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屬下多嘴了,車騎大將軍讓咱們堅守城池,咱們是該聽他的命令!
紀騏沉思片刻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你帶五千兵,今夜出城,探探動靜。”
龐江浩滿臉歡喜,帶人點兵去了。
紀騏早就想滅了這群圖奴,不是因為貪功,也不是為了兩地的商路,而是他覺得這些圖奴的目的沒這么簡單。
北境如此廣大,紀騏和他的主力軍,卻被這三萬圖奴牢牢牽制在了青格城。
楚信命令他堅守不打,可一直不打,就一直被牽制,如果其他地方出了變故,又該如何?
而今龐江浩既然請戰(zhàn),紀騏決定冒險試試,看看這群圖奴到底是什么成色。
在城頭之上等了許久,沒見龐江浩的動靜。
紀騏皺眉道:“龐江浩適才夸下海口,而今卻畏敵怯戰(zhàn),天都快亮了,怎么還不出兵?”
傳令兵前去查探,不多時送來消息:“龐將軍一個時辰之前已經出兵了!
“已經出兵了?”紀騏一怔,他竟然毫無察覺!
待核實過后,龐江浩確實出兵了,但不是在北門出兵,而是在東門出的兵。
就算是在東門,紀騏也不可能聽不到一點動靜。
就算是紀騏用了潛行無聲之技,也不可能把行軍做的如此隱蔽。
難道龐江浩軍中有高人?
激戰(zhàn)一夜,到天明時分,龐江浩率兵大勝而回。
“將軍,我真是沒想到,今天這一仗,打的有如神助,
我到了圖奴大營,發(fā)現(xiàn)他們真有三萬兵,一開始真給我嚇壞了,我琢磨著趕緊撤吧,可后來不知怎么想的,總覺得來都來了,這么撤了不合適,干脆就和他們打一場,
結果沒想到,這一仗打的真是神了,我隨便挑個地方攻打敵營,他們竟然沒防備,進了營盤,就遇到了他們中軍,剛交戰(zhàn)不久,就把他們主將殺了,
主將一死,毛剎這叫一個亂,我?guī)П先ルS便砍殺,一刀一個毛剎腦袋,比殺雞都省事……”
紀騏皺眉道:“別特么跟老子東拉西扯,你手底下是不是有高人?趕緊叫出來,讓老子認識認識!
紀騏雖然性情孤傲,但對有真本事的人,是打心底里尊敬。
可龐江浩一臉懵逼道:“將軍,我手下哪有什么能人?最能的那個就是我了!
紀騏怒道:“你這是什么嘴臉,還怕手下人搶了你的功勞么?”
龐江浩神色端正道:“我不怕?lián)尮,我手下的軍士都能打,他們有功勞!可將軍若說是能人,這個真沒有!”
龐江浩是個老實人,不像是在撒謊。
難道說這次真沒人幫他,就是這小子命好?
可行軍那事也說不過去呀,這小子怎么能做的如此隱秘?
正思量間,有哨探來報,公孫文率五萬余眾,距御南行省不足百里之遙。
紀騏心尖一顫,忍不住一陣陣后怕。
如果不是昨夜打了一仗,將城外三萬圖奴殲滅,紀騏都不知道該往哪去,是繼續(xù)留守青格城,還是去御南行省迎敵?
這事情恐怕還得和楚信商量,可楚信遠在郁顯國,就算借助法陣,一南一北,消息一來一回,至少也得兩天時間,到了那個時候,公孫文早已打進御南行高官驅直入了。
現(xiàn)在不用多想,紀騏讓龐江浩留守青格城,當即率兵前往御南行省。
龐江浩回到軍中,先點起一爐香,擺上貢品,拜謝兵主蚩尤。
梁振杰躲在暗處,心下長嘆。
這不算我冒充兵主吧?
兵主該不會怪罪我吧?
……
郁顯國,新葉郡,蠱族大司祭咀赤,率蠱士兩萬,戰(zhàn)獸三萬,在城外徘回一夜,沒敢進兵。
大酋長雷古道:“大司祭,都打到城下了,咱們怎么還停在這了?”
新葉郡在宣國的掌控之下,宣國的軍隊沒有堅守城池,而是選擇出城迎敵。
咀赤看了看對面的軍陣排布,猶豫許久,下達了退兵的命令。
雷古費解:“大司祭,之前的仗,打的順風順水,今天還沒開打,怎么就退兵了!
咀赤繼續(xù)瞭望著軍陣:“敵人的軍中,有強大的將領,這一仗不能打,叫軍士快些撤退!
