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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都市言情 > 一寵成婚(摯愛) > 掌燈判官 第1163節(jié)
  “我也就是說句笑話,也沒說真把你送出去,況且就算送出去了又怎地?以你實力,還怕一個分身么?”

  “哪怕我有一魂或是一魄,都不怕他這個分身,就剩一個元神,你讓我拿什么和他廝殺?徐志穹,你摸著良心說,你從我身上學走了多少技法?我平時又給過你多少指點?我對你怎樣,你如何對我?今天若是不說個分明,日后別指望我再幫你!”徐志穹怒道:“你既是這么記仇,這日子卻沒法過了,你走吧!”

  “走就走……”窮奇沉默片刻道,

  “那廝是不是又來了?”

  “應當是來了!备F奇輕嘆一聲道:“柴米油鹽,難免磕磕碰碰,日子還得過,我先不走了!闭趶椙俚酿^主,突然抬起頭,看著徐志穹道:“既是來到此地,為何不專心聽曲,卻要胡思亂想?”說完,館主露出了五道彎笑容。

  徐志穹都習慣了,他知道,只要看見這笑容,就是中了技法,技法中的多了,就連破解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流弦館中原本只有五個客人,看到館主詭異的笑容,兩名客人當即化作泥塑,不會動了。

  剩下一名客人面帶笑意還在催促:“這曲子正到好處,館主為何中斷于此?”這名客人是畫中人,也是不知恐懼的一類。

  剩下兩名客人,一名是徐志穹,正在利用有限的時間化解技法。另一名客人正在研墨,隨手攤開了一張白紙。

  館主轉眼看向那客人,問道:“這是聽曲的的地方,你卻弄什么筆墨?”那客人抬起頭道:“為什么不讓弄筆墨,這地方你家開的么?”館主收去笑容道:“我是這里的館主,這地方自然是我家開的!”

  “你是館主又怎地?這一條街都是我的,我想在哪弄筆墨,便在哪里弄筆墨!闭f完,那人一揮毛筆,一片墨汁從半空墜落。

  第894章 大乾畫將,還記得我么?

  何芳去請救兵,在李七茶坊找到了李沙白。

  李沙白旋即趕到,在流弦館看到了混沌分身。

  一片墨汁灑下,墜落在混沌身上。

  本以為混沌會遭到重創(chuàng),沒想到落在混沌身上的只有清水,沒有墨汁。

  墨汁哪去了。

  徐志穹一抬頭,發(fā)現(xiàn)墨汁從他頭頂墜落下來。

  沒有多想,徐志穹原地翻滾躲過了墨汁,墨汁卻如長了眼睛一般,追著徐志穹到處跑。

  李沙白解釋道:“我是怕打不中他,才用了這手段,沒想到卻追上了你!”

  徐志穹躲閃著墨汁道:“說這些作甚,趕緊把術法化解了!”

  這不是李沙白想能化解就能化解的,被混沌改換之后的術法變了原理,李沙白破解起來需要時間。

  好在徐志穹也有對付墨汁的經驗,墨汁會追著他跑,主要是因為墨汁后邊的絲線。

  徐志穹將意象之力同樣化作絲線,與墨汁的絲線纏在一起,讓墨汁打結,懸浮在了空中。

  靠著這一手段,徐志穹本來已經擺脫了墨汁的追逐,可混沌突然唱起曲子:“攜手江村,梅雪飄裙,情何限、處處消魂!

  又是《行香子》!

  在樂曲聲中,徐志穹被混淆了方向感,直接朝著那團墨汁狂奔過去。

  以徐志穹的速度,眨眼不到的時間就要撞上墨汁,多虧李沙白搶先一步奪回了對墨汁的控制,將它收到了筆洗之中。

  李沙白突然出手,這讓混沌有些不滿。

  “咱們也算舊相識,等我先拾掇了他,再對付你,你看如何?”

  聽到舊相識這三個字,李沙白愣了片刻,他又找到了一些記憶,非常關鍵的記憶。

  沉思半響,李沙白搖頭道:“不妥,你這是看輕了我。”

  混沌思索片刻道:“那便把你們兩個放在一起對付!

  李沙白搖頭道:“還是不妥,我不占你便宜!

  這讓混沌很為難:“雖然和你也有仇,但我終究和他的仇更深!

  “既然都有仇,終究要有個了結,何必計較深淺?”

  兩人似乎陷入了僵局。

  徐志穹實在想不出李沙白為什么要和混沌爭論,這時候就該兩個人聯(lián)手,拾掇了混沌分身。

  李沙白卻想讓徐志穹盡快離開。

  在剛剛恢復的記憶中,他想起了混沌的一些手法,人多未必能幫得上忙,反倒可能牽連彼此。

  他拿起毛筆,輕輕一揮,徐志穹眼前多了兩個字:“快走!

  徐志穹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固執(zhí),見李沙白留了字,徐志穹正要離開流弦館,忽覺整個館廳之中的氣機劇烈波動起來。

  混沌惱怒了:“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可今天,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走!”

  李沙白提起毛筆,想給徐志穹開出一扇門,結果動筆之后,白紙上什么痕跡都沒留下。

  筆頭上的墨汁,再次變成了清水。

  “混芒之技!”越來越多的記憶涌入了腦海,讓李沙白的思緒陷入了停滯。

  徐志穹這廂與混沌分身苦苦周旋,忽見劉佳琦、張燊、袁魏羈三人走進了流弦館。

  徐志穹回身對眾人道:“莫添亂,快些走!”

  三人剛要離去,又聽李沙白喊道:“張燊,你留下,給我我唱個曲。”

  “我?唱曲?”

  藏刀舉子張燊是個正經的讀書人,這種要求對他來說有些過分了。

  但李沙白不容商量:“讓你唱便唱!”

  張燊搖搖頭道:“不是弟子不愿意唱,是世人不懂我曲中之意。”

  李沙白道:“不必擔心,這里有你知音!

  “當真有么?”張燊看向了流弦館館主,看向了徐志穹,還看向了那位一直沒走的賓客。

  這三人之中當真有我知音?

  張燊清清喉嚨道:“那我便唱了,不知師尊讓弟子唱哪一曲?”

  “你且唱一曲《行香子》!

  一聽說要唱曲,混沌的攻勢停了下來。

  徐志穹永遠無法理解混沌的想法,在這惡戰(zhàn)之間,混沌還真有心思聽曲。

  窮奇提醒了徐志穹一句:“不要揣度混沌的心思,他的位格在真神之上,他的心思連我都不懂,你只管找機會逃命!

  徐志穹一愣,窮奇的狀況有些特殊。

  他的感知力要強于往昔。

  張燊打開折扇,輕輕扇了兩下,開唱了: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那十分!”

  聽到這一句,徐志穹感覺有東西堵在了心口。

  窮奇察覺到異樣,關切問道:“你受傷了?是不是中了他技法?趕緊用萬法自然化解!

  “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張燊又唱了一句,徐志穹感覺氣血翻涌,一股怒涌上了心頭。

  這是很奇妙的感覺。

  都說知音難覓,張燊的知音確實不好找。

  徐志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所有的板眼,也就是節(jié)奏,都和普通人的認知不一樣,該停頓的時候,他拖起了長音,該拖長音的時候,他猛然停頓,當聽者想要跟隨他詭異的節(jié)奏調整呼吸時,他猛然爆發(fā),中斷了聽者的呼吸。

  至于音律,更是神奇。

  宮商角徵羽,他的音律不在任何一個調位上,他成功找到了所有調位的夾縫之間,讓聽者的思維和情緒,被塞進了夾縫之中,反復擠壓。

  總之,他沒給聽者留下任何活路。

  “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唱完了上闕,張燊頗有感慨,連聲長嘆。

  混沌長出了一口氣,沒有做任何評價,對徐志穹道:“咱們重新打過。”

  不想張燊合上折扇,又開始唱下闕:“雖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盡天真!

  混沌想施展技法,嘴角上翹,眼角下沉,要做出標志性的五道彎笑容。

  可努力了很久,混沌沒笑出來。

  “無妨,咱們再打過!”

  張燊嗟嘆一聲:“呼呀!幾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云!”

  徐志穹快窒息了。

  混沌低下頭,喃喃低語道:“他唱完了,咱們再打過!”

  張燊興致正濃,再度展開紙扇,又唱道:“昨夜霜風,先入梧桐……”

  混沌猛然出現(xiàn)在身前,一腳把張燊踹倒,死命踢打:“唱!我特么讓你唱!唱特么這么難聽,你特么還唱!唱了特么一曲還不夠,你特么唱個沒完!你特么是不是以為我打不死你!”

  趁著混沌踢打張燊,李沙白猛然抬手,在白紙上畫出了一座囚籠。

  囚籠飛出紙面,正扣在混沌身上,卻沒有扣住張燊。

  混沌還在踢打,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踢不出去了。

  他被困在了囚牢之中,轉身看著李沙白道:“你以為這東西能困得住我?”

  李沙白起身道:“若是你本尊來了,肯定困不住,但只是個分身,我料定你出不去!”

  混沌分身大怒,囚牢的鐵桿根根彎曲,隨時似要折斷。

  李沙白神情淡然,畫出一只茶壺和一只茶杯,在旁自斟自飲。

  鐵桿縱使彎曲到極限,混沌分身也無法從囚牢里鉆出來。

  適才李沙白思緒陷入了停頓,但他并不是一直發(fā)呆,趁著張燊唱曲,李沙白將墨家、陰陽、畫道三種手段集結在一起,構建了這座囚室。

  張燊從地上爬起來,整飭了一下碎爛的衣衫,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合上折扇,準備把這一曲唱完。

  李沙白拿起畫筆道:“你若再唱,我便把你和他關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