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又道:“敢問姑娘祖師尊姓大名?”
舞姬皺起眉頭:“能別問我的事情么?官人,咱們把話說的再清楚些,你的鉤子厲害,我是知曉的,可你營盤也在我手里,真想拼個你死我活么?”
徐志穹點點頭;“那就聽姑娘的,姑娘且說說看,我能問些什么?”
“那老道士說了,你去了夜郎國,對那地方人地生疏,怕你吃了虧,你可以問我些夜郎國的事情!
果真是師父的安排,他想找個人幫我,故意改了思過房的位置,又讓我上了一回當。
可這個人也太危險了,好在我這人心地正直,是個品性純良的君子,才抵御了這等無法抵擋的誘惑。
“官人,你倒是問!”舞姬在營盤上拿捏了一下。
徐志穹鎖住營盤,端正神色道:“且說說,夜郎國修為最高之人是誰?”
舞姬眉頭微蹙,搖搖頭道:“你還真難為我了,夜郎人的修為,在夜郎國是不可見的,我十幾年前在夜郎待過些日子,確實遇到過一位高手,這高手差點要了我的命!
徐志穹道:“我若是沒猜錯,姑娘的修為已經(jīng)不在凡塵之列!
她身軀不全還能活著,而且還能在判官的星宿廊里活著,如果她不是判官,就證明她的修為肯定超出了凡塵的限制,應該是一位星官。
如果她是判官……
薛運是那個模樣,上官青也是那個模樣,這位女判官還是那個模樣……
這個道門還有希望么?
舞姬笑道:“好眼力,我的修為的確在凡塵之上。”
“那人既是能擊敗你,想必修為也在凡塵之上。”
女子搖了搖頭,她這一搖,良心也跟著搖,卻讓徐志穹的營帳又高了半寸。
“哎幼,這小將軍還真調皮,”舞姬笑了笑,“那人的修為還在凡塵之間,是三品,可我在他手上吃了大虧!
三品?
三品怎么可能打敗一名星官?
“是因為道門相克么?”
舞姬搖搖頭道:“不是道門相克,是他真有本事,你若遇到他,也得多加小心!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記得了,”舞姬思忖片刻道,“但我記得他姓袁!
“袁成鋒!”徐志穹心頭一凜。
舞姬點點頭道:“就是這個人!
難怪這個人能輕松擊敗公孫文,這位舞姬的修為在三品之上,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袁成鋒修的是哪家道門?”
“袁成鋒的道門……”舞姬一笑,“官人,這事情就不能告訴你了,不是奴家不愿意幫官人一把,官人若是舍得那好精華,給奴家一口,奴家就把他道門說出來。”
舞姬說的沒毛病,有些關鍵消息,得等價交換。
徐志穹也沒有繼續(xù)追問,首先,他不知道這個女子得了精華之后會做什么,其次,徐志穹也不覺得這個消息有太大的價值。
“據(jù)我所知,袁成鋒已經(jīng)死了!
一個死了的人,是什么道門又有什么關系?
“死了?”舞姬先是一愣,隨即搖頭笑道,“官人,莫要大意了,我猜這個人沒有死,他也沒那么容易死,憑你今日之修為,若是當真遇到了他,只怕兇多吉少,奴家是真心喜歡你,你可得保住了性命,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第638章 會套話的狐媚子
徐志穹走出了思過房,在星宿廊的正殿里默默坐了半響。
若是師父睡在這里,徐志穹肯定要在他臉上畫上幾朵菊花。
這老道真是能作,既是要找人來幫我,就別找這么邪門的人!
直到現(xiàn)在,營盤還支著,都快成旗桿了,若是適才稍微把持不住,豈不惹出了大禍?
那舞姬說袁成鋒還活著,如果這廝真活著,他會在什么地方?
還在神機司么?
如果他還在神機司,必須讓楊武多加小心,這種強大的存在,不是楊武能應付的了的。
他詐死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我真把夜郎國的神君給弄死了,這廝會看著不管,還是會跳出來跟我拼命?
想了許久,想不出個頭緒,說到底,還是因為線索太少。
迄今為止,徐志穹連袁成鋒的道門都不知曉。
倘若袁成鋒是冥道修者,一切倒也能解釋得通。
他用了蕩魔之技,把陰間帶到了凡塵,在這種情況下,公孫文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那名舞姬雖是星官,如果沒有防備,在陰間和冥道三品交手,也有可能因此吃了大虧。
而后袁成鋒因為某種緣故,放棄了自己的身體,用冥道修者慣有的手段,重新轉生了一次,這就符合洪振基所說的病重身亡。
邏輯上說通了,可冥道的三品修者可以在凡間長時間逗留么?
