我在這等你回來!
……
皇宮里,長樂帝捏著下巴道:“志穹,你說梁玉申改了祭壇,招來的是邪神?”
徐志穹點點頭:“就是因為祭壇里邊另有玄機,所以韓大哥和李畫師才要竭力毀壞祭禮!
長樂帝皺眉道:“可祭壇已經徹底毀壞,這事情全無對證,我也不能單憑推斷治罪梁玉申!
徐志穹搖頭道:“不需要治罪梁玉申,無論梁玉申到底是什么人,用的是什么心,他都是有功的,
有功要賞,有過要罰,你是皇帝,守住規(guī)矩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怎么對付梁玉申,這事有人替你操心,天上的也有,地上的也有,只是別把這些人都趕跑了就行!
長樂帝思索片刻道:“前兩天我看到陳順才了,你說天上的,就是他吧?”
徐志穹點點頭:“還有他們道門宗師,都在這廂照應著!
“地上的是李沙白和韓宸?”
徐志穹繼續(xù)點頭:“還有二哥,還有楚將軍,還有鐘指揮使,咱們手上有的是狠人,摁死個梁玉申并不難,
但摁死他之前,得把他背后的黨羽查出來,否則梁玉申就是死了,咱們還是不知道真正的敵手是誰,
除此之外,也不妨借梁玉申的手做點事情。”
梁玉陽搖頭道:“我能借他做什么事情?”
徐志穹笑道:“陛下謙遜了,若不是借了梁玉申的手,京城那群紈绔怎會變成蒼龍衛(wèi)?”
長樂帝陰森一笑:“要不說我就你這一個兄弟,我的心思卻總瞞不過你。”
徐志穹一笑,驀然抬起頭道:“我們什么時候成的兄弟?”
長樂帝愣了片刻道:“這事情你都能忘了?想當初你來了皇宮,在冰井務里當差,咱們那時候相識,可是有并蒂連的交情!”
“沒有連!”徐志穹端正神色道,“我可沒做逾規(guī)越矩之事!”
長樂帝道:“我是一片誠意請你去的,誰讓你當時沒去!”
“我們初次相逢,許是更早些!
“是早些!”長樂帝點頭道,“在安淑院,你是老鼠,我是瘋子,可那個時候不算是兄弟!
“再之前,你見過我么?”
長樂帝搖頭道:“那卻沒有了,你問這個作甚?”
徐志穹擺擺手道:“不做甚,亂想罷了,陛下早些歇息。”
梁玉陽嘆道:“這兩日睡不著,總感覺怒夫教不會平息!
怒夫教已經平息了,徹底平息了,只是徐志穹不知該怎么和梁玉陽解釋,有些東西他聽了也不信,有些東西,以他的修為根本不能聽。
梁玉陽慨嘆道:“怒夫教,各國都有,怎么就在大宣掀起這多風浪?”
徐志穹知道原因,還是沒法解釋。
怒夫教是你梁家先祖留下的棋子,既能轄制不服從他意志的梁家子孫,也能用大量教眾穩(wěn)固他的神位。
這些事情都沒法告訴梁玉陽,但好在,梁玉陽不用為這些事情擔憂了。
徐志穹很想替長樂帝把梁玉申除掉,但有些事,梁玉陽得學會自己做。
……
徐志穹去了蒼龍殿,陪二哥吃酒,和梁玉瑤嬉鬧,順便問候了一下梁玉申。
“首殿尉,節(jié)哀。”
梁玉申皺眉道:“運侯何出此言?”
“我聽說你有一位摯友,死的那叫一個慘,先被別人騙出來,砍了一遍,死了一回,又被別人拖出來,砍了一遍,又死一回,你說這人得多慘?”
梁玉申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運侯此言何意,你說的這人,我不認得!
“你當真不認得?那或許是我看錯了,我前些日子和群野鬼打了一仗,在野鬼之中居然沒看到你,你干什么去了?”
梁玉申怒道:“運侯,你酒吃多了,你和野鬼廝殺,與我有什么相干?”
“與你沒相干么?我看都是你熟人,有一位姓隋的星宿,有一位姓云的從神,還有姓祝的上神,這些你都認識么?”
徐志穹一邊說,梁玉瑤在旁一邊聽。
聽了片刻,梁玉瑤一陣暈眩,似乎坐不穩(wěn)。
梁季雄情知事情不對,讓人把梁玉瑤送走,讓其他無關人等,都離開了大殿。
有些秘辛不能聽,連他聽了都有些難以招架。
可梁玉申倒沒什么事情。
這廝修為有多高。
梁季雄看了看徐志穹,他知道志穹這是在提醒他,梁玉申的位格在他之上。
梁玉申神情淡然道:“運侯,我看你是真吃醉了,你說的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得!
“都不認得?”徐志穹笑道,“那就說個你認得的,袁成鋒,你同鄉(xiāng),這人你認不認得?
他跟我也是老相識,你告訴他一聲,我抽空就去找他敘舊,我現在特別懷念故人。”
梁玉申冷冷一笑:“運侯,你瘋話說夠了沒?我根本不認識什么袁成鋒。”
“你不認識袁成鋒?千乘國神機司的情誼都忘了么?”徐志穹回了一個笑容,標志性的五道彎笑容。
梁玉申嚇得一哆嗦,驀然起身,后退了幾步。
他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但突然看到混沌的標志性笑容,讓他實在坐不穩(wěn)身子。
不知是幻術還是別的手段,徐志穹這笑容做的很是逼真。
徐志穹看著梁玉申道:“首殿尉,怕什么,坐,坐下來接著吃喝,
二哥,別擔心,首殿尉這人還不錯,把蒼龍殿都叫回來,咱們一醉解千愁!”
……
徐志穹真有些喝醉了,且沿著街邊閑逛,恰逢尉遲蘭出了青衣閣,趕緊上前招呼道:“志,運侯……”
徐志穹笑道:“怎么叫的那么生分,師姐,這是往何處去?”
“我是奉了指揮使之命……”
話說一半,又不敢說全。
徐志穹理解尉遲蘭的難處:“機密上的事情,我就不過問了!
他轉身要走,忽聽尉遲蘭道:“志穹,我們幾個同窗,來日想去書院一趟,你愿同去么?”
徐志穹思量片刻,搖搖頭道:“我這兩日要出門,勞煩師姐代我給院長問聲好。”
尉遲蘭點點頭,匆匆走了。
……
徐志穹飛在半空,默默看著繁華的望安京。
去趟勾欄?
去趟鶯歌院?
去趟朱骷髏茶坊?
總覺得要去的地方還挺多的。
徐志穹最終哪也沒去,且買了一壺酒,坐在一顆大青石上自斟自飲,盜用鐘參一首佳作,吟唱道:“桃兒渾圓圓,嬌娘腰下懸,浪起心尖顫,一線分兩邊!
詩剛吟完,一條腰帶猛然纏在徐志穹的脖子上,奮力收緊。
“無恥之徒,又當街唱這銀詞!”
作甚?
這是要作甚?
徐志穹奮力掙開腰帶,卻見陶花媛站在面前。
“深更半夜不回家,在這嚎甚來?”
徐志穹苦笑一聲道:“我哪有家?”
陶花媛笑道:“既是沒處去,便去我家里吧!
“好沒羞臊的丫頭,你知我是誰?便讓我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