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地方作甚?
徐志穹剛要發(fā)問,卻聽隋智道:“賢侄,別出聲,一會有客人來,他們耳朵特別的靈!
有客人?
不多時,兩個男子走進(jìn)了院子,看著身上還冒著熱氣,應(yīng)該是該泡過湯泉的客人。
什么客人非得來牢房看看?
徐志穹開啟罪業(yè)之童,盯著兩名客人看了一眼。
兩人只有九品修為,但是頭上看不見犄角。
看得見修為,而且修為很低,但看不見罪業(yè)。
這種情況意味著很多可能。
有可能這兩人修煉奇門異術(shù),有掩藏罪業(yè)的手段,這在血孽門中非常普遍。
也有可能這兩個人修煉蒼龍霸道,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皇室成員和富商有來往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兩個人是同道。
徐志穹且靜靜看著,看著那兩個男子和囚牢的看守聊了幾句,囚牢守衛(wèi)從囚籠之中牽出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被蒙著頭,手腳捆的結(jié)實。
囚牢的看守拿來兩把單刀,遞給兩人。
這兩人舉起單刀,一人兩個,將這四個囚徒分別斬殺。
這四個囚徒死的不冤,頭上的罪業(yè)都超過五寸。
可百花莊為什么要關(guān)押這些惡徒?
為什么又要在深夜處決這些惡徒?
為什么非得叫客人動手?
接下來的舉動說明了一切。
這兩個男子俯下身子,在四顆人頭上分別扭了一下。
在別人看來只是扭了一下,可徐志穹看的清楚,這兩個人摘了那四個囚徒的罪業(yè)。
隋智在旁沖著徐志穹笑了笑。
“賢侄,這些人你認(rèn)得么?要不要給叔父引薦一下?”
第347章 徐仁德的遺物
徐志穹早就猜到滑州的判官和血孽門有勾結(jié)。
血孽門為惡,判官養(yǎng)惡,若不是有這層默契,滑州的判官道也不會如此興盛,高品修者也不會這么多。
可默契歸默契,徐志穹從沒想過兩者的交易竟然如此直白。
判官直接走進(jìn)血孽門的總壇,血孽門直接從囚籠之中帶出養(yǎng)肥的惡人,現(xiàn)殺現(xiàn)賣!
這簡直成了集市上的交易!
這些惡人從哪來?
徐志穹聽到了隋智的聲音:“這些人都是血孽門的入門弟子,都當(dāng)過人牙子,有的還犯過人命,
他們有的不服管束,有的辦事不力,有的只因天賦不濟(jì),入不了品,就被囚禁在了這里,
把他們關(guān)在這里,用處只有一個,送給滑州的判官,換功勛。”
他們給判官送惡人,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這個一想就知道。
血孽門是判官道的死敵,可滑州罰惡司似乎對血孽門“一無所知”。
血孽門養(yǎng)著滑州罰惡司,滑州罰惡司護(hù)著血孽門,兩個不共戴天的道門,就這樣化干戈為玉帛了。
兩個九品判官走了,走的時候還帶上了兩名罪囚,估計是給八品判官留的。
九品判官直接來這“領(lǐng)賞”,八品不能直接殺人,估計得費點周折。
其實也費不了什么周折,從這里把罪人提回去,想個由頭,借刀殺了就是。
這樣的功勛能作數(shù)么?
能,當(dāng)然能!
推官也是滑州罰惡司的,照著罪業(yè)寫判詞就是了。
陰司復(fù)核該怎么辦?
看著現(xiàn)成的罪業(yè)和判詞,陰司也不會多管閑事。
九品和八品賺著功勛,順手養(yǎng)著七品推官,七品升到六品,接著來著領(lǐng)賞。
難怪在滑州罰惡司里,六品的索命中郎都當(dāng)了管家,他們的晉升流程都快成了產(chǎn)業(yè)鏈!
囚牢的看守也走了,院子里重回寂靜。
隋智在旁低聲道:“咱們道門,都被這群人敗壞了!
咱們?
隋侍郎,別把話說的那么親切。
你不止一次想要向我證明你是判官,可我從來沒信過!
“叔父,你是說剛才那兩個人是修殺道的?”徐志穹接著裝湖涂。
隋智一笑,帶著徐志穹騰空而起,很快飛到了山莊外面。
他會飛?
等兩人在荒野之中落地,徐志穹一臉驚訝道:“叔父,你怎會飛?”
隋智笑道:“這是咱們道門的技法!
“咱們道門是殺道,只有到了四品才有如虎添翼的技法,可我聽說叔父的修為在五品,怎就會飛了呢?”
徐志穹一臉天真的看著隋智,似乎在真誠的向隋智請教其中的緣故。
隋智望著徐志穹,搖搖頭道:“志穹,你以為你裝湖涂真的騙得了我?
就算你能騙得了我,又能怎樣呢?你騙得了自己么?
百花莊的生意你看到了,咱們道門出了敗類,不是一兩個敗類,是整個罰惡司都是敗類,
你要鏟除血孽門,勢必牽連到滑州罰惡司,滑州的同道絕對不會放過你,難道你要連滑州罰惡司一并剿滅嗎?
就算你真讓剿孽軍剿滅了滑州罰惡司,你以為你自己能脫開干系?
戕害同道,道門之中不容你,若是你身份暴露了,朝廷也不容你,天大地大,屆時將無你容身之所,賢侄,慎重,萬萬慎重!”
徐志穹撓著頭皮道:“到底什么是罰惡司?”
“罷了,真沒想到你如此固執(zhí),”隋智從懷中拿出一支金釵,交給了徐志穹,“你爹徐仁德應(yīng)征之時,你娘把這支金釵交給了他,到他戰(zhàn)死沙場時,將這金釵贈給了一位同袍,
那位同袍幾經(jīng)輾轉(zhuǎn),在前些日子將這枚金釵交給了我,你雙親雖已然故去,好歹留個念想,把這金釵收下吧,
你父親與我有同袍之情,我本想帶你走上正道,奈何你在歧途之上越陷越深,事到如今,我也無能為力!
徐志穹茫然的看著隋智:“叔父,你說的這些,小侄實在聽不明白,小侄就是覺得,殺道五品和兵道五品都不會飛!
隋智笑道:“你知我是幾品修為?你以為離了你,我真的進(jìn)不去百花莊?
永遠(yuǎn)別低估一個高品修者,尤其是你身邊的高品修者,千萬記住,高品修者沒有蠢人!
這句話算是說在要害上了,徐志穹對此深有同感。
梁賢春是四品修者,不管她表現(xiàn)的多么愚蠢,徐志穹都堅信她不是一個真正的蠢人。
蕓蕓眾生之中,四品絕對算得上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梁賢春的蠢一定是裝出來的,背后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隋智為什么要提醒我這件事?
千萬別說是為了我好。
所有理由之中,唯一沒有可能性的就是這一個。
“叔父,你還是沒說明白你為什么會飛?”徐志穹決定和隋智裝到底。
隋智笑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咱們道門以意象之力操控技法,心有飛翔之意,自有飛翔之力,賢侄,我?guī)慊貭I!”
言罷,隋智拎著徐志穹飛了起來。
飛翔的途中,徐志穹看不出隋智用了多少氣機(jī),也看不出他施展技法的手段。
倒是看得出飛翔的過程很費體力,隋智在飛翔的過程中不停流汗。
這是什么味道?
汗味?
不像!
比汗味重了些。
有點鐵腥氣,又有點土腥味。
這味道很熟悉,可徐志穹一時想不起來。
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徐志穹手里一直攥著中郎印,誰也猜不到隋智是什么心思,徐志穹要隨時做好逃跑的準(zhǔn)備。
隋智最終沒有對徐志穹下手,把他平安送回了軍營。
……
大營之中,梁玉瑤怒氣沖沖來到中軍大帳門前。
此前一役,梁賢春把蒼龍衛(wèi)打光了,手里無兵可用,便把主意打在了梁玉瑤身上。
她要把梁玉瑤手下的紅衣使全都劃在她帳下,如此一來,梁玉瑤卻成了光桿校尉。