夜郎國沒有判官道,但總該有陰司吧?
袁成鋒已經(jīng)當上了神機司上卿,而且在夜郎國聲名遠揚,他在凡間獲得有頭有臉,這種情況下,冥道的星官、星宿,乃至玄武真神,會放任不管?
徐志穹看向了思過房。
還得去找那名舞姬,得從她身上多得到一些信息。
可這舞姬不是個好騙的,套話得下本錢。
她引誘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得了那點精華,對她來說到底有什么好處?
徐志穹看著自己高聳的營盤,實在想不出對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讓自己這么上頭!
我不是沒見過女人,怎么會對她有這么大的反應?
那舞姬長得算是俊俏,可模樣終究比不過桃兒,我在她面前,想把持自己怎么就這么困難?
我好像是中了她的幻術。
我也擅長幻術,怎么可能對她的幻術毫無抵抗?
幻術……
徐志穹想起了一個最擅長幻術的人。
他離開了星宿廊,回了京城罰惡司,借著乘風樓回了侯爵府。
他想找妹伶問問其中的緣由。
師父曾經(jīng)說過,妹伶是幻術的祖師,如果那舞姬的幻術真的高明到了隨意擺布徐志穹的地步,妹伶或許還真就知道這人的身份。
各個院子找了一圈,沒找到妹伶,徐志穹先找到了楊武。
之前還在為楊武擔心,可沒想到楊武根本不在神機司,他正在院子里糾纏韓笛。
“師妹,你就從了我吧,好處少不了你的!
“師兄,莫再說這種話了,小妹不是這樣的人!”
“你是什么人,師兄心里是清楚的,你開個價就是了!
“師兄,你這話說得太傷人了,小妹寧死也不受這屈辱!”
徐志穹一皺眉。
常德才這兩日忙碌了些,許是冷落了楊武,這廝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跑去找韓笛,是在情理之中,但韓笛如此矜持,卻在意料之外。
前幾日,她縱使解了衣裙貼上去,楊武都懶得看她一眼,怎么今天楊武主動相求,韓笛卻還端起來了?
徐志穹走上前去想問個究竟,看到徐志穹來了,楊武不躲不閃,反倒拉上徐志穹道:“志穹,你幫我勸勸師妹,神機司的事情,得靠她幫忙!
徐志穹一怔:“神機司的事情,她能幫什么忙?”
“你是不知道,神機司樞首單忠明,今年五十有二,家里有一房正妻,二十二個小妾,外邊還有十幾房外室,
這樣的人,只要找個像樣的狐媚子,從他嘴里不怕套不出話,
志穹你且想想,咱們認識的人當中,最會套話的狐媚子是哪個?那自然非韓師妹莫屬,當初我被她套過多少話,這事若是派她去了,還怕辦不成么?”
韓笛紅著臉道:“徐師兄,你聽楊師兄這話說得多傷人!同門一場,我豈能受他這般侮辱。”
徐志穹數(shù)落楊武一句:“你看你這人,你這是怎么跟師妹說話呢!師妹是正經(jīng)好姑娘,誰說咱師妹是狐媚子?”
楊武低頭不作聲,徐志穹轉臉又對韓笛道:“韓師妹,楊武就這么個人,你不要和他計較,我代他給你賠個不是,你看這樣,我給你五百兩銀子,你把這事辦了,價錢合適不?”
韓笛氣得青筋暴起:“徐志穹,你也羞辱我!有本事你打我個魂飛魄散,這事情,誰要再敢提起,我跟他敵命!”
徐志穹趕緊勸道:“師妹息怒,你看八百兩如何?”
韓笛眼淚下來了:“你們把我當成什么人?你們憑甚這么欺侮我!”
楊武道:“志穹,這就是你不爽快了,湊個整,一千兩!”
韓笛哭的更兇,楊武無奈道:“要不這樣,你只要肯答應,我?guī)闳氩魂柕溃 ?br />
“誰稀罕你那不陽道!”
“那你說,你想入哪個道門?”
韓笛收了哭聲道:“師兄,你這話說的卻見外了,徐師兄是要做大事的,小妹幫一把也是應該!
楊武眉頭舒展道:“我就知道,咱們韓師妹還是念及著同門的情誼!
韓笛擦擦眼淚:“小妹在殺道上沒什么天分,這些年修為也沒個長進,
楊師兄那道門,不是誰都能學得會的,小妹有自知之明,也不敢攀那個高枝,還是想找個合適的道門好好修行,日后修為要是有些長進,也好多為兩位師兄出些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