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就不該和他說那么多話!
孟遠峰道:“乾坤獨斷,峰回路轉(zhuǎn),這兩項技法,是判官道的大殺器,兩項技法一旦成型,只要不遇上宦官,凡人之中,幾乎再無敵手!
徐志穹眨眨眼睛道:“遇到宦官又如何?技法如此強大,就算是三品宦官,也沒有還手之力。”
“非也,”孟遠峰搖頭道,“峰回路轉(zhuǎn),需要兩吸的施術(shù)時間,宦官出手太快,根本不會給咱們兩吸的空隙!
徐志穹點點頭,這倒真是,宦官一出手,基本不會給對方喘息之機。
“可如果事先給宦官積累了足夠的罪業(yè),臨戰(zhàn)之時,再封禁他的技法,應該就能穩(wěn)操勝券了!
“封禁哪項技法?”孟遠峰笑道,“服侍周全、主仆同心、談笑剝皮、點指穿心、蘭花削骨,鉤指抽筋,直到三品技百手催花,且由著你挑,你會封禁他哪項技法?”
徐志穹陷入了苦思,因為他發(fā)現(xiàn)宦官的每項技能都很致命。
孟遠峰嘆道:“宦官這道門,最是特殊,從九品技,到三品技,每項技能都狠毒無比,我剛?cè)氲篱T之時,曾看見大宣獨斷冢宰,與一名宦官苦戰(zhàn)數(shù)百合,
那宦官罪大惡極,頭上罪業(yè)過了三尺五,那位冢宰整整封禁了他六項技能,就留下了一項九品技服侍周全,結(jié)果還是落敗了!
徐志穹愕然道:“就憑一招服侍周全?”
孟遠峰點點頭道:“因為中了服侍周全之技,那位冢宰一心只想和宦官搏殺,數(shù)百合過后,冢宰傷勢過重,不幸命隕!
死了?
就因為中了一個九品技,在占據(jù)這么大優(yōu)勢的情況下居然丟了性命?
孟遠峰道:“所以說,咱們判官時時刻刻要小心宦官,這事你千萬記下,
咱們再說龍秀廉,以前我也曾和他交過手,也見他和其他三品交手,有幾句心得,你千萬牢記,
和龍秀廉交戰(zhàn),一是千萬不能讓他得了先手,若是在沒有防備之下遭到偷襲,只怕再沒翻身的機會,
二是不要和他閑談,不要讓他趁機增加你的罪業(yè),
三是要千萬提防他兼修的那些道門,這廝好天賦,據(jù)我所知,他在陰陽道上修為不低,此外還有邪道手段,可千萬多加小心!
說完這些,孟遠峰嘆口氣道:“獨斷冢宰,不能隨便殺人,且等我來年恢復了修為,把你的罪業(yè)改到兩尺以下,他就不敢殺你,到時候再會大宣,至少能保住性命。”
徐志穹搖頭道:“謝前輩好意,晚輩不能等到明年!
第522章 運州大軍十一萬
孟前輩,這事可不能等到明年。
若是等到明年,大宣估計都被龍秀廉折騰到亡國了。
龍秀廉甚至都有可能當上星官。
如果師父還醒不過來,估計整個判官道都得落在龍秀廉手里。
到時候讓徐志穹往哪逃?
不過孟遠峰的一句話引起了徐志穹的注意。
原來三品判官不能殺罪業(yè)不足兩尺的人。
以此推斷,鐘參和楚信能活到今天,都是因為罪業(yè)還不到兩尺。
可龍秀廉為什么不帶個幫手,把鐘參和楚信結(jié)果了?
「孟前輩,假如三品判官想殺罪業(yè)不足兩尺之人,且?guī)幫手出戰(zhàn),打到對方奄奄一息,再讓幫手動手,是不是不算違背了道門規(guī)矩?」
孟遠峰搖搖頭道:「此舉萬萬不可,道門規(guī)矩,乃依天理而成,是何因果,老天看的清清楚楚,若是用些小聰明,就想破了道門的規(guī)矩,下場卻和老夫一樣!
說到此,孟遠峰連聲苦笑。
原來孟遠峰被封禁了技能,正是犯了這條規(guī)矩。
可這條規(guī)矩是不是太苛刻了?
「倘若一人罪業(yè)不足兩尺,非要殺了三品判官,三品判官卻還不能自保?」
孟遠峰道:「自保無過!且說這道門規(guī)矩都在老天眼里,老天知道你是自保,就算殺了沒有罪業(yè)之人,也不算有錯!
徐志穹又道:「我罪業(yè)超過兩尺,我且找一些罪業(yè)不到兩尺的人保護我,龍秀廉是不是只能殺了我,不能傷了別人的性命!
孟遠峰搖頭:「懲兇除惡之時,遇到罪囚幫兇,殺之也無過,還是得看老天的見證!
徐志穹直皺眉頭:「這規(guī)矩卻有些想不明白了!
孟遠峰勸道:「想不明白,別亂想,老夫就是想多了,落到今天這個境地!
罷了,我也不是三品,等到了三品的時候,再琢磨這規(guī)矩。
徐志穹再度道謝,帶上陶花媛、常德才、楊武、梁振杰、楚禾、牛玉賢一干人等,一并去了運州。
有陶花媛在,這一路走的很快,不到一天的時間,眾人來到了運州邊界,禱過山。
楚信調(diào)撥的五千大軍,已經(jīng)在禱過山下集結(jié),何芳和李沙白也已抵達。
待兩下匯合,登上塔樓瞭望敵營,徐志穹驚呆了。
敵營甚是廣大,營帳密密麻麻,居然看不到邊際!
徐志穹愕然道:「運州有多少人馬?」
何芳道:「運州地處邊境,原本就有三萬守軍,而今收到諜子消息,知府彭修年又在全州征兵八萬,加在一起,合有十一萬之眾。」
徐志穹愣住了。
敵軍有十一萬!
楚信只調(diào)來五千兵馬,這仗可怎么打?
李沙白搖搖頭道:「楚將軍用兵如神,我等實在揣度不透他心思,
昨夜我收到消息,公孫文在北境襲擊了兩座城池,搶走了大批軍械,一南一北呼應,只怕北境之事和運州之亂,有些干系!
李沙白的推測很有道理,一南一北兩地開戰(zhàn),大宣如果應對不及,局面就危險了。
這也進一步印證了一件事,運州叛亂,肯定和怒夫教有關(guān)!
這場平叛之戰(zhàn)如果打輸了,大宣首尾難顧,有傾覆之危。
徐志穹道:「楚將軍傷勢如何?」
何芳道:「昨夜收到都尉白子鶴消息,在山艷全力救治之下,楚將軍的性命應是保住了,而今仍在昏睡之中。」
徐志穹信得過楚信的能力,但完全無法理解楚信的意圖,無論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五千人馬對十一萬敵軍
,這仗怎么可能打得贏?
何芳嘆道:「依我之見,我軍應堅守營盤,按兵不動,等楚將軍醒來,再作定奪!
陶花媛在旁道:「公主好見地,我軍按兵不動,敵軍卻也跟著不動么?倘若楚將軍個把月也醒不過來,敵軍先行出兵,形成合圍之勢,這營盤如何守得?」
何芳皺皺眉頭道:「小妹愚笨,讓師姐見笑了,師姐且出個好主意聽聽?」
陶花媛道:「主意不敢出,可我好歹打過仗,敵我兵力懸殊,在此固守營盤,等同坐以待斃,應分兵把守要道,借地勢之利,不給敵軍合圍之機,至于如何破敵,我也想不出辦法!
桃兒的確會打仗,北境之戰(zhàn),是她率領(lǐng)山匪,端了敵軍糧倉,以至圖奴大軍被困,全軍投降。
徐志穹思量片刻道:「且先依此計,分兵駐守要道,破敵之計,容我細細想來。」
破敵之計,徐志穹是想不出來的,但有人能想得出來。
回到營帳,徐志穹支走旁人,拿出了聚魂燈,不多時,梁振杰出現(xiàn)在了眼前。
看他目光呆滯,神情恍忽,徐志穹甚是擔憂。
「梁兄,你還好吧?」
梁振杰垂著眼睛道:「好,能有什么不好?」
「時才你看見敵營了么?」
「看見了,好大一座營盤!
「你說這仗該怎么打?」
「誰知道該怎么打,五千人,對十一萬,這仗怎么能打得贏?」
徐志穹緊鎖雙眉,梁振杰的惡劣狀態(tài),超出了他的預料。
「梁兄,這是為大宣基業(yè),你好歹用些心思。」
「用心?我心呢,」梁振杰摸了摸胸口,「我好像是沒心了!
是啊,你肯定沒心,一個鬼魂哪來的心?
沉默半響,梁振杰終于說了一句有用的話:「敵軍的營地,很是松散,松散的都不像營地,
倘若是我領(lǐng)兵,且率領(lǐng)一隊騎兵接應,雖說不能擊破敵軍,但燒了他們糧倉,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十幾萬大軍,糧草耗費甚重,一旦接濟不上,軍心極易潰散,屆時出兵再戰(zhàn),勝算倒是不小!
徐志穹滿心驚喜,梁振杰到底還是中用,估計楚信也是這么想的。
「就依你之計,今夜便去劫營!
梁振杰搖搖頭道:「不要操之過急,或許這是敵軍的陷阱,五千兵馬實在太少,容不得半點閃失,出兵之前,最好先探明敵情,你膽子大,且往敵營看看去吧!
去敵營看看?
這倒是徐志穹擅長的。
梁振杰所言的確有道理,手下只有五千人,確實容不得閃失,徐志穹把想法告訴給了何芳,決定當晚就去敵營探查。
李沙白要一并前往,徐志穹搖頭道:「我想去敵營,敵軍想必也想來咱們營盤,李畫師不能輕易離開營地,有桃兒接應我便好!
徐志穹從軍中找來了兩名運州士兵,跟他們認認真真學習運州方言。
運州的方言十分復雜,隔了一座山,兩地的方言就有可能完全不同。
因此,來自不同地方的運州人,都是用大宣官話交流,但重音的位置和發(fā)音的方法,受郁顯話的影響很深。
徐志穹能說一口流利的郁顯話,很快便掌握了運州獨有的口音。
入夜時分,徐志穹和陶花媛來到敵營附近,放倒了一名砍柴的軍士,徐志穹換上運州軍服,混進了營地,陶花媛藏在營地外面,隨時接應。
離前線最近的是先鋒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