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生為什么要抹去這段記憶?
人的記憶找不到,還能找鬼。
徐志穹叫上了陶花媛,開始在皇宮里找鬼。
按照羅松貴當(dāng)初的描述,這皇宮里的死去的內(nèi)侍,他們的魂魄都無法離開皇宮,七百多年,幾十萬個魂魄,要想找出一個半個應(yīng)該不是難事。
徐志穹有罪業(yè)之童,在皇宮里找了半個多時辰,一無所獲。
皇宮太大了,也不知道這些鬼魂平時都躲在何處,就這么閉著眼睛亂撞,能找到的幾率委實(shí)不大。
叫上一群判官一并來找?
這也不妥,鬧出的動靜太大。
陶花媛另有辦法,她能用法陣感知鬼魂身上獨(dú)有的陰氣,而且不會鬧出太大動靜。
當(dāng)晚,皇宮靜靜下了一場桃花雨。
這時節(jié),原本不該有桃花,直殿監(jiān)的內(nèi)侍清早打掃滿地花瓣,還發(fā)了不少牢騷。
“哪來這么多桃花?這都馬上入冬了!
“我看宮里那些桃樹也沒開花呀?這事可真是新鮮了!”
“是不是因?yàn)樯窬?br />
旁邊一名主事道:“別特么胡說八道,我聽掌印說了,這是吉兆,趕緊拾掇干凈了。”
陶花媛借著桃花陣探查了一夜,天明時分得出了結(jié)論。
皇宮之中,一個鬼魂也沒有。
徐志穹傻了,此前說皇宮里到處都是冤魂,而今卻說一個都沒有。
秦燕無聲輕嘆,仿佛受了委屈。
李全根一臉茫然,總覺得這事情越發(fā)想不明白。
常德才思索片刻,先讓秦燕去寢殿,以免洪振基生疑。
又讓李全根歇息兩日,把這事情暫且放下。
待屏退旁人,常德才對徐志穹道:“主子且放寬心,先把付驥的事情處置了,
咱們這邊肯定沒弄錯,皇宮確實(shí)鬧過鬼,且等奴家再好好查驗(yàn)!
徐志穹來到城東的宅院,付驥正在臥房里酣睡。
別看這宅院不大,也沒人伺候,付驥在這不用提心吊膽,睡得倒踏實(shí)。
徐志穹買了些酒食,與付驥吃了兩杯,把五百功勛拿了出來。
“日后若還想做判官,便把這功勛吃了!
付驥看著一袋子金豆子,有些猶豫。
“若是不想做判官,咱們好聚好散!
徐志穹又搬出一個木箱,里邊裝著十個金錠子,五十兩一個。
“這五百兩金子,算是你的賞錢!
金換銀,按官價換,五百兩金子能換來兩千兩銀子,按私價換,三四千兩都能換來。
看著這箱金子,付驥兩眼放光。
可如果選了金子,馬長史會不會發(fā)脾氣?
既然都擺明讓我選,若是回頭再與我翻臉,這人也未免太陰險了。
當(dāng)這判官有什么好?哪有真金白銀實(shí)在!
付驥鼓足勇氣,準(zhǔn)備選金子,剛要開口,徐志穹點(diǎn)頭道:“我就知道,你還是想做判官!
說完,徐志穹拿出個漏斗,插到付驥嘴里,先灌下去三百金豆子。
付驥渾身一陣痙攣,昏睡了過去。
別小覷了這三百豆子,付驥只是九品判官,對他而言,這意味著先經(jīng)歷了下升中,又經(jīng)歷了九升八。
好在有徐志穹用意象之力做導(dǎo)引,一個時辰不到,付驥蘇醒了過來。
他不敢抱怨,且時不時偷看徐志穹一眼,目光之中滿是不甘。
徐志穹把那箱金子拿了過來:“既是選了當(dāng)判官,就還是道門弟子,道門里的賞賜也少不了你的。”
原來選了判官,兩樣獎賞都能拿!
付驥甚是歡喜,連連稱謝,徐志穹把八品技化身無形教給了付驥,等付驥初步掌握要領(lǐng),又給吃了二百金豆,帶他升到了八品中段,忙活下來,已經(jīng)到了正午時分。
本想趁此機(jī)會再幫付驥發(fā)掘一下天賦技,可徐志穹心里有事放不下,且先把付驥送回了皇宮。
離開皇宮,徐志穹去了陰司,找到了施程。
“施大哥,咱們陰司之中,收過宦官的魂魄么?”