說話之間有些急促,咀赤冒出了一句大宣官話。
咀赤的確會說大宣官話,但這句話說的也太地道了,純正的京城口音。
雷古愣了片刻,咀赤轉過臉道:“你們平時也學幾句宣國話,關鍵時候,能用的上!”
……
清晨,望安京北垣,小院之中。
陳順才睜開了眼睛,看了看曲喬。
曲喬正坐在窗邊,為陳順才縫補衣裳。
天氣有些寒冷,陳順才想給曲喬披件衣裳,他剛一起身,忽然覺得哪里不對。
不平整。
什么東西不平整?
是床不平整,還是被子不平整?
第564章 駕馭星宮的最后一步
清晨,徐志穹伸了個懶腰,從臥房之中爬了起來。
時隔數(shù)月,他終于能在京城的侯爵府踏踏實實睡上一覺。
不是說郁顯國的侯爵府不好,但滿府的侍女,難說哪個是墨遲的眼線,過的總不自在。
夏琥起的比徐志穹還早,坐在院子里,虎視眈眈看著妹伶。
妹伶倒是勤快,沒心思和夏琥爭斗,漿洗灑掃,樣樣在行,難得讓老常清閑下來。
越看妹伶,夏琥越不是滋味,徐志穹上前勸一句道:「娘子,且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吧!
夏琥怒道:「修行甚來?我沒什么出息,有六品,便夠了!
徐志穹道:「那就放在生意上也好!
「做什么生意?家里任多銀子,還做哪門子生意!」夏琥惡狠狠看著妹伶,「這狐媚子卻沒別的去處么?非要住在這里!
妹伶不理睬她,韓笛湊到了近前:「姐姐,要不咱們做針織去吧!
夏琥怒喝一聲道:「做什么針織?你個狐媚子,還敢回來!」
龍秀廉來抓夏琥時,夏琥被韓笛坑過一回。
從那以后,夏琥住進了蒼龍殿,韓笛則回到侯爵府,踏踏實實過日子。
卻說夏琥怎會不恨她!
「姐姐莫要記恨我,這些天來,沒有香火,我也吃了不少苦!
役人不能給自己上香,韓笛確實被餓了幾天。
夏琥咬牙道:「怎就不餓死你個狐媚子!」
韓笛挨了罵,去找楊武訴苦,楊武沒心思理她,他重新檢查了一邊賀禮,對徐志穹道:「別忘了今天的事情,一會得去陳秉筆那吃酒!
徐志穹回屋拾掇了下衣衫,妹伶悄悄跟了進去:「事情還沒完,你可千萬別大意!
徐志穹一怔:「卻說哪件事沒完?」
妹伶道:「大宣的判官道,沒有冢宰了。」
說完,妹伶回了自家?guī),歇息去了?br />
徐志穹思索片刻,卻沒當回事情。
沒有冢宰能怎地?
師父睡了那么多天,判官道的日子不還是照舊,少了個冢宰又有何妨。
拾掇好東西,眾人去了陳順才的小院。
陳順才沒請其他人,就徐志穹一行四個,但一桌酒宴倒是豐盛,陳順才和曲喬都有一手好廚藝,熏羊腿,醬肘子,鹵全雞,醋魚羹……加上曲喬調制的蘭止酒,吃了兩個時辰,沒停下。
夏琥一掃陰霾,端起酒杯,連敬陳順才:「秉筆,我欠你條性命,這份恩情,到哪我都不會忘記!
陳順才笑道:「話卻不是這般說,若不是運侯相救,拙荊這條性命,也難說何去何從。」
入夜時分,眾人吃飽喝足,準備告辭回府,陳順才送到巷子外,單獨與徐志穹和常德才說了幾句話。
「運侯,陳某要出趟遠門,日后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徐志穹一怔:「陳秉筆要往何處去?」
陳順才嘆道:「這事情卻還難說!
常德才猜出來了:「陳秉筆,我看你是升星官了吧?這是要去星宮了?」
陳順才一笑:「不愧是道門前輩,終究瞞不過你。」
常德才一笑:「看你和龍秀廉交戰(zhàn)時,我便覺得你身手非凡,且看那一拳一腳,連我都看不清招式,明顯到了凡塵之上,可真真羨煞我也。」
陳順才道:「常姑娘不必羨慕,過不了幾日,你修為也會有精進。」
常德才搖搖頭道:「我連活人都不是,還精進什么修為,這輩子也就如此了,也難說有沒有下輩子!
陳順才笑嘆一聲:
「有些話卻不能告訴你,總之你信我的沒錯就是!
常德才哼一聲道:「罷了,終究是句好話,我聽了也歡喜,你當了星君,可不能扔下曲喬,那是我妹子,你若是做了那負心人,我可和你打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