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是圖奴來的判官?
……
夏琥的中郎館里,那圖奴男子轉(zhuǎn)了一圈,隨即戴上面具,在罰惡司里四下閑逛。
他一路走得從容,見了過路的判官,還不時打個招呼,可京城罰惡司里,并沒有人認(rèn)識他。
差不多把所有地方都走遍,他來到了罰惡司的三扇門,朝著陰司走了過去。
……
次日正午,陸延友用長史令呼喚徐志穹。
徐志穹以為鬼帝來了,趕緊拾掇各色武器,趕去了罰惡司。
等到了長史府門口,徐志穹聽到了熟悉的吵鬧聲。
“你們太欺負(fù)人了,昨天的功勛不給兌,今天又不給兌,今天我要是拿不著功勛,我就住在你院子里不走了!”
徐志穹進(jìn)門一看,又是郎仲學(xué)。
他怎么又來了?
徐志穹上前道:“昨天的功勛不是兌給你了么?你怎么又跑過來撒潑?”
郎仲學(xué)怒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這罪業(yè)也是我賞善賺來的,你們想不認(rèn)賬是怎地?”
徐志穹接過罪業(yè)一掂量,果真是個沒魂的犄角。
對著孽鏡臺一看,這罪業(yè)可來之不易。
郎仲學(xué)單槍匹馬殺進(jìn)一座山寨,逼著一伙山賊放了擄劫的三名女子。
賊首礙于郎仲學(xué)的威懾,把手底下的二十多名賊眾都給驅(qū)散了,各自另尋營生,因此善舉,賊寇的頭上的罪業(yè)削減了兩寸。
又是兩寸!
又是四百顆功勛。
罪業(yè)貨真價實(shí),雖說肉痛,可徐志穹絕不賴賬,這人真真是道門翹楚,不能讓他寒了心。
“走,兌功勛去!”徐志穹帶著郎仲學(xué)往三扇門走。
路上,郎仲學(xué)問道:“你叫馬尚峰是吧,你到底是個什么官,我從別人那里要不來功勛,怎么就從你這里能要來?”
徐志穹一笑,正琢磨著怎么向他解釋。
透過三扇門往外一看,通往陰司的道路上,一名瘦高的男子,在百十余人的簇?fù)硐,慢慢走向了罰惡司的大門。
徐志穹一驚,趕緊叩動罰惡子令。
叩動之聲急促,陸延友情知不妙,帶上一眾判官,來到了三扇門。
一百多名冥道修者已經(jīng)走進(jìn)了罰惡司,沒有人認(rèn)識中間的瘦高男子,但他們認(rèn)識杜閻君。
杜春澤站在瘦高男子旁邊,神情甚是恭敬。
什么人,能讓杜閻君如此恭敬。
不用問,猜也能猜的出來。
這名男子就是中土鬼帝,焦烈威。
焦烈威掃視著一眾判官,面無表情道:“誰是馬尚峰?”
徐志穹淡然一笑:“是我!
“是你打傷了我部下裴鴻儒?”
徐志穹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打的!
“為什么出手傷人?”
“在判官的地界,對判官出語不遜,是他自己討打!”
焦烈威眉梢忽然一顫,腳下磚石鋪就的土地,突然變得一片漆黑,方圓百尺之內(nèi),陰風(fēng)團(tuán)團(tuán)籠罩。
冥道三品技,蕩魔!
這可不是蕩魔咒,這是正經(jīng)的三品技。
中土鬼帝焦烈威,用三品技把陰間一隅帶到了陽世。
徐志穹的眼角微微抽動,這下戰(zhàn)局棘手了。
在陰間的范圍之內(nèi),徐志穹不可能是焦烈威的對手。
而受到陰間的阻隔,判官的諸多脫身技也不能用。
在場一共三十幾名判官,若是焦烈威真在這里動手,能活著離開的只怕寥寥無幾。
焦烈威看著徐志穹道:“馬尚峰,你且說說看,這里還算是你判官道的地界么?”
