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陣前,兵家的技法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縱使公孫文修為高他一品,儒家的浩然之氣,也絕對壓不住兵家的勵軍之技。
怎么會有這么強的氣機?
單從氣機來看,公孫文帶來的儒生似乎都有四品修為。
紀騏瞋目切齒,不斷提升技法的威勢。
公孫文大喝一聲:“義陣!”
有一陣浩然之氣席卷而來,軍士徹底失去了戰(zhàn)意。
元州知府之子,信武將軍陳北玄在旁道:“我等以眾欺寡,是為不義。”
戰(zhàn)場上絕不該說出這種話!
陳北玄被“義陣”之中釋放的浩然之氣控制了,心中滿滿都是厭戰(zhàn)之意。
蔑十方察覺情勢不妙,對紀騏道:“將軍速去,敵軍陣法詭譎,非尋常可比!”
紀騏咬牙道:“跟我說什么陣法?這群儒生也配!”
他正要調(diào)整軍陣,準備殺進糧倉,忽見公孫文從糧倉之中沖出,直奔紀騏而來。
受到浩然之氣沖擊,軍士毫無抵抗之意,紛紛散在兩旁。
紀騏情勢窘迫,兵家雖說擅長沙場征戰(zhàn),但單挑可不是他們擅長的。
眼看公孫文迫近,紀騏舉起長刀相迎,忽見蔑十方擋在紀騏身前,朝著公孫文潑灑了一片墨汁。
墨汁灑在公孫文身上,迅速在其肌膚上蔓延,公孫的行動遲緩了下來。
蔑十方回頭道:“紀將軍快走!留我在此抵擋!”
紀騏喝道:“這是什么話?武人焉有怯戰(zhàn)之理!”
不是紀騏固執(zhí),戰(zhàn)場有戰(zhàn)場的規(guī)則,將帥有將帥的本分。
紀騏設好埋伏,準備全殲敵人,本來有大好的勝勢,現(xiàn)在若是退卻,軍隊的士氣,將帥的威望都將嚴重受挫。
只要還有兵馬,紀騏就有反擊的把握,他正要用四品技行伍之魂,與公孫文硬鋼到底,卻見公孫文掙脫開滿身墨跡,用浩然之氣,將紀騏困在了原地。
紀騏舉刀砍向了公孫文,公孫文施展懷仁之技,讓紀騏的戰(zhàn)意也有些動搖。
若是能殺掉大宣北境第一將領,公孫文卻立下了大功,一座糧倉與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危難關頭,蔑十方擋在紀騏身前,準備和公孫文以死相拼。
公孫文準備浩然之氣,直接擊殺紀騏,一幅畫卷突然出現(xiàn)在公孫文面前,畫卷之上,有一道漩渦,將浩然之氣盡數(shù)吸進了畫卷。
公孫文大怒,將畫卷撕個粉碎,浩然之氣轉(zhuǎn)而釋放出來,正中公孫文面門,公孫文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仰面摔倒在十余丈之外。
等他艱難爬起身子,卻見李沙白站在了面前。
公孫文大駭,掙扎而起,轉(zhuǎn)身便逃。
李沙白攤開畫卷,要將公孫文收在畫中。
“恥陣!”公孫文大喝一聲,糧倉之中的儒生再次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氣機。
李沙白趕緊拿出筆墨,在畫卷上補了一道漩渦,將氣機收入畫中。
他正待追擊公孫文,突然察覺到有一股強悍的氣機從天而降。
這股氣機若是落地,在場的軍士得死傷大半。
李沙白瞬間攤開了十幾幅畫卷,揮灑墨汁,在畫卷之上各畫一道漩渦。
巨大的畫卷以極快的速度,將墜落的氣機吸的干干凈凈,待阻擋了這波氣機,公孫文帶著一群儒生,已經(jīng)逃得無影無蹤。
李沙白沒有追擊,他察覺到情勢不對。
在場的敵人,不止公孫文和那群儒生,還有一個強大的存在。
那個強大的存在正在慢慢遠去,而李沙白必須保持戒備。
等到那強大的存在徹底消失,李沙白回過身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紀騏。
紀騏長嘆一聲道:“卻讓李畫師看了笑話,我費勁心思做了個計策,敵人沒殺幾個,卻白搭了任多干草。”
李沙白搖頭道:“將軍不必自責,此間有超脫凡塵之力!
“超脫凡塵?”
李沙白點點頭,他感知到了一位星官的存在。
他扶起蔑十方,道:“怎不早些告知于我,卻獨自在此迎敵?”
蔑十方道:“我等在此蹲守數(shù)日,也不知公孫文何時會來,故而不敢驚動師尊,
此次弟子有辱使命,懇請師尊降責!
李沙白笑道:“你無過,而且有功,時才那陣法,那人有救了!”
第446章 二當家,我找到你了
侯爵府中,李沙白展開了四幅畫卷。
這是他在青格城糧倉里,看到公孫文帶領儒生所列的四維之陣。
陣法看似平平無奇,但卻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威力,李沙白用畫卷復現(xiàn)了當時的戰(zhàn)況。
“這套陣法的關鍵要領在于儒生的站位,公孫文共帶領一百儒生進入糧倉,參與列陣的儒生有七十二人,公孫文沒有列陣,三名儒生在一旁觀望,沒有列陣,余下的儒生都已經(jīng)陣亡,
這三名儒生很是奇怪,他們既沒有與紀騏將軍交戰(zhàn),也沒有別的用處,不用他們列陣,應該是因為他們多余,七十二這個人數(shù),對這套陣法,很是關鍵!