施程思量片刻道:“或許有吧,好像前些日子見到過一個不陰不陽的,也不知道他生前是不是做這行的!
徐志穹詫道:“到了陰司,卻不問陽間營生?”
施程道:“要是在咱們大宣那邊,是該問問,可千乘陰司人太少,忙不過來,
以前他們什么都不問,就看陪葬,現(xiàn)在也就問問前生的罪過,營生這東西確實(shí)沒怎么問過!
這事真無據(jù)可查了?
難不成真是我和老常被葉安生篡改了記憶?
葉安生什么時候與我交過手?
我和老常聯(lián)手都沒打過他?
徐志穹越想越怕,忽覺役鬼玉顫動,老常查到眉目了。
城外一座大宅,常德才正等著徐志穹。
這座宅院里,住著不少宦官。
這些宦官都曾被洪俊誠處死,后來又被岳六生用傀儡換回了性命,送到了宮外,常德才最早的弟子趙金棟就在其中。
一聽說皇宮鬧鬼的事情,趙金棟點(diǎn)點(diǎn)頭道:“有!這事當(dāng)時都傳開了,咱們德才門里幾個有身份的都知道!”
徐志穹道:“你可得把事情說準(zhǔn),我去問了秦燕、李全根和岳六生,他們都說沒有鬧鬼的事情。”
“他們這不睜著眼睛說瞎話么!”趙金棟皺眉道,“別人也就算了,李全根弄了一堆瓶瓶罐罐,收了一堆鬼魂,這事他敢不認(rèn)么?”
李全根收鬼魂……
想起來了!
李全根懂術(shù)法,還和楊武學(xué)了不少手段。
“那些瓶瓶罐罐你見過?”
趙金棟點(diǎn)頭道:“我只見過幾個鬼魂,還有不少應(yīng)該都在直殿監(jiān)密室里,至于密室在何處,我也不知曉。”
徐志穹掉頭折回了皇宮,到了直殿監(jiān),上來便問李全根:“密室在何處?”
“密室?何處的密室?”
“你直殿監(jiān)的密室!
李全根沉思良久道:“直殿監(jiān)有密室么?”
連密室都忘了。
葉安生這是對他下了多重的手?
陶花媛一直等在直殿監(jiān),聽徐志穹講述了經(jīng)過。
李全根懂得術(shù)法,他的密室勢必有法陣隱藏。
但這在陶花媛眼中不算什么,幾片花瓣從手中飛出,繞著直殿監(jiān)盤旋一圈,很快找到了直殿監(jiān)的密室。
直殿監(jiān)不止一座密室,陶花媛先進(jìn)了第一座,這里有木樁,有粘土,有不少禽獸的毛皮。
徐志穹搖頭道:“應(yīng)該不是這間!
這是李全根平時修行的密室,放滿了修煉技法的械具。
陶花媛很快找到第二間密室,進(jìn)去看了片刻,陶花媛臉頰緋紅,緊緊攥住了徐志穹的手臂。
這座密室里有兩排書架,一排架子上整齊碼放著幾百卷春畫。
另一排架子上擺放著鈴鐺、繩子和各類尺寸的藤津偽器(又稱角生)。
這是李全根和對食相會的密室。
徐志穹拿起幾卷春畫,研究片刻道:“應(yīng)該不是這里。”
陶花媛看著一枚鈴鐺甚是可愛,低聲問道:“這個,是做什么用的?”
這鈴鐺不響,里邊卻似乎有東西在晃動。
徐志穹拿著那鈴鐺看了片刻,且收在懷里道:“這個,我在一幅畫作中見過,來日咱們便試試!
陶花媛灑出花瓣,又找到了第三座密室。
進(jìn)入密室之中,三面墻壁,擺著三個架子,架子上面擺著大大小小幾十個瓷瓶。
徐志穹拿起瓷瓶一聞,立刻聞到了鬼魂的氣息,轉(zhuǎn)臉對李全根道:
“你用這些瓶子收過鬼魂,能想起來么?”
李全根坐在密室當(dāng)中,似乎找回了一點(diǎn)模湖的記憶。
皇宮里曾有過無數(shù)內(nèi)侍的冤魂,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少,可真正投入過心血去探查的,只有李全根一個。
葉安生沒能徹底洗干凈他的記憶,李全根回想許久,終于想起了一個細(xì)節(jié)。
“跑了!他跑了!”
“誰跑了?”
徐志穹用意象之力幫李全根集中意念,李全根掛著滿臉汗水道:“這里,有一個內(nèi)侍,有在宮里待了幾百年的,他突然從瓶子里鉆了出去,然后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