徐志穹沒回答,他雙眼一直注視著焦烈威。
焦烈威的第一個目標(biāo),肯定是徐志穹,這點(diǎn)沒懸念。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五品修為,不會防備我的眼睛。
不管遇到多糟糕的處境,只要能使用峰回路轉(zhuǎn)之技,局面定有翻轉(zhuǎn)的機(jī)會。
不能分神,絕對不能分神,視線片刻也不能離開焦烈威。
焦烈威沉聲道:“我問你話,卻聽不到么?我問你這還是不是判官的地界?”
一陣陰風(fēng)撲來,一群判官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徐志穹沒退,陰風(fēng)而已,又不是楊武的純陰之氣,沒什么可怕的。
焦烈威眉梢又一顫,即將要對徐志穹出手,忽聽身后,有人咳嗽了一聲:“焦帝君,對個后輩何必如此?我代他們給你賠個禮就是了!
判官們回頭一看,但見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黃色須發(fā),綠色童仁,這不就是昨天跟蹤夏琥的那個圖奴男子么?
那男子從容走到焦烈威面前,焦烈威抱拳道:“岳冢宰,久違了!
這瘦小的男子,就是圖努國獨(dú)斷冢宰岳軍山。
岳軍山笑道:“焦帝君,向來少見,怎么今天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
焦烈威看著岳軍山道:“你道門五品判官馬尚峰,窩藏我道門叛賊鐘劍雪,打傷了我部下裴鴻儒,部下到我面前訴苦,我得給他討個公道!
岳軍山回頭看去:“我是北方圖努國的獨(dú)斷冢宰岳軍山,請問諸位,焦帝君所說的事情,屬實(shí)么?”
圖努國的獨(dú)斷冢宰?
他來作甚?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應(yīng)答,岳軍山轉(zhuǎn)身對焦烈威道:“焦帝君,這件事情許是有些許誤會,且看我薄面之上,暫緩片刻,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奪!
焦烈威皺眉道:“岳冢宰,大宣非你所轄之地,你又何必多管閑事?”
岳軍山笑道:“帝君此言差矣,既是我道門的事,就不是閑事,岳某必須管到底!
焦烈威嗤笑一聲:“且說大宣的判官,愿不愿意讓你管?”
岳軍山回頭看了眾人一眼。
這是生死關(guān)頭。
從焦烈威召喚出陰間的一刻,這群判官的性命已經(jīng)丟了一大半。
現(xiàn)在有了道門高人相助,眾人自然不含湖。
王安猛道:“冢宰大人若肯相助,我們自然是愿意的。”
王嫣兒道:“咱們判官道都是一家!
陸延友道:“岳冢宰既是來了,也請給我們一個公道!
徐志穹沒作聲。
這位岳冢宰來的可真巧。
怎么就這么巧?
岳軍山輕輕咳嗽一聲,對焦烈威道:“焦帝君,你也看見了,我們判官道們是一家,這件事我必須……”
話還沒說完,郎仲學(xué)不干了。
他咆孝一聲道:“作甚來!唱戲么?不就四百個功勛么?給不起你們明說!我到別家兌去,
你們弄這么兩伙人來唱雙黃,就為了賴賬我這四百功勛,你們特么丟不丟人!”
唱雙黃!
徐志穹看了看郎仲學(xué),忍不住笑了。
第568章 馬尚峰,我教教你道門之外的規(guī)矩
郎仲學(xué)當(dāng)眾撒潑,在場所有人,當(dāng)即安靜了下來。
鬼帝焦烈威看著側(cè)眼看著郎仲學(xué):“你是何人?”
郎仲學(xué)挺起胸膛道:“八品引路主簿,郎仲學(xué)!”
“八品?”焦烈威瞇起了眼睛。
岳軍山在旁看了一眼,還真就是八品修為。
焦烈威道:“岳冢宰,你們道門中的部下還真是沒規(guī)矩!
這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玄機(jī)極深。
這等于把郎仲學(xué)說成了岳軍山的部下。
一名大宣的判官,成了岳軍山的部下。
岳軍山還真接了一句:“許是平時少了些管教。”
什么意思?這是真打算接管大宣判官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