李沙白拿出毛筆,在“禮陣”之中勾勒了幾筆:“禮陣之中,宮十八人,陣前三人,陣中九人,陣尾三人,陣列并不齊整,陣前三人,一前兩后,彼此一步之差,第二行九人之間,四前五后,彼此半步之差,后排五人,兩前三后,彼此相差兩步!
李沙白精確的描畫出了陣法站位上的每一個細節(jié),徐志穹則在一旁仔細演算。
“且把這些細線當做氣機!”李沙白用細筆勾花出些許線條,推測著當晚的氣機走向,經(jīng)過徐志穹反復推演,最終找到了最優(yōu)解。
氣機從陣前第一人開始,向陣尾游移,經(jīng)陣中第三人,到陣尾第二人,轉(zhuǎn)回陣中第五人,再到陣前第二人,如此往復,
氣機在陣法之中不斷疊加,十八個人的氣機幾乎完整的疊加在了一起。
聽起來沒什么大不了,不就是把所有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么?
但這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陣法!
把力量完整的集中在一起,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手段。
想讓一個人,把身上所有的氣機集中在同一個方向發(fā)力,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想讓一群人,集中所有氣機,朝著同一個方向發(fā)力,是難比登天的事情。
因為每個人對氣機的強度和方向的掌握,都有著不同的差異,如果沒有陣法輔助,兩名修者共同釋放氣機,看似朝著同一個方向,可實際上,彼此之間的助力不會超過兩成。
徐志穹在書院時曾經(jīng)接受過簡單的陣法訓練,十名殺道修者在一套優(yōu)秀的陣法之中集結力量,最終集結的氣機相當于五名修者的力量。
十名修者,換來五名修者的力量,看似是虧了,實則大賺,這意味著這五個人的力量,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也意味著這套法陣,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和高品修者抗衡。
如果十個人的力量被幾乎完整的集中在一起呢?
如果發(fā)揮了將近九成的力量呢?
那就意味著質(zhì)的變化,這套法陣等于塑造了一個“虛擬高品”。
李沙白道:“這十八個人,只要保證每個人的修為達到七品,他們集中在一起的力量可以比肩四品,如果當中有十個人的修為達到六品,法陣的力量可以和三品相當,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這群儒生列成法陣,就能和三品打成平手,一名三品修者不會給他們列陣的機會,就算他們列成了法陣,也會被三品修者破壞!
徐志穹道:“可他們昨夜還是勝了紀騏,紀騏雖然不是三品,但卻是北境第一名將,戰(zhàn)局占優(yōu)的情況下,絕不可能被輕易逆轉(zhuǎn)。”
李沙白道:“那是因為昨夜有星官相助,法陣的力量,加上公孫文本身的力量,再加上星官暗中出手,完全壓制了紀騏將軍的技法,導致全軍失去了戰(zhàn)意,以至戰(zhàn)局潰敗,好在那星君不敢出全力,否則紀騏將軍及其麾下將士,絕無可能生還!
燃文
好精妙的法陣!
這套法陣給徐志穹找到了一條出路!
去浩然書院搖人!
搖來十八個人!
只要保證每個人修為在七品以上,有十個人的修為達到六品,就能通過陣法,創(chuàng)造出一個“虛擬三品”的儒家修者。
這個“虛擬三品”用無邪之技,可以幫徐志穹驅(qū)散魂靈里的悚息!
徐志穹一路飛奔去了浩然書院,待找到左楚賢,說明來意,左楚賢卻犯難了。
“若是此前,十個六品倒也好說,可如今……”
在南征之戰(zhàn)之前,浩然書院確實不缺高品的大儒。
可南征之戰(zhàn)期間,先后與血孽門和怒夫教交手,在梁賢春的指揮之下,浩然書院的高品修者幾乎陣亡殆盡。
把書院里的大儒都算上,再加上左楚賢的故交,再算上左楚賢本人,在京城之中,能找得到的六品及六品以上的儒者,就剩下了七個。
差了三個,似乎有點多。
可左楚賢是四品,下邊還有兩個五品,能不能彌補這三個人的差距?
很難。
陣法之中,實力突出的個人,對陣法整體的提升,并不會產(chǎn)生的太大的作用,反倒有可能造成陣法的不協(xié)調(diào)。
如果讓左楚賢站到陣法之外,像公孫文一樣,做一個力量的加成者和協(xié)調(diào)者呢?
想法是好的,可那樣的話,六品及以上的修者就剩下了六個,陣法本身的實力就出了大問題。
哪怕再多一個,再有一個六品,徐志穹也能通過運算,對陣法進行調(diào)整,讓陣法運轉(zhuǎn)起來。
可這一個人,還真就沒處找。
左楚賢抱拳道:“運侯勿急,左某再去找找昔日舊友,且等左某消息!”
徐志穹拱手道:“有勞左院長!
走在回侯爵府的路上,徐志穹心情甚是惡劣。
當初在京城之中,除了殺道修者,數(shù)量最多的當